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奇遇记》明月疏星

28、角鲸

　　独角鲸是一种生活在北极的鲸，成年后体长可达两丈，背部呈深灰色，腹部呈白色，大多身上有黑白斑点，身体的颜色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化。

　　独角鲸最显著的特点是头顶上颚长着一只“角”，事实上这根角其实不是真的角，而是独角鲸的牙。这颗牙会一直不停地生长，最长可以达到一丈，也即有一层楼那么高。

　　牙呈螺旋状，也就是麻花的形状，压根粗，牙尖细，黑色中夹杂金色，既像一根磨尖的铜棒，又像一根长矛。

　　不过这颗牙是中空的，所以并不是用来打架斗殴的，而是用来感知水温、水流、水压的变化，有时两头独角鲸的长牙相互摩擦，则跟蚂蚁的触角一样，起到交流信息的作用。

　　通常只有雄独角鲸才长“角”，每头独角鲸也只长一只“角”，但凡事都有例外。偶尔雌独角鲸也会长“角”，五百头独角鲸中可能会有一头长出两只角。

　　独角鲸的主食是比目鱼和鳕鱼，由于它们口中只剩下一颗牙齿，所以它们进食是靠吸力把食物整个吸进嘴里。它们之所以会在这片海域出现，正是因为珊瑚礁附近出现了许多比目鱼。

　　因此独角鲸不至于威胁到阿黛和宝儿的生命，但两人都是首次见到这种鲸鱼，看它的外形以为它跟其他鲸鱼和鲨鱼一样会攻击人类，何况那根大长角实在是吓人，阿黛便拉宝儿想从侧旁绕过去。

　　宝儿却收不住作死之心，拽住阿黛的手，指了指阿黛胸前的倾心石，示意阿黛试试能不能指挥独角鲸。

　　此时前有独角鲸，后有北极熊，阿黛哪有心思玩，想拽着宝儿快速离开。

　　宝儿却嬉皮笑脸地从背后一把抱住阿黛的腰，不让阿黛走，在阿黛耳边道：“别怕，就试试，很快的。就算有危险，大蓝鲸也会来救咱们。”

　　阿黛一被宝儿抱住，心里就好像觉得踏实了很多，情不自禁地说：“好吧。”

　　阿黛握住倾心石，对独角鲸道：“独角鲸！你们都给我回家去！”

　　倾心石发出微弱的红光，可独角鲸却不听指挥，仍然朝两人游来。

　　宝儿牵着阿黛的手，道：“游近一点，拽住它们的角再试一下。”

　　阿黛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跟着宝儿游向独角鲸。

　　独角鲸速度不快，见到阿黛和宝儿两个大活人，竟绕了开去。毕竟对它们来说，一口吞不下的生物都是庞然大物。

　　宝儿悄悄游到一头身形较小，落单的独角鲸上空，突然扎一个猛子，双手抱住了它相对细小的尾部，再用双腿夹住，像骑马一样，骑在独角鲸的尾巴上。

　　小独角鲸吓了一跳，猛甩尾巴大叫，其他两头大独角鲸急忙回头来看，宝儿连忙像爬树一样，脚夹着独角鲸的身体，双手扶住独角鲸的腹部，从尾巴上爬到背脊上。

　　小独角鲸见甩不脱宝儿，就把身体侧倾，甚至倒转，想让宝儿滑下去，幸亏宝儿腿长，夹得死死的，掉不下去，小独角鲸惊叫不止。

　　另外两头独角鲸见状，有些急了，用大长牙去扒宝儿。

　　阿黛在旁边疯狂打手势，示意宝儿快下来。

　　宝儿玩得正高兴，哪里肯下来，又想再往前挪，可是双腿被小独角鲸的腹鳍挡住了，夹不住。独角鲸没有背鳍，宝儿脚上不能借力，手上也不能借力，无奈之下，只好踩在小独角鲸的腹鳍上一跳，肚子贴着小独角鲸的上颚滑了下去，同时双手迅速地抓住了独角鲸的长角。

　　宝儿拽着独角鲸的角荡起了秋千！

　　小独角鲸被宝儿拽得往下沉去，吓得就像阿黛遇到水蛭，在水里乱摇乱晃。

　　大独角鲸被逼急了，要解救同伴，只得拿长角去戳宝儿。

　　宝儿臂力强劲，在小独角鲸的长角上借力，腰腿一扭一蹬，避了开去，还朝阿黛喊：“快过来啊阿黛，来试一试啊！”

　　阿黛眼看这些独角鲸并不似刺蟒和鲨鱼那么凶悍，放下了一半的心，又心知自己要是不试一下，让宝儿死心，宝儿肯定能玩一天，因此只得游过去，被宝儿一拽，也握住了小独角鲸的长牙，另一只手握住倾心石道：“独角鲸，带我们到海面上去！”

　　倾心石闪动红光，小独角鲸不为所动，在水中全力乱窜。

　　阿黛用眼神示意宝儿：“看见了吧，不灵！快放手，北极熊来了！”

　　宝儿又想荡秋千，荡到另一只大独角鲸的长牙上去，阿黛知道光说是阻止不住宝儿的，只得用蛮力拽住宝儿的手臂，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下宝儿的手指，宝儿这才作罢，松开了手，往回游去。

　　阿黛和宝儿刚往回游出去没多远，就听几只独角鲸急促细长的声音传来，这声音有点像调试胡琴的“吱啊嗯”的声音。

　　阿黛回头看，原来是刚才几只独角鲸在珊瑚礁里捕食比目鱼时，被北极熊盯上了，有一只已被北极熊咬住了腹鳍，其余几只都在大叫，往旁边逃去。有三四只围着北极熊大叫，似乎想救那只被咬住的大独角鲸，其中有一只正是刚才被宝儿骑过的那只小独角鲸。

　　宝儿道：“小独角鲸刚才被我吓得要死，怎么一转眼胆子这么大了，敢挑战北极熊！它们肯定打不过北极熊，我们得去帮它。”

　　阿黛道：“北极熊是地面上最大的肉食动物，我们看到的这只，比你还高出一半，而且力气也大，太危险了。”

　　宝儿神情严肃，道：“你不觉得独角鲸挺可爱的吗？特别是那只小的，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它送死啊？”

　　阿黛也很喜欢那只小独角鲸，可北极熊又实在可怕，不敢接近，想了想灵机一动道：“我有个办法。”

　　阿黛立即握住倾心石，对着一整片珊瑚礁海域喊道：“所有水草听令，帮我缠住那只大白熊！”

　　倾心石绿光一闪，瞬间，海下几十种、数千棵水草急速生长，往北极熊卷去！

　　北极熊显然没想到水草会长得这么快，但它只看了一眼，没有放在心上，仍然咬着独角鲸的鳍，把独角鲸往冰面上拖。

　　北极熊进食都是在岸上的，而且更喜欢肉质和脂肪较多的猎物，刚才那条蝠鲼其实并不十分对它的胃口，只是饿极了才会用来充饥。

　　北极熊最喜爱的食物是海豹，如今冰雪里海豹难寻，北极熊只好退而求其次，下水捕食，无意中碰到一群独角鲸也在捕食，因此发动了攻击。

　　当北极熊把独角鲸拖向一块大浮冰边时，前腿拨水，发现竟游不动，低头一看，后腿已被水草缠得死死地，且水草还在生长，往它的肚子缠来。

　　北极熊爪子锋利，身体灵活，嘴里咬着独角鲸，弯下腰来，前爪可以轻松够到后爪，将水草一把抓住，再用另一只爪子一割，就逃了出去。

　　阿黛立即喊道：“水草结网！兜住白熊！”

　　北极熊并非水生动物，潜水时长有限，跟阿黛差不多，也就一盏茶时间内，必须浮出水面换气，如果被水草勾住、兜住而困在水里，用不了多久，北极熊必然会自动松开独角鲸，全力逃生。

　　水草很听话，密密层层结了一张大网，逐渐往中间的白熊和角鲸收缩。

　　北极熊感觉到危险，想先咬断角鲸的喉咙，稍后再食用，先应付水草要紧。

　　阿黛一见北极熊朝独角鲸下颌咬去，立即又命令：“银龙鱼，快撞开大白熊！”

　　银龙鱼得令，钻进网中，在北极熊耳朵边使劲一撞，迅速游了开去。

　　独角鲸趁机甩动尾鳍，拼了命的往网边游去。

　　北极熊的行动相比银龙那就慢得多了，毕竟它非水生，身体又大，被撞了一下，到嘴的猎物从嘴里溜了，当即一声怒吼：“哈——欧！”

　　阿黛连忙游到网前，命令水草让出一扇门，让独角鲸出来，只把北极熊困在网里。

　　北极熊又饿又怒，四只爪子抓住水草一顿乱扯乱划，嘴也不停歇，乱咬乱叫，看它的势头，是要非吃到独角鲸不可。

　　阿黛怕水草困不住北极熊太久，便驱赶独角鲸让它们快离开这里。

　　独角鲸走后，阿黛又担心北极熊溺水而死，又让水草松了网笼，他和宝儿则朝着莲花号急速游去。

　　游了约有一两百丈，阿黛才敢回头看，见海底一片空荡荡的，成千上万的鱼和独角鲸、北极熊都不见了踪影，这才放心。

　　宝儿本想去招惹北极熊，阿黛劝不住，只好拽住宝儿的脚，把他往船边拖。

　　两人游到船边，此时天已快黑了，两人不知不觉泡在海里又有近三个时辰。

　　阿黛怕宝儿不听劝下水去玩，于是“命令”宝儿先爬上索梯，他自己见宝儿爬到一半，才开始往上爬。

　　阿黛刚爬两级索梯，就听到一声低沉的“嗷”叫声，继而眼前一大片白影一晃，阿黛只觉索梯突然晃动，手背一痛，身不由己地朝索梯外荡了出去——阿黛手里抓的索梯栏杆被那片白影割断了。

　　阿黛转头看，当即吓得腿脚发软，另一只抓着索梯的手被吓得抓不住，从索梯上掉进了海里！

　　而那个白影，正是那头北极熊！

　　近距离看这头白熊，才看清了，它全身纯白，白毛粗密，没有一点杂色，只有鼻尖是黑色的。从头至尾，恐怕不止一丈。但这头熊很瘦，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头，扁瘪肚子耷拉在腹下，一看就是几个月没进过食了。它越瘦，越显得它的骨架和四肢大得吓人。

　　像这样突袭阿黛才是北极熊捕猎的常用手段，下水追逐猎物其实并不常见。北极熊的视力和听力与普通人差不多，但嗅觉却比狗还要灵敏七倍，它们可以站在雪地里闻到五六里以外的猎物，也可以闻到埋在雪地里极深位置的海豹幼崽，然后用他们快速的奔跑速度和惊人的爆发力将猎物一击毙命。

　　这只北极熊正是利用嗅觉跟踪阿黛，并从冰面上预先赶到了船边，利用浮冰躲藏在船身侧边，当阿黛全神贯注爬索梯时，它突然跳起来，想一掌拍死阿黛，幸亏宝儿在上面看见了它的身影，摇动索梯，把阿黛摇到了一边，躲过一劫。

　　阿黛漂在海面上，被吓晕了过去！

　　北极熊抓住时机，朝阿黛游过去，伸长了嘴巴，想一口咬断阿黛的脖子。

　　宝儿拔出匕首纵身从索梯上跳了下去，试图将北极熊一刀毙命。

　　然而，晚了一步。

　　宝儿落水的一刹那，匕首刺进了北极熊的后背，而阿黛，却消失了！宝儿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拔出匕首潜入水中去看情况。

　　谁知，北极熊被刺了一匕首，跟没事人一样，回过头一脚踹在宝儿心窝。

　　宝儿在水下跌出两丈远，当即吐出一口血，眨了两眨眼睛，才看清，原来阿黛被两只独角鲸拉进了海水里，避开了北极熊那致命一咬。而这两只独角鲸正是那只小独角鲸和那只被阿黛救出来的大独角鲸。

　　阿黛被冷水一激，终于醒了过来。刚睁开眼睛，就见宝儿在吐血，又见北极熊游向宝儿，似要报那一刺之仇。

　　眼看宝儿气还没理顺，北极熊一爪朝宝儿脸上拍去，这一拍要是拍中了，宝儿的脑袋只怕会从脖子上飞出去。阿黛情急之下，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当即拼尽全力游到北极熊身下，再一个后空翻，由下而上朝北极熊的下巴踹去！

　　北极熊吓了一跳，立即改变主意，爪子改而去拍阿黛的脚！

　　“啪！”“咔嚓！”两声接连响起，北极熊下巴中了阿黛一脚，向上浮去，阿黛则膝盖脱臼，倒转身体向宝儿跌去。

　　阿黛抱住了宝儿的大腿，宝儿抱住了阿黛的大腿，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漂浮在半空中。

　　而北极熊换了一口气，低吼一声，又潜入水中，向两人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