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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聒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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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尤紫贝把档案盒放进柜子里锁上,唉声叹气的端着茶坐到白乐言身边,见她飞快的归档,不自觉的想起溜走的秦歌,颇为埋怨的问白乐言,“乐乐,你觉得俞眠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乐言两手飞快在键盘上跳跃,眼睛盯着屏幕,嘴里的糖果被嘎嘣嚼碎,才腾出嘴巴回:“又漂亮又聪明的人。”
尤紫贝一口茶呛进嗓子眼,捏着脖子咳的昏天暗地,满脸通红,眼泪都咳出来了,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嘭的把杯子摔在桌上,瞪大了眼睛质问白乐言:“咳咳,姐妹,你,咳咳,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你不觉得俞眠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吗?”
白乐言停下手里的工作,椅子一转,正对着尤紫贝,卷起袖子不服气的辩诉道:“姐妹!不能因为个人的偏见就随便评判一个人,这是做我们这行的基本职业素养吧?那个俞教授如果真有问题,你觉得组长还会和他来往?还有小宝!”
正在核对数据的罗小宝猝不及防被点名,马上从一堆文件里抬起脑袋,迷惑的看着两个像是要打起来的人。
“罗小宝,你觉得俞眠怎么样?”
罗小宝左看气呼呼的尤紫贝,右看手插腰的白乐言,期期艾艾的开口:“俞,俞教授,人很好。”
尤紫贝暴跳而起,指着两人痛心疾首的训道:“颜狗,一对颜狗,你们都没和他相处过,怎么知道他是个好人?整天笑眯眯的,跟戴着张面具似的,这种人怎么可能有真心!秦面瘫就是个白痴,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白乐言马上反击,“你也说都没和他相处过了,你又怎么断定他是个坏人?还不是你对他有偏见!贝贝,组长是个成年人了,还能被骗?你这个妈粉能不能少操点心!”
“哼!你们等着瞧吧,俞眠总有一天会露出他罪恶的一面,面具戴的再久也不会长在脸上,我一定要亲手扒下来!”尤紫贝咬牙切齿的磨着拳头,像极了家庭伦理剧中的恶婆婆。
其他两人皆是无奈的摇摇头,各自忙起自己的事。
秦歌把车停好,熟门熟路的找到秦歌说的那栋大楼,拐了一圈才找到坐在草丛里的俞眠。
那人沾了一身的草屑,发丝凌乱,两眼像兔子眼似的通红,手里拿着一块石头,警惕的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秦歌一靠近,他抖了一下,手里的石头扬起,顺势朝着秦歌丢了过去。
“是我。”秦歌轻松躲过石头,走近了才发现俞眠的左肩西服颜色有些深,是被血液浸湿了的暗黑色。
“哎呀呀,你可算来了。”俞眠顿时松了一口气,戒备的神情也放松下来,活动活动肩膀,疼得马上呲牙,“快扶我一把,腿麻了。”
秦歌皱眉把人扶起来,问:“怎么回事?”眼睛是看着俞眠的肩膀。
俞眠捂着肩膀,哭兮兮的和秦歌告状:“你可不知道,我差点就没命了!我回来喂旺仔,没想到有人从那边的草丛里扔砖头,亏我身手矫健躲了过去,然后又有一块砖头扔了过来,旺仔追了出去,现在还没回来,我不知道该找谁,总觉得身边所有的人都有可能害我,就打给你了。”
俞眠说到这里,一股诡异的凉意顺着脊椎刺啦滑到头皮,最后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他的脑门上,他的身子不可抑止的抖起来,带着扶他的秦歌都在抖。
“你怎么了?”秦歌感到他的异样,将勘察周围环境的目光收回来,却发现俞眠着魔似的盯着地面,眼尾漾起一抹浅色的绯红。
“我,我总觉得,那个人,就在我身边,可我没法确定他到底是谁。”俞眠的喉结上下滑动,最后咽了一口唾沫,被秦歌扶住的胳膊反过来捏住他的手腕。
他的眼珠子彻底红了,鼻子两侧紧张的收缩,哑着嗓子说:“秦组长,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啊?我才35岁,还没谈过恋爱,也没去过夜店,难道真要带着处/男身子去天堂了?呜呜呜呜,这也太凄惨了吧。”
秦歌:……
他收起刚才流露出的一丝关切,微微翻了个白眼,扶着哭哭唧唧的人往大路走。
“你身边的是零组组长。”秦歌受不了了,提醒。
俞眠挂着泪珠的眼斜睨秦歌的侧脸,撇嘴,“凶手无处不在,你又不能时时刻刻跟着我,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抛砖头的人,假如我哪天晚上回家的路上被偷袭了怎么办!我才35岁,还没谈过恋爱,也没,”
“闭嘴!”
秦歌忍无可忍,狠狠地剜了俞眠一眼,对方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哭的鼻尖都红了。
秦歌扶额,“你是女人?”
“你眼瞎啊!”
“哭的真丑!”
“秦歌你是人吗?我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哭一下怎么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英勇无敌,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害怕了当然要哭,还能对着你笑!”俞眠吸吸鼻子,从裤兜里掏出一方帕子擦擦眼睛,单手折好放回去。
“走!”
“去哪?”
“回局里。”
俞眠一愣,哇哇哇弓着身子往后退,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往前走一步,秦歌被他吵的脑袋嗡嗡响,捏着拳头转头问俞眠,“你又怎么了!”
“我一个清清白白的老师,和你去了J局,传出去还得了?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我犯了事,到时候我有八张嘴都解释不清了,不行不行。”俞眠疯狂摇头,甚至要甩开秦歌的手。
两个人僵持在原地,俞眠抵死不走,秦歌执意要带人回去,就在这里拉扯起来。
“汪汪汪!”几声狗叫由远及近,俞眠两眼一亮,回头,一只白色的田园犬迈着小短腿飞奔而来,两只小耳朵随风飘遥,绿豆眼在看到秦歌拽着俞眠的手时,顿时变得凶狠起来。
“旺仔!”俞眠呼唤着,拂开秦歌的手腕,蹲下身子。
旺仔停在俞眠面前,先是用脑袋蹭蹭俞眠的手,然后走到俞眠身前,扬起脑袋对着秦歌奶凶奶凶的叫起来。
秦歌低头看着只有自己脚踝高的小奶狗,心里一阵无言。
“哼~汪!汪汪!”旺仔叫着,露出嘴里的小奶牙,四只小短腿迈向前又立刻后退,就这么来来回回三次,俞眠才把狗子抱起来,笑吟吟的抓起旺仔的一只前爪对黑脸的秦歌打招呼:“旺仔,这是秦歌,我的好朋友哦,和你一样,都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秦歌:……他觉得自己可能被内涵了。
旺仔趴在俞眠怀里,哼哧哼哧的喘气,估计是刚才跑急了,俞眠拍着狗子的肚皮,和秦歌解释:“旺仔是学校里的流浪狗,我经常来这里给他投食,今天在医院想到这茬,才跑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倒霉就又遇到那个变态了。”
旺仔似乎感受到俞眠的不安,也跟着哼唧起来,两只爪子扒着俞眠的胳膊,小眼睛里映着秦歌。
“你没看到对方?”
俞眠指着自己的大眼睛,真诚的说:“我近视800度,上午眼镜被砸碎就没来得及买新的,来的时候简直是摸瞎,能看到是个人就不错了,而且他离的有点远,我当时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心思管他,求他别回来继续行凶都不够求的。”
秦歌又打量起这一片,位于高楼的后面,只有一条偏僻的小路,道两旁全是杂草,有些地方甚至半人深,很容易藏人,旺仔的狗窝隐藏在这些草里,一般人很难发现。
“有多少人来这里喂狗?”
“就我一个,旺仔的窝还是我给他搭的呢。”俞眠单手举起旺仔,和他对视,笑道:“是不是,旺仔弟弟?”
“汪!”旺仔伸出舌头舔舔俞眠的手指。
“学校的流浪猫流浪狗挺多,不过这一块有些偏,学生不经常过来,所以都不知道这里还有一只狗,我也不想太多人过来,就怕有那么一两个心理变态的虐狗。”俞眠揉着旺仔的脑袋,把他放在地上,“去吧,去玩吧。”
旺仔又叫了一声,撒欢似的跑走了。
秦歌在草从周围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证据,又站到俞眠身边。
“所以还是那句话,害你的人对你非常熟悉,甚至连你偷偷喂狗都知道,今天应该也是在医院附近蹲你,才能一路跟到这里下手。”
俞眠的身上又惊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敢想象到底是谁,一直晃悠在身边,表面上对自己笑嘻嘻,暗地里却拿着板砖要砸死自己。
“可是我没有深交的朋友。”俞眠突然想到这个。
“了解你的人不一定都是你的朋友,岑园也非常了解你,你把她当朋友?”秦歌眼尾瞄俞眠。
俞眠的眼睛看不清秦歌的面部表情,不过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让他非常别扭,却也想不出是哪里别扭。
“那就是经常在我身边徘徊游荡的人喽。”俞眠捏着下巴,煞有介事的分析,也不知道被戳中了哪根筋,莫名乐了起来,“哎呀呀,该不会又是哪个爱慕我而不得的人痛下杀手吧?毕竟我这么受欢迎,这个理由非常充分啊。”
秦歌看着手表上的时间,单手扣住俞眠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拽离了这个荒凉的地方。
停车场里,俞眠拿着秦歌丢过来的头盔,站在车前,苦着脸问:“真的要一起去?”
秦歌回头,眼神坚定,仿佛在说“你看我像开玩笑的吗”。
俞眠骂骂咧咧的戴好头盔坐上去,右手拽住秦歌的衣服,秦歌低头看了一眼,伸手将那只手放在了腰间。
“抓紧了。”
“你不是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的吗?”
“闭嘴!”
俞眠噤声,心里暗道这个人怎么这么精分,车子嗖的启动,差点把他甩下去,吓得他赶紧抱住秦歌的腰,再也不敢乱动了。
秦歌先带着人去了医院包扎伤口,又拿了药,才载着人往局里去。
路上,俞眠觉得太无聊,就变着法的找秦歌说话。
“你为什么不开车啊?整天骑摩托车,下雨天不是很不方便?”
秦歌没理他。
俞眠好不尴尬,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在唱独角戏。
“你是打算晚上送我回去吗?”
秦歌专心致志的骑车。
“我现在觉得一个人在哪里都很危险,你说要是凶手变态到上门行凶怎么办?”
秦歌加了油门,速度一下变的更快了,俞眠死死地搂着秦歌的腰,还不死心的在他耳边大声问:“你今晚能不能在我家当保镖啊——不是说人民公仆为人民的嘛,你委屈一晚呗——”
秦歌被俞眠勒的腰疼,也不明白都怕成这样了怎么嘴巴还是叭叭的不停。
“或者我去你家也行,我不认床的——”
秦歌一下扭过头,也不看路,怒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