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辞职》非藉秋风

47、妹妹

　　杨薇一直给杨陆打电话，杨陆没有接。

　　杨薇眼瞧着一阵阵嘟嘟声，到手机自动挂断，杨陆的名字轻轻一跃，渐渐变暗，手机锁屏了。

　　杨陆独自一人在酒吧喝酒。看到杨薇的电话，轻蔑地白了一眼。

　　贱兮兮的女人，要靠肃峰才能稳登上厅，如今，却忘了自己接近肃峰的目的，真是无耻！

　　他冷笑一声，又要了一杯酒。

　　这时，旁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怎么，这就败了？爬不起来了？”

　　杨陆低着头转过去，首先看到一双黑色高跟鞋，纤细的双腿……

　　他咽了一下口水，接着向上看，在望到面孔之前，他的表情都是陶醉的。

　　“哼，你来干什么，嫌我还不够狼狈吗？”杨陆不满地嘟哝，他回过头，仿佛对旁边这个穿着诱惑的女人不感兴趣。

　　“对付他们，你自己是不够的。”

　　杨陆听到这句话，脸上倒是多了些筹谋计划的神态。

　　稍后，他又摇摇头：“就凭你林昔？一个被江总玩弄、被肃峰耍过的女人？”

　　林昔轻而易举就看出杨陆在嘲弄她曾经的轻佻。不知是经历得多了，还是已经不在乎曾经的那些不堪，林昔的脸上竟看不出一丝愠色。

　　“是的，就凭我。”

　　林昔的话语坚决而自信，充溢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影响力，足以左右杨陆，使杨陆的那些偏见脱离他的控制，而受制于她。

　　林昔的确美貌，她的睫毛灵活地一眨一眨，真诚地望着杨陆，眼神里透露出一种千言万语急于一吐为快的心情，让杨陆忘记她曾是从一个男人身旁灵巧地转到另一个旁边，又从另一个旁边辗转到他旁边，然后又迅速离开他，不知转向谁的身边的放荡物质女……

　　杨陆深知，自己像一个渴得快死的人，明知道自己爬近的泉水已经下了毒，却偏要俯身去喝那水。

　　“条件呢？”杨陆向林昔摊开双手。

　　林昔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淡无光：“如果你还是像以前那样认为我，就算了。当我没来过。”说着，林昔起身就要走。

　　林昔刚站起来，杨陆的身体就习惯性地反弹起来，用与刚才截然相反的若有所悟的目光，不顾一切地伸手拉住她。

　　林昔在心里狂喜：他上钩了。

　　“你的目标——是谁？”杨陆开门见山问道。

　　林昔接来服务员刚递过来的酒，红红的嘴唇轻轻一抿：“跟你一样。”

　　杨陆再次抬眼看她，心里有一万个问号，却不敢在脸上显现出来。

　　“他们利用我，这件事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杨陆点了点头，目光却没有离开酒杯。

　　“至于你做的那些事，也不是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你坐过牢，对吧？”

　　杨陆的目光里有一种奇怪的火光，但只有那么一瞬，稍后就被他压下去了。

　　林昔意识到杨陆会有不悦，但她没有在意，继续说道：“至于你怎么出来的，谁保的你，出来以后你又做了哪些随时可以把你送进去的事，我想你比谁都清楚。”

　　杨陆感到嗓子发干，他见眼前的这个婆娘的嘴一张一合讨厌得很，正在他要发作之时，林昔又开口了。

　　“但你不能总是当一颗棋子，还是个卒，过河后身边没有一个得力的人保护，就让你单枪匹马去将军，你觉得合适吗？”

　　总算说点顺耳的话，杨陆放松心态，干下一整杯酒。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杨陆不耐烦地说。

　　“你做江总的女婿，这样，他就会永远保护你。”

　　林昔说完，无比镇静地望着他。

　　杨陆哈哈大笑：“我凭什么信你的鬼话，听你差使？”

　　“因为，你别无选择——”说完，林昔将手机往他面前一怼。

　　杨陆光是看着日期，心就一颤。

　　他伸出食指，点开面前那个视频。是自己，是自己啊！还有已经失去意识的初小清……杨陆艰难地吸了一口气，将手机甩在一边：“这个视频只有肃峰有，但他绝不可能给你，那么，是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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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薇看到林昔回的信息，她舒了口气。

　　杨陆终于被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了。虽说他是自己的弟弟，但这个弟弟并不成器，总是到处惹麻烦，凭她一己之力，并不能永远护着他。

　　上次与林昔见过一次面后，杨薇就知道，爱钱是林昔的本质，漂亮，肤浅，这样的女生，最好控制。

　　与杨陆在一起，也是杨薇的安排，她劝林昔，杨陆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本想借杨陆搞定林昔，好让她以后为自己所用，但没想到一个短信就搞垮了她的计划，那时杨薇就知道，自己的弟弟是个蠢货，绝对不能指望。

　　林昔的失落与杨陆的绝望碰到一起，杨薇知道，机会来了。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向着哪边，但在心里，她是想控制江总与肃峰两大阵营，绝不让一方独大。江总为了梅姐和肃冰，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既然林昔与杨陆不可能在一起，那就让杨陆与江总的女儿在一起，这样，江总就算绝情，也不至于对杨陆太狠。

　　肃峰手机里的视频，最终还是让杨薇转移了。就在初小清刺伤肃峰的那天晚上。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既删除了肃峰制衡江总的利器，又得到了江总的把柄，最重要的是，不被肃峰怀疑她的用心。

　　肃峰受伤她的真情流露，使肃冰对她大有改观，这一切，都在往利于她的路上走，按她的计划，一步一步来。

　　杨薇这么做，的确有保护杨陆的意图，也有打探江总的计划，至于与江雨婷结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江总不至于连自己都不顾，将杨陆推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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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突然多了个妹妹，肃冰无法按捺住心中的狂喜。

　　与他相反，初小清却郁郁寡欢。

　　面对一直抱着自己的肃冰，初小清欲说还休。

　　她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因为他不是肃峰的儿子。

　　可这些，还不能同他说。

　　告诉肃冰这些，是她实在是不想再利用他实现她的报复，尽管以后还是不免会如此。

　　“你爸爸呢？”初小清问。

　　“他在外面，说等你醒了要来看看你。”肃冰急切地等初小清的回复。

　　初小清转过脸，她想不通视频的事情，正好趁此机会问肃峰。

　　“让他进来吧。”

　　肃冰出去后，初小清用力支撑身体坐了起来。

　　肃冰对肃峰耳语几句，肃峰就笑着走进病房。走廊里又只剩下江总与肃冰两人。

　　肃冰一屁股坐在江总身边，轻松地问：“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江总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初小清，她是爸爸的亲生女儿。”

　　江总还是摇头：“我不知道。或者，你怎么认为我就非得知道呢？”

　　“那之前，我要与她在一起，你为什么反对？”

　　“我反对是因为……”江总刹住了，咬着嘴唇，喉咙动了一下。

　　肃冰依旧用自己的思路继续推理：“你知道初小清是爸爸的女儿，所以阻止我，其实，你大可提前告诉我的。”

　　肃冰认为江总是为他好，冲江总礼节性地笑了一下。

　　这是肃冰第一次对江总笑，江总的心猛烈地颤抖起来。

　　他的灵魂在呐喊：不！不是的！是因为初小清根本配不上你，是因为她受过玷污，结过婚，打过胎，更重要的，她是肃峰罪行的结果，所以，我才不让你们在一起的！

　　可除了结婚，其他所有，都是我的安排，所以……

　　江总感到，那呐喊渐渐没了声音。

　　显然，肃冰并不是为了感谢他，而是初小清的身份让肃冰又惊又喜，且无心追究当初江总为什么知晓。

　　江总觉得肃冰的这个笑，他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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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峰进来时，发现初小清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觉察出目光中的不友善，不等初小清责难，索性拽过椅子就坐了下来。

　　肃峰与初小清对视，初小清的眼神锐力不减，似乎要把肃峰吞掉。

　　“我要告你！”初小清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肃峰无所谓地摊开双手：“无所谓啊，反正这二十多年来，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初小清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肃峰一边擦去脸上的口水，一边怒气冲冲地按住初小清：“小心伤口！”

　　初小清言语依旧坚决：“无论如何，我要让妈妈过上踏实的日子，不让她受邻居的指责，所以，你必须要受法律的严惩！”

　　“孩子，如果你要告当年的我，已经过了诉讼时效了，但你执意要如此，那我告诉你，你开心就好，或者，你可以随便弄个什么罪名套在你亲生父亲头上，让他在你的咄咄气势下走进监狱。”肃峰面无表情地说。

　　两人陷入僵局，肃峰又开口说道：“我就你一个女儿，所以必须要你开心和快乐！”

　　初小清的心软了下来，她明知不能这样，可她的身体此刻不受控制。

　　想起母亲受的种种，自己却在最后的时刻退缩心软，她既委屈又悲愤，一抽一抽地哭起来。

　　这下可慌了肃峰，他急忙跪在地上，帮初小清擦掉脸上的泪水。

　　“别哭，别哭……”

　　初小清用理智重新塑造了清醒，她一把推开肃峰的手，机警地问：“视频呢？”

　　既已得知无法回避，肃峰听到这句话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个视频？”

　　初小清冷笑一声：“你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吗？你不是很爱很爱我吗？手机密码都设置成我的生日，那么，我亲爱的爸爸，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就那么看着我被人欺负，站在一边看热闹，却不动手阻止呢？”

　　初小清的突然为刚才流的眼泪感到可耻，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就是一个伪君子，虚与委蛇地要她的同情和怜悯！

　　肃峰面色凝重：“我并不知道，受害者是你。”

　　“哈哈！那么，他现在天天在你家晃，你随时可以动手，但是——你并没有。”初小清冷冷地看着他。

　　“我会替你报仇，但不是现在，杨陆有他的用处，至少现在，我不能除掉他。”

　　初小清摆摆手，示意肃峰多说无益。

　　“算了，你出去吧。”

　　肃峰没有再解释，他落魄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杨薇在门外等肃峰。

　　“聊完了？”杨薇笑着问。

　　肃峰没有回答她：“让老宋上来，我找他有事。”

　　杨薇有些诧异，肃峰对她很宠溺，很少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

　　直觉告诉她，气氛不太对。

　　杨薇应和着，给司机老宋打电话。

　　司机上来后，肃峰背着杨薇，与司机耳语几句，司机下楼前，回头看了一眼杨薇。

　　之后，杨薇借口脱身，就拐到走廊的另一头，拨通了司机的电话。

　　“老宋，刚才肃总给你什么任务？”

　　“太太……”电话那边支支吾吾。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刚才就不会给我使眼色。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心里应该有数吧。”杨薇并没有用恳求的语气，相反，倒是有些强势。

　　“当然，太太当年将我年迈的老母亲接到这里，还专门腾出一间房给她住，直到她去世，都有专人照顾。我至死不敢忘恩。”

　　“知道就好。”杨薇只说了四个字。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说：“肃总——要我除掉杨陆，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