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德斯，请留座》手犬

23、23 命运大神你又狗血了

　　23 命运大神你又狗血了

　　法兰德斯的经理级办公室再一次亮了个通宵，以至于68层办公楼的保安大叔早上7点交班的时候一直在赞叹现今的年轻人啊精力充沛有如当年毛主席的兵一般屹立不倒。
　　经理级办公室一片忙碌的混乱，游芸芸正忙着把资料一沓沓地分类，最后不得不承认哪怕只不过是小小的一个项目，其文件数量都可以垒成颇为壮观的小山丘。
　　此时洛暖音又在游芸芸哀怨的目光中捧进来一大堆文件，噼里啪啦地全都堆在几乎被文件埋没的周诺和叶尚卿面前：
　　“好了，刚刚让人整理的收购案背景的原始复件，应该都齐全了。”
　　周诺略略抬头，双手用劲，把面前一叠文件推向叶子，后者登时被彻底埋没了，可惜叶子此时连抬眼的功夫都没有，只好象征性地哼哼两下。
　　因为身为此次收购案事宜的代表方的负责人，李跃新也混杂（— —b）在一群法兰德斯员工之中，手里拿着一份长达12页的list，仔仔细细地上下扫视，视线在一沓沓文件之间来回穿梭：
　　“诺少，那份法兰德斯过去一年的财务报表呢？”
　　“啪——！”
　　一个文件夹从远处飞越人群，正中李跃新同学面前的桌面，李添sama挑了挑眉自我欣赏了一下刚刚的百步穿杨之准，然后继续埋头以敲击的方式SM着手提电脑的键盘。
　　李跃新放下手中的list，向周诺挨近：
　　“这么一来反垄断的申报文件就差不多齐全了，还有一些附件的东西我都在这名单上勾出来了，11月12日前要全部上交齐全。”
　　周诺随手抓过名单：
　　“不是还有很多吗？”
　　“没勾出来的是第二轮，11月22日前。”
　　“哦。”
　　“还有，最近商务部可能比较闲，办事效率不知怎的就上去了，12月中旬要是过了材料申报标准的话，就开听证会了，大概12月底就有结论了。”
　　周诺打了个哈欠，无意应答，倒是一旁的叶子突然伸了个懒腰：
　　“上天待叶某何其薄也～”
　　然后唉声叹气起来：
　　“我们不就收购源汇嘛，搞得像在相亲。”
　　周诺纠正：
　　“是提亲。”
　　李跃新一本正经地开口解释：
　　“因为收购案触动了反垄断法，我们需要向商务部提交申报材料。”
　　“嗯哼，她家老丈母娘可真严。”
　　“源汇是从国企走过来的，又做得那么大，算是皇亲国戚了，现在你娶的可是小公主啊。”
　　“那我是不是该成驸马爷了？”
　　“注意用词，是准驸马……”
　　“准个毛，这收购多有益于市场经济啊，都搅和一家子了，还准什么呢，直接通过得了。”
　　“哎，你那个比喻不恰当。”
　　“这不是比喻，是事实！”
　　……
　　周诺一脸平静地任凭一左一右的李跃新和叶子就“收购案到底搅和了多少家子”这一论题展开激烈讨论，两眼在文件上来来回回都是那几行字，却是一点也看不入眼。
　　感觉到周诺的不对劲的叶子颇为负责地扮演起“知心哥哥”的角色，一手肘把自家boss打回现实世界：
　　“怎么？想自家媳妇儿？”
　　然后看见boss同学一副神游太虚刚刚回神的模样，便自顾自地作安慰状：
　　“哥哥我懂，也是好几个星期没见了吧，待本仙掐指算算——施主，今日可是出门吉日啊～”
　　周诺懒得理会叶同学掐指捋须的道士look，压低了声说：
　　“你说小然最近怎么了……”
　　叶子一副“人不八卦枉人生”的神情：
　　“怎么了怎么了？”
　　“……就是在避开我。”
　　“什么——？！”
　　叶子双脚一瞪，捏着兰花指连人带椅作惊恐后退状，而后又耐不住好奇心，神秘兮兮地靠了回来：
　　“你最近对人家做了什么让小孩儿避开你？难道是家庭伦理剧的狗血婚外恋？还是诺少你兽性中的SM之性大发让小孩儿身体承受不了了……哎哟，诺少，打人不带你这号的哇啊！Boss啊你下手轻点……呜呜呜呜呜……”
　　周诺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求饶的叶子，眯了眯眼便计上心头：
　　“叶子，这儿的事你替我顶着，你刚不是劝我去找媳妇儿吗。”
　　然后一搭大衣，风度翩翩地扬长而去，末了还不忘咧一个春风般的笑容慰问一群劳苦大众。
　　只余下刚刚被修理得凄惨无比的叶子倒在文件堆里长叹“一失足成千古恨呐诺少你是周扒皮你公报私仇你生儿子没菊花呜呜呜呜呜……”

　　——事实证明叶子的这个诅咒将永远落空。

　　一箭双雕地成功报了私仇并且得了半天空闲的周诺一下电梯直奔车库，开着自家的lamborghini一路绝尘，让爱车人士纷纷投去“好羡慕啊好羡慕该死的有钱人啊”的目光，休息日的大马路虽是少了不少上班族，但是私家车却陡然上升，锃光瓦亮并且开得那叫一个野性不羁的lamborghini高功率运转地奔回了Z大。
　　Z大没有外宾用的停车场，周诺只好丢下价值不菲的爱车祈祷现在的大学生还没能认出车上那个犟牛logo来。他趁着学生们上课的空档推开那个熟悉的法兰德斯咖啡厅的大门。
　　苏然曾被周诺评价为“在工作上有自虐倾向的人”，工作日与休息天的区别不过是在Goodu实习和在法兰德斯工作的区别罢了。早上10点多的当下估计着媳妇儿也该又是站在操作间心满意足地泡咖啡了。
　　可惜，今天没有。
　　周诺环顾店面两周，皱着眉走到操作间前的柜台前，咧了一个亲和力爆顶的笑容，语气让人如沐春风：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苏然今天上班了吗？”
　　柜台的小女生被眼前的阳光帅气man刺激得不轻，神魂颠倒了那么一会儿：
　　“没有……苏然今天说了不来上班了。”
　　“哦……那，你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小女生摇摇头：“对不起……”
　　周诺再次笑得春风满溢：
　　“谢谢。”
　　然后任由小女生花痴了半天后突然想到——这男人怎么那么眼熟呢？
　　而身为她“最顶头的boss”的周诺则在校道上溜达了几圈，绕到咖啡店的后门上了二楼。
　　懒洋洋的阳光打在熟悉的房间内，一派整洁。
　　周诺大字型摔进床垫里，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尔后，笑得温柔无比。
　　好像看见小人儿在忙碌地收拾房间的身影。
　　幸福感洋溢在阳光里……

　　相比起自家男人躺在床垫上自顾自地作幸福状，媳妇儿苏然却是再度跌进郁闷的低谷。一大早跑去法兰德斯总部的小人儿按惯例先是向接待员小姐询问叶尚卿先生在不在，接着一路问到洛暖音小姐和李添先生，结果得到的回答都是“开会中”。
　　转念一想，是了，最近报纸上报导得火热的“法兰德斯收购源汇”必定又伴随着周大boss一脸春风和煦的笑容奴役着一众小leaders的场面，于是他皱着眉头连忙向接待员小姐说不必通知了，便转身走了出去。
　　在附近找了一家法兰德斯分店，苏然喝着一杯卡布奇诺，听着店里若有若无的音乐，窗外的人们来了又去，就这样坐了2个小时，始终还是按捺不住。
　　也许会打扰到他工作，但是想要见面的心情却很焦躁。
　　哪怕只是见上一面。
　　说不定还能一块儿吃午饭呢？
　　这样想着，苏然离开了咖啡店，在电梯里甚至还大胆地想，是不是有机会开口解释那个问题了？
　　那个他一直回避的问题，不料不知不觉仲，连那人也被他回避了。
　　也许可以有勇气为自己的回避道歉了，也许可以有勇气解释了。

　　可惜接待员小姐一张公关笑脸给了满心期待的他一盘冷水：
　　“抱歉，周先生很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是什么时候走的？”
　　接待员小姐低头翻查着什么：
　　“好像是9点左右吧。”
　　如此算下来，真是狗血的擦肩而过了。
　　苏然只觉得自己被失望填满了。
　　如果一开始就留下口信，会不会、会不会就有机会见到了？
　　站在办公楼大门前，他掏出手机，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沮丧地把手机放了回去。
　　之前的勇气被一扫而空了。

　　而狗血剧情的另一位主角周诺哥哥躺在床上颠来倒去等了很久都不见媳妇儿的身影，店面的员工也说没见看见苏然，只好扁了扁嘴离开了。
　　掏出车钥匙的时候，整张脸的表情都被打败了，塌出许多失望的疲惫。
　　车里播的是小人儿喜欢的《A Place Nearby》。
　　以前周诺说他怎么老听不腻呢，小人儿便微微一笑，说：“不会腻的，你那张脸我看那么多回了不也没看腻吗？”
　　想起来，周诺不由地笑了。
　　可是小人儿却是好几个星期没见着了，算上这个周末的话，也有一个月了吧。
　　也许真的是双方都很忙，可是周诺知道，苏然害怕回应他的邀请了。
　　他想不明白，那时苏然说想要与自己并肩作战，他便憋坏了似的忍了2年，才终于找了个机会问：
　　【毕业了到公司来工作，好吗？】
　　可是对方却逃跑了。
　　他真的想不明白了……

　　于是命运大神同学转悠着那个缺乏润滑剂的大铁轮，“啪咔”一声恰好停在了狗血的一格上，而这一天，同样沮丧的两人一个回法兰德斯继续折腾收购案，另一个却别扭地回Goodu加了莫名其妙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