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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零号文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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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记者说了什么秦歌一句也没听进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了摩托车上,钥匙插/在锁孔里。
罗小宝苦逼的坐在食堂里,面对着一双双八卦的眼神,无语凝噎,就在刚才,秦歌一阵风似的离开了食堂,动作急的差点磕到桌角摔着。
秦歌从业多年,还没有这么失态过,第一次就被围观,罗小宝觉得,下班之前,局里肯定又要有十几种“秦歌如此失态为哪般”的原因了。
秦歌并没有去市医院,车子直奔学校,出事的那栋楼前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其他部门的人正在勘察现场,秦歌一来,领头的那个马上笑着跑过来。
“哟,秦组长,你怎么过来了?这事已经转到我们这里了,你放心吧,不用劳烦零组出面。”
秦歌绷着脸,看着地上长长的一串血迹,剑眉紧紧的皱起,吓的那个警官不敢说话,退了三米远。
“你忙。”秦歌说,转而来到了旁边,工作人员正在把砖头装袋,秦歌蹲在台阶上看着他们忙,一言不发,像只猎豹静悄悄的凝视着所有人的动作。
周围的学生已经散了,路过的都要指着地上的血窃窃私语几句,秦歌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拿了一根咬在嘴里,脸上的伤口还在痛,不过似乎比不了心里的那股烦躁。
现场完全清理干净之后,领头的警官和秦歌打了招呼,带着手下的人先离开了,秦歌还蹲在那里,嘴里的烟没有点上,也没有收起来。
就这么蹲了半小时,秦歌吐出烟,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钻进了楼里。
这个时间点学生都在午休,教室里没什么人,秦歌一路直奔五楼,这里是用来对方杂物的地方,平日里很少有人来,栏杆上都落满了灰尘。
秦歌踮着脚尖走到正对着砖头落地的位置,盯着栏杆,上面的灰很完整,并没有被触碰的痕迹,地上也没有其他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没人来过。
他凑近,眼睛像扫描仪似的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看,还是一无所获。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只能看到黑漆漆的脑袋,根本分不清人,所以那个人是笃定了俞眠会在那个时间点从楼里出去,才扔了砖头,这个高度,分明是想至俞眠于死地。
这么算的话,就是一起杀人未遂案了,俞眠受了伤,凶手没逮到,会不会继续行凶呢?
秦歌倏的眯起眼睛,凤眼里带着些许危险的意思,他趴在地上,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放大镜,左右移动,只能隐约看到灰尘里有一双几乎消失的脚印,看来对方穿了鞋套,动作也很轻,不过还是留下了痕迹。
当时是下课高峰,楼道里都是学生,肯定没人会注意有人从五楼下去,凶手只要混在人群里,轻而易举就能掩人耳目。
最重要的是,华安大学的摄像头真的没开,上次俞眠是在骗岑园,利用岑园的恐惧和少不经事诈出了真相,可是这次,是真的没法追查到什么。
秦歌比划了那个脚印,可以确定是个男人,行事这么小心,之前应该有所计划,而且很熟悉俞眠,才能掐着点扔砖头。
拍摄视频的学生被带回去做笔录了,他暂时找不到其他现场的人。
秦歌拿出手机拍了照片,飞快的下了楼。
市医院,秦歌站在大门口看着“住院部”三个红色的大字,深吸了一口气,僵着身子走进去。
电梯在十八楼停下,秦歌出了电梯才发现自己是空着手来的,顿时觉得这样不太好,可是转念一想,他是来询问现场情况的,又不是来探望病人,应该不需要带东西。
这么想着,秦歌来到了俞眠的病房前,大门开着,里面有说话声。
秦歌敲敲门,说话的小护士转头,面色红润,俞眠也在笑,见到秦歌出现在这里,啊啊啊的叫了几声,一下子垮了脸。
“秦歌啊,你来了,我告诉你,你差点见不到我了。”俞眠捂着左边的胳膊,哭嚎着:“流了好多好多血,差点就成人干了,痛死我了,医生缝针的时候下手可狠了,我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呢。”
他靠在床头,挤出几滴眼泪,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的旁边的护士都心疼了,可还是不忘提醒,“俞老师,明明是你坚持不要打麻醉,和我们医生没关系啊。”
俞眠马上咬牙,伸手要去打人,小护士收起血压仪,给他掖好被子,“你老实一会吧,小心头晕。”
等到护士离开了,秦歌才进到屋里,靠在窗户边抱着双手,盯着俞眠裹的像鸡腿似的胳膊。
他发现,自己最近来医院的次数比以往几年加起来的都多,难道真要去寻佛寺拜拜佛?
俞眠看秦歌不说话,闷闷的埋进被子里,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太可怜了,太凄惨了,伤成这个样子,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我果然是被上帝抛弃的孩子,早知道就不来医院了,还不如直接嗝屁,至少还有人给我抬抬尸。”
“闭嘴!”秦歌怒道。
俞眠瞪他,不服气道:“死了还有人给我哭两滴泪,说不定还能去我坟前摆两束花呢。”
秦歌捏着拳头,“俞眠,闭嘴!”
“嘴巴是我的,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不是不说话的嘛,管我啊!可怜我孤家寡人的躺在这里,渴了连个端水的都没有,饿的两眼都冒金星了也没人问一声‘眠眠你饿了吗’,呜呜呜,现在连话都不让说了,这日子还能过吗?”
秦歌控制着拿针缝住俞眠嘴巴的冲动,被“眠眠”两个字恶心到之后,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俞眠接过水,抹抹眼角的泪珠,偷笑了一下。
秦歌其实只是单纯想堵住俞眠的嘴。
秦歌掏出手机,打开录音,俞眠一见这架势,马上嚷嚷起来,“秦组长,不必了吧,这案子归你负责?”
“不是。”
“那你这审问犯人的姿势是几个意思?先说好,你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望我的还是以警察的身份来做笔录的?”
秦歌没什么表情的说:“做笔录。”
俞眠瞬间收起笑脸,眼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很是嘲讽的感觉,他坐直身子,机器人似的一字不间断的说:“我每次都会提前一分钟下课好避开高峰正好出门遇到李教授就一起走了没想到楼上突然掉下一块砖头有学生从对面看到就大叫了一声我及时的避开还是砸中了肩膀还好李教授在联系了120把我送到了医院而那个姑娘当时也说抬头看见了一个人影瞬间闪过不过没看清楚我当时失血过多晕了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俞眠一个大喘气,拍拍差点窒息的胸口,挑着眉问秦歌:“秦组长,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秦歌:……
他关了录音,凤眼眯着,俞眠挑衅的瞪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仿佛有了一丝赌气的样子。
到底是俞眠眼睛大,受风面积大,片刻就投降,低着脑袋揉眼睛,秦歌站到他身边,酝酿了很久,才支支吾吾的问:“疼吗?”
俞眠正在嘀咕,听到这两个字,马上变脸,泪汪汪的点头,“疼,可疼了,流了那么多血,骨头也裂了。”
秦歌心想的确很严重,不过他不是医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俞眠,只能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关切。
俞眠呜呜咽咽的唠叨着自己现在的惨状,末了还抬头对秦歌说:“秦歌,我饿了。”
秦组长发誓,他只是想来问问情况,顺带着探望人有没有出事,绝对没想做秦歌的看护,这人倒是不和他客气,自觉的把他当护工了。
俞眠见秦歌犹豫,小声问:“下午还要上班?”
秦歌看他,俞眠马上会意。
“赶紧去吃午饭吧,下午上班不吃饭怎么行!这都快1点了,快回去快回去。”俞眠用着好的那只胳膊推秦歌,似乎比他还要着急。
秦歌抿抿嘴,扭头问:“那你怎么办?”
俞眠无所谓的摆摆手,“我没事,一会儿让护士帮忙弄点什么对付一下就行了,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习惯了习惯了,刚才和你开玩笑呢,没想到耽误你事了,不好意思啊,不过还是很开心你来看我。”
秦歌心里有些堵得慌,俞眠明明在笑,眼底也确实没有不开心的意思,但是秦歌就是觉得不舒服,俞眠总是能让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东西,简直宛如噩梦。
“我只是顺道来看你。”秦歌特意强调了自己的初衷。
俞眠不耐烦的把他推出去,哄孩子似的敷衍道:“好了好了,知道了,你赶紧回去上班啊,我可就指望你了。”
??秦歌听到最后一句话,露出迷惑的眼神。
俞眠像是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把将门关上,留秦歌一个人在门口思考那句话的内涵。
一直走到停车场,秦歌才觉得把俞眠一个人丢在医院不太好,毕竟凶手有可能再犯,他如果走了,岂不是给了凶手可趁之机?
罗小宝正坐着轮椅在档案库里搬受潮的档案,电话响了,尤紫贝和白乐言都凑过来,看到组长二字,纷纷丢下手里的活,催着罗小宝接电话。
“喂,组,组长。”罗小宝腾出手。
“局里下午忙吗?”
罗小宝看着桌上的几摞档案,诚实答道:“不忙,在整,整理档案,快完成了。”
杨叔搬着半人高的档案盒也站过来,结果撞在桌脚上,了脚下一滑,盒子哗啦啦掉了一地,罗小宝吓了一跳,俯下身子帮忙捡档案,和秦歌说:“组长,你,你下午要是,有事,就别,来了,我们可,可以。”
也没等秦歌回复,罗小宝就挂了电话,白乐言扶着扭了腰的杨叔,尤紫贝担心的询问杨叔有没有事。
“老了老了,腰不好使了,以前扛一棵树都没事的。”杨叔揉着腰感叹。
尤紫贝把档案盒一个一个碼起来,还不忘和杨叔开玩笑,“杨叔,您一点都不老,我看着就40岁不能再多了,肯定是档案室的灯光太暗了,下次让郭局换个亮一点的灯。”
杨叔哈哈笑起来。
“哎?这个盒子里的档案呢?”尤紫贝拿了一个盒子,觉得重量不对,就打开看看,没想到里面是空的。
局里的档案归档前要经过重重审查,绝不可能出现空档的情况,这个盒子上还贴了机密的条子,就更没理由是空的。
“奇怪,机密文件不是都在数据室封存着吗?这里怎么会多出来一个,还是空的。”尤紫贝翻过盒子,骑缝上写着这个档案的名字,“百亿走私案?”
“哐——”一瞬间,罗小宝手里的盒子全都掉在了地上,他的脸瞬间褪去血色,嘴唇微颤。
“憨货,你怎么了?”尤紫贝站起来摸摸他额头,“没病啊,你听说过这个案子?”她摇摇手里的空盒子。
罗小宝还处于失神中,白乐言拿过盒子,看到编码,咦了一声,“零号?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编码啊?是不是当初入档的时候搞错了?”
杨叔也凑过头,“百亿走私案?好像是十八年前轰动全国的案子吧,当时牵涉甚广,甚至包括内部的人呢。”
尤紫贝这才想起来,“秦面瘫的爸爸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案子才被革职的吧?”
档案室里忽然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觉得手里的盒子像烫手的芋头。
罗小宝抹抹脸,哆嗦着嘴巴说:“先,先把,盒子带回组里,等,等组长,回来,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