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同人]桃色交易》吹雪の姬

4、第四章

　　“请放心，那只是一些会催化酒精效果的药物，所以只是普通的宿醉，对你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副作用。”半精灵一边主动招认一边移动身体，手抚上了金发精灵的脖颈。当代最杰出的医者一双干燥温暖的手辨别着过度积劳而僵硬的肌肉，顺着那肌理灵活地一路揉捏下去。

　　舒服的感觉冲淡了敌对的情绪，金发精灵不由得感叹似的呻吟了一声，在那双温柔有力得令人安心的大手中放松了身体。它们就像能洞悉他的意识一般熟知他的身体，几乎是立刻，那处的酸痛得到了缓解。

　　记得第一次听到埃尔隆德这个名字是父亲这么对他说：那个是吉尔—加拉德的接班人，为了大绿林的荣耀，你绝对不可以输给他。相信那位诺多宗主王对他的介绍也差不多。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次都参加了某个精灵间举行的普通的骑射比赛，然而在前一天埃尔隆德不慎被蛇咬伤了脚——这对精灵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却让拥有3/8人类血统的半精灵发起了高烧。他亲眼目睹了这家伙是如何坚持一定要参加比赛，而且为了缓解高热和头痛不惜在赛前把头一次次浸在冰水里……那时起他就知道，这个外表温文儒雅的半精灵会是他一生中最可怕最不能轻视的对手——任何时候，任何方面！

　　至于会有身体上的牵绊，第一次绝对是个意外，噢，对，第一次也是源于饮酒——这真是他改不了的弱点，金发精灵小声咕哝了几句——不过那次可是比拼掉自家宫殿的半个酒窖，最后他们都失了控……醒来以后也没太大惊讶或者恼怒，更多的是新鲜和兴奋，一次意外却让他们开辟了另一个绝佳的战场。

　　不止是心理上，也包括身体，他们了解对方仅次于了解自己，却远胜于其他人。拥有一个旗鼓相当又值得称赞的对手，并不是一件常常能遇到的事情。不知不觉中，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般，他们给予对手该有的尊敬，并且习惯于享受这种争斗带来的乐趣。

　　但是半精灵私自破坏了这个默契。

　　低级的暗算带来的懊恼和羞辱感是可想而知的，然而最初的愤怒过去以后，他却发现从那个无声的邀约开始的点滴迹象，渐渐在心中连成一条清晰的线。这个意外的“情不自禁”终于让他有机会把握到整件事背后的深意……至于刚才那一套说辞，尽管绝不会是他的本来目的，如果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有趣，那么相信他又何妨？黑森林之王的唇边一丝笃定的微笑一闪而过。

　　突然，一阵战栗从身体直传到头顶，打断了他的思考，半精灵不知何时变换了手法，一双手不老实地沿着脊椎滑下他的背部，向敏感的两肋探去，时轻时重，缓慢而挑逗地按摩着，在没有刻意抗拒之下，他的身体自动追逐快感诚实地做出反应。同时，他感到温热的气息抚开他披散在肩头的发丝，从裸露的后颈一直蜿蜒到耳根，“请不要费神，我亲爱的国王，您的身体已经太疲劳了……”

　　还要玩？充满情色味道的呢喃唤起奇异的酥麻感……瑟兰迪尔不悦地侧头，看到半精灵那张自信满满的得意笑脸，一股无名之火顿时从心中冲起，一个激灵甩开他呼地站了起来，“少碰我，你还敢说？还不都是你害的！” 慢吞吞的家伙，摆高了姿态无非是有求于他还死不承认嘛！好吧！本来打算看在他煞费苦心的份上等他自己来掀那张底牌，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手中失去了那副诱人的身体，金色的小脑袋几乎撞上了他的胸膛，清澈的蓝眸带着薄怒更加显得明亮，在近距离一瞬不眨地锁住他的。久违的相处模式在埃尔隆德心底造成的波澜一圈一圈蕴染着扩大，为了平息这躁动，他只得不动声色地稍微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悠悠地斟酌着字句，“公平一点，瑟兰迪尔。你明明也很享受嘛，我的身体还深刻地记着你的热情……”他促狭地眨了眨眼，“如果你忘了，我很乐意……帮助你回想起来。或者……你更喜欢——我们一起来回味一下？相信我，瑞文戴尔的温泉是缓解疲劳最好的圣地……”

　　“呵，”金发精灵发出一声讥讽的笑打断了他，一点情面也不留，尖刻地顶了回去，“我怎么知道会不会有谁‘不小心’闯进来呢？这不正如了你们的意？领主大人身体力行一次就能要挟到整个大绿林，可真划算呀，不过你们未免也想得太天真了吧！”

　　“瑟兰迪尔，我当然不会……”半精灵因为些微的困惑而皱起了眉——问题好象又回到最初了，他隐隐地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虽然他早已习惯瑟兰迪尔的喜怒无常，但是看不清形势、只是一味地翻出旧帐来乱发脾气，这并不像黑森林国王会做的事。然而窥不到对方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他也只得再一次安抚地解释道，“我若真是和他们联手与你为敌，从昨晚到刚才有无数机会，又何必拖到现在再费周折？”

　　他话音刚落，瑟兰迪尔就像换了另一张脸似的，灿烂的笑容让那张精致的面孔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华，哪里还有之前的阴翳的影子。他抚掌得意地笑道，“想听你自己亲口承认还真不容易，怎么，这话就这么难说出口？集各族血统精华于一身的瑞文戴尔领主大人，终于对自己高贵的血亲们感到厌倦，改想要拉拢阿瓦瑞了吗？”

　　“……！”猝不及防被戳破了心事，在对方饱含调侃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本来成竹在胸的瑞文戴尔领主一时间倍感狼狈地僵在了那里。他脸上骤然一阴，偏又发作不得，短短的几秒钟内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像是想到了什么释然一笑，“不错。”

　　想要成大事者就要在该忍耐的时候忍耐，在该放弃的时候放弃一些东西，深谙这个道理的半精灵很快恢复了从容洒脱，索性大方地颔首挑明初衷：“血统什么的，与其绑死在一盘早就下烂的棋局里争夺弹丸之地，到不如新开一盘棋……”他抬头遥望远处的东方群山，灼灼的目光中再也不掩勃勃的野心，“不是西方，也不是东方，是从西到东，如何？若是你我联手一起来分享，绝对比现在要有意思得多了。”

　　瑟兰迪尔不吝啬地投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接下去道：“可是呢……在那之前，还是要找个合适的机会从残局里撤出来，再扫平些小障碍，对吗？”

　　“和你对话真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埃尔隆德叹息着盯住他宿命中的冤家，亦毫不隐藏他的赞赏，“特别是经过了昨天，我有理由相信我们做盟友会是个更棒的选择……”

　　“少来，”黑森林国王不屑地白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玩起自己的手指，“我帮助你控制了白道会，对我有什么好处？”

　　“瑞文戴尔对鲁恩的集市慕名已久，相信别的国家也一样，我想……贵国要多辟一处宫殿来做国库了。”

　　“这样啊……”这一次，瑟兰迪尔终于肯认真地迎上埃尔隆德的目光，状似悠闲地歪头作考虑状，片刻之后，与他交换一个会心的眼神。“我明白了。”他简短地回答，他们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岂料就在埃尔隆德盘算着如何开出下一步的条件时，金发国王却干脆地把手一摊，摇摇头道：“很可惜，不成交。这个条件的确不错，可以让我省下几百年的工夫，不过天天要和他们打交道，这样缚手缚脚的结盟，我可不干。”

　　“那你要怎样？”出乎意料的回答让黑发领主明显愕然了一下，事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脱离了他的掌控，这让他觉得不妙。

　　两个精灵的视线碰撞、对峙、胶合、纠缠……金发精灵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我想离开这里……什么白道会议！他夸张地发出一声讽刺的笑然而委屈却藏不住地从言语中泄露出来，“哼！你也看到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你我也认识够久的了，你什么时候见我瑟兰迪尔受过这种气？！要不是寄帖子的是你，我才不来趟这趟混水！

　　黑发领主来不及反应而怔然呆立，收起了所有的锋芒，也卸下了所有的隐忍，黑森林的国王，此刻就只是一个美丽柔弱的精灵，他应该被呵护被疼爱，而不是受尽委屈地独自扛下所有的重担……人人称道的智慧大师一瞬间几乎不理智地把刚才面前那个精明的商人当成是他的错觉，差点就要点头答应。

　　他内心警铃大作，急忙干咳一声，四处游移着目光，同时收敛心神，中肯地分析眼前的形势。“这不容易……你知道他们都在等着，一定会找到与你为敌的借口。”

　　“这我知道。不过……你可以帮我。”金发精灵唇边无端凝起一个艳丽勾魂的笑，在他耳边轻轻呵气道，“我嘛……当然也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