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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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老夫人刚放下手中茶盏，便瞧见顾文卿仪表堂堂地掀起衣角跨门而入。
“祖母。”
如今顾家，最位高权重的仅有这位顾老夫人了。她多年来执掌顾家大权，顾文卿幼时丧父，后又丧母，是顾老夫人含辛茹苦地将他培育成才。可以说，顾文卿如今在苏州城能够有如此地位，顾老夫人是最大的功臣。
“孙儿听闻祖母近日身体不大安好，便派人送来上好人参，给您进补滋养身子。”顾文卿待顾老夫人一向恭敬有加。
“难为你有心了。”顾老夫人欣慰，刚要说什么，旁侧的耳房里忽然出来一位身穿凤冠霞帔的妙龄女子。
“祖母，你瞧瞧我的这身嫁衣，合适么？”
此女子是二房嫡女，顾姝蓉。下月便是她出阁之日，想来她正在试绣娘做的嫁衣。
“好看，蓉儿这般貌美，必定会是苏州城里最美的新嫁娘。”顾老夫人欣慰地笑。
顾文卿看着眼前的窈窕妙龄少女，眼角眉梢盈满了笑，俨然一副满怀欣喜待字闺中的姑娘家。
“文卿哥哥，你觉得好看吗？”为了更好的展示自己的新嫁衣，顾姝蓉特意在顾文卿眼前转了个圈。
“……甚美。”顾文卿脸上虽挂着笑，掩在袖中的手却稍稍捏紧了些。“姝蓉妹妹貌美，穿上嫁衣，自是美若天仙，无人能及。”
听了他人夸赞，顾姝蓉显然很满意。
旁边的丫鬟道: “贺家还送来了几支簪子，姑娘您快去挑挑看吧。”
“祖母，那我便先下去了。”
看着顾姝蓉笑盈盈地退下，顾文卿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底不自觉流露出几分的艳羡之色。就连他自己也未能察觉。
“唉……”
直到祖母的一声叹息令他抽回思绪。
“你可在怪我？”
祖母的唉叹徘徊在耳，顾文卿本想说不敢，可还未开口便觉得嘴里弥漫着几分苦涩。
“当年，若不是我执意让你……”
“祖母！”顾文卿脸色微变，将顾老夫人的话打断了，“我是顾文卿，更是顾家唯一的男丁。这一点，永世都不会变。”
没错……他是顾文卿，他身负顾家重担，家族荣誉，顾家需要的是一名能承担大任的男子，而不是只会在闺中绣花打扮的女儿家。
他顾文卿不能……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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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顾老夫人的院子出来，顾家在城东铺子的刘掌柜匆匆忙忙来报。
“二公子，我有急事要同您汇报。”刘掌柜急冲冲地赶来，瞧着的确是有急事。
“刘掌柜，有何事你说便是。”顾文卿。
“您有所不知，这些时日，大姑爷趁着您不在，常去铺子里要银子。这不，一个月便要了三百两银子。再这样下去，咱们铺子都快要给大姑爷掏空了。”
顾家虽是讼师世家，平日里也经办一些铺子生意。顾文卿平素忙着去衙门，家中铺子便也一应交由刘掌柜来打理。
而刘掌柜口中说的大姑爷，便是顾文卿的长姐顾姝涵的相公程琏。程琏此人，是顾家的上门女婿。他家境贫寒，与顾家门不当户不对，当初若不是顾姝涵以死相逼执意要嫁给他，顾老夫人压根就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想不到这个程琏，品行不端，入赘顾家之后游手好闲，不干一些正经事，只会吃喝嫖赌，伸手向顾家要银子。
好几次，顾文卿忍无可忍，要将他轰出门去，却都被顾姝涵百般阻拦。这么多烦心事等着他去处理，顾文卿头疼的要命，抬手揉了揉眉心。
如今顾家上上下下是他顾文卿在当家，若他不给程琏一些教训，之后，他在顾家又如何能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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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卿来到顾姝涵的院子时，发现她正在梨花树下绣针线活。手中绣的是男子衣物，不要想也知定是为程琏做的。
“长姐。”
顾姝涵一听见动静，便笑得站起身，“文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你平日里忙，不能常来看我。我是明白的。”顾姝涵说着，把刚绣好的毛绒护膝递给他，“如今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一向畏寒怕冷的，这护膝我做了两对。一对给你姐夫，另一对是给你的。你冬日里戴着，便会暖和许多。”
“多谢长姐。”顾文卿接过，看着护膝上密密麻麻的针脚，一时有些感动。
“对了长姐，我听闻……姐夫近日又去城东的铺子要银两了。”顾文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
……
果不其然，顾姝涵的脸色变了变，“文卿……你知道你姐夫他从前家境贫寒，没见过什么银子。再则，你们男人在外头行事，总需要一些银子傍身的。”
“……”顾文卿听的直在心里叹气。每回无论程琏做错什么，长姐都是这般护着。正才纵容那程琏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
不管怎么说，长姐如母，顾文卿不忍顾姝涵伤心。此事，便也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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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香楼的案子迟迟未结，一直到第四日，衙门里才传来消息，说已经抓到了马秀才。
顾文卿听闻此消息，忙去了衙门地牢一趟。
“顾讼师。”衙役见顾文卿到来，忙向他行礼。
顾文卿摆了摆手，只问马秀才何在。
衙役领着顾文卿到了马秀才所在的牢房。
地牢湿漉漉的，阴暗的不见一丝光亮。马秀才神色灰败地跌坐在牢中，脸上一副阴郁之色。
“马秀才，你与若湘相识多年，你为何要杀她。”顾文卿开门见山的问。
马秀才闻声，却是头也未抬，一点动静也无。
“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的若湘？”
顾文卿闻言，从袖中掏出一把木梳，丢在他眼前。“你可还认得这把梳子。”
马秀才见了此物，目光果然变了。“这把梳子！怎会在你手中！”
“这把红漆梳子上雕刻着一个‘澹’字，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的表字吧，子澹兄。”顾文卿言之凿凿地道。
“！！”
“你想知道我如何得到这把木梳的？”顾文卿看穿他的心思道，“因为若湘姑娘死之前，手中握着的，便是这柄木梳。”
马秀才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抬头！
“想来这把梳子若湘姑娘是随身带着的。就连快要濒临死亡之际，手中唯一握着，唯一放不下的，竟也是这把不值钱的木梳。”顾文卿神色漠然，一字一句地吐出真相。
“这……怎么会……”马秀才死死攥紧木梳，不可置信地摇头。“她明明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亲眼所见，她与其他男子行苟且之事！”
“当年，我与若湘定情，我承诺会筹够银两为她赎身，若湘也答应要为了我守身，不再与其他男子来往。是她先食言在先！我只不过杀了一个言而无信之人！”
“若湘姑娘与其他男子？那你可知那男子是谁？”顾文卿抓住他话中重点，询问他道。
“那日我气昏了头，未能看清那男子的面貌。”提及那日之事，马秀才满脸痛色，显然不愿想起。
顾文卿冷冷看着他道: “你不愿提，我便寻个知晓真相的，亲口告诉你。”
“来人，传芸儿姑娘。”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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