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云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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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舟将挂坠盒攥在手心里，直起身子。
“哥，你怎么在这里。”他说。
陆行风站在门口，没有应答。他薄唇紧抿，双目直直地看着云昭，好像丢了魂一样。
云昭移动轮椅，从陆远舟手中接过挂坠盒，对着陆行风轻声笑了笑。
“怎么了，这位灰狼先生？”他说，“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不说话。”
陆行风眼神一滞。他微微张开唇，将目光转到陆远舟身上。
“他……不记得我了吗？那你呢？”他那张严肃的脸，罕见地有了些失魂落魄的表情，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
陆远舟一脸迷惑。就在这时，厨房墙壁的空间门打开，纪辰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厨房门口的陆行风。
二人目光相接，陆行风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而纪辰脸上的表情则是风云变幻，那双眸子中流露出既是欣喜，又是悲伤的神色。
“你是专门到他身边，来保护他的吗？”他直勾勾地看着陆行风，问道。
陆行风脸一沉，一把拉住陆远舟的胳膊，将他拽到自己身边。
“远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随便什么人都放进家里来。”陆行风盯着纪辰，冷冷地说。
“哥，他是……”陆远舟思索了片刻，“他们两个都是我新招聘的员工。”
“我不信。”陆行风阴着脸，直接掏出手机报警，“你一定是被他威胁了。让警察处理。”
陆远舟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是好。陆行风认定的事，即使磨破嘴皮，也劝不了他。听着陆行风手机中的通话音，陆远舟正想要怎么办，纪辰却先行一步，伸手一把拿下了陆行风的手机。
陆行风沉沉地看了他一眼，又掏出一台备用机。
“别打电话。”纪辰朝传送门方向一指，“我要和你谈谈。”
“有什么好说的。”陆行风冷冷地说。
纪辰叹了一口气。“你难道不好奇吗？”他望着陆行风，随即目光又缓缓落到云昭身上。
“我和他，为什么会一同出现在这里。”
听得此言，陆行风眉头一锁。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纪辰的衣领。
“别想拿他威胁我。”他厉声道。
“不是威胁。”纪辰拿下陆行风的手，朝门的方向甩了甩头，“走吧。”
陆远舟注视着二人走进传送门，眼里满是疑惑的问号。听纪辰的语气，怎么感觉他跟陆行风很早就认识了。
“灰狼先生，看起来很不喜欢总督的样子。”云昭说。
陆远舟想起了那张照片。“你看我哥……这只灰狼，觉得眼熟吗？”他问。
云昭竟然听懂了陆远舟的话。他摇了摇头。
“我没有见过灰狼。不过……”云昭的眼角又泛起笑意，“这只大狼看起来毛茸茸的，感觉很好摸。”
陆远舟很难想象自己那位一脸冷峻的霸总老哥毛茸茸的样子。他听到传送门传来了隐约的说话声，看样子二人都没有走远。
陆远舟朝云昭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自己悄悄走到传送门边。
“……他的命是我给的……都在我手上……”
陆远舟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但十分不清晰。
“……不要轻举妄动。”
是纪辰的声音。
随后是良久的沉默。
“……你真该死。”陆远舟清晰地听到自己哥哥咬牙切齿的声音。
他向后退了两步，就看到陆行风黑着脸推门而出，纪辰一脸平和地跟在后面。
“哥……”陆远舟不禁凑上前，轻声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陆行风沉沉地凝视着陆远舟。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叹了口气，敛眉扫了纪辰一眼。
“离他远点。”他低声警告。
“当然。”纪辰轻轻笑了笑，“我不会带给他任何负担的。”
“你还有脸说！”陆远舟第一次见自己的哥哥那么生气。陆行风大步上前，挥拳就要揍纪辰。却被一阵机械响声打断了行动。
云昭坐着轮椅，拦在了二人面前。
陆行风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高举着的拳头颤抖着垂了下来。
“为什么？”陆行风问，“你竟然护着他。”
“有什么话，可以坐下来好好说。”云昭听不懂陆行风的话，只是用那双温柔的眼看着他，“灰狼先生，请不要生气。”
陆行风紧紧咬住嘴唇。他伸出手，轻轻将云昭散落在肩头的长发拢在耳后。云昭的目光滞了片刻，再次落向陆行风时带了许多困惑。
“你真的不认得我了？”陆行风轻声问。
云昭抬起头，用求助地眼神望向纪辰，显然是想让纪辰告诉他陆行风在说什么。然而这一行为，毫无疑问地刺痛了陆行风。他指节攥得发白，咬紧牙关直起身来。
“远舟，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陆行风说。
陆远舟跟着陆行风走出了厨房。
“与那个叫纪辰的保持距离。”陆行风说。
陆远舟轻轻抬眉。“到底怎么回事。”他问。
“你不必知道太多。都是些陈年往事，和你没什么关系。”陆行风低声说，“我只是……”
他垂下眼，板正严肃的面容下，流露出些许忧郁的神色：“不想让之前的悲剧重演罢了。”
陆远舟默默地注视着他。“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
“乖。”陆行风轻轻摸了摸陆远舟的头发，然后拿起西装外套就准备离开。
“哥。”陆远舟叫了一声。他本打算问问陆行风云昭挂坠盒的事，话到口边，却不想说了。
“我让云昭住在我家里了。”沉默片刻，陆远舟说，“你不忙的时候，过来看看他吧。”
陆行风目光动了动，还未说话，就被大厅的一阵嘈杂打断了。
“怎么回事？”陆远舟探出身，发现几个保洁在大张旗鼓地打扫卫生。
“你还问我。”陆行风忍不住轻轻推了一把陆远舟的脑袋，“我好不容易有空，想看看你怎么样了。打你电话你不接。我过来一看，一屋子狼藉，还以为你出事了。”
“还好刚才在这里有一位男孩，告诉我你去办事了，一会就回来。”陆行风说，“我见屋里实在太乱，就先叫保洁打扫一下。”
“谢谢哥。”陆远舟说。陆行风揉了揉他的头发。
云昭划着轮椅，来到厨房门口。陆行风一抬眼，正对上他的目光。那双蓝眼睛困惑地注视着他。
陆行风滞了片刻，欲言又止，最后轻轻摇了摇头，告别陆远舟，离开了咖啡馆。
陆远舟走到了云昭身边。
“刚刚……”他想起陆行风看到云昭阻止自己的表情，不由得顿了顿，“你那样站在两人中间，受伤了怎么办？”
云昭眨了眨眼。“算是本能吧。”他轻轻笑道，“我怕总督受伤。”
“他会受伤？”陆远舟表示怀疑。陆行风和纪辰体格相当，纪辰看起来还要更高一些。
“我和你们，看到的人是不一样的。”云昭说，“你的哥哥是一匹灰狼，而总督则是食草动物。当灰狼先生对总督露出獠牙时，看上去真的有些危险。”
“纪辰是食草动物？”陆远舟有些难以相信，“他是什么？”
“总督不让我说。”云昭笑着说，侧头望向陆远舟，“不过，你如果亲自问他的话，他应该会告诉你吧。”
厨房外，保洁人员清理长木的枯叶。咖啡店的大厅，这几天陆远舟从花市采购的用来装饰的盆栽，全部都蔫掉了。原本翠绿的叶片，此刻全是焦黄的颜色。
“长木果实的气体对其他植物也有影响。”纪辰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陆远舟的身后，“如果在长木旁太久，普通植物都会枯萎的。”
陆远舟蹲下身，用手拨开土壤企图从根部看是否还有一丝生机。那么多原本鲜活的植物死掉，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别担心，应该还有救。”云昭轮椅的声音由远及近。
他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往花盆里滴了两滴。片刻过后，便看到一股绿意由根部发起，渐渐将枯萎的枝条覆盖了，整棵树又重新舒展。
“这是我研制的营养液。”云昭说，“对于枯萎3日以内的常见植物，都很有效果。”
陆远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情顿时轻快了许多。“谢谢你。”他说。
“不客气。”云昭微微笑道，他环顾了一下咖啡厅。
“这里要当做办公室，还是很好的。”他说，“不过，如果能再多些盆景植物，就更棒了。”
“没问题。”陆远舟说。决定明天就带云昭逛花鸟市场，想买什么买什么。
想起要把云昭的房间重新安装在咖啡店的大厅中，陆远舟正准备起身量一下尺寸。却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脚底发软。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宿没睡，又一直在工作，现在有点吃不消了。他蹲在地上，试图缓和一会再起身。
纪辰轻轻挑眉，还未等陆远舟反应，便一把将他捞在怀里，横着公主抱起来。
陆远舟呆呆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去睡觉。”纪辰微微一笑，抱着陆远舟走出了咖啡店大门，无视保洁阿姨诧异的目光。
“我自己睡……不对，我自己走。放我下来吧。”看着愣了好一阵，终于开始挣扎的陆远舟，以及目不斜视的纪辰，云昭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他摇起轮椅，跟着二人走出了咖啡厅。然而在那一瞬，他黑色的发丝随着一阵微风轻轻扬起，又瞬间垂落。
云昭回头。咖啡厅内，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保洁阿姨正在擦拭柜台。
他轻轻皱起了眉。
“好奇怪。”云昭低声说，“究竟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云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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