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爱人致命》黑梅萨尔

14、刻律涅牝鹿（七）

　　去你的旧金山。

　　斯塔克岛新斯塔克大厦。
　　金蹄的斑比狂奔在宽阔走廊，踩踏于上好羊毛毯上的脚步声闷闷又响响。汤米二号犹如在躲着谁，一个拐角闪避后就猛然贴伏墙面地停下呼吸。只是他大概也一时忘记身上装束，替代衣物的上身雕刻金炼可和科技感的墙壁碰撞出好大「吭铃」。

　　「──我听见你啰小斑比。」安东尼恶劣的声音于是由走廊不远处回荡过来。

　　被真正狩猎中的感觉顿时让汤米二号这头草食小鹿寒毛直竖，头上镶有水晶宝石的小鹿耳更是抖动得一颤、一颤。

　　「说了不可能，你是变态吗安东尼。」汤米二号控制声线的上下幅度不要太大，可显然安东尼那混账总是有让人破功的能耐。于是下一秒，斑比带着害怕的软颤简直不要更明显：「说没发育好就是没发育好，你到底是想干什么……有什么好碰的啊，你晓得自己现在就和人类世界中恋□癖的行为一模一样吗？什么daddy、daddy的平常也就叫个好玩情/趣，你别真的对孩子动手好吗。」

　　「喔小天真你以为我会信吗，别想要用那套来糊弄我。我可清清楚楚你的年龄分明和我相当，还把自己当个宝宝也未免太幼稚。何况我就没见过有哪个宝宝和你一样夜夜笙歌的，你个满口谎言小dirty。」安东尼的声音愈来愈近，赤脚的他甚至还故意同地面发出走动的「啪啪」声。

　　与此同时安东尼话语中携带之愉悦感也愈发浓重，他声音低哑：「另外你现在是又在害羞了吗汤米二号。」

　　汤米二号直接无视安东尼后面那句问话。
　　「那和生长年龄根本无关好吗，是我的□腔就真的没发育好啊。」他一双小鹿腿脚瑟瑟，嫩爪爪抠弄身后墙壁一推、努力让自己继续于走廊上奔逃起来：「有注意过我们身上的梅花斑点从没消去过吗？嘿安东尼，拜托用你那颗聪明大脑回忆回忆动物世界。」

　　汤米二号一开始压根没想到安东尼其实是认真的。单纯的斑比还以为饲主原先「给他介绍介绍」之类的话只是很开场的dirty talk，哪里晓得安东尼居然是确实抱着那种、那种天杀的研究心态。

　　所以造就本来已经做到一半的汤米二号蹄子狂蹬、倏忽就开始小斑比躲猫猫的害怕奔逃。在经历不成熟腔囊受不应该侵扰的袭击后稚嫩的小鹿腿都软了，瑟瑟发抖下他的跑速甚至没有比身为普通人类的安东尼快多少。被狩猎的感觉让小斑比心神恐慌，可怜兮兮地用双腿紧夹着白皙鹿尾。他那缀有些粉梅斑纹的尾巴因某些原因而湿濡，牢牢呵护的地方如今更正隐密地流淌出甜水。而这种本能反应又简直更让小鹿由衷羞脑。

　　思及反正对方现在约略也摸清自己的逃亡方位，汤米索性边颠颠地走、边红润嘴唇颤颤地骂：「You asshole , gosh……such a bitch！我保证你会为此感到后悔的混账安东尼，you pain in the ass……（你这讨厌鬼）」

　　「Oops，糟糕的选词呢汤米二号。」说话间安东尼的声音已愈拢愈近：「不过说实话这样的躲猫猫还比认你们的一二三四要来得有难度一点，起码在这过程里我确实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

　　「……不过也就难一点而已。」安东尼低沉的嗓音下一瞬骤然出现在小鹿单薄的正背后，他哑声道：「Gotch you .」

　　从头到尾这就是一场狩猎。
　　可怜的宁芙最终被新神截堵在另一间卧房门口，在怎样寒毛直竖也俨然再无路可逃。

　　「所以绕了半天你也不过就是换了个被研究的场所而已。」安东尼调笑地将双手撑上门板。

　　被困在对方坚实臂弯中央的汤米二号：「……Fuck you , Anthony .」
　　他脸蛋潮红、发丝凌乱，眼眸晶润、红唇微喘。期间弯弯鹿角上勾着的鲜花落下来几枚色彩，软软花瓣亲吻过汤米二号细腻的脸蛋然后滑落。

　　好一幅精灵被捕获的画面，调皮的宁芙终于迎来相当的惩罚。男人的熟悉气息分明是总能让小鹿安心眷恋的存在，如今却唯独携带压迫感十足的侵略氛围。

　　「Yeah .」安东尼愉悦：「Fuck me .」他边说边替小鹿拨开在奔逃过程中凌乱上脸蛋的银白面纱。然后完美，现在他的斑比又是一名美丽的新娘了。

　　玛瑙、宝石、红水晶，最华贵的珍稀给予小鹿一身纯粹；珍珠、象牙、犀牛角，最残忍的罪恶也只添予小鹿一身的更加无辜。所以你又怎会忍心因斑比的一身奢糜而指责他分毫？那双小鹿眼只需轻瞥、喔，那其中彷佛永远天真的生机翠绿足以将所有人击溃。那是草食幼兽汪汪水润的抬眸、那是僵直般便犹如只会可怜轻抵的触摸。

　　「安东尼……」汤米二号睁着双差不多和他如今小鹿尾一般湿漉漉的绿眼睛，语调控诉又犹如撒娇的求饶：「不可以的啦，你会弄痛我的。」

　　可那迷惑不了安东尼。从小就和这些家伙一块儿长大的斯塔克家独子，从某方面来讲已然免疫了这群其实致命毒物最浑然天成的美丽。
　　并且天才斯塔克也很快抓住重点：「喔亲爱的，你的这些反应可不像是不舒服。」说话间他一把逮像小斑比尚且紧夹的尾巴，得意地摩娑起那些湿答答的小鹿毛。

　　然后被汤米二号毫不留情一蹄子蹬开。
　　最开始那动作显然是条件反射，不过后面斑比也没多少毫无悔过。他双手叉起、红唇吐露恶狠不善良：「Go fuck yourself .」
　　只是说完的下一瞬间他小蹄子却又磨蹭起地毯，然后不到半秒后就又心软地蹬过去、主动伸手将被踹至走廊对面的安东尼小心拉起。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脸皮很好的安东尼边让自己整只挂到汤米身上，边凑到小鹿耳边呢喃感叹：「真心软啊亲爱的。所以现在可以给我研究研究了吗，保证科学又严谨，纯粹为研讨跨物种间理应生歹直隔离的……」

　　「闭嘴啦安东尼。」

　　偷偷反客为主揽过斑比的安东尼于是闭嘴得顺其自然，从来有闲心甚至挑起另外话题：「想去看看你的戒指吗汤米二号。」
　　作为傲气的天骄，安东尼从不真正强迫。
　　就像他这话说的吧，也依旧宛如漫不经心。

　　被热呼气喷上的汤米二号首先抖几下镶有珠玉的敏感小鹿耳。然后因安东尼的问话，斑比长卷眼帘缓缓轻垂。所以繁星被柔柔遮掩，凌晨后、朝阳前，最黑暗的明日曙光正在等待揭晓。只是现在的安东尼是那么快乐，原应理性的汤米二号竟一时有些真正不忍。

　　再等等吧。所以他想。
　　本性其实残忍又自私的斑比心中难得泛起真正柔情似的徐缓涟漪。
　　就让今天的快乐再延续下去吧。延展得再多一点、漫开得再广一点。
　　这样的话，到时的安东尼或许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
　　然而真的吗？

　　过心的时间也就半晌。
　　「想啊。」而后汤米二号若无其事抬眸，笑得那叫一个乖巧又好看。当那只金蹄撒娇班轻踢，谁又会晓得纯洁的斑比方才其实思虑了些什么？
　　汤米二号嫩嫩指尖戳戳安东尼那蓝盈盈的机械之心，红润润嘴唇只接下去出口甜软的骂：「但因为你刚才乱来，我现在都走不太动路了。」

　　「喔我的汤米二号。」安东尼嘴边勾出一抹笑，那是正确切感受着幸福快乐的男人才可能绽放开的笑容。连同眼神的眸光也是如此。细瞧那对从来高高在上的骄傲吧，如今里头的冰蓝是温暖的、海水是包容的，巨人安憩在共刻律涅牝鹿游玩的遗失星空。
　　那就是一切安东尼能够给出的「非爱」了。
　　「这种简单题目可从来难不倒我。」说完，安东尼一把扛起轻盈盈的金蹄稚鹿。

　　像徒步的巨人一把小心呵护住他那捧重量虚无的……

　　注定幻梦。

　　几日后，新斯塔克大厦。
　　在三日狂欢节的旧金山南美热情后，斯塔克岛上又重启了惯例的香槟泳池派对。

　　当金蹄的小鹿「蹬蹬蹬」踏来泳池边，安东尼怀中还搂着今日份的红发甜心。彼时骄傲的天才正在泳池中央的绿色漂浮椅上，肆意地接受来自美人青睐的言语，享受太阳之同时再有搭没搭、跳跃性十足地带领话题走向，顺带感受怀中曼妙躯体的柔软温度。

　　「是汤米耶。」泳池边有人开口认出，大概是做过些功课的家伙。他们赞叹着小鹿神全身上下恰到好处的华贵风度，那些镶嵌其上的珠玉玛瑙或许是穷极他们一生也买不起哪怕半套的珍稀玩意儿。

　　不过显然功课做得还不够多。
　　闻言，日光下黑色泳裤的安东尼取下墨镜望过去。他轻易辨识出来者才不是什么汤米，而是汤米三号。
　　「呦，三号。」安东尼晃晃手上墨镜，笑得欢迎又得意：「决定来玩了？」

　　「安东尼。」三号却不是来加入派对的。
　　更正确来讲，分明全身奢糜珠炼碰撞的小鹿神，如今却更可能是来浇熄派对的。
　　三号站在泳池边、金蹄踏着自玩乐池内溅出的香槟，整个人在阳光照耀下却是那么亭亭不染。他的翠眸最理智，他的言语在冷静中阐述：「我们找到融合的办法了。」

　　安东尼原先轻晃墨镜的动作似乎有剎那顿住，不过他利用重戴上脸的动作将其掩饰良好。心中分明不平静，可在众人面前出口时又偏向轻飘飘：「那挺不错的啊，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实验？到时我可一定得在场，你们别想把我……」

　　「已经实验了。」

　　「……什么意思。」原本已经要重新懒懒躺下的安东尼猛然顿住。他停下麻痹自己的举止，一把扔下脸上墨镜。现在他是坐着的了，原先怀抱的美人也被他推回泳池：「你什么意思，三号。」
　　隔着水花溅起的粼粼空气，安东尼与三号眼神碰撞。随后他目光逡巡往三号周围，犹如在寻找些什么。却始终找不到，所以安东尼的眼神逐渐焦灼起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

　　小鹿神的眼神依旧那么温柔理性，可他开口的话语却近乎残忍撕裂：「意思就是我们已经实验完了，安东尼，而融合的步骤也已经成功了。他们担心自己都开不了口，所以这次才让我过来……」

　　「二号呢。」安东尼猛然出声打断：「二号在哪。」
　　他几乎在翻身跃出泳池瞬间将白罐装着身完毕。
　　银白的战甲反射出灿烂日光，流畅的体态鲜明又充满力量。周围人群的惊声欢呼响亮又明确，无数好看身体聚拢过来目光青睐。那是新神伊甸园的子民，是安东尼一直以来笑脸享受的热情崇拜。
　　然而如今那么多漂亮身体的温热包围下，大好日头下的安东尼却只觉得冷。

　　因为他面前的三号回答：「他们都没事，安东尼，包括二号──或着说，他们就从没感觉那么好过了。」

　　而贾几乎同时出声：『Sir，波兹小姐来找您，她说……』

　　但安东尼趋近「嗡」然的脑海已听不进去更多了。
　　银白战甲的神骤然逮住前方小鹿神肩膀，就像逮住他如今仅有的，又更像逮住极端中渴求的渺小希望。但他并不颤栗，你甚至可以说他的声线无比坚定。因为安东尼从来晓得自己想要什么。

　　「告诉我汤米二号呢。」所以他只是继续追问着一样的问题。

　　三号的眼神于是有片刻肖于怜悯，犹如天生非人种对终归奔于地上之巨人的垂眸凝看。那是云朵、那是银河，天上星轨是多元宇宙切割的壁垒分界。那是金蹄轻盈的舞蹈，一出终于被揭开的残酷帷幕；那是小鹿神们毫无流连的跳跃，一幕物种间荒诞的命中注定。

　　相依偎的关系往往是互补的。若说汤米二号是分裂中最偏向感性的那只小斑比，那么同他关系最好的三号就其实是偏向最残酷也最理性的那只「汤米」。

　　因此只听三号缓缓开口，话语里是和所有汤米一样通透的察觉。他的语调慢慢，拥有所有汤米阐述事实时那种绝对不容质疑的口吻：「该段的就早点断了吧安东尼，否则后面也只可能是徒增痛苦。这话本不该由我来讲因为身为情场老手你心里应该要非常清楚的，何况从小到大每一只我们也都每一次每一次和你说过那么多回。你从最开始就晓得我们都是『汤米』，我们更再再再地向你强调过这件事──我们都是『汤米』、我们只会是『汤米』，未来的我们也终究只会继续成为『汤米』。所以你和二号注定不可能有结果的安东尼，你对这件事分明从最开始就也清清楚楚。说实话从最开始你就不该把二号给拖下水，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的每一寸感受我都比你更晓得。你老觉得我们是自私鬼，但物以类聚、明明你才是最大的自私鬼安东尼。」

　　然而类似的话数十年来安东尼早听过不下千百遍，尤其自他的小斑比口中。

　　何况笑话，他可是天才的白罐、旧金山神殿的掌控者。众人都在他凌空的视野下、众人都在他呼吸的吐息下。斯塔克向来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单独的聪颖都完全不够形容他这人生来的天资。他从来都是骄傲的，就算在曾经最糟糕的处境里，军/火贩子也硬生生给自己闯出一片全新天地。所以就算有一定程度不可否认的自毁倾向，安东尼也从来都能够非常冷静地处理任何紧急状况。

　　笑话。

　　就像现在，就算三号摆出那副神情说出那种话，安东尼仍有能力控制自己双手逮着三号的力道不要过于使劲。
　　安东尼告诉自己他的斑比不可能不告而别，天晓得明明几日前他们才在云朵上欢笑共舞；他告诉自己他的斑比不会那么残忍，见鬼的明明几天前对方才怀着甜笑收下自己亲自手工的戒指；他告诉自己不用担心，毕竟天才的斯塔克从来都备有许多不轻易告人的特别计划。

　　可一旦万一连他最隐密的计划也最终失败了呢？

　　所以现在安东尼抓住三号肩膀，继续追问时就彷佛有人在他喉咙中放了把火似的，声音满满低沉混合烟硝的阴暗嘶哑：

　　「──告诉我，汤米二号现在到底在哪？！」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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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刻律涅牝鹿是甜的。
刻律涅牝鹿是甜的。
刻律涅牝鹿是甜的。
　
至少目前白罐是最甜的一条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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