《[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42、涅墨亚猫猫（八）

　　在原先的红太阳囚室遭狭间裂缝吞没后不义蝙开启了反抗军基地内的备用，没有首选设备完善但也顶用，白色房间简单备中有床、餐桌椅和浴室。
　　监控设施暂由来自其它世界的钢骨负责把关，一如他先前入侵孤独堡垒通讯将其遮屏。没有被安插病毒的情况下，结合了母盒的半机械人计算机能力处在顶端。

　　由于没能成功分离卡尔身上标记，他们需要搭配超声波才能使红太阳作用在对方身上。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押入红太阳房，甦醒后的卡尔看上去挺冷静，也没有像其他被逮进特殊监狱的黑化英雄一样阴骘撂狠话。

　　魔法作用后的记忆有点模煳，但不妨碍卡尔拼凑出可能發生了什麽。中圈套是不用质疑的事实，恐怕很早以前他身边战友便被替换了不少。胜败在战场上很自然，卡尔现在想知道另一点。

　　「汤米在哪？」

　　高大魁梧的氪星人站在角落监视器下方询问，还来不及被换下的战甲与披风残存烟硝，单单站立的动作便是自然震慑，就算隔着镜头萤幕也掩盖不了那种手染血腥的气息。

　　曾经闪电侠绝对想像不出大都会光明之子的堕化，直至这扭曲世界摊开在他眼前。

　　作为该世界理论上已死亡的闪电侠他没有可狸猫换太子的对象，暂被安排在后勤协助救援与运送。
　　虽说透过不义蝙的说明闪电侠了解到卡尔的黑化并非一蹴而就，但作为症结点之一，闪电侠还是想尝试自己能否唤回卡尔良心。

　　闪电侠的提议没有被否决，在等待不义蝙消息或等待札坦娜恢復前他们总不能就枯坐着。

　　本该死去的亡魂现身眼前叫人诧异，闪电侠随即被质疑了身分。费一番功夫证明自己并非魔法幻术形象，闪电侠开始尝试与卡尔沟通。

　　本该死去的故友，说卡尔全然没被触动是假的。起码除去询问汤米去向，卡尔愿意交流了。

　　特殊玻璃隔开他俩像隔开两个世界，而闪电侠想尝试打破鸿沟。

　　在这以前闪电侠还有些摸不准该用怎样的态度对待卡尔，但当真正面对时闪电侠發现所有想法很自然而然就被整理出来。
　　「我不知道你怎麽想，他们说你已经变成暴君，而我感觉你是想做好事但用错方法。」

　　卡尔：「所以你也认为我是错的。」

　　闪电侠：「我知道你处决了很多坏人、很多罪犯，包含前段时间的小丑。我不是说他们不该死，卡尔，但法律走正当程序是有理由的。你从前身为正义联盟的一份子也了解的不是吗，我还是不太明白为什麽会变成这样。我是指，到底是从什麽时候开始？」

　　卡尔：「你想问我从什麽时候开始有这些想法？那我会告诉你是打从一开始。」

　　「那不是实话。」闪电侠反驳：「我认识的超人不是这样的。」

　　卡尔沉默一会儿，玻璃照出他的面容但照不出他的想法。
　　他询问：「你的世界中超人的养父母还活着吗？」

　　「玛莎和乔纳森？」闪电侠反应过来卡尔的意思，他神情展露出真诚遗憾：「我很抱歉这个世界的你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卡尔，真的，没人会想要这样。但说实话这也不是给你权利去决定他人生死的理由，经历过这些事情的你不是更应该了解吗？而且你的养父母……我不觉得他们会开心你变成这样。」

　　「假如他们还能看见。」卡尔：「你也说到了重点。我之所以做出选择就是因为我不想再看见有无辜者的性命被任意轻贱。」

　　闪电侠皱眉：「于是你就先把人给处决？Come on，伙计，事情不是这样算的。」

　　卡尔：「你看过数据吗。」

　　闪电侠啧啧嘴：「如果你指的是上升的死亡率。」

　　卡尔：「我承认在最初那段时间死亡率攀高，那是可被预估的数字，因为最开始需要被清除的罪犯数量庞大，但接下来的死亡率本来不应该继续高涨。若非蝙蝠侠诚心要和我作对，战争根本不必持续这麽久。我们原先可以迎接一个极端低犯罪率与贫困人口数目的世界。」

　　卡尔的论点让闪电侠意识到自己可能没办法说服对方，这令他感到悲哀。更令闪电侠悲哀的是某部分的他的确能想像出卡尔所描绘的乌托邦，因为他明白这个世界的卡尔说不定真有能力做到。

　　可法律该旨在劝人向善。

　　闪电侠沮丧道：「你这是模煳了形式正义与实质正义。」

　　卡尔：「『正义』的基准点在哪？如果以此时此刻执行在此地的法律来看你们全部人、包含蝙蝠侠，全属于非法乱政的犯罪份子。」

　　闪电侠想说这不对劲，这时他耳边通讯器传来钢骨声音。
　　『闪电？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回来了，他让我们全部人到监控室集合。』

　　闪电伸手扶着耳边通讯器询问：「全部？」

　　对面传来肯定回答。
　　大概是不义蝙有什麽新计画吧。

　　「好吧。」出于信任闪电侠边答应边耸耸肩，虽然对面也看不见。接着他将脸转回面向卡尔，犹豫后是坚定：「我会再抽空来看你的。」

　　「不必。」卡尔回应：「你不是我们的闪电侠。就算是，也没意义了。」

　　但闪电侠金红身影窜得太快，当卡尔话音落下时闪电侠已不见踪影。

　　世界重归寂静，简单傢俱的牢房唯有卡尔自己的呼吸声。他又在玻璃前站了小会儿，然后坐回床边。床垫因重量而下陷，卡尔弯身以手肘肘在膝上，扣成拳的双手抵住自己额头。

　　这并非他第一次作为囚徒，所以理论上卡尔应该开始习惯。他数起地面磁砖与床铺皱褶，当不想思考时人们会这样，而对卡尔来讲这也用于防范回忆上涌。
　　方才同闪电侠的部分对话激起卡尔一些往昔印象，不太好的。所幸他已习惯，不幸他已习惯。卡尔开始思索汤米可能的去向。

　　卡尔担心汤米。
　　卡尔印象中的汤米还是猫猫汤米，他担心猫猫汤米那足以被自己识破的演技能否支撑猫猫在蝙蝠侠面前。
　　但也幸好是猫猫汤米，卡尔认为对方很可能不会选择前来救援，这很好，如此一来卡尔不必担心他那聪明的恋人是否又寻求极端手段来达成目的。

　　这样就很好。安全的。

　　卡尔思考着，然后他囚室内的超声波与红太阳灯突然停电般地全部断开。
　　这必然代表發生了什麽。卡尔看向监控的方向，看见监视器的红点还正常运转地闪烁。

　　走廊那头的出入门被打开，投射的光线甚至来不及圈住对方身影，卡尔只感觉耳边有玻璃碎裂的「噼哩啪啦」，紧接着一阵旋风……

　　毛绒的。

　　它背后合该锋锐的三对翅膀被蓬鬆成无害的毛绒，乌黑黑团簇着主人往卡尔怀裡鑽。

　　碾碎骨头的金属色钩爪消散成人类白皙双足踩在囚室冰凉凉地面，撕裂血肉的尖利指甲收敛作搭到对方胸口的软软指腹。先前的它在所有战斗中杀意并沉默，如今见到克拉克则倾洩起难耐眷恋。

　　鹰鸟儿黑色卷髮的脑袋摩蹭在对方怀抱，然后于对方触摸上自己时發出悦耳啁啾。
　　「啾！」它欢快地叫，抬头看向克拉克的绿眸无比圆润无害，盛着满满亮晶晶亲近。

　　卡尔摸摸眼前并非猫猫的鹰鸟儿脸蛋。
　　「……汤米？」

　　鹰鸟儿开心，它用脸颊蹭蹭克拉克手掌。

　　下一刻鹰鸟儿感觉自己被抱起来。

　　「不，你不该来的汤米，你不知道，这一定是陷阱。」卡尔露出慌乱，搂着毛绒绒一团的汤米跨越破碎玻璃牆，以他目前最快速度携带鹰鸟儿奔跑穿过走廊。

　　「啾？」

　　「这裡是他们基地，有满满的超声波仪器，你为什麽要来？」卡尔望向走廊尽头光亮，祈祷那扇逃生的门不会被突然关上。

　　门没有被关上。
　　但卡尔看见不义蝙漆黑身影出现在逆光。

　　卡尔咬牙，他晓得不义编铁定浑身用以对付两人的装备。
　　飞快整理眼前可能的逃生路线，卡尔猛冲后一个手臂用力，使尽全劲将鹰鸟儿往天空的方向抛去。
　　「汤米快飞！」卡尔朝鹰鸟儿喊话，同时旋身将不义蝙狠狠扑住。

　　就算暂时失去超能，超人也且凭藉重量将不义蝙压制。可能还要归功于不义蝙诡异地没有反抗，笨重装备在不义蝙身上冒着纹路紫光，并非不义蝙穿在狭间的那套。

　　鹰鸟儿因惯性而张开翅膀，搧拍间形成的风吹乱地上卡尔黑髮。
　　它又原地挥了几下翅膀，接着缓缓降落。

　　「别管我了汤米。」卡尔锁住不义蝙可能动作，目睹鹰鸟儿双足触及灰色地面他神情焦乱：「没时间讨论了，你赶紧先跑！」

　　落地的鹰鸟儿没听话，它靠近并蹲下，用收去爪爪的手手把卡尔拉起来。卡尔现在的力气不敌它，尽管不贊同却无法反抗。

　　不义蝙也爬了起来，于是鹰鸟儿又按住卡尔要攻击不义蝙的拳头。
　　「安全啾。」鹰鸟儿嗑绊解释：「蝙蝠侠不是敌人了，其他大敌人也由蝙蝠侠解决了。」

　　「他？」
　　卡尔打量往不义蝙的目光没敛去戒备，但不义蝙从方才开始似乎确实没有任何攻击意象。
　　而现在逃狱的犯人大喇喇在对方面前，不义蝙也只是原地不动犹如待命的机械。

　　情况令人匪夷所思，不过在卡尔想出该怎麽提问前鹰鸟儿主动说明起更多。
　　它展示一样地给卡尔示意不义蝙身上發着紫光的那套全身装备，然后轻轻戳戳着重加强在不义蝙脑部的外星科技线路。
　　「汤米把布莱尼亚克的科技融合了氪星的，汤米成功。现在蝙蝠侠是听话的蝙蝠侠了。」
　　脑控装置。

　　没人想过不义蝙可能背叛，猝不及防的背刺中能倖存多少。这是令人战慄的作法，它用人类的希望去击垮人类的信任。
　　最不可能倒下的牌，失去防线的多米诺骨牌崩溃。属于人类的最强防线就此坍塌，运转所有计画的大脑成为反向入侵的最大主力。

　　鹰鸟儿甜笑说出简单悚然，接着在克拉克面前讨要奖励般地抖抖羽毛。
　　「本来该是很早就要送的礼物的。」鹰鸟儿解释时间线：「但毁灭日和蝙蝠侠入侵北极。克拉克还记得我们那天带卵卵们上去晒太阳吗？」

　　卡尔记得。那天的汤米原先羞怯怯要赠送卡尔些什麽。

　　说起卵卵，氪星人下意识将视线移往鹰鸟儿腹部。
　　冷静下来后卡尔發现了不义蝙与鹰鸟儿身上分别的战斗痕迹，水泥石块或玻璃的各种碎片镶嵌得衣衫破损露白，露出那些半乾不乾的鲜血与伤口令男人心生后怕。

　　卡尔蓝眸垂下，开口得低沉挣扎：「你们还好吗？」

　　鹰鸟儿眨巴眨巴翠翠的眼睛凝望对方，然后靠近地鑽入克拉克怀裡。它抱住克拉克，力道那麽紧又不敢太紧，那麽珍惜地让彼此味道互相沾染。
　　「我很好，卵卵们也很好。但是你现在不太好，我们去晒晒太阳怎麽样？」

　　卡尔说好。

　　没有再大的颠沛、没有再多的阻碍，他们穿越反抗军最大基地像漫步平原。本该人员武装警戒的走廊只馀些血迹，弹壳、盔甲碎片，掉落地板的枪械被他们走动间步伐自然踢往更边边角落。
　　角落牆壁黏煳暗色，尚未有乾涸迹象。

　　行走间勾着卡尔手手的鹰鸟儿注意到对方视线，沿着看过去，接着些许内疚地开口。
　　「清理这座基地花了点时间，汤米想不到更快的方法。」
　　而它赤脚踩过肉末的举止毫无犹豫，显然并非因残忍内疚。

　　同鹰鸟儿相伴而行的卡尔低头询问：「你身上伤口是他们干的吗？」

　　鹰鸟儿否认：「是蝙蝠侠──不过已经没事了。」
　　它勾着卡尔臂弯的手手向下复上氪星人将握起的拳头，抬头说话的语气像撒娇、像安抚，那边又轻轻与对方十指相扣：「我们先去晒太阳吧。」

　　卡尔点头。
　　男人凝视了会儿鹰鸟儿面容，伸手替恋人将乱髮拨往耳后，再顺势捧住鹰鸟儿侧脸，温暖姆指腹给它擦去脸上半点血汙。

　　鹰鸟儿温顺地抬着脸，绿眼睛内瞳孔大而圆，湿润着眷恋的晶亮，抽芽着新鲜的快乐。
　　它毛绒绒翅膀张开将克拉克揽得更靠近，垫起脚尖在对方嘴角快速「啾」一下。

　　身为主动偷香的傢伙，鹰鸟儿随即却自己羞红了脸蛋，翅膀也随之扭捏搧动。
　　而分明脸蛋上已飘上粉云，鹰鸟儿之后却又在克拉克脸上「啾啾啾」了好几下亲亲。

　　最后一抹被卡尔逮住，男人将鹰鸟儿引导往正确亲亲的地方。
　　他们互相亲亲。

　　光线穿过血腥堆砌的走廊在牆上投影出交叠剪影，比翼鸟漆黑身形在牆上搧舞快乐翅膀。一隻终于寻到自己大树的小鸟啁啾依偎，那麽多那麽多快乐点开鲜花儿「啵啵」绽放。

　　它整隻鸟儿都是明亮的、快活的，就连羽毛纯黑色彩也彷彿在粉色泡泡的氛围中鲜豔起来。此刻在它身上再见不到旁人熟悉之嗜血凶狠，简直难以想像收敛利爪的鹰鸟儿能柔软至此。
　　它是那样毫无防备地展露给伴侣脆弱要害，只顾着在啁啾雀跃时同对方交颈亲密。分明该是那样护卵，鹰鸟儿却主动将男人的手拉来复盖腹部，宛如要将自己的所有同对方分享。

　　笑容弯了晶莹剔透的绿眼感染温柔凝视的蓝眸。身为凶兽的雀鸟嘀咕啾鸣，人间暴君的氪星人温声笑意。

　　当被询问起如何能重新出现，且还在猫猫体内占据上风的鹰鸟儿露出害羞甜笑：「因为我、我太想念克拉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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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回复小天使的留言也会被遮屏令我有点窒息，想交流的宝贝还是从简介解码一下数字吧（强烈暗示）。
其实还没码完大段落，但看着字数好像够了就先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