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辞职》非藉秋风

49、两个妹妹

　　公司这几天依旧正常运转，最近又有新的标的M，标的额很大，大家集中精力冲刺竞标。

　　肃冰偷偷站在门口，面向初小清的工位出神。

　　初小清的背影有种神奇的魔力，能让肃冰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奇怪，现在的初小清明明是自己的妹妹，可肃冰丝毫觉察不出之前对她的爱和现在有什么区别。

　　除了感觉有些怪异……现在的他如一座火山，压着以前欲将喷涌的岩浆，怕烫到某人的心，却加倍地灼痛自己。

　　这是正常的吧。反正都是爱。

　　不行，之前是爱情，现在是亲情啊！肃冰狠狠地打了自己两巴掌。

　　就在他感到两眼冒金星时，头被猛然一击，世界彻底黑了天。

　　再睁眼时，肃冰眩晕着盯着天花板。

　　旁边传来初小清毫不留情的笑声。

　　“……你总在我手下受伤……”

　　初小清一手握着门把手，大笑起来。

　　“得了，我看你就是故意的！”肃冰装作生气，身体却轻快地爬起。

　　初小清冲他笑了一下，不知怎的，笑出了声音，露出洁白的牙齿。

　　肃冰愣在原地，听着初小清自带氧气的笑声，瞬间，他感到自己置身浓郁的森林之中，绿色的空气向鼻尖扑来，痒痒的。

　　笑声戛然而止。

　　初小清看着肃冰，这个一开始就走入她计划，却在计划进行至一半时，行动到她意料之外的人——肃冰无比尊崇的父亲，却不是他的生父；一直视为他绊脚石的继父，他却一直欠对方一声爸爸；有着令人发指的“洁癖”，却对沾到身上的垃圾毫不在意；以为找到了妹妹，却不知其实是想杀他心中生父的人；内心善恶分明，却对这个世界的善恶无法区分……

　　这就是肃冰，将继续与她初小清纠缠下去的人。

　　初小清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急忙转换了情绪：“喏——M标的材料。”

　　肃冰也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他接过材料，温暖地对初小清笑。

　　坐下后，肃冰的目光才从初小清的身上移开：“你的伤怎么样？”

　　“好多了，没什么事。”初小清放松地活动了一下胳膊。

　　她再次打量肃冰的办公室，这间以前无数次在里面与肃冰“对抗”的房间，而现在，没了以前的剑拔弩张，却多了种说不出的诡异。

　　“这次还是让路恒集团陪标？”肃冰小声问。

　　“对，是江总的意思。毕竟路恒也是一级资质，而且，最近他们家的标接得不少，都是大标的额。”

　　“哦？这么说，这个路恒集团要超过咱们了？”肃冰皱了眉头。

　　初小清耸耸肩。

　　“这样吧，我先跟江总商量一下，看怎么做标价。”

　　初小清点点头。

　　肃冰放下材料，看着初小清：“你……”

　　初小清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杨陆……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肃冰说完，喉结动了一下。

　　初小清立刻警觉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我不能当作没听到。就是你受伤的那天晚上……”

　　“我当初怀的那个孩子，是他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初小清出奇地冷静。

　　空气瞬时凝结了。

　　肃冰的脸上立即刮起带乌云的狂风，仿佛有个隐形的人在用力地扭拽他抽动的肌肉。

　　初小清听到牙齿摩擦的声音。

　　“为什么不告诉我？”肃冰变了声音，初小清甚至怀疑这不是肃冰说的。

　　“呵，你不用这样，真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都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肃冰又问了一遍，用与上句话同样的口气。

　　初小清与肃冰对视着，她没有回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相信过我？”肃冰的口气缓和了许多。

　　“不是。”

　　“那你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是你哥哥！”

　　这句话让初小清彻底没了台词，她知道自己与肃冰并无血缘关系，可肃冰并不知晓。

　　初小清只好就这个关系继续下去：“但那时，我的确不知道你是我哥哥啊！”

　　肃冰来了劲：“好，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肃峰的女儿的？”

　　“我不想说这个。”初小清往后一靠，沉默了起来。

　　“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肃冰盯着初小清。

　　“你是我哥，现在问这个，妥当吗？”

　　初小清起身要走，肃冰没有阻止。

　　关上门，她感到肃冰现在的每个负面表情都是压在她肩膀上的铁扁担，担不起来，都是她的责任。

　　初小清长舒一口气，肃冰啊肃冰，你不要再刨根问底了！

　　初小清一抬头，江雨婷笑着迎面走来。

　　“小清姐好！”

　　“你好！”初小清带着诧异的表情回应着。

　　一眼就能看出，江雨婷今天是很用心地打扮了。

　　初小清觉得可笑，肃冰真正的妹妹天天花枝招展地吸引他的注意。

　　她转身后，听到江雨婷的高跟鞋声关进肃冰的办公室里。

　　“为什么不敲门？”

　　肃冰冷冷地说。

　　“哎呀，我进来还敲什么门嘛！”江雨婷今天用了新买的桃色眼影，衬托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出去！”肃冰冲她吼道。

　　江雨婷彻底失了理智，她把文件往肃冰身上一摔：“你为什么只对我这样，算什么？！”

　　肃冰不语。

　　“以前是因为初小清，现在她都是你妹妹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还是不能爱我？”

　　肃冰厉声道：“这里是公司，不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

　　“我没有奢求跟你谈情说爱，我跟你说说话都不可以吗？你跟初小清怎么就可以谈天说地？刚才你们俩在这里，都是谈工作吗？鬼才信！”

　　“出去！”

　　“你说！到底怎样你才会爱我！”江雨婷哭了出来。

　　肃冰走到江雨婷的身边，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她：“好，你把杨陆开除，我就爱你！”

　　江雨婷擦了擦眼泪，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听到“砰”的关门声，肃冰随即后悔起来。

　　他气自己不应该对江雨婷说这么不负责的话，将他对初小清的歉疚转嫁给江雨婷。

　　当然，他是怎么也没想到，江雨婷竟然什么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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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雨婷一把将杨陆拽到公司拐角的楼梯间。

　　杨陆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哪里得罪这位大小姐，直到江雨婷扬着脸对他说：“吻我。”

　　“什么？”

　　“你不是一直喜欢我么？就算不是，但你不会讨厌美女吧，像你这种男人……”江雨婷自信地说。

　　杨陆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他动也不敢动。

　　“吻我，这样，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以后，你想升职，加薪，我都可以告诉我爸爸。”

　　一时间，轮到杨陆犹豫了。

　　以前，面前这个美人儿，他是不敢碰的。

　　一来，江总的女儿，无论处得好不好，都是一身是非；二来，这个江雨婷对肃冰的情意，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

　　最重要的是，江雨婷可不是小鸟依人的类型，他若是招惹了她，再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但之前林昔对他说的话，在这一刻起到关键的作用。

　　是，江雨婷并不适合做杨陆的女朋友，但现在不同以往，肃峰要杀他，初小清找机会要将他绳之以法，江总对他不闻不问，就连姐姐杨薇，也心存忌惮，唯一能行得通的，也只能通过江雨婷，投靠江总了。

　　杨陆带着点温情，吻了江雨婷。

　　江雨婷甚至没有觉得害羞。

　　她象征性地停顿了几秒后，用手推开杨陆。

　　打开楼梯间的门后，她转过身，留给杨陆一个值得回味的背影。

　　杨陆的魂儿立即被勾了去，整个人木讷地冲江雨婷离开的方向，傻笑了好久。

　　正想着，他跳着蹦下楼，去最近的花店，给江雨婷订了一大束玫瑰。

　　江雨婷为什么突然向自己示爱，杨陆并不知晓，但现在这种关系可以让他变得更加安全，杨陆求之不得。

　　江雨婷冲到卫生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将嘴放到下面冲洗。

　　口红化成细碎的颗粒，随着水柱机械地流着。

　　初吻，这是江雨婷的初吻。

　　她的这片唇，之前只吻过肃冰的脸，那张纯洁的脸。

　　可现在，却被一只顶着恶臭的野兽吻到了。

　　她觉得无比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江雨婷用手搓洗嘴唇，洗红了，她还在搓，像洗衣服一样。

　　“喂，你干嘛呢？”初小清诧异地问道。

　　江雨婷猛地直起身。

　　她冲初小清笑：“没什么小清姐，我就是刚才……弄脏了……”江雨婷一直笑着，一边走一边笑。

　　今天江雨婷很反常，但初小清也没有特别在意。

　　江雨婷在走廊里走着，她觉得今天的走廊太长了，怎么也走不完，仿佛她不做点什么，就永远也走不完似的。

　　她忍住要哭出来的眼泪。

　　初吻，不过是初吻而已，还有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