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讼师》红笺儿

1、第一章

　　夜里万籁俱寂，打更人才刚巡完夜，便听得一声惨叫。
　　一向奢靡华贵的楚香楼，传来凄惨锐利的叫声，把楼里的老鸨秦妈妈也给惊醒。
　　“出了什么事，一个个叫魂似的。”

　　怎知……秦妈妈见了眼前这一幕，两眼一抹黑，直接晕阙过去。
　　昨夜发生的惨案第二日便在苏州城里传开了。原来是楚香楼的若湘姑娘，昨夜横死在厢房中。

　　若湘姑娘身边的婢女芸儿，是第一个发现尸首的。她昨夜照往常一般，到若湘姑娘屋里换水，谁知屋门一推，一具凉透的尸体便直挺挺地挂在梁上。
　　她吓得惊慌失色，手中银盆咣当一声掉地上。
　　楚香楼出了命案，这几日自然是要闭门谢客的。
　　若湘恍恍惚惚间，却听得楼里的小厮喊，
　　“秦妈妈，顾公子来了。”
　　顾公子……？

　　她缓缓抬头，焕然的眸光在接触到来人时，稍稍凝滞住了。
　　一缕清风迎面拂过，卷起来人的青色衣袂。那锦缎的色泽衬得他玉面俊美，清润如兰。修长瘦弱的身姿显得身上的衣袍略宽些，却更有一番秀若玉芝的书卷气息。

　　“顾公子！你总算来了！”
　　秦妈妈一见他，便两眼放光，搔首弄姿地朝那位顾公子身上贴。
　　那位顾公子一眼便看出秦妈妈的伎俩，往后退了几步。十分守礼地向众人作揖。
　　“秦妈妈唤顾某来，可是为了若湘姑娘的命案？”
　　“正是此事。顾公子，你可得为我们楚香楼洗刷冤屈啊，否则，我还如何开门做生意啊。”
　　“那是自然。”

　　这间屋子乃寻常女子的厢房，摆放绣花屏风，梳妆台、檀木橱柜、书案小几一应并全。
　　窗台半开着，好将屋内的异味散去。
　　尸首正摆在床榻，盖着白布。
　　顾文卿见惯了此等场面，面不改色地上前去察看。
　　死去的女子不过双十年纪，脸色虽泛着惨白，却也能看出生前是个国色天香的美人。身上的衣物是寻常女子穿的绣花褙子，耳垂处挂着两串耳坠。看来死者死前并未特意妆扮过，只是穿着寻常。
　　顾文卿看了她的脖颈，果然有一条很深的勒痕。又去查看了她的手腕与脚腕，惊奇地发现有与脖颈处相似的痕迹。除此之外，身上另还有两处淤青。
　　检查完尸首，顾文卿不免沉思。
　　如此怪异……怎可能是自尽？

　　“在下有事要询问这位姑娘。”
　　顾文卿的视线落在了众人之后的芸儿身上。
　　被如此俊秀的郎君盯着瞧，芸儿不由的脸色泛红，一时不敢直视他。
　　这位顾文卿顾公子，可是苏州城里的第一大讼师。他的名声，城中哪个不知晓。
　　“敢问芸儿姑娘，昨夜可是你头一个发现若湘姑娘的尸首？”顾文卿开门见山地问。
　　“正……正是。”芸儿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不敢有一丝隐瞒。

　　顾文卿问: “若湘姑娘近日可有什么忧心事？”

　　“嗯……我记得若湘姑娘有位哥哥是个好赌的，前些日子刚赌光了家中值钱的东西，便又上门来闹。”芸儿道。
　　看来，若湘姑娘生前的日子并不安生啊。

　　顾文卿轻轻拍了拍手中的折扇，又问，“若湘姑娘近日接待的客人当中，可有什么常客？”
　　“常客倒是没有……”芸儿言罢，沉思几秒，忽的道，“对了！我想起了城郊的一位马秀才，他与若湘姑娘相识有两年之久。近日虽不怎么常来，却也是若湘姑娘的众多客人之中结交最久的。”
　　城郊的马秀才……顾文卿略有耳闻。
　　听闻才名一般，家境清寒。人品嘛……却是不得而知。不过如此穷酸秀才，怎会和若湘姑娘这样的烟花女子勾搭在一块？

　　“快，派人去城郊一趟，将这位马秀才请来。”顾文卿忙吩咐身侧的小厮。
　　“是，公子。”
　　看来，这位马秀才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

　　半柱香的时辰过去，小厮却回来报，“启禀公子，城郊的马秀才不见了。”
　　“小的见他家门紧闭，敲了半天也无人，便撞门而入。谁知他家中早就空无一人。”
　　这个结果，并不令顾文卿意外。
　　“什么，不见了！顾公子，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秦妈妈纳闷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秦妈妈，这位马秀才在这个节骨眼上消失，与若湘姑娘的死八成有关。”顾文卿淡然自若地道。

　　“你是说！若湘是被马秀才所杀？”秦妈妈惊愕失色，“可可可……若湘明明是上吊自尽的。”
　　顾文卿将方才所检查的结果明言:“若湘姑娘的手腕与脚腕处皆有绳索捆绑的痕迹，可见死前就已被人绑架。上吊不过是凶手营造出的假象，实则……很大可能是被人活活勒死。”
　　“什——活活勒死！”秦妈妈吓得差点再度晕阙，好在旁边的丫鬟扶住了她。“那凶手呢？你又如何证明一定是那位马秀才？”
　　“真凶究竟是谁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不过这位马秀才肯定脱不了干系。顾某会将此事上报禀明县老爷，让他派人捉拿马秀才归案。”

　　从楚香楼出来，停在门外的华丽马车挂着的正是顾家的灯笼。

　　“公子料事如神，如此短的时间便破了案。”贴身小厮阿升迎面吹捧道。

　　顾文卿只是淡淡，“破案还早，只是这马秀才是这件案子到关键人物，务必让县老爷尽快捉拿此人。”

　　“是，小的明白。”

　　此案看着简单，背后的真相却无从查证。譬如，马秀才为何要杀若湘姑娘？还有她那位好赌成性的哥哥？

　　顾文卿这才坐上马车。一路回了顾家。

　　如今的顾家，旁支凋零。大房二房三房加起来，也唯有他顾文卿一位嫡子。因此，讼师世家大族的重任便也只能落在他一人身上。

　　方一进门，府上的奴仆便一一打着招呼。“二公子回府了。”

　　顾文卿一路朝主院的顾老夫人住院去。

　　顾老夫人一向德高望重，是顾文卿最敬仰的祖母。

作者有话说

　　嗯……好久不见。距离上次写文已经是三年前了。这篇文也是我磨了三年之久，终于决定重新提笔开写了。三年过去，还会有读者在吗？没想到毕业三年之后，就再也没来jj写过文，最近突然就很想把这篇文写完。因为很喜欢这个题材。想了很久，终于先开了坑。虽然工作忙，但我也会尽量抽时间去写。谢谢大家支持，如果你们有在看，就请吱一声告诉我。我向大家保证，决定不会坑，因为这是我很想说给你们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