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老亁爹

18、上司的优待

　　收到秦歌报平安的微信，俞眠没有像往常一样拉着人聊，叮嘱他早早睡觉，自己也去洗漱了。

　　今天这一天的经历让秦歌感到不可思议。

　　他一个警觉性这么强的人，竟然就跟着俞眠去了他的家，还放心的让他给自己挂点滴，还毫不顾忌的喝了那杯牛奶，最后竟然还陪着人吃了饭！

　　秦歌越想越头疼，觉得今天的自己太反常了，这样下去可不太妙。

　　俞眠真是恐怖。临睡前，秦歌在心里定义。

　　第二天秦歌还是双脚发软，就和郭达请了一天的假，窝在家里看新闻。

　　电视里播放的是记者在采访上面的一位领导，秦歌喝着咖啡，本来没在意，听到戴康年这三个字，下意识的抬头认真看起来。

　　电视里，西装革履的男人，梳着利落的短发，一脸英武之气，几条皱纹不但不显老，反而增添了成熟的味道，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点也不像六十多岁的人。

　　戴康年正在分享目前行政机构的改革问题，他面对着镜头，严肃认真，说话有条不紊。

　　秦歌瞥了一眼电视，啪的关了，端着咖啡走到阳台，沐浴在晨光中。

　　七点钟，俞眠的消息来了，秦歌正在做俯卧撑，收到信息也没及时回复，等一套动作做完之后，冲了个澡，才坐到沙发上回消息。

　　俞眠：怎么样？还烧吗？

　　秦歌：没事了。

　　俞眠：不能大意，还是要吃药的。

　　秦歌：嗯。

　　俞眠：不能喝咖啡，也别把空调打太低，屋子通风，多喝热水排毒。

　　秦歌刚碰到咖啡杯的手顿了顿，又抬头望着22度的空调，最后扭头看着紧闭的窗户，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俞眠可能在他家里装了监控。

　　俞眠：刚恢复要补充营养，午餐做点蹄髈汤什么的，不能瞎吃。

　　秦歌望向空荡荡的厨房，里面连锅都没有。

　　秦歌：……

　　俞眠：怎么了？你不会做饭？

　　秦歌：……

　　俞眠：……

　　俞眠噼里啪啦打了一大段话过来，都是在给他推荐外卖，秦歌深深后悔，那天他或许不应该加俞眠的微信。

　　午饭时间，秦歌对着桌上那些滋补的菜品，不由得怀疑俞眠是怎么对这些店了如指掌的。

　　虽然和郭达请了一天的假，秦歌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人，午睡后觉得恢复的差的不多了，又骑车去了局里。

　　郭达看到他先是关心了几句才放人上楼，秦歌来到办公室门口就看到白乐言和尤紫贝围着坐着轮椅的罗小宝，林道长也挤在里面。

　　“咳。”

　　“组长，你来啦，不是说在家休息的吗？”

　　“就是，郭局说你生病了，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秦歌进来，问罗小宝，“还好吧。”

　　“没事，在医院，躺，躺的浑身难受。”罗小宝仰头笑，“还是，这里舒服。”

　　尤紫贝骂骂咧咧的作势要打罗小宝，和秦歌告状：“医生让他再多观察几天，他非要出院，我怎么说都没用，组长你可得说说他。”

　　“好了贝贝，我，我没事，真的，没事。”罗小宝拽拽尤紫贝的手。

　　“哼！”尤紫贝高傲的仰起脖子，钻进了洗漱间。

　　秦歌问林道长：“你怎么来了？”

　　林道长拍拍胸脯，“我也算是零组的编外人员了，关心关心组员怎了！”

　　白乐言马上反驳：“拉倒吧，咱们零组各个高颜值，道长你会拉低我们颜值的。”

　　林道长捂心，哀呼：“乐乐，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一群人哄笑起来，秦歌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眼尾上扬。

　　果然来上班是正确的。

　　秦歌回到办公室写总结报告，白乐言他们讨论起下周五要吃什么，郭达站在门外听着里面讨论的热火朝天，摸摸没有多少头发的脑袋，笑着离开了。

　　晚上下班，秦歌照例又是最后一个离开，他骑着车路过bobo的时候，想起上次答应白乐言的事，就在店门口停下了。

　　先是环顾四周确定没有熟悉的人，才悄悄的进到店里，在里面溜达一圈，望着柜子里摆放的精致甜点，秦歌眼里冒着小星星。

　　服务员看到一个大帅哥盯着那款小黄人蛋糕发呆，不由得好笑，上前询问：“先生，是要买蛋糕吗？”

　　秦歌马上直起腰，咳了咳，严肃的摇头，“没有。”

　　服务员笑的更开心了，“感觉您很喜欢，如果不知道买什么，我们这边可以给您推荐。”

　　秦歌冷着脸，“不用。”

　　服务员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高冷，明明刚才看这蛋糕的时候还开心的像个小孩子。

　　秦歌到前台预订了几份小甜品，最后快要离开的时候，回头流连了那个小黄人蛋糕，咬咬牙，走出了商店。

　　服务员还在感慨这帅哥是什么怪脾气，结果人又进来了。

　　秦歌小心地观察着周围有没有熟人，颇不自在的指着柜子里的小蛋糕和服务员说：“麻烦帮我包起来。”

　　服务员虽然搞不明白秦歌是什么意思，但是本着顾客为上的理念，麻利的给他打包好了，还送了一枚红丝绒泡芙。

　　秦歌提着蛋糕飞快的离开，生怕被人看见。

　　店长从屋里伸出一个脑袋，看着空掉的柜子问：“小黄人卖了？”

　　“对，刚才一个帅哥买走了。”

　　店长点头，又道：“这周六俞眠过来吧？记得让他再做一款。”

　　“好。”

　　秦歌到家之后，小心的把蛋糕放在桌上，打开电视，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调好了空调的温度，盘腿坐在沙发上。

　　他打开盒子，食指戳了戳小黄人的嘴巴，沾了一点奶油，紧接着放在嘴里唆了唆，甜而不腻的香味在唇齿间散开，让他幸福的眯起眼睛。

　　秦歌爱吃甜食，但是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过，认识他的人都觉得他极度讨厌甜品，毕竟和他冷傲的脾气不相符。

　　殊不知，秦歌是个甜品控，而且极度挑剔，除了bobo家几款特定的甜食，他从不吃别人家的，当然，俞眠做的例外，因为和bobo家的不相上下甚至更爽口。

　　这个小秘密被他藏得很好，他也怕被人知道了，会惹人笑话，所以每次买甜食都跟做贼似的，大多时间都是订的外卖。

　　小黄人不一会儿就只剩下半张脸了，秦歌放下盘子，满足的舔舔嘴角，把蛋糕盖好放进冰箱里，又窝在沙发上继续看新闻。

　　九点钟，俞眠的微信消息准时发来，无非是在问他身体如何。

　　秦歌身体素质好，昨天挂了水又坚持服了一天的药，现在又是生龙活虎的，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上高速飙两把。

　　秦歌：全好了。你的腿怎么样？

　　俞眠：没事没事，再过两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图片）

　　秦歌看着开始结痂的伤口，微微放下心。

　　只要俞眠的伤好完全了，两人就不用在联系了。

　　秦歌：早日康复。

　　俞眠：承你吉言，我先忙了，再见。

　　秦歌：再见。

　　秦歌合上手机，觉得俞眠有些奇怪，往常都要拉着他聊到半夜的人，这两次结束的格外快速，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主动保持了距离。

　　秦歌揉眉，不相信俞眠善解人意到这种地步。

　　另一边，俞眠刚结束聊天，就去网上把新买的餐具退了，颓然的倒在床上，裹紧了被子不再动弹。

　　日子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秦歌每天勤勤恳恳的上班，白乐言和尤紫贝一边干活一边八卦哪个明星又出轨了，罗小宝就安静的坐在旁边整理文档。

　　林道长偶尔过来串串门，顺便讨一杯咖啡或是免费的午餐。

　　白慎言那边帮助死者家属提起了诉讼，再过几日开庭，他们还要去做证人，秦歌的总结报告修改了三遍，今天才定稿。

　　秦歌拿着材料出去的时候，罗小宝正拄着拐杖要去卫生间，秦歌顺手扶了一把。

　　“老，老大，明晚要，要去君悦吃，饭，你记得，早，早点过来。”罗小宝不放心的提醒。

　　秦歌这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一周了。

　　以往局里有聚餐，秦歌向来是能躲就躲，躲不了就去露个面，中途就跑没影了，组里聚餐也差不多，每次到最后都不见秦歌的踪影，迟到就更是家常便饭了。

　　秦歌点头，他知道这次大家都辛苦了，身为组长，怎么也要给面子，何况罗小宝这个“残疾人”都去了，他就更没理由推脱了。

　　“你这腿要好好休养，不能留下病根。”

　　“好。”罗小宝重重的点头，笑起来，他觉得今天的秦歌格外的体贴下属。

　　秦歌前脚刚离开，bobo家的外卖后脚就到了，外卖员拎了两袋甜品进来，白乐言看到logo的时候就已经开心的叫起来了，尤紫贝也放下手头的工作跑过来。

　　“请问是秦先生的办公室吗？”

　　“对对对。”两人疯狂点头。

　　“这是秦先生昨天预订的抹茶千层和熔岩芝士蛋糕，还有刚刚做好的芒果舒芙蕾，麻烦签收一下。”

　　“好的。”白乐言收了单子，和尤紫贝迫不及待的扒开袋子。

　　“真没想到，秦面瘫挺会点，都是他家的招牌。”

　　话音刚落，门口又站了一个外卖小哥，手里拎着几杯冷饮，logo是星巴克的。

　　“不好意思，秦先生订的香草星冰乐，麻烦签收一下。”

　　接二连三的福利送上门，零组的几个人笑的合不拢嘴，白乐言特别仗义的去了法医组找林道长过来一起吃。

　　秦歌刚和郭达汇报完工作，沉着脸上楼，路上遇到了其他组的组员，都眼巴巴的望着他，眼里流露出羡慕的意思。

　　秦歌还纳闷这是怎么了，结果就在办公室门口听到了白乐言和尤紫贝的欢呼。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叫组长面瘫了，他是甜甜，秦甜甜！”

　　秦歌的头皮刺啦麻了一下。

　　“组长哪里是宪发啊，分明是包着宪发封面的言情小说啊。”

　　秦歌的脑仁突突突突剧烈的抽动。

　　“老秦外表冷酷无情，实则内心火热无比，简直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秦歌感觉胃里的早餐在翻腾，下一秒就要吐出来了。

　　“组长，就，就是，最，最甜，的，甜品。”

　　秦歌终于没忍住，捂着嘴巴飞奔向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