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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可视未来之人 ...


  •   ——艾拉伏鲁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葵。十代目夫人正乘在大空鹿的身上、不知为何还轻轻哼着歌;这种轻松感根本说不上是自宽己心,都有点算得上是没心没肺了!

      “……夫人。”她斟酌了一下、终于还是直率地开口,“您或许应该警戒一下,我们还没离开敌区。”

      虽然她是边扫描环境边修正路线、适当绕路,但如果真有黑魔咒或白魔咒自空中飞来,肯定是一时之间无法隐匿身形的——她会负责清障不错,但唯独就是怕这位娇弱(在她继承来的、之前那个“艾拉伏鲁斯”的记忆中从未离开过轮椅、时常突流鼻/血、嗜睡无力——)的夫人受到什么麻烦的心理创伤。

      “哈哈——没关系的。多亏了艾拉伏鲁斯小姐你在,我们这一路应该不会碰上什么麻烦。”葵侧首朝她一笑,“反倒是到了瓦利亚的驻地后可能会不大乐观……一不小心的话,我搞不好会被XANXUS给杀/了呢。”说到这种好似严肃的生死之事时、她却更显得不在乎。

      艾拉伏鲁斯其实从最开始就有些不赞同葵定下的顺序——先去瓦利亚的驻地、再去接友伴西蒙家族——可就她们两人去瓦利亚之中、按那些成员的脾气很可能二话不说就杀过来;虽然西蒙家族的古里炎真先生等人在这个时间点还未真正解除西蒙戒指的桎梏,但多少也有铃木艾迪尔海德这样的纯体战派在……

      “怎么啦?”

      “……您确定不先去接走西蒙家族吗?虽说在这个时代属于是实力弱势,但多少也能有人为您撑腰。请您三思。”

      葵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给出反应——从奈良的背上俯身、不轻不重地屈起食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艾拉伏鲁斯小姐本能抬手捂住自己被敲的地方、有些愣地瞅向十代目夫人。

      “艾拉伏鲁斯小姐——说是盟友、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作为后盾一环的。”葵的眼神温柔、内里却说不上透亮:深邃,说起来、与纲吉先生十分相像,“如果是十年后、二十年后,解开西蒙戒指封印的炎真等人或许还会帮手,但现在的西蒙家族甚至无法自保呀;况且,艾迪尔海德首先就不会同意让他们来蹚浑水,不是冷血、而是明哲保身。

      “我们的瓦利亚小队中没有泛泛之辈、西蒙一行掩护不住我,说不定还会出现伤/亡。与其让他们左右为难,不如一开始就别提;不然到时候他们见到纲吉、不管帮没帮我撑腰都会产生隔阂。

      “玛莲琳恩小姐也是一样的:虽然住在彭格列、却只是合作伙伴,不会被除小信一行之外的彭格列成员视为能百分百放心的同伴,纲吉想必也不敢对这样变数多多的成员彻底抱以信任,所以、务必请玛莲琳恩小姐收敛点为好哦……往后如果彭格列内部出了什么巨变,你会不得不考虑到这些的。毕竟——玛莲琳恩小姐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对吗?”

      艾拉伏鲁斯见葵平顺地将剩下的话说完、脸上的笑容未变分毫:

      ——“她就像我当初一样、慢慢变得虚弱,对不对①?既然如此,除了应尽之责之外、或许不多手其他事对她的身体更好。太过操心的话、身体撑不住也是理所当然,你说呢?”

      算不得生物、她只是嵌了生命的机械肉身——自她诞生以来,这是她首次深切地感到战栗自脑后雷霆般劈过:面前的女人说话客气、语气温和,却让她凭空觉得毛骨悚然。这话莫名地像是某种威胁。

      “……您究竟是谁?”不知为何,艾拉伏鲁斯喃喃问出这么一句。

      十代目夫人似乎是想了想、而后再将深色的眼珠转回:

      “就如您所知,艾拉伏鲁斯小姐。”她缓缓地、清晰地道,“我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夫人、基里内奥罗的名义首领、凪下的御糸、时不时要被外人内人算计的预言机、最后的大空之子。”

      艾拉伏鲁斯深吸一口气、本想要说些什么,可葵的表情却让她无法开口。

      明明离得并不远,方才被敲额头的触感还清清楚楚,可一瞬间、艾拉伏鲁斯感到难以企及的距离感;就好像面前的人实在天边、眼前所见不过幻境……该这么形容吗?短暂的空白后,她莫名想起一个旋律。

      大概、是一首讲述古老物语的歌谣②。

      “不过,您也是有不清楚的事情。”葵遥远地对她微笑,“椎名葵不久前死在血脉相连的神社里③。沢田葵将死在小信八岁的那年。而我呢……”

      怎么会那样遥远?——艾拉伏鲁斯感到寒毛直竖:不能说是害怕……畏惧。该说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畏惧……

      深发深眼、如今已经算不得少女年纪的年轻女人——对吗?是吗?——面前的这女人骑于雄鹿之背、眸子暗燃大空之火。葵缓缓低头、几乎要碰到她的眼珠。女人正寂然地、极近地、双眼大张着俯视她:

      “——我,会永远活着。”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艾拉伏鲁斯想起了玛莲琳恩临行前的告诫:

      (“要小心呀,艾拉。你回到过去将见到的那个、可不一定是在艾拉伏鲁斯的记忆中‘显得好像’温柔又调皮的小葵夫人哦……”)

      (“要说是什么人?不好说呢——艾拉,你知道‘现人神’吗?若真想形容的话,大概只能用上这个词了吧。”)

      (“不知道吗?——所谓的‘现人神’啊……”)

      是错觉还是真实?——艾拉伏鲁斯眼睫微微颤抖。——从面前这名明明与“葵夫人”毫无二异的女人说出如此话语开始,她的身后便影影绰绰浮现出众多“人”的身影:或浮光或匿暗、或高或矮、或明或暗,自她眼中摇曳而出的大空之火不知何时引燃空气、一时仿若悄无声息的漫天大火。

      面前站立的根本“不止一人”——艾拉伏鲁斯隐隐意识到了。

      彭格列的仿生女仆不知怎的、忽然被畏惧感给摇晃了身形:“……您身后的、就是神明吗……?”

      (“所谓的‘现人神’,在葵小姐的故土指‘神明附身之人’、‘以凡身收受神供之人’哟。你还不知道吧?如今由葵小姐家暂时看管的并盛神社里,其实根本不是在供奉那位稻荷神大人、实际供奉的却是她自己……”)

      空气沉默几秒——葵率先破冰、在紧张兮兮的艾拉伏鲁斯面前笑得不行。

      “哈哈哈——艾拉伏鲁斯小姐在说什么呢?这里哪有什么神明、我就更不是了。”葵趴上奈良的大角——虽然引来雄鹿的一个白眼,但她故意装作没看见,“我们生而为人、就只是手握能与神明强硬交涉的把柄而已。虽然没法变老、却能安心死去……也算是得了恩惠。”

      (平安夜,巴勒莫,在纵情高歌的人群中穿行。搂住她肩膀任她抱着代步的玛莲琳恩呵出一口白气,脸颊往毛领里钻了钻、倚着她的耳边继续低语:“艾拉,葵小姐不说假话,可你不能全信……没错,她的确没骗过人,但她会在模棱两可的真相上戛然而止、误导视线;水至清则无鱼,这也是一样的道理哦……”)

      (“该怎么对待她……嗯,是一个好问题呢。”她实际的主人淡淡扬起嘴角,“如果你把握不好的话,那就畏惧她吧。——别把她看做小信的母亲、也别把她看做彭格列先生的伴侣;未来将有一天,她会成为我的敌人。”)

      (“不过,现在的我们只是被她穿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而已……所以姑且还是忠心耿耿。”)

      (“撕破脸这回事、还有充裕的时间做准备……到时候,也不只是我要与她抗争。艾拉,我隐约看见了:哪怕彭格列先生也会跟她反目的。是场好戏、所以要睁大眼睛看哟。”)

      (“等到那孩子14岁时,麻烦与机会都将蜂拥而至④。”)

      ——葵不知为何,朝着天空看了一眼。

      “艾拉伏鲁斯小姐,我突然改主意了。”她眨了眨眼、将视线拉至正东的远方,“我们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呢?你还记得的吧。”

      艾拉伏鲁斯尽管不知道她忽然的跳话题为的是什么——看不出来;不明白;面前的这位小葵夫人如今如同深潭,不管观察神情还是摘取言语都难以揣测——但她还是捡起女仆的职责,思路清晰地回了话:“……是的。接下来您要去瓦利亚总战地会见暗杀部队高层人员、磋商夹击战事宜。这之后,您计划前往西蒙家族所在处、请六道骸先生将他们接去卡塔夫阿鲁科岛,在岛上、六道骸先生……”她忽然卡壳。

      小葵夫人——她记得,是对六道骸先生说“去岛上接西蒙家族的人”⑤、对不明世界(也许与他们那个时代的是同一人)的白兰·杰索却又说了“由雾守送去”⑥……?

      艾拉伏鲁斯犹疑地看向葵、脑中思考不停:这是什么策略吗?中间补缺的会是谁……

      葵见她满脸的思索,忍不住“噗嗤”一声又开怀笑起来:“哈哈哈——艾拉伏鲁斯小姐真是太可爱了、好久没见过艾拉这张脸上出现这么纠结的表情……说起来、不知不觉就这么久了。”她侧身从奈良背上跳下,与尤尼相差无几的纯白披风划出一道干净曲线,“——嗯,有关这件事,其实是我口误了。”

      艾拉伏鲁斯沉默。葵一转头,看见她掩饰不住的瞳孔地狱。

      (口、口误……?玛莲琳恩小姐口中的此人……口误?)

      像是参透她在想什么,葵憋着笑摆摆手:“所以——你瞧,我也只是平常的人而已。真的是口误哦,真的。我还烦恼着该让谁来填补这个空缺……

      “……选的不如撞的。不如就请来袭击我们的这位帮忙吧。艾拉伏鲁斯小姐,那就拜托你咯。”

      ——仿生女仆一时宕机,看着她无害地走了两步、感慨“还是用自己的腿好走”⑦;可不到两秒,面前笑着望向她的人忽地便如同乍一踩到水面——与身边大空鹿一并倏地垂直下落、完全不给她留任何的反应空间!

      艾拉伏鲁斯与腰后的电子节带飞速过去要抓住她,却直接扑空。唯独听见那位在下落期间抽空说的一声再见:

      “Ciao!”

      不知怎的,女仆小姐脑中浮现出哪怕三十岁有余、身为全彭格列核心与精神支柱、在外几乎没有达官显贵不卖他面子的纲吉先生依旧会在里包恩先生身上狠狠吃瘪的场景。

      她属实是呆住——稻荷神大人那话(他们彭格列的独苗小少爷曾带着双子好友精明地趁虚而出、成功翘了据说很无聊的连课和讲座跑去日本找一向宠孩子的非人大人们摸鱼——这事儿被铁面无私的刀神与宠爱但绝不溺爱的鬼女告知给十代全员知道后,她曾听提溜着仨小孩回彭格列大宅的今大人感慨“这么能来事,不愧是阿一的后代、小葵和小信俩小孩儿不隔代也这么像”,椎名浩一先生在旁尴尬一笑、说着“也不用说这么直白吧、拜托请在小辈面前留我一点面子啦”)原来是指这种情况!?

      ——“看来还是学得不够呢,艾拉。”后续知道了她心境的玛莲琳恩语重心长地对她说,表示“远远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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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葵在着地前学纲吉用火焰缓冲了一下——原本是用手掌、辅以鞋底之下的大空之火;但这副身体说实在的还没适应、没多久就失了平衡,她于是眼疾手快地在摔到地面之前先一步抓住了奈良的大角、顺势一把搂上雄鹿的脖子,像个人形挂钩似的挂在它脖子下边晃晃悠悠。

      奈良眼角一抽。

      葵有惊无险落地后第一时间双手合十:“抱歉啦,奈良!——多亏你了,不然我肯定得摔断脖子,谢谢!”

      大空鹿瞅了她这不真不诚、用力过猛的道谢一景,喉咙动了动——从它的喉管中吐露出好似是人的语言,低沉地在空气中响动。

      葵并没有意外的意思,反倒是露出“你终于说话了”的表情。

      她听得懂——就好似一开始就听得懂意大利语似的,人类的语言毫无束缚:最开始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疑问的答案却显而易见。于是,她用同样的语言回复了过去:“嗯,虽然是这么说。”

      大空鹿方才说出的古老希腊语尖锐又不给面子——“别在我面前装什么狗屁人类了、倒胃口。”

      “椎名葵死在了神社。”葵摸摸手上的手套——经历这么多,它实际已经损坏到没法用了,“沢田葵还在未来——夹在中间的我只能慢慢等待时间、谨慎小心下脚。大概我确实已经算不得‘人’了吧。

      “不过我也不是很在乎你的话……奇美拉半身⑧。”

      葵将手套从手上取下,深色的眸子一眨之间燃起橙黄。雄鹿与这双眸子对上、看见了相似的目光——与谢匹拉何其相像的、预言者的双目,一动不动地凝视它。

      但就是因为相似,它才不会把两人认错:面前这个女人比谢匹拉更浅薄、也更像人……只不过,跟之前的她没法比;既不自然又用力过头,简直一眼就能看见她的僵硬来。先前跟人谈判时倒没什么问题,但真要是再跟那群小鬼相处、不瞎的都看得出不对劲。

      跟自己一样——自己冒充雄鹿,面前这家伙冒充人。她认得“真正的它”。

      (如果如此……)

      “谢匹拉没有死吧。”披着鹿皮的奇美拉——“奇美拉”、算不得全是(该说是“一部分是”)它的名字,但能够代表它就是了,“不然你不会认得我。也不会认得那小不点。”那只装成是无害小鸟——小夜莺⑨——的点儿大家伙。

      葵挑眉:“也许吧。”她什么也不说,“这是对你恶言的回复。”像是个小小的报复。

      雄鹿眼中露出些鄙夷:“怎么了、这就沉不住气?现在的你不管给谁看都是四不像。”

      “不是的。”她的话中有笃定,“对我的家人们来说,什么都没有变。”

      “血脉相连会产生众多愚钝。”

      “我跟纲吉又没有血缘关系。”

      “怎么,他也看不出来?”

      葵想了想、忽然粲然一笑:“不、我觉得他肯定觉得我不对劲。但是——

      “——但是,纲吉不肯妥协——然后,把我又变回了人。”

      雄鹿觉得这对夫妻都有那么点儿毛病。

      “不肯对既定命运妥协?——沢田纲吉只是个人,但你是预言者、也相信这套理想化过头的说辞么。”

      愚不可及、真真是脑子有问题;它开始怀疑面前这女人是否真是能看见未来的大空之子一员。

      葵摇摇头:“我不相信。就是因为我看得见,所以没法相信呀。”她将手背在身后、慢慢朝前走,“但是,他相信的。所以我相信他。”

      行走是沉默。

      “就算你能看见未来?”

      “就算我能看见未来。”

      雄鹿——该叫它“奈良”、还是叫它“奇美拉”?——边走边给了她一个白眼:

      “预言者居然会喜欢上只管脑热的愚夫。真不知道你看上沢田纲吉哪儿了。”

      它看着葵一本正经地思考,最后侧身、给了他一个好似玩笑话的答案:

      “为什么?嗯——因为纲吉穿长呢风衣⑩很帅气呀!”

      面前的四不像、这一刻好似忽然变回了少女姿态。葵用食指抵在唇上让它保密,深色的眼睛璀璨盈盈、光华灿灿;这次的笑容不再僵硬、也没有用力过猛——如同寻常的人一般。

      坠入爱河的人也许都是这样。因为雄鹿回忆起来了:谢匹拉在繁星即将尽落的那天傍晚同样如此。好似夜晚不是她的死期似的、最初的大空之子在跳舞。

      ——光芒炫目的深色大海。

      她伸展自己的手臂,好像要让天空入怀:

      “怎么办、奇美拉!——我啊、突然不想接受命运了!虽然不可能、但我现在想要举起反旗!”

      她回首、被日荫遮盖的脸颊略显沉重,双瞳却闪闪发亮:

      “我喜欢西蒙·科扎特!”

      她大吵大闹,一点儿都没有预言者该有的沉稳。这是头一次、头一次见她真的像个彻彻底底的少女。

      “我不要命运!我不要看这个世界、也不想看这个宇宙!”

      她朝着天空大喊。

      “我不要看见未来、也不要记住过去!”

      她用尽全力。

      “我想——我想——”

      你想做什么呢,谢匹拉?

      可它们都没听到大空之子的愿望。天穹将落、繁星尽倾,命运的少女闹得过分了,才刚开始微微喘气、橙黄的火焰便从她的手脚开始往上燃烧。

      她投身为火。

      谢匹拉骤然安静、抬头看它们;她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雄鹿和小鸟组成同一个躯干、两个灵魂都盯着她,可除了平和外看不出什么了。刚刚大喊大叫的谢匹拉仿佛瞬间便在眼前死去,那么现在这一个又该是谁呢?

      谢匹拉轻轻地对它们说:“再会啦,奇美拉。”

      唯独一颗流星得以陨落、烟尘将她吞入腹中。那夜的奇景只要见过便不会忘怀:冲天的大火铺开成盾、延伸到不知何处。耀眼与宇宙角力,她最终还是向命运低了头。见到这一幕的人们想必都拿出不同的贡品、以不同的动作与语言感恩名字五花八门的不同神明吧。

      唯独不会被提到的名字,一定只有“谢匹拉”这一个。

      唯独死去的——至少是消失的——必然也只有她一个。

      要说为什么……

      雄鹿叹了口气:“把命运之书交给你真是会乱套。”

      葵拍拍它的角:“放心吧,我不会乱写的。”

      “你也没资格写。”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凶的?——你不明白,玛琳菲森不明白,玛莲琳恩也不明白。反而是纲吉知道:命运之书啊……不过就是区区写了字的几张纸罢了。”

      ——“呐,奈良,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未来吗?”

      奈良看着她——葵在它面前返头、不知为何忽然更像是谢匹拉。

      它想:是那白衣服的错吧。

      葵对它道:

      “你现在看到的一切、其实全都是未来啊。”

      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小孩子的小打小闹就能被写上命运之书。——奈良其实一早就认出来了:这里正是并盛地下的彭格列基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4章 可视未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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