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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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杨小天不仅拿拖把糊他脸！还他妈的拿了个刚拖过茅坑带着屎味儿的拖把糊他脸！操了！
可无论心里怎么怒火中烧，余温这架打得都是这辈子最憋屈的，没有之一。他使个大劲儿，在躲避杨小天那条残臂后再找着落点的那0.05秒之间就已经威力减了大半。
心里那个恨呀！
“嘭！”地一声，胸口又硬生生挨了杨小天一拳头，余温忍不了，直接上去一脚，杨小天被踹的一个踉跄，在他控制不住要向后倒时，瞬间抓住余温的衣领，俩人顺势一起倒在地上。
俩人打得投入，楼上观众哇啦啦的哄闹声喊得更投入，就连上课铃响彻整栋教学楼，大家也是充耳不闻，眼睛一眨不眨地不肯放过一秒钟的实时战况。
“操！”余温骑在杨小天身上一手用力扣住他的下巴，“你今天是想打个够是吧！”
话音刚落，“嘭！”的一声，又是重重一记拳头打在余温的脸上，登时眼前金星乱冒。
余温回过神，另一只手也用力扣住杨小天刚才挥拳的那只手，张口就又操起来：“操！老子今天抽也给你抽回十三岁！不然你他妈不知道自己姓啥！妈的！”说着就抬起扣下巴的手捏起拳头甩在杨小天脸上，这一拳头，他实实在在是一点儿不含糊，使了狠劲儿的。接着又重新加了力道扣回下巴。
“傻逼！”杨小天吃了重重的一拳头，从牙里愤愤地挤出俩字，不提过去还好，一提过去顿时整个人又要炸了，直接照着余温的脸啐：“呸！十三岁？余温，你他妈想什么呢！”
余温极力压着杨小天蠢蠢欲动的胳膊：“我想什么？老子到底怎么你了！不辞而别吗？那他妈能叫事儿？”
“操！那他妈不叫事儿！给老子滚！”杨小天似乎更激动了，咬牙切齿地仿佛能吃掉眼前的人。
“那你倒是说啊，不辞而别能怎样！嗯？！”余温说着呲着牙沉下脸，挨近杨小天的脸，看着对方的眼睛。
“呸！讲你妈！”杨小天眼睛里爆满了红血丝，用仇视的眼神瞪着余温，蜷腿用膝肘朝余温背上狠磕了一下，“给老子起来！”
“呵！我他妈算是错了，我他妈就不该回来找你，不该让你有机会糊我一脸屎！”骂完，余温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把刚才被打翻的奶茶一脚踢飞，“操！”
那边杨小天的手才一得到解放，就撑着地站起身朝地下啐了一口：“傻·逼！”又攥起拳头想再抡。
只可惜拳头刚被余温空中截下，短暂的僵持之间，教学楼边上绕过来一人，扯着嗓子就对这边儿喊：“干什么干什么呢！学校是你打架的地儿吗！都给站那！”
这是学校的副校长老姜，身型矮胖，一身灰西服，平时出了名的大小事都爱bb的那种类型。此时他阔着步子就朝他俩赶过来了。
然而余温和杨小天这会儿都在气头上，可管不着谁叽歪，依然用眼神在不停地互相“啐”对方。
楼上除了有几个班已经被老师叫回去上课以外，还剩那么几个班，还不知事儿大的继续当好奇宝宝，老姜抬头一喝：“都想造反是吧！让我看看都哪个班！”
副校长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就这么来一句。所有的脑袋都有快有慢地收了回去，至此现在就只剩他们三个人了。
此时老姜心里肺里的火苗子恐怕比他俩烧得更旺，上前指着俩人鼻子就开始教育：“你们俩什么情况！当这你们家呐！想动手就动手？是饭进了肚，撑的没处消化是吧！”
俩人不吭也不理，表情拽得像动物园里的猛虎，谁也不依不饶地僵持着，直到老姜上手对着他俩撕扯的手臂一砍，俩人才不着力地动了两步。
老姜火更大了：“打完还不服是吧！还想再来一架想干个彻底是吧！都哪个班的！”这话刚一说完，打老姜刚来那方向又冒出个身影，正火急火燎地也朝这边赶。
“姜老师，这边！”老秦加快了步伐。
老姜回头看过去：“秦老师？这节没有课啊？”
老秦停下匀了两口气：“有！让上自习了！那个，这俩，”他食指随便点了点，语气里还透出点难为情，“我班的。”
老姜有点惊讶：“这俩你班的？”他背着手回头又看看那俩人，又重复一遍，“你班的？”
老秦好歹是年级主任，平时算是整个年级里最上心管教学生得了，今儿来这么一出？
“昂。”老秦点点头，指了指杨小天，“杨小天。”
老姜好像恍然大悟些什么，似乎能给这架找出点儿合理的理由了，扬起了调子：“哦——他就是杨小天啊？我说呢！”说着绕着杨小天走了半圈，眼神打量着他受伤的胳膊，“胳膊都都都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呆着！还想着闹事！”
杨小天跟没听见似的，很不屑地撇开脸看别处。
“走吧！教导处！”老姜喊了一句就在前面走了。
老秦恨铁不成钢式的指指余温又点了点杨小天：“你俩可真有本事！”瞪着杨小天又摇摇头，“走吧，都还愣着干嘛！”
说完老秦带头，余温垫尾地三人成队地就随着老姜的背影去了。
余温看着杨小天的背影，呵，这家伙倒是家常便饭似的，跟得还挺快！
到了教导处，老姜背着手先看了一眼老秦，摇摇头，跟有多大失望似的。然后又瞪着俩位闹事者，朝椅子上一坐：“说说吧，刚才怎么回事儿？”
“……”
一阵静默，俩人都冷着脸，谁也没打算吱声。
老姜看看老秦：“什么情况？这俩学生。”说完又瞅瞅杨小天。
杨小天依然是冷着脸，一副事不干己地姿态让人火大。
“杨小天，昂，是不咱们学校真容不下你这座大佛呀！嗯？成天不来上课就算了，来了还闹架？你是佛爷啊是学生啊？！”
“……”
见杨小天没反应，他的目标又转向余温：“你呢！你什么情况？怎么就和人打起来了？不懂学校的规矩？！”
“……”
余温也不说话，又是一阵沉默。
这反应无疑是在老姜的怒火上加了把油，加重了语气，恨不得把房顶都给掀了：“嘴都上了锁是吧！都不说话是吧！都不交代是吧！都有能耐是吧！都是佛爷棒打不回头是吧！”他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朝桌上一摔，“家长呢！明儿都给我叫过来！该领走的自己领走，这儿教不了！”
“……”静默。
余温抿着嘴，杨小天冷着脸，老秦皱着眉，脸上说不出的五味杂陈，脸都绿到了脖子根，心说：这尼玛可真是请了俩佛爷……
眼看老姜又要急了，老秦硬着脖子站出来试图改变下气氛：“那个，姜老师，这两个吧，都有点儿特殊……”
老姜这时候哪管你什么三七二一：“特殊！什么叫特殊！都是学生，什么叫特殊！”
老秦张了张嘴，还是说了：“他俩吧，都没有大人在身边。”这话其实不应该当着孩子本人面儿上说的，虽然这已经很含蓄了，可他们自己听了心里都知道老秦想表达什么，直白点说的话，这俩都算是孤儿，都没父母了……
只不过他们互相不知道而已。
老姜前一秒大概还不理解老秦的话，还想发火，后一秒又看看老秦递过来的眼神，怔了一下，也大概是懂了，他清清嗓子：“不管父母在不在身边儿，昂，在学校就得有学生的样子，打架斗殴可还行，嗯？还当着那么多学生的眼前打？什么影响，在学校打架闹事就是一级触犯校规，自己都能琢磨吗？嗯？”
“……”
见他俩死活一副任你骂死，也甭指望老子开口的样子，老秦心里叹了口气：老子自己上吧。
不过他现在面子薄了一层，先探了探老姜的脸色，沉了口气，才很不好意思地开口：“姜老师，这个，是新转来的，”他指指余温，“估计他俩就是发生了些口角，打起来了。那个，回头我再教育教育，该罚得罚。”
“下周一检查报告，今天不想说，下周就当着所有师生面前说！谁不来！直接退学！”老姜手指特意指了指杨小天，“尤其是你！杨小天！”
“秦老师，带走吧。”老姜看着老秦，晃了晃脸，说完他又没好脸色地又瞥了瞥那俩佛爷，
一时间好大一口气顺不过来，差点呛着自己。
“那个姜老师，下周十一假期了……”老秦想着姜老师是气糊涂了。
“假期？那就开学来！这事不能完！必须给学校和所有学生一个交代！”老姜说。
“好，那姜老师您先忙，这俩我带着教育去了。”
等老秦带着俩佛爷出来，找了个大空地就停下，憋一肚子的火终于也包不住了：“你俩是要起飞嘛！顺便还想带着我一起飞是嘛！啊？都闹在副校长面前了？可真是给我长脸昂！”
杨小天他本来是放弃了，可这新来的同学平时看着也挺像回事儿的，没啥出格的印象。他把开口的希望寄在余温身上，问：“你说！你俩今天怎么回事儿！”
余温抬眼对视着老秦，还是张口了：“我先招惹的。”
“昂？”老秦显然有点儿意外，但他还是接着问：“说说情况！”
“没什么情况！就是我先招惹他的，手也是我先动的，这就是全部的情况。”余温面无表情地说。
老秦刚想继续问，旁边杨小天莫名其妙冷哼一声。
老秦立马这就忍不了了，当着老师面儿，这是什么态度：“干什么？你哼什么？啊？杨小天！什么态度！”
杨小天半抬着眼皮：“没什么态度。”
“呦！你这是想造反？！真当自己野人了是吧！想退学是吧！想放弃自己是吧！”
“呵。”杨小天冷笑一声，“老师，我不放弃，难不成还指望您给我一片天地？”
“你！”老秦怒得眼睛珠都夺眶飞出去了。
“不好意思老师，我胳膊疼，”杨小天高扬一声，“得去看病了。”
说完，杨小天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没走多远还从兜里一掏一进地，头上就开始飘烟了。给剩下俩人留下个不羁的背影。
老秦在后面气得差点吐血！憋着气一肚子要骂的话都喊不出来——“给我回……咳咳！咳咳……”
余温赶紧上前拍拍，懒散地安慰了一句：“没事吧。”
老秦“啪”地一把拍掉余温的手：“都他妈是佛爷！”
“开学！检讨！现在给我回去上课去！”老秦感觉自己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否则真得把命搭这儿！
——
杨小天前脚踏出学校后脚一支烟就耗完了，他又掏出一根儿放进嘴里，点完猛吸一口。
操！操！操！
今儿的烟真他妈好抽！胳膊都他妈感觉不到疼了。
谢谢你啊！余温！！
今儿这架打得一阵爆炸一阵爽！
爆炸好理解，爽是爽什么呢？无非不就是自己的拳头隔着三年终于捶他余温脸上了吗！不过要不是自己受着伤，这架非得朝爆·血·浆的地步使劲儿磕。今天没把他鼻血给捶出来，也是这架唯一的遗憾。
本来今天来学校，就是单纯地想来睡个清净觉的。妈的，这两天在严小晨家，基本没睡上一个好觉。
晚上被他拉着单手陪他玩吃鸡？？？
好不容易熬半夜能睡了，早上没到6点又被他拉起来晨练？？？
说什么运动让生活更美好？？？
这能是人干事？？？
想拿钥匙回家吧，钥匙还被那货给搅洗衣机不知搅哪儿去了……
？？？
说我是佛爷！我看都他妈是佛爷！老子才他妈是孙子呢！
余温那逼早上还故意找事儿！我他妈今天就应该被当场打死，称了他心意！
这么一会功夫，他的心思又陡转直下，一会想把对方打死，一会又想被对方给打死。
操蛋！
他摆手叫停一辆出租车。
“小伙子，去哪呀？”司机看小伙子上了车还不说话，就自己问了。
“桐城。”
“啊？你说包车去桐城市啊？”
“嗯，纺织厂家属楼。”杨小天靠着靠背闭上眼睛，回了句。
“昂昂，行，那个，包车200，先跟你说好。”司机探探杨小天的表情，问了句。
一般市与市之间很少有人直接包车，要么坐大巴，要么就是拼车，这么上来直接包车的，而且还是个学生，必须得提前说好，别一会儿出什么岔子，给自己找麻烦。
杨小天掏出手机对着车前面挂的二维码扫了一下，司机那边就有个声音响了：微信到账200元。
杨小天没说话也没看司机继续闭着眼睡了。
司机扫了眼杨小天吊在胸前的绷带手臂，又回味着这小伙儿身上自带的酷劲儿，心道了一句：残缺的完美。
——
余温跟着老秦回到班里，就被提名带姓地指着脑瓜子又给批了一顿，那火气，真恨不得是把杨小天那份也一起浇余温身上给当场燃爆了。
不过说真的，余温一个字儿都没往心里去，反正今天，的确是自己犯贱了，骂或者不骂，自己也先把自己给操个遍了，呵。
也不光是余温，带着全班也都给好好上了一课。
“你们！昂！就你们！拿着钱来这放羊，可真行，说是咱们学校特长生多，昂，你们谁能真正拿出个特长来好以后不用考大学？有吗？谁有？没一个想过自己以后的！”
“人家文科班就算了，咱们是理科班，不考大学能干什么？”
“回去都自己好好想想，思考思考！自己想要什么？能干什么？能指着什么？都给我好好想想！”
“现在是高二了！没多少时间！这会儿不对自己负责以后也没人为你们负责！”
“总之，现在不知道学，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还有！还没开始放假呢！这两天心都给我安住，别飞了！”
讲台下静默一片，垂着脑瓜子，大家心里都知道今天的老秦是真火了，再刺儿头的也不敢在这时候撞枪口找不痛快。
直到下课铃响了，老秦才歇下来。
他缓口气，眼睛扫扫底下，找着什么人，找了会儿好像没找到，问：“刘赫呢？”
“老师，这！”刘赫从中间最后排高举起手。
“你怎么跑那了！”
刘赫拧着眉有苦说不出，刚才看完那俩逼在楼下打架，当时抱着桌子就给自己私自调位置了，要还坐他俩后面，那怕是傻子，有几条命够搭？
“那个，老师，这儿看得清楚。”刘赫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怎么滴！想好好学习呀！”老秦说完，也再没力气多管了，只想着把正事儿给交代了：“去年篮球比赛的事儿你组织的吧？”
“昂。”
“今年时间还是下个月中旬，然后，还是你带着吧，去年咱班成绩不错，你今年也好好带吧。”
“好嘞老师！”刘赫答应得可痛快。
老秦瞥了他一眼，平时学习上见不着影，就这种乱七八糟的活动上一个个都可能来劲儿了。
等老秦走远了，余温也出去了。
这一早上的，脑子嗡嗡地没个闲，他也管不着楼道里人多人少了，现在只想去厕所洗把脸清醒清醒。
虽说脑子乱吧，这一道上听的闲言碎语一个没少得都进了耳朵，无非就是议论刚才他俩打架的事。
余温尽量保持沉静，到了厕所，有俩男生正慢悠悠地洗手，嘴上也和刚才的人一样讨论刚才打架的事。
“那新来的有来头吗？跟杨小天都敢？”
“看那样儿是不知道杨小天吧，刚来估计还想着装逼呢！”
余温无关痛痒地在后面站着等他俩腾个位置，因为这厕所统共就俩水龙头。
左边一个说完抬头对着镜子拨弄自己的头发，弄着弄着对上镜子里反射出的一双眼睛，跟通了电似的浑身一颤：“我去！”然后他怼怼旁边还埋头洗手的那哥们儿，那哥们儿一抬头也对上了，好么，也一起通了个电。
俩人说闲话说到当事人面前了，表情比见了鬼都难看，关上水龙头，灰溜溜地就侧着身子就出去了。
等他俩出去，余温打开水龙头先给自己脸上扑了两捧凉水，顿时就镇静不少。他对着镜子看看自己被杨小天揍的脸，别说，就刚才那么几下子，脸上已经留青又甩紫了，也不比杨小天的脸好看到哪去了。
再往下，喉咙处还有一道竖着的牙印，这应该是那会儿拽他领子留下的拉锁印，特清晰。
呵。下手可真不轻！那小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