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月待晓》许开

21、英雄21

　　云端月小心谨慎的看着面前污秽猩红的地面，确定真的没有一点点味道传来，才虚脱般松了口气，从花木深身后走了出来。

　　他对一旁笔直站着的花木深说：“……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那女人为霍剑星正名做的？

　　不像啊？

　　果不其然，下一刻，女人和霍剑星一同出现在了事发现场。霍剑星脸色糟糕透顶，女人诧异地抬了抬眉毛，似乎是在疑惑，自己昨晚，为何一丁点的妖兽出没的气息都没有察觉到。

　　村子里的人下意识围向了霍剑星，许多人猜测，这惨案十有八九，是妖兽作祟，想请求霍剑星保护大家。那妖兽吃完一顿之后，肯定还会来第二顿，第三顿，整个村子等于是一份静静等待享用的大餐，毫无还手之力。

　　霍剑星一口应下，女人听后，神色却是有些担忧。

　　这个晚上，霍剑星在村子里举着火把四处巡逻走动。女人趴在屋檐上，身体融入夜色之中，远远看着霍剑星的身影，在暗中保护着他。

　　没过多久，女人敏锐的注意到村子外的森林某处，传来了一股妖兽的气息，趁着霍剑星还未发觉，她飞快跳下屋檐，无声无息风一般掠过村落，笔直地冲入森林之中，和那妖兽当面来了个硬碰硬！

　　这一战，打的是天昏地暗，异常惨烈。云端月看着由女人变化而成的蛇妖，如此凶狠的啃食、撕咬着自己的同类，面露不忍，有些不太愿意看这种场景。

　　天亮了，女人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将妖兽杀死，狼吞虎咽的将妖兽尸体毁尸灭迹，带着一身血污跑回了家里。

　　本以为事情终于解决，大家终于可以放心。谁知第二天夜晚，又是一战。

　　然后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夜夜都是如此。

　　云端月感觉到了不对，这情况实在是太荒谬且不可思议了，女人同样也是疲惫不堪，身体几乎就要承受不住。

　　云端月纳闷的说：“这妖兽，怎么会排队似的，一个接一个出现呢？”

　　花木深沉吟片刻，思索道：“或许是因为霍剑星的缘故。”

　　云端月无法理解地摇了摇头：“难道他看起来非常好吃？所以妖兽们赶趟的要过来吃他。”

　　然后到了第七天的夜晚。身受重伤，再也没办法阻拦妖兽入侵的女人挣扎着缀在了妖兽的后面，抱着重伤的躯体看到霍剑星与妖怪对上。

　　村子里的众人，因为霍剑星与妖兽的争斗动静而逐渐苏醒，大家胆颤心惊的看着这一切，纷纷惊讶于霍剑星的勇敢。

　　缠斗许久后，霍剑星不慎被妖怪所伤，一只手臂的骨头被打断。但他也终于找到了可趁之机，手持利剑，狠狠将其插进了妖怪的眼睛。

　　剑身刺入眼眶，霍剑星使劲的握着剑柄狠狠翻转搅动，硬是将眼睛后方连着的大脑，搅得是乱七八糟！

　　伤口虽小，但足以致命！

　　看着妖兽气息渐渐消失，躲在一旁准备伺机而动的女人满身疲惫的站在墙角，身体依靠着墙壁，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之前已经和这妖兽斗了许久，叫它妖力耗尽，受了不少内伤，动作迟钝不少。此时对上霍剑星，才勉强给了霍剑星几分可趁之机，让他亲手杀死了妖怪。

　　可是，这一次事情解决，明天是不是又会有新的妖怪出现？

　　女人内心很是不安……

　　然而，又一次出乎她意料的是，自从这一晚霍剑星亲手斩杀了妖兽之后，村子里忽然又变得和平起来，再也没有妖兽袭来的痕迹。

　　女人诧异的同时，渐渐放下心来。

　　但云端月却有些不淡定了。

　　“这……难不成真的是霍剑星……”

　　花木深沉声道：“天人的能力千差万别，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云端月听后不由得哑然失语。

　　于是他确认道：“但是，那个梦境考验，以及疫鬼的出现，应该和霍剑星无关吧？”

　　花木深微微颔首，认可了这个分析。

　　金蛇说：“这两个灾祸，明显是那个‘混蛋’搞鬼弄出来的。”像霍剑星这样的天人，没能力做到这一步。

　　云端月啧啧说道：“他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金蛇补充道：“天下？在他眼里，天下不存在才最好！”他巴不得世界毁灭，一切生命都消失殆尽，回归黑暗虚无。

　　幻境之中，惊险刺激的夏日很快过去，转眼已经是女人来到村子里的第三年。

　　这一年的冬天，村中发生了一件大事，村外有人骑马出现，告诉大家，不远处将会有一个城池建立起来。在那里，大家团结一致，共筑城墙，再也不用担心会有妖兽袭击，听起来简直就像是桃源乡一般美好梦幻。

　　村子里有的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搬到城市里住，从此再也不用体验那种提心吊胆的不安日子。也有的人舍不得家里的良田，担忧换了个环境之后，生活会不如以前那样安稳。

　　霍剑星对村子里的生活倒是没有多少迷恋，去也可以，不去也行。但女人却非常积极的希望霍剑星搬到城里去住，因为那里更安全。

　　既然女人如此说了，霍剑星思考了两天，便下了决定。

　　他收拾好了行礼，与女人一同上了路。为了预防路上会有危险，霍剑星带足了满满的干粮与水，还有被他保养的非常锋利的长剑。对女人说，穿越森林的旅程，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她。

　　这句话说出，云端月直觉不对。他现在已经有些怕了霍剑星那乌鸦嘴，简直是说什么就来什么。

　　果然，这一路各种险况频发，纵使有女人这个妖怪随身保护，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也愣是将他们折磨的有够呛。或许是落水，或许是失足，或许是病重，或许是迷路，总之怎么倒霉怎么来，几乎将屡次三番暗中相助的女人折磨的快要疯狂。

　　好不容易来到襄城，女人站在城外面色苍白。一股非常不祥的气息从城内传来，让身为妖兽的她万般不想靠近。但听到一旁霍剑星的疑惑招呼，女人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忍着不适，踏步走进了城内。

　　云端月间接透过女人的情况，理解到在妖兽眼中，月柳树是一种怎么样的存在。对躲在花木深手腕上的金蛇说道：“月柳威力果真这么厉害？”

　　以往云端月还只是听说，实际见到效果，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知道月柳的来历吗？”金蛇反问云端月一句。

　　云端月犹豫了一下，说：“你知道？”

　　“那是用神明大人的血液养育出来的东西。”

　　云端月眼眸微微一怔，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他迟疑片刻，忍不住询问说：“为什么说是神明大人的血液？”

　　“修仙者、妖兽、灵植，最初都是通过神明大人赐予的鲜血，获得的丰厚灵力，否则与如今的凡人、野兽、植物，并无区别。”金蛇趴在花木深手腕上，头尾相接，仿佛一个金色的手环，对云端月道：“像月柳这样的存在，毫无疑问，自然是与神明大人有关了。”

　　云端月沉吟不语，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金蛇忽然觉得有些嘲讽：“妖兽们厌恶沾有神明大人血液的土地，觉得这里污秽不堪，宁可饿肚子也不触碰，可人类却反而十分迫切的想要在这住下——我想，不是每一个生物都像人类这样，寄居在神明大人的牺牲上，还能毫无愧疚的。”

　　云端月好说话的和稀泥道：“人类不知道嘛。”

　　“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搬出去的。”金蛇纤细的尾巴摆来摆去，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对云端月道：“不信你随便找一个人问问试试？”看看他们是否会因为心疼神明大人，而心甘情愿远离和平的土地，来到妖兽丛生的森林居住，继续过着朝不保夕的危险生活。

　　云端月干笑一声，表示认输。

　　他看到霍剑星与女人进城定居，一路上霉运连连。或是因为霍剑星为了救人得罪了权贵，或是因为女人惊艳的美貌被大人物看上，又或是因为霍剑星抓盗贼被对方拿刀刺伤。伴随着女人幕后相助的推动力下，霍剑星一路上过关斩将，有惊无险，端的是热闹非常。花木深评价说：“他的力量越来越强了。”

　　云端月听后分析道：“只要他越受到大家的期待与瞩目，他身上承担的责任就越庞大，心里会考虑的‘问题’就越严重，因此，他所能获得的‘力量’就越强。”

　　而霍剑星担忧的问题一严重起来，霍剑星身边的人就要倒霉了。遭难降临到这些人的身上，注意到这一切的霍剑星立马积极的出面帮助，接着就是他再次成为“英雄”的时候。

　　就好比之前住在霍剑星家隔壁的守城小兵，他身上遭遇到的情况。母亲突遭重病，儿子必须冒险采药，霍剑星即使出现，成了二人救星。

　　云端月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我忽然有一个猜想，你们说，霍剑星的力量，会不会是帮助他成为拯救世人的英雄？”

　　花木深眼神认真的看向他，表示自己正仔细听着。

　　“你们看，想要成为英雄，首先需要的是什么？”云端月循循善诱道。

　　金蛇思考了一下，回答说：“荣誉……称赞？”

　　“不，是敌人。”云端月正色道：“没有敌人，没有灾难，英雄如何才能成为英雄？不过是个厉害点的普通人而已！”

　　金蛇微微咋舌：“这是什么逻辑……”虽然歪门邪道，但的确有些道理！

　　“所以，每一次意外发生前，都有霍剑星的‘担忧’在作祟。”看起来好像是霍剑星思虑周全，算无遗策，但如果事情的因果稍微反过来看，情况瞬间就不一样了。

　　“霍剑星觉得每天定时巡视村落很有必要，于是他在村外捡到了差一点就要丧命的蛇妖。霍剑星想要通过阻止野兽在冬季害人获得认同感，于是那两个冬天因为饥饿所以袭击人类的野兽就特别的多。霍剑星觉得坚持半年等待妖兽的行为迟早会得到证明，于是当天晚上村子里的大家就亲眼目睹了十几条人命丧妖兽之口的惨案。霍剑星想要和妖兽正面对抗以报当年的父母之仇，于是接连七天每天晚上都会有不同的妖兽出现等着他杀。霍剑星觉得从村子到城市的路上定然会很艰险，于是即便有蛇妖相伴他的路途也多灾多难……”

　　云端月滔滔不绝说了许多线索，说到一半因为类似的案例太多干脆懒得再继续往下说，直接总结着道：“所以，这些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全部都是因为霍剑星的愿望而出现的！这些糟糕的麻烦促使他成为了“英雄”，满足了他想要帮助大家的心愿！”

　　金蛇忍不住说：“那不是太嘲讽了吗？”

　　梦想保护大家的人，实际上才是害大家接连受难的罪魁祸首。

　　“而且……我看他为了保护身边的人，经常把自己弄得是伤痕累累。被人夸奖感激后，也从来没感到过骄傲，非常纯粹的只是出于善心想帮助人而已。”金蛇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诶……这也太惨了。”

　　假若霍剑星得知了真相，那他会如何的绝望啊……

　　云端月和金蛇对话的同时，幻境中的故事仍在不断往后推进。

　　霍剑星一行来到襄城后的第二年。为了登记居民身份，女人获得了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霍剑星花了三年时间，用他不太高的文化水准，窝在心里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听说女人需要，他立即就献了上去。

　　——朴采夹。

　　女人并没有什么意见的随意接受了，霍剑星很是开心，总觉得通过名字，他与自己好朋友的关系又亲近了几分。

　　这一年来，因为霍剑星这段时间的种种义举，他在城内受到了许多人的欢迎，更因此得到了城主的赏识，迅速被提拔为城主府的护卫队一员。

　　进入了城主府，也意味着他能知道比以往更多的事，一些他以前作为乡野猎户，根本接触不到的事。

　　一天，霍剑星从城主府回来，与朴采夹愁眉苦脸的倾诉道：“我们这座城市，竟然是靠一棵树来守护？”

　　朴采夹低头喝着茶，对此心中有数，并没有回答。

　　霍剑星皱眉不安道：“树怎么可能守护得住大家？它甚至连动都不能动！和寺庙里的神像没什么区别！”

　　朴采夹冷静的说：“神佛不正是能庇护人类？就算不能动，它的光辉也足以笼罩整座城市，威慑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那只能起到心理安慰作用！”霍剑星担忧的说：“城主大人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座城市不会受到妖兽侵袭，他竟然真心实意的将一棵树当做守护神来看待？还让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他！这算什么？”

　　朴采夹沉默。

　　对于这种事她没办法和霍剑星解释，否则会暴露她身为妖兽的真实身份，引起霍剑星的怀疑。

　　“万一等妖兽出现就晚了！城内竟然连一只专门防备外敌的队伍都没有……”霍剑星神色不安，紧张说道：“城内那么多的人，万一有妖兽闯入，后果不堪设想！”

　　朴采夹说：“这一年不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村子里也不是每年都有妖兽出没的！”霍剑星立马反驳。

　　朴采夹放下茶盏，对霍剑星说：“我知道你思维缜密，想到的事情总是会接二连三的应验，但这次是你多虑了。”

　　霍剑星摇了摇头：“人命关天，再多的考虑也不为过。”

　　朴采夹就由着霍剑星去了。身为妖兽的她比谁都要清楚月柳的威力，若非是为了霍剑星，她又怎么会愿意待在这种污秽不堪的地方？

　　其他妖兽就更不可能会过来了。

　　因此她并未将霍剑星的忧虑放在心上。

　　云端月遗憾地叹了口气：“诶，这霍剑星啊，真是叫人拿他没办法。”

　　说他好心，他的确是好心，否则谁会整天没事替大家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唯恐身边人受伤呢？

　　但偏偏他拥有了这样糟心的力量，害得他与他身边的人都不好过。

　　果然，没过多久，在霍剑星第三次上报城主，请求城主在城内建立一支府兵队，以预防突发状况，被城主拒绝了他无稽之谈的次日。第二天，城内忽然就出现了妖兽出没伤人的案件，惊的整座城市内是人心惶惶，城主也给吓得够呛。

　　这是什么回事？！仙君们赐予的圣物竟然失效了？！

　　不可能啊！

　　朴采夹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压制住了那只发疯了的妖兽，在它打算继续伤人的时候将它带离了襄城。

　　“让我过去，让我过去！！！”

　　妖兽神色癫狂，义无反顾，颇与当年接连七日入侵村庄，被朴采夹拦下了的那七只妖兽有点神似。

　　那个时候的妖兽是因为贪婪人类美味，因此不断伤人，对此朴采夹内心表示理解。但这个时候的妖兽不顾月柳的存在，也要拼死闯入城内，这让朴采夹根本无法想通。

　　妖兽一派狂乱模样，言语终究是没办法沟通，朴采夹费劲解决并吃了这只妖兽，然后一脸餍足的回到了襄城。回去之后，朴采夹不出所料地看到霍剑星忧心忡忡的模样，对她说：“果然出现了妖兽，我这预感从来就没出错过！要是我能再厉害一些，早一点说服城主就好了，这样那些人就不会受伤……”

　　朴采夹静静听着霍剑星唠叨。这些年，类似的场景重复过无数次，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这一次，她心中抱有疑惑，一边思考，一边听霍剑星说“我的预感从来就没有出错”，福灵心至，真的只是那么电光火石间的一个刹那的联想，朴采夹猝然被自己的思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惊恐了，对比往日总是古井无波不好相处的冷脸，看起来是格外的明显。霍剑星停下话头，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连忙安慰朴采夹，让她不要担心。站在一旁目睹一切的云端月恍然大悟般合掌说道：“她知道霍剑星的能力了！”

　　否则一直淡定内敛的她，怎么会忽然展露出这种表情！

　　朴采夹很快收敛了神情，没让霍剑星再看出任何的不对。只是抱着这个猜想，朴采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都在观察霍剑星的行动，屡次三番，感觉到了事情的诡异。

　　为什么霍剑星一觉得横梁太细，很可能支撑不住屋顶，屋子立马就会塌？为什么霍剑星忍不住担忧高处的花盆没有放稳，有可能掉下来砸到人，那花盆立马就会掉？为什么霍剑星刚注意到马车的轮子有点歪，那马车没跑出多远，就立马翻了车？

　　更重要的是，因为霍剑星提前注意到了这些事情，所以房子塌了他反应迅速救下了人，花盆掉了他眼疾手快扑上去救下了人，马车翻了他又是第一个冲上去救下的人，每一次，他都出了风头。

　　实在是太奇怪了。

　　这一桩桩的突发事件，都让霍剑星成为了众口交赞的大英雄，就好像是为了让他成为英雄，这些意外才会适时发生一样的巧合……

　　朴采夹倒不是觉得这样的巧合有什么不好，霍剑星救了人心满意足，大家纷纷推崇他是英雄。这样的环境朴采夹很乐意看到，即使代价是那些无辜人的受难。可她担忧的是，因为这些接二连三的意外，霍剑星总是屡次三番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并且经常受伤，甚至好几次直面了死亡！

　　谁知道哪一天，霍剑星会不会因为一件小事，就这样简简单单丢了性命。

　　朴采夹故作轻描淡写的将这个问题问给了霍剑星听，霍剑星听过后，果然如朴采夹所想的那样，哈哈笑道：“想要救人，受伤在所难免。至于死亡……我早就有这个觉悟了。”

　　朴采夹慌了。

　　她知道，那个奇怪的力量，会在暗地里帮助霍剑星实现愿望。可如果霍剑星的愿望里包括了他的死，他觉得英雄为了救人而壮烈牺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那么他的死亡愿望没准就会被实现！

　　这太可怕了。

　　朴采夹不希望见到霍剑星死亡的那一幕，所以她开始想办法。

　　她听完霍剑星的话语，二话不说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霍剑星的衣领，在霍剑星目瞪口呆惊诧之中，踮起脚尖对着霍剑星的双唇亲了过去。

　　霍剑星：“！！！”

　　云端月：“！！！”

　　花木深：“………………”

　　两个男人都闹了一个大红脸，云端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非礼勿视的场景，羞得不行，霍剑星却是内心小鹿乱撞，完全颠三倒四不知道东西南北，晕头转向就快要疯了。

　　嘴唇，嘴唇好软……她身上好香，她真好看，她是不是心悦我……

　　朴采夹一抹嘴唇，定定的看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处的霍剑星，问他：“你喜欢我吗？”

　　霍剑星结结巴巴，舌头打结，拼了命的点头：“喜，喜……”

　　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起，霍剑星就认定了对方，从此别的女人就再也入不了他的眼。他心里一直都只暗恋着这一个人……

　　“那我们就成亲吧！”

　　霍剑星“砰”的一声，倒在地上，竟然是惊喜到直接昏倒了。

　　云端月瞠目结舌。

　　新婚当夜，云端月脸红的比新郎官还夸张，躲在花木深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想看又不敢看。

　　云端月注意到花木深目光总往自己这边瞧，忽然觉得有些丢脸，清了清嗓子，和他说：“这、这点事情，小场面啦！”

　　金蛇笑话道：“真的吗？”

　　云端月立马逞强道：“当然是真的！开玩笑，我超懂的好不好！”

　　要不是一下子被他看到了成人级（亲嘴）画面，他才不会那么慌张呢！

　　金蛇嘲笑道：“我才不信。”

　　云端月“哼”了一声，嘴里嘟哝着说：“不就是亲嘴吗？搞得好像谁没亲过似的。”

　　花木深忽然开口道：“和谁？”

　　云端月万万没想到看起来非常高冷的花木深竟然会问这种问题来捉弄他，张口结舌，哑巴了。

　　金蛇一下子抓住了云端月的把柄，捉狭笑道：“哈哈，你撒谎！”

　　“才，才没有！”云端月见花木深一直看着自己，脸“啵”的一下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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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醋味雪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