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月出东山lyc

41、第四十章 来访

　　岳侠不知道许少清在哪，于是就拜托了医生。许少清还没来，倒是有其他人先来了。
　　周陌抱住南安泪流不止，南安的伤口被压得一痛，但她也只是皱了下眉什么也没说。
　　“好啦小陌……”谢睦把周陌拉开，“总之……醒了真是太好了。”
　　“……嗯。”应声的时候南安正低着头。
　　“江湖那边暂时禁止其他人和魏岚见面，你要是有什么想对她说先等等吧。现在先安心休息。”唐远川轻轻咳嗽了一声，“虽然现在可能没什么立场对你说这句话，但下次还是不要冒这种险了。”
　　“我知道了。”南安仍然低着头。比起一个“嗯”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那我们先走了……”
　　“你们去那儿想调查什么？”
　　周陌看清了南安的口型，低下了头去。南安看到她的反应就确定了:“想调查老头子的死？”
　　“嗯。”唐远川痛痛快快承认了，“毕竟当时我们赶回去已经是三天后了，什么都不知道。”
　　“老头子是被无杀死的，不过确实是因为我才会被无杀死。具体过程我不想再回忆一遍。”南安语气平静，“灵魂被抹杀了，遗体被烧成了灰。那里什么也没留下。”
　　“是吗……”谢睦重重地叹了口气，“许叔应该知道这些的吧？”
　　“知道。只是想让你们断了念想。想问什么就说吧，能说的我都会告诉你们的，以后就别调查他的事情了。”
　　“师父的事情没什么想问的了。不过还是有其他的事必须问你。”
　　“问吧。”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吧。”
　　南安被唐远川这句话问愣住了。一瞬间她有想哭的冲动。她想告诉她的师兄师姐，她这么多年一个人到处奔波，问遍了她遇见的所有鬼无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她想抱住小陌，拍着她的背告诉她不要再哭了，她父亲不希望她这样。她想说出她这些年来所有的辛苦，委屈和难过，就像小时候在学校被人欺负之后回家在师父面前大哭那样。
　　但她不能。她只是把头转向了窗外:“挺好的。”
　　“小璃，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我们……”
　　“没有。真的挺好的。”
　　“小璃……”
　　“那就好。”唐远川按住谢睦肩膀打断了她，“想找我们就来江湖，就算不在我们也会尽快赶回来的。带小陌先走吧，我还有点事要跟小璃说。”
　　谢睦看向唐远川，似乎想说什么，但被谢睦的眼神阻止了。她只有拉起了周陌:“那……小璃，我们先走了。”
　　房门被带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南安清楚地知道唐远川想问什么。周陌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不可能看不出来。
　　“等等吧。”唐远川叹了口气，“先找到把妖力安全取出去的办法再……”
　　“没有办法。而且再等说不定就没办法杀他了，上次遇见他他已经恢复了不少。”
　　“但是……”
　　“而且我也没时间等了。就算多留他几年，我也……”
　　“小璃，就算我和你师姐都理解你，小陌也不可能接受。你想让她再失去一次重要的人吗。”
　　“我……”
　　“还有……岳侠呢？他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吧，说不定他比小陌更不想你这么做。你也想想其他人……”
　　所以那时候我才想离开他的。所以我才不想再和你们有联系。
　　“……我已经决定了。”
　　唐远川一怔。
　　“我已经决定了。如果不能杀了无，我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师父说过吧，为死人活着的话……”
　　“只是心跳没停止的血肉。我知道。”南安想起岳侠看见她活着的时候落泪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我早就是了。”

　　唐远川带上了病房门。岳侠见他出来站了起来。唐远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换了一句话。
　　“她就拜托你了。”
　　真相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对每个人来说都很残忍。

　　另两人和唐远川擦肩而过，岳侠远远就看见他走了过来，干脆也就没进屋。
　　“没事了吧？”总觉得这次夏绝脸上的微笑很疲惫。岳侠没多问:“嗯。你们去吧，我等你们谈完再进去。”
　　“也没什么你不能知道的，别在外面等着了。”岳子瞳打了个哈欠。
　　“……嗯。”既然都这么说了岳侠也不想在外面发呆。岳子瞳看着倒是没什么不同，不过夏绝真的看着疲惫了不少……不，不如说是憔悴了不少，岳侠甚至找不到初次见面那种讨厌的感觉了。

　　“你妹妹呢？”岳侠无论如何没想到南安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确实夏绝走哪儿都带着夏露，不过只是一次不在也不必……
　　“□□受损，灵魂出窍了……现在正在恢复。”
　　“是为了救我们吧。”
　　“嗯。”
　　“……抱歉。”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怪不得能强行解开大死术。“真的很感谢你们。”
　　感谢不是假的，但岳侠还是觉得不太对。他总觉得夏露不是那种会豁出命救别人的人，或者说当时大死术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值得夏露豁出命的对象……不，这方面就别想这么多了吧，自己跟夏露也没见过几面，没什么资格揣测人家。
　　“没事，总不能放着你们不救。这次找你是有别的事情。”
　　“你说吧。”
　　“我从会长那里听说了你的事情，会长告诉我的原因容我暂时保密，但我可以保证对你没有任何不利。我想问的也不会揭你的伤疤……无也好蓝衣也好，提没提过一个叫岳芷兰的人？”
　　看起来一直走神的岳子瞳目光凝固了一瞬间。她看向了夏绝，夏绝回了个无可奈何的眼神。
　　“没有……应该没有吧。”南安倒是没管那两个人的小动作。
　　“不确定吗？”
　　“觉得有些耳熟，但应该不是他们提的。”
　　“那，想起什么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这个人对我们家很重要……对你们也是。”
　　“你们”？岳侠一愣。对他也很重要？可他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啊。
　　“我就说你怎么苦着张脸。”岳子瞳叹口气。夏绝苦笑:“没办法，问你你也不会说吧。我不会阻止你通知你家里。”
　　“真是没办法……”岳子瞳站起身，“爸妈有事来不了，我传下话。你们两个下次能不能像个大人一样解决问题，尤其是你南安。后面那句是我自己加的。”
　　南安皱了下眉头
　　“遇到事情小孩子会找大人，大人会试着和别人商量。一声不吭全自己扛的，”走到门口岳子瞳回了下头，“叫青春期。”
　　门被关上了。夏绝站起身:“那我也先告辞了，小露还需要我照顾。”
　　岳侠送夏绝到门口。临走前夏绝回了下头:“好好休息。我是说……你们两个。”
　　“……谢谢。”岳侠目送夏绝离开。夏绝这次给人的感觉真的不太一样了。之前总觉得他身上隐隐约约带着刺，这次就好像身上所有的刺都被生生拔掉，伤口还往外流着血，脸上的笑容都是苦笑。
　　不过话说回来……岳芷兰，也姓岳吗？

　　门外不远处，岳子瞳正靠着墙擦着自己的刀。夏绝走上前去。
　　“……谢谢。”
　　“不用，你调查什么都是从他们那知道的，跟我又没关系。再者你日子本来就够不好过的了吧。”
　　“是啊。”夏绝叹了口气。岳芷兰……经常听他父亲提起的名字。究竟是什么人并不清楚，但是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一个传话的。
　　只是这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