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老亁爹

31、跟踪

　　秦歌走后，罗小宝又坐回他的办公桌前开始上网，一颗脑袋晃来晃去，尤紫贝还没靠近他就关掉了浏览的网页，鬼鬼祟祟的让尤紫贝更加好奇他和秦歌在密谋什么。

　　到了下班时间，罗小宝先把浏览记录清理了，关掉电脑拔了插座才转身问尤紫贝走不走。

　　“走吧，今晚吃麻辣烫。”尤紫贝对着还在忙碌的白乐言眨眨眼，白乐言马上接道：“你俩先走，我手头上还有一点数据要处理，明天见。”

　　“明天见。”尤紫贝双眼含笑，对着白乐言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推着罗小宝快速离开办公室。

　　坐在副驾驶，罗小宝感觉哪里怪怪的，仰头看着三楼的那间办公室，问尤紫贝，“乐乐竟，竟然，主动，加班了！是不是，什么很，很重要的，数据啊？”

　　尤紫贝打着方向盘出了大门，平常道：“我不清楚，管她呢，我都饿死了，赶紧填饱肚子才是要紧事。”

　　罗小宝又扭头看了几眼，摇摇头，和尤紫贝商量着去哪里吃。

　　白乐言站在楼上看着两人离开，才鬼鬼祟祟的坐到罗小宝的位置上，轻而易举的破解了罗小宝的密码之后，打开了浏览器，即便罗小宝删了记录，白乐言还是很快就查到了他浏览的网页。

　　翻了几条记录，白乐言的脸色慢慢垮下来，莹白的光线衬得那张脸青白，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白乐言没再继续看，清空了记录关掉电脑，手机嗡嗡响了几声。

　　贝贝：乐乐，怎么样？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白乐言抿抿嘴，想起刚才看的那些东西，最后只回了尤紫贝一句没事，你想太多了。

　　一路上，白乐言都在思考刚才看到的东西，车子差点开过头，白慎言站在门前喊了一声才把她叫回来。

　　大宅里已经亮起灯，阿姨忙着把饭菜端上来，白慎言给白乐言到了一杯水，见她不说话，觉得反常。

　　“你这是怎么了？”

　　白乐言捧着水杯，心里直犯嘀咕，趁着还没开放，拉着白慎言到阳台上。

　　“哥，我问你件事，但是你得保证不要乱说。”

　　白慎言挑眉，白乐言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和他对话，不得不让他好奇这个只知道吃零食玩电脑的傻妹妹有什么疑问。

　　“你听说过十八年前的那宗百亿走私案吗？”

　　白乐言不过随口问问而已，白慎言从业不久，不知道这个也不稀奇，怪就怪在，听了这句话，白慎言柔和的脸瞬间变了色，就算灯光黯淡，白乐言还是看到了自家哥哥的变化。

　　那瞬间，她仿佛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慎言又挂上笑脸，揉揉白乐言的头发，打着哈哈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听懂，有问题就去找郭局，快进来吃饭吧。”

　　白乐言站在阳台上久久没有挪动，死死地盯着白慎言镇定自若的背影。

　　她从没想过，自己家里会有一个牵扯了走私案的人，明明当年案发的时候白慎言还没有上班，他是怎么参与到那件事里的？

　　看刚才的神色，貌似他了解的还不少。

　　意识到这个问题，白乐言再也没有胃口吃饭了，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盯着白慎言吃饭，白爸爸劝了几遍也没把人劝上饭桌。

　　白慎言嚼着菜，睨了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白乐言，笑了笑。

　　“哥哥说不知道，那就是不知道，你不吃饭也没用，别闹脾气了，快来吃饭。”

　　白乐言摇摇头，噔噔噔跑上楼去。

　　“她怎么了？你和她吵架了？”

　　“爸，我什么时候和她吵过架？小姑娘青春期呢，别担心，很快就好了。”白慎言夹了一块鱼放进白爸爸碗里，笑的春风和煦，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晚上八点十分，华安大学附近的小吃街，汇聚了许多学生，几乎每家店里都是满员。

　　烤串味混着麻辣小龙虾的味道充斥着整条狭窄的街道。

　　秦歌捂着鼻子坐在一家小龙虾馆的边角，他正对前方的那一桌，俞眠和李世华坐在一起，两人拿着杯子喝了一口。

　　秦歌面前放了一碟花生米，还有一瓶啤酒，老板来来往往的忙活着，嘴里骂着这人不吃虾反而占着一整桌子。

　　秦歌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老板嫌弃了，仍旧继续自己的“任务”。

　　俞眠剥开一只虾，放在了李世华碗里，还拍拍李世华的后背，看样子是在安慰人，李世华大概是喝多了，单手握着酒瓶，另一只手搁在俞眠肩上，嘴里巴拉巴拉的。

　　从两人离开华安大学开始，秦歌就跟着了，本来还想着李世华会慌张的销毁证据，没想到俞眠半路跟了上来，拉着李世华就来这里吃饭。

　　两人在这里坐了快两个小时，俞眠那张嘴就没停过，不是在说话就是在吃，李世华开始还兴趣缺缺，后来喝了点酒，就越来越兴奋了，这会儿甚至拉起俞眠的手哭起来。

　　他不敢靠的太近，周围都是聚餐的人，喧嚣声太大，根本听不见那两个人在说什么，不过秦歌有自信如果他问俞眠，俞眠绝对什么都给说出来。

　　秦歌嚼着花生米，看到俞眠付钱走人，赶紧也掏钱结账跟上去。

　　出了这条街就是马路，过了天桥就是住宅区，俞眠一路掺着李世华，慢慢往天桥去，没有打车的意思，秦歌便怀疑李世华就住在这片小区。

　　果然，跟到了小区门口，直到两人停在一个广场侧面的楼前，俞眠才拍拍李世华的脸问他住在几楼。

　　秦歌隐在一棵香樟树后面，露出半个脑袋，借着路灯的光，看到李世华推开俞眠，四平八稳的站着，双手握住俞眠的手。

　　这个时候，小区的年轻人都在外面吃饭，老年人待在家里，少有人走动，秦歌为了听清楚，就壮着胆子靠得近些。

　　“俞眠，我，我真的喜欢你，第一眼见到，就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好看的人。”李世华微醺着眼睛，说话也有些不清楚，只有握着俞眠的手在用力。

　　俞眠听完这话，先是疑问的啊了一声，接着笑起来，说着李教授你喝醉了一边想把手抽出来。

　　没想到喝醉的人力气极大，任他甩了半天也没甩开，李世华见他挣扎，顺势扑上来把人搂了满怀。

　　浓郁的酒味瞬间灌满俞眠的胸腔，呛得他一直咳嗽，两只手拍着李世华的背让他放松，嘴里还细声细语的说着先放开。

　　秦歌蹲在草丛里，手上爬了一只蚂蚁，他盯着蚂蚁，反省自己是不是太不礼貌了，躲在这里偷听人家告白。

　　他没想到，李世华竟然对俞眠抱有这种心思，平日里看起来好兄弟，谁能想到他喜欢俞眠呢，估计俞眠自己都被吓到了。

　　被“吓到”的俞眠此刻有些尴尬的承受着李世华的拥抱，那人嘴巴贴在他耳畔，暧昧的说着暧昧的话，柔和的灯光让气氛更加暧昧。

　　他害怕有人从里面出来，更怕有认识的人路过，所以着急的要推开李世华，李世华生怕他跑了似的，两手勒住俞眠的腰。

　　“你，你的腰，果然很细，和我想的一样。”李世华抬眸，对着俞眠荡开一个笑。

　　俞眠两眼望天，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勒出来了，偏偏还逃不了。

　　“李教授，我好心请你喝酒，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我告诉你啊，再不松开，出了什么事别怪我啊。”俞眠好心的下着最后通牒。

　　李世华扑哧笑出来，脑袋在俞眠肩上蹭了蹭，直把俞眠耳后根的鸡皮疙瘩都蹭的全体起立了。

　　他发誓，要不是晚上也喝了点酒，现在又被锁住，他绝对会让李世华后悔认识他这个人。

　　“俞眠，你也要推开我是不是。”李世华挨着俞眠的耳壳，轻声耳语，“你也觉得我是变态？俞眠，我们是一类人，我感觉得到。”

　　俞眠沉默了。

　　秦歌把蚂蚁放在地上，抬头发现俞眠僵硬的不说话，而李世华在他耳畔不停的低语，不得不让他好奇是什么话能让俞眠闭嘴。

　　“呵呵呵。”李世华松开俞眠，喉咙里挤出一串低笑，“游戏，开始了，俞教授，祝你好运。”

　　李世华对着俞眠挥挥手，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走进了大门。

　　俞眠站在路灯下，灯光将他的影子越拉越长，秦歌蹲的腿都麻了，也没见俞眠动一下。

　　他试探的扔了一颗石头，俞眠像是从睡梦中惊醒似的，四下看了一圈，才裹紧了外套匆忙离开。

　　秦歌察觉这人状态不对，就跟在了他身后。

　　俞眠一路上走的很慢，低着脑袋像是在思考，秦歌不敢跟的太近，保持着七八米的距离，遛弯似的慢慢走着。

　　最近的台风天使得大雨说来就来，上一秒还是月明星稀，这一刻倾盆大雨瞬间落下，路上的行人都飞快的往家里跑。

　　俞眠两手抱着，垂首慢悠悠往前晃，身边跑动的人影和极速坠落的雨珠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人仿佛按了慢放键。

　　秦歌在路边的商店买了一把伞，出门的时候，俞眠还在雨里走着，前面的十字路口，刚好显示红灯，他就停在那里，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红灯，在瞳孔的中央映出一点红。

　　雨越下越大，还刮起风来，路上除了车已经看不到行人，漆黑雨夜，俞眠像一个外来生物一样隐藏在雨幕里。

　　秦歌撑着伞一点点靠近，直到伞遮到了俞眠头上。

　　“听说，俞教授的腰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