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奇遇记》明月疏星

26、审讯

　　阿黛和宝儿就倾心石的秘密讨论来讨论去，终于得到三条线索。

　　第一条，倾心石必须在海水里才可以用。

　　第二条，倾心石可以控制瑶池中出现过的水草和小鱼，但不能控制小蓝鲸。

　　第三条，香菱岛的陷阱是雷弘布置的，那么雷弘应该知道倾心石是如何控制水草和小鱼的。

　　因此，两人决定，立即提审雷弘。

　　宝儿先把李云叫来，问他这些天审讯雷弘的进展。

　　李云道：“到目前为止，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让我养的冰蛭吸他的血，他也不怕，所以还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人脾气暴躁，毫无教养，骂起人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嘴倒是严得很。不过，我感觉他嘴严，可能是怕背叛他背后的主人，会遭到恶意报复。”

　　宝儿不再多说，叫阿黛一起往甲板走去。

　　路上，宝儿跟阿黛简略说了他们是如何抓住雷弘，以及如何找到莲花号的。

　　原来那天晚上，宝儿从大蓝鲸腰上跳下来以后，就跟雷弘打起来，雷弘自然不是宝儿的对手，但因骨箭从中捣乱，宝儿一时半刻没能制伏雷弘。后来李云把雷弘的属下都解决以后，来帮宝儿。

　　宝儿因一直挂念阿黛睡眠不好，想帮阿黛夺回莲花号，因此抽身出来找船。刚下岛，小蓝鲸就游过来，示意他去岛的背面，宝儿去西面一看，原来岛下有一扇门，藏在石壁中不易看清，宝儿用匕首撬开机关，发现里面有十几艘海盗船停在水面上，其中一艘正是莲花号。

　　小蓝鲸把船拉出来，正好遇上李云已制伏了雷弘，宝儿便将两人拉上船。

　　宝儿在莲花号上看见戴景隆驾驶鳄鱼号想逃走，情急之下只好把骨箭还给雷弘，让雷弘射死戴景隆，雷弘也怕失去倾心石，自然欣然从命。

　　阿黛静静听完，只说了一句话：“谢谢宝爷。”

　　片刻后，三人来至甲板，只见雷弘跟戴景隆一样，被绑在桅杆下，连日粥米未尽，风吹雨打，又冻又饿，又被李云打得浑身伤痕累累，已不成人形。

　　宝儿离得远远地，开口就问：“我问你，当天莲花号触礁，损毁严重，你是怎么把船修好的？”

　　“呸！你他妈以为你是谁？！”雷弘果然是张口就骂人：“轮得到你来问老……”

　　宝儿没等他说完，走近来一巴掌已打在雷弘脸上，打得雷弘脖子咔嚓一声响，三四颗牙齿直飞出去，宝儿骂道：“你欺负别人我不管，但你欺负阿黛，我就饶不了你！我再问一遍，那天你是怎么逃走的？”

　　雷弘呵出一口浓痰，和着鲜血朝宝儿吐去，嘴里喊道：“我草你妈！狗逼娘养的，有本事放开老子单挑！”

　　宝儿闪开，二话不说，拔出匕首，朝雷弘脸上一挥。

　　雷弘忽觉脸上一凉，面皮竟被匕首削下一层，露出颧骨。雷弘惊骇莫名，张嘴又想大骂。

　　宝儿不等雷弘开口，又一匕首砍下了雷弘一只耳朵。

　　雷弘突然之间有些懵了，道：“你妈了个逼，你就是杀了老子，老子也不会说！”

　　宝儿又一匕首，齐肩砍断雷弘一条手臂，道：“再不说，下一匕首就轮到你的腿了。”

　　雷弘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年轻人可不是好惹的，一边骂一边道：“我草你妈，当天，当天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知道海里的水草把船抬了起来！狗娘养的，你敢砍老子的腿，老子一个字都不会再说了。”

　　就这一句话，宝儿大致猜到了经过，对阿黛道：“当时的情况，或许是这样：莲花触礁以后，雷弘发起叛乱，十几个人争抢倾心石，最后雷弘心肠最狠毒，杀死其余对手，独吞宝石。竞争对手死后，掉进海里被青蛇狸藻吞食。后来因为要修船，雷弘带着倾心石跳进海里，指挥其他水手修船，无意中喊了一声‘把船抬起来’，被青蛇狸藻听到，所以那些水草在倾心石的魔力驱使下，把船抬起，雷弘修好船以后，逃离了那片海域。”

　　阿黛立即意识到另一个问题，道：“这么说，雷弘是在无意中发现，倾心石可以控制水草和小鱼，所以才会在香菱岛的瑶池里，利用水草和小鱼布下陷阱？”

　　“我猜应该是这样”，宝儿道。

　　宝儿为了验证猜想，转头问雷弘：“我推测的对吗？”

　　雷弘道：“你什么意思？想让我夸你吗？对又怎么样，不对又怎么样？不过你说的触礁，那可就错到你姥姥家去了！”

　　阿黛突然道：“当时我就觉得，深海里怎么可能触礁，难道撞到莲花号的不是礁石？”

　　雷弘道：“跟你一样，就算是块石头，也是一块带妖气的石头！”

　　宝儿又一巴掌打掉雷弘三颗牙齿，道：“你会不会好好说话！究竟是什么？”

　　雷弘道：“就是跟你们混在一起的那头蓝鲸！当时它儿子被水草缠住，大蓝鲸为了救儿子，想撞沉我们的船，用船上的水手交换它儿子！”

　　此话一出，阿黛立即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想必是小蓝鲸贪玩，误入青蛇狸藻海域，被水草缠住。青蛇狸藻通常不会攻击大蓝鲸一类巨兽，因为巨兽身躯庞大，力大无穷，可能会把水草连根拔起，偷鸡不成蚀把米。大蓝鲸通常也不会主动挑衅青蛇狸藻，这次大蓝鲸发现儿子被缠，所以跟水草起了冲突，因水草实在太多，靠咬断水草网救儿子怕来不及，只得与水草达成交易。

　　恰在此时，莲花号因追击商船，高速驶过，大蓝鲸游到船下，撞破船底，救下儿子后，带着小蓝鲸走了。所以阿黛后来返回那片海域，既没有看到礁石，也没看到沉船。

　　宝儿也大致明白了经过，于是这个问题算是翻过去了，宝儿又开始逼问第二个问题：“雷弘，我再问你，你背后的‘大王’究竟是谁？”

　　雷弘一听“大王”两个字，立即脸色突变，像个死人一样灰暗无光，半晌才道：“什么大王？我不知道！我没听过！”

　　宝儿把匕首上的血，擦在雷弘黝黑的脖子上，道：“你忘记了是吧，没关系，我帮你回忆回忆。当时我吊在熔炉半空，抓住了你射阿黛的那支箭，我说要跟那支箭同归于尽，你说了一句话，你说‘快救大王！’，可见那支箭就是你说的大王。是也不是？”

　　雷弘一个劲地摇头：“什么大王？我不知道！我没说过！听都没听过！”

　　宝儿不再多说，一匕首砍断雷弘一条腿，道：“一说到你的大王，你就吓成了这怂样，我帮你清醒清醒。”

　　雷弘仰着脖子，朝天一声尖叫：“啊！——”

　　此时三只白头鹰从天边飞过。

　　雷弘尖着嗓子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宝儿见雷弘这个模样，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吩咐李云看着他，别让他死了，留着以后再问。

　　阿黛和宝儿则回到船长室，商议接下来的打算。

　　阿黛道：“我总觉得那三只鹰有点古怪，像是一直在跟着咱们。”

　　宝儿道：“我也觉得奇怪，先是在瑶池里，那鹰一叫，水草和小鱼就攻击我们，后来骨箭射死戴景隆的时候，它也叫了一声。就连刚才雷弘仰天尖叫的时候，可能也是下意识地看那只鹰。这么说来，那只鹰有可能是雷弘所说的‘大王’。”

　　阿黛道：“可从小漪和大蓝鲸来看，它们都是听人的指挥，那些鹰应该不至于聪明到可以指挥人吧？”

　　宝儿笑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难道白头鹰也是‘大王’座下的鹰犬？”

　　阿黛道：“不知道。”

　　“先不管了什么大王小王了，雷弘总有一天会说的，而且鹰每天都在跟踪我们，那就说明总有一天，他们背后的主人会找上门来。”宝儿道。

　　宝儿想了想，又道：“接下来我们去研究倾心石吧，我好想知道倾心石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我也想到了研究的方法，第一步，我们先验证它是怎么控制水草和小鱼的。第二步，我们再验证它到底能控制哪些生物。第三步，我们再研究如何控制不能控制的生物。你觉得怎么样，阿黛？”

　　阿黛道：“好是好，可是不管验证什么，都要下水，现在海里有冰，我怕冷。”

　　宝儿道：“也对，那等我们往南走几天，水温高一点再下水。”

　　莲花号上有指南针，于是阿黛开船往南漂去。

　　因为有浮冰，船行不快，在海上漂了两天，宝儿实在闷不住，对阿黛道：“要不我先下水研究第一步？”

　　阿黛见宝儿好奇探秘的玩瘾发作，知道按捺不住，就把倾心石取下来给他，让他一个人下水先看看情况。

　　宝儿接了倾心石，揽住阿黛的腰，笑道：“我要是什么都没研究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阿黛道：“怎么会呢。”

　　宝儿稍作了热身运动，先用冰水打湿身体，才从索梯下水。

　　宝儿把倾心石挂在脖子上，下水后，阿黛就把船停了，在围栏边看着宝儿在水里游来游去。阿黛对这片海域不熟，且在冰冷的海水里潜泳，容易抽筋，且容易消耗体力，所以每当宝儿潜得深了，海面反光，看不见身影时，阿黛总担心宝儿出意外。每当宝儿从水里探出头来，阿黛一见那湿淋淋笑嘻嘻的俊美少年，都像久别重逢一样，满心喜悦。

　　阿黛看了有个把时辰，天快黑了，宝儿还不肯上来，阿黛只得催他：“快上来，小心感染风寒。”

　　宝儿在水里笑道：“水太深了，水草长不上来。鱼也没看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水太冷了？鱼应该不怕冷才对啊。”

　　阿黛又催：“你上来说，水里冷。”

　　宝儿只得上船。

　　阿黛把红糖姜汤端给宝儿，让他自己喝，另取了一条热毛巾替宝儿擦身上的冰渣冰水。

　　宝儿只穿了一条白色的滴着水的底裤，当阿黛替他擦布满胸肌和腹肌的上半身时，宝儿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可当阿黛蹲下身给他擦大腿和小腿时，宝儿突然说：“别！”

　　阿黛睁着两只无辜的大蓝眼睛，抬起头来看着宝儿道：“怎么了？你腿上都是水，不擦会着凉的。”

　　宝儿一见阿黛这张脸，这双眼睛，好像突然站不稳似的，一把扶住了阿黛的脑袋。

　　阿黛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宝儿的裤子在他面前鼓起来，阿黛有了上次的经验，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不去理它，心里觉得好笑，一边擦着宝儿两条又长又直又白又光滑的腿，一边想：“宝爷的这东西，也太容易起反应了吧。”

　　宝儿和阿黛此时是在船舷边，宝儿生怕被李云看见，因此尴尬万分，只好自己抢过毛巾，随便擦擦，披了长袍遮住下面，跑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