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22、潘多拉的翅膀（八）

　　克拉克当然顺利申请上奖学金。
　　一时间肯特家两兄弟的好消息传遍小镇四处，然而却不是每个人都开心。

　　异地恋是很不可靠的，尤其他们还处于才毕业的年纪。
　　虽说美国的恋爱观很开放但这种年纪的恋情也很容易告吹，于是就算凯蒂再怎么不愿意她也不得不认清事实。

　　至少女孩们都拥有了一个暑假的美梦难道不是吗。
　　值得珍藏的、值得回忆的。或许不免带些微苦涩，但约莫情窦的初恋往往如此。

　　不过相比凯蒂与贝拉对肯特家兄弟的分别祝福，汤米先前招惹上的那位少年就不是那么好摆脱的对象，他在汤米主动找上他之前就先找上汤米。
　　在对方还很远时小鸟儿便凭视力轻易发现对方疑似目标为自己，而在对方当真气势汹汹翻越肯特家围篱后汤米就更加确认。

　　然后？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堪萨斯的艳阳当空、周围玉米生长繁茂，汤米被对方狠压至尘泥灰土。躺倒的动作大概因此让汤米压坏了几束玉米杆，不过反正早在那之前寻来的对方就徒手扯拨地歪七扭八了更多。

　　一把短刀被一只手「咻」地插/入汤米脑袋旁的泥土，银光闪闪的寒刃勘勘擦过汤米耳际。虽然这种程度的武器不足以对小鸟儿造成伤害，但汤米仍求伪装地偏偏脸蛋。
　　那冰冷刀刃反射出的强烈太阳光于是一时晃了汤米的眼，大概他不小心偏了个不好的位置吧，所以小巧鼻头才会恰好蹭过刀刃。

　　也可能汤米是故意看向那儿的。小鸟儿嗅得到伴侣气息，他能晓得伴侣方位。混合一点谷仓的味道，克拉克此时也在帮忙乔纳森农活。

　　「不用看了。」上方倏忽传来黑发少年处在变声期的低哑声音。
　　对方误会了汤米的出神，将那对绿眼睛的恍惚看作目向刀刃时的顿塞。
　　「这就是把真刀。」少年说完轻笑，他将似于军用短刀的玩意儿缓缓抽/出，带出的些许泥土星点落上汤米软软摊开的黑发与小鸟儿精致细腻的脸蛋。

　　连带着有点灰尘要侵/入眼睛。不方便在人类面前动用鸟类护眼的瞬膜，汤米于是轻轻垂下长卷眼帘。区区人类伤害不了小鸟儿，真正让小鸟儿苦涩抿唇的是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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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克拉克没有在看着自己吧，因为克拉克都清楚自己具有自保力了。
　　可恶的羽毛，明明只要变成金色就行了，为何偏偏还要变得太锋利呢。比起自保力，汤米远远更想要的是克拉克的关注啊。

　　而汤米那副表情在脾气方正冲的少年眼中则为宛如怯怯的示弱。到底欲图索求的同样是「爱」，在汤米好像难过的神情中少年停下自己威胁似高高在上、缓缓反复抚弄刀身的举动。
　　只是少年的目光依旧睥睨，带着股彷佛不能认输的心气、操着口变声期的低低嗓音开口：「我『听说』你要走了。」他生气的点很显然：「你没告诉我你要走了。」

　　回神的汤米自然而然软语起道歉。
　　他转回的脸蛋可怜中又带着几分内疚，彷佛他当真为是否该离去对方前往大学而深刻考虑甚至痛苦挣扎过似的。小鸟儿的话语是那样略略结巴但诚恳，语调软软却又携股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坦露。
　　小鸟儿表现得自己其实已预见将会和少年有冲突产生，但小鸟儿同时又呈出相信少年的姿态。

　　「……不是永远离开的啊。我的家在这儿呢。」小鸟儿彷佛小心翼翼撒娇地摸往上方少年脸庞，又大概因少年没有拒绝的举动而朝对方露出抹具眉目弯弯惆怅的温柔甜笑：「我们只是暂时不在一起，但我们还是会一起长大......」

　　但布洛克首先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接受，小孩子，尤其这样傲气又叛逆的小孩子，往往需要人更多甜密密地哄。
　　每个人都需要关注，布洛克之所以如此情绪大地凶凶上刀，很大原因在他对汤米有所付出，然而汤米先隐瞒不告的举动却令布洛克深感遭受背叛。

　　于是双方就这么话语来回地对峙。
　　不过慢慢地肉眼可见布洛克的气势已没先前那样凶悍，如今还挂他身上的不过一点面子的支撑。
　　毕竟汤米有办法。他当然有办法了，小鸟儿怎可能不去选择一名自己能够把控的对象呢？小孩子难哄，但其实也好哄。

　　「……我觉得我、我觉得自己应该可以相信我们间的关系？」小鸟儿语调倏忽带上些不自信般的怯怯，犹如犯了错后面对真正心上人的那种自卑，将所有情绪表现调得恰到好处。

　　他所有该说的、该呈现出的都是那么一派驾轻就熟。要是少年再成熟个几许或许还真有渺小机会能发现汤米把戏的蛛丝马迹，然而现在的少年则注定被汤米运用良好手腕完美抚平一切心绪。

　　汤米晓得对付怎样的人要用怎样的手段，他太会让人吃下自己那套了。

　　试想一位既很主动认错还更加肯定了你所有付出的小漂亮，面对他一切甜甜软语的糯糯安抚，谁还会忍心再多说几句重话？更别提动刀唰唰地刻意威胁。
　　所有举动都有源头。掌握了源头，你也就能掌握了对方。

　　一方面汉尼拔将汤米教得好，另一方面汤米同样天赋异禀。

　　对方想要什么？希求什么？怎样的方式是对方能够接受的？
　　去寻找人最原始本能的渴望，然后你会发现大部分人想要的东西其实很类似。一个需求的金字塔，老套却实用。而几乎所有心理创伤都来自对那金字塔最顶端的崇高渴求，那是筑成人性的闪耀、那是洗涤自最纯粹泉水的玲珑。

　　他们全在向塔顶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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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伦比亚大学。长春藤联校，精英聚集地。

　　晨边高地是离哥伦比亚大学最近的宿舍，简单步行就能到达校园。当然，若没遇上意外。

　　鸽群大约是每个城市校园内最常见的鸟类，逛来学校的退休老人们乐意坐在林荫下的木头长椅上用面包屑将鸟儿喂得肥满；开学几个月新生们也慢慢习惯了大学步调，除去那些昨夜狂欢还没能爬起来的新血，其余学生都在朝气的赶课中背着书包行走匆匆。

　　夏日的花朵尚未凋谢，红的艳红黄的明媚。正是啁啾伴随蝶舞轻盈的绿意盎然，几点阳光洒在校园石子小径上自成一片派然美好。
　　美好若汤米脸上淡笑。
　　绿叶间穿梭下的阳光轻洒他细腻肌肤，更映出一片跨越性别的绮丽与精致。雁来红是汤米满满浓艳却又柔软的唇色，比山桃草再淡一些的粉是他脸颊上两朵红云。眉眼弯弯润亮，或慢眨或缓转间揭示点点星莹倾泻。

　　绿化区树影是隐蔽完美的谈话场合，汤米就着那副略疏离的甜笑开口：「可是本来我们间也没什么正式关系啊。」

　　汤米身着秋冬的白色衬衫背靠粗糙树干、抬起对嫩色绿眸望向略高于自己一些的人。分明偏向受压迫的姿势却被汤米做得惬意又悠闲，好像对方施压般的姿势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也或许是当真没意义吧。
　　毕竟身体靠得再近再贴又如何，对方在汤米眼中不过是个方便的能量来源。

　　大约是终于被汤米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那名高个的学长换了个嘴脸，由故作深情的挽留瞬转成知晓些什么似所以具威胁意涵的挑眉：「是因为克拉克．肯特吗？」

　　汤米这才投入更多注意力。
　　他抬抬眼：「你提我哥做什么。」小鸟儿笑容甜甜、软软嘲弄：「怎么，想告家长？呵，多大了啊。」

　　那人却不被汤米转移话题。
　　他拳头抵着汤米上方树干，身子更压迫地将话语喷洒到汤米耳边：「嘿拜托，我可清楚你看你哥的那种眼神了……」他偷偷亲了口汤米耳廓，一种混合彰显自我脸面的侵/犯：「而那可绝不是看正经哥哥的那种眼神啊，我亲爱的小汤米。」

　　「……首先，我们只是养兄弟。」就算被点破汤米也不慌不忙，词语间冷淡得犹如嘟囔。

　　可汤米这副模样却被人看作心虚，那学长好像骤然兴奋，连带着呼吸也一时加快。
　　那是类窥私的痛快，好像掌握对方把柄所以语调提高的洋洋得意，他将汤米的话截断：「喔，原来你并不否认啊。爽快。晓得吗汤米，我一直就喜欢你这性子，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利落。所以我也和你讲开了吧，如果不想你哥哥晓得……」

　　「谁说他不晓得。」

　　那人一愣，转头看向汤米，却只看见汤米似乎无聊地磨起自己指甲。
　　「……你说他知道？」

　　汤米努努嘴，好像很不想再说第二次。汤米分明也没再做些额外的什么吧，可每每只要瞟见那双翠生生的绿眸，就总让人感觉、让人感觉……
　　太可爱了。或着说，太具有吸引力了。
　　只要看见汤米，那具形体、那双绿眼睛，就简直让人无法抑制那些从心而发的深切怜爱。明明汤米的模样是那是灵魂的喜悦，叫嚣着渴望青睐。那种胸腔的暖流淌过四肢百骸，逼迫人涌起极为强烈的、欲图将汤米据为己有的可怕占有欲。

　　黑暗生物的自然天赋。愈是有毒的东西便愈是绮丽动人。

　　所以饶是学长这样的情场高手也不禁沦陷。
　　是的，虽然说的是威胁话语，但这位学长的「爱」也确实足够炽烈。若非如此汤米也不会吃本系的窝边草，虽然认真来讲汤米也不得不吃窝边草，因为他必须确保自己永远有足够的食粮。不过或许对方认认真真后的感情太炽烈了吧，所以那种得不到就想摧毁的情绪同样浓厚。

　　因为汤米并不想建立一份正式的关系。
　　这是他们的冲突点。

　　有点可惜，不过划线必须分明。
　　汤米垂头磨着自己指甲：「嗯，所以……我们明明也就约过五次会而已。」他将话题转走，语气埋怨似地软呼呼。

　　却让那学长误认自己还有机会，他尽力争取着：「而每一次我们都相处愉快不是吗？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汤米。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你和我讲我都愿意改的，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就那么直接拒绝我呢？我实在想不明白我们间是有哪里出错了吗。我以为按照这种步调我们理所当然……」

　　「那是你的想法。」汤米皱起一双好看的眉头，用抱怨的口吻道：「我从一开始就说了，只约会、不建立任何正式关系，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小鸟儿抬眸瞧瞧，对方脸色果然变得非常差劲。然而自从布洛克后汤米就裁定出一套准则，小鸟儿不会再和自己的粮食建立任何人类认知中的正式感情关系，否则如何收场会很麻烦。

　　虽然就算不建立正式关系吧……偶尔也依旧会变得复杂。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明知有事前警告了还偏要硬闯。

　　而像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一但闯失败了就容易将情绪化做怒火。无论在感情或着面子上，这种人都不会甘愿让相中的猎物轻易溜走。他或许真的非常喜欢汤米，汤米甚至有可能是他这辈子有过最喜欢的恋爱对象，但在喜欢汤米前这位学长首先更喜欢自己。

　　所以这位身形魁梧的学长再次以威胁的方式对付起汤米。
　　汤米和克拉克固然是养兄弟，但那些热爱绯闻的家伙可不会在乎那么多。名声一旦扭曲便难以复原，谁晓得最后会被传成什么模样。

　　尤其在相处这么段时间后这位学长也「自认」对汤米有所了解。在他的认知中一方面汤米是那种会在一段关系中选择服从的对象，另一方面甜甜软软的小家伙必定会很在乎自己的哥哥怎么怎么样。
　　所以他只要软硬兼施、他只要威胁混合真情告白……

　　只能说这名学长错了，大错特错。

　　的确，当那学长又一次提起克拉克后汤米眼神着实有变。然而怕是与对方预料的彻底相反，谁让追根究柢，汤米就从来不是那种真真正正乖巧的角色？

　　小鸟儿的确将躯体攀附上对方，却不是那种讨饶的依赖。
　　小鸟儿将两只爪子搭上对方肩膀的瞬间浑身气势骤变，原先略略的漫不经心成为完完全全的纡尊降贵；眉眼流转时倾泄出的翠色不再是柔软嫩芽的生机，而翻转至暗沉若择人而噬的恐怖绿沼；他的唇瓣依旧若玫瑰般柔软，吐息间却尽是狩猎者高高在上的讽意勾唇。

　　「劝你不要喔。」汤米语调似情人间呢喃，微仰的脑袋更是轻歪得可爱。
　　然而他句句其实皆为预谋已久的措施，只等着对方将自身彻底投入勘临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果不想你的某些照片出现在明天的校报头版。」说完后的汤米轻笑，将对方剎时意识到些什么的慌乱尽收眼底。

　　小鸟儿轻轻抚.摸过对方俊脸。
　　「以及如果不想你计算机里存的某些『战利品』也被散播给受害者的话。」

　　原先威胁的立场于是彻底调换。

　　汤米肆无忌惮地对着人脸搓圆揉捏，评判似地欣赏对方霎时变出许多颜色的脸与那漫上难以置信的双眼。汤米大约又因此轻笑，接着将双爪提开、看上去颇和颜悦色地替对方拍平了肩膀衣服的皱褶。

　　「喔，还有啊。」汤米喊住在彷佛猝然的惊吓中勘勘后退了几步的那名学长，嗓音依旧甜软。只是可能两人间突然撤远的距离让小鸟儿不满，所以汤米开口：「你先过来点嘛，这种距离说话好累的。」

　　怎么可能呢，眼下分明才是沟通的正常距离。
　　所以汤米当然也不是那种实际上的意思啦。只是对方再再提起克拉克的行为有些恼了小鸟儿，他有必要让对方明白某些事情的严肃性。例如现在汤米漫不经心地招手让对方过来吧，有完全把柄落到了汤米手上的对方便只能乖乖过来。

　　这才叫做控制。

　　汤米甜蜜蜜地笑，亮晶晶的绿眸泛着根本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不要企图找我的克拉克麻烦喔。」

　　「……谁还想管你们。」那人僵着脸面：「你们这对变态兄弟想怎么搞就怎么搞吧，反正见鬼的我不奉陪了。」

　　汤米一把拽住妄图离开的那学长，相形之下较小的身躯却有惊人的力量，逼迫得那学长只得再回头。
　　「我恐怕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呢。」汤米口吻撒娇似埋怨：「我是说......任何，只要克拉克将来有任何在我眼中属于不合理的麻烦，我通通都只会算到你头上。」

　　汤米微笑：
　　「……晓得了吗？」

　　护巢的鸟儿张开锋利的翅膀，狭间的生物露出阴影的爪牙。所有人从头到尾都将汤米看错，汤米从非那种真正柔软乖顺的「小漂亮」。他好看是方便狩猎、他好看是用以迷惑愚者、他好看是单纯执着地渴望去……

　　求偶。

　　晨间高地宿舍，双人套房。

　　汤米确认了哥哥有空时间并敲响对方房门。
　　克拉克打开，瞧见小鸟儿与其身后张开的六片宽大彩羽。

　　因克拉克目光流连的汤米于是有些羞涩地抖了抖自己翅膀。
　　他原本想要的是全部金色的羽翼，然而他的本能似乎只响应了小鸟儿一回便决定罢工，接下去的羽毛无论汤米怎么拔都没再长出金色，只于摧残下变得愈发锋利。渐层的蓝、云彩的粉紫，末端片缕灿金的翎羽。

　　可塞翁失马。虽然因为太丑了所以还没能求偶成功，但汤米可着实得到另一个同克拉克直接亲近的良好渠道。

　　「克拉克……」眉目弯得青涩，汤米撒娇似地展示出自己鲜血淋漓的十根指头。
　　那分明铁定是非常疼痛的密密麻麻，汤米却已非常熟练般地将话说得平平稳稳，嗓音又软又绵：「虽然很麻烦你了，但……我真的没办法自己理毛毛呢。」

　　小鸟儿的翅羽上沾有他十指的鲜血。那些腥红沾染羽毛、浸润翅根，宛如生来如此地携带着黏黏血腥，彷佛甘之若饴地从自我伤害中撷取到快乐。

　　克拉克慌张：「天啊汤米。」兄长急切地上去几步查看汤米伤势，担忧的目光裹着真实心疼：「怎么会这样。」

　　感受自己的爪爪终于又一次被克拉克温热大掌暖暖包裹，小鸟儿的一颗心都被摀得滚烫。他羞怯地垂垂眼：「没想到新长出来的毛毛会那么锋利。」
　　玫瑰色的唇瓣软软嘟囔，汤米将谎言说得条顺，然后道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所以可以拜托你帮我理一下毛毛吗，克拉克？」

　　兄长怎可能不答应。
　　而首先当然还要先将汤米的伤口处置好。虽然体质异于常人，但对小鸟儿而言要想恢复伤口仍需段时间。克拉克将汤米每一处伤口小心呵护，动作轻轻地深怕汤米有任何多的不适。一切感受在小鸟儿心窝化作汩汩生命暖流，汤米整个人愈发软乎在克拉克卧室洁白的床铺。

　　周围充满伴侣味道这点让汤米情不自禁地向克拉克身边愈靠愈近。而兄长虽有某瞬间不知所措般的僵硬，但到底还是默许了受伤小鸟儿此刻依偎的亲近。原本要拒绝汤米就是件困难事，更何况如今的汤米如此可怜兮兮。

　　弟弟需要他的照顾。
　　克拉克想。
　　他的汤米无法照顾好自己。而既然离了家，汤米就更是自己的责任。

　　于是小鸟儿的计谋很成功。至少某部分的很成功。
　　有养过鸟吗？
　　养过鸟的大约知道一些，那就是太常被主人理毛的小鸟儿其实是会下蛋的。

　　而既然刻律涅牝鹿们都具有草食动物被狩猎时的僵直反应，这只小鸟儿便理所当然也具有鸟类的产卵本能。
　　所以一段时间后汤米怀孕了。

　　怀上一颗尚未受米青的、小小的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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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就要公开指指点点一下黑超了，你看人家进展神速的一个两个都要有小宝宝，就你这边每次都流产。
　
嘻嘻，就很快乐。
　
感谢在2020-03-02 09:17:04~2020-03-05 20:53: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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