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芳阁之今天影卫又腰疼篇》墨梅雪兰

18、第十八章

　　并不是其他的什么心思，只是渚明知道渚清宇这几晚上都不曾好好睡觉而已。
　　渚明最终还是开了口，渚清宇也应了。而渚明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仍是有些恍惚，直到渚清宇帮他理好了拿到的衣服，两人做了车到达皇宫，渚清宇有些担忧地叫他，他才回过神来，惊出一声冷汗。
　　自从这件乌龙过后渚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想这件事，就这样过了，渚明的职位渐渐稳固下来的时候，渚明才腾得出心思来喘口气。渚清宇跪在渚明的身边替人擦着汗，有些担忧地看着短短十来天便瘦了一小圈的渚明。
　　他今天炖了益脑的汤，不知道能不能补上这几天来的空缺。
　　但他知道当然不可能，主人在这几晚甚至忙得没空说什么话，那日当朝赐官的时候又给了主人一个事多却品级不高的官职，明明主人是当朝的状元……
　　估计仍是因为主人的家人被流放了吧……
　　渚清宇兀自替渚明感到不值，心里也丝毫没有将那晚上的事情放在心上。
　　这在他眼里不过只是一次失误罢了，况且也许渚明再做出什么其他的举动，渚清宇都不会怎么在意，并不是他迟钝，只是十分相信自己的主人罢了。
　　渚明这天仍是很晚才从皇宫回来，皇帝对他没了前几天般的热枕，尤其是知道他们家的事情后。但他身上的担子一日也不见少，习惯了自由没有拘束的渚明自然被搞得心烦意乱。
　　不知不觉想起了那天晚上明明已经过了好几天的事情被这么一想，陡然变得清晰起来，渚明忍不住抚了抚嘴唇苦笑，难不成他这是开始年轻气盛，欲求不满了么？
　　跟着几位同进士科出身的官员心不在焉地谈天，却霍然听到了令他有些不可思议地内容：
　　“今晚要不然…去那地儿？”
　　“你说的难道是怡红——”
　　“哎！噤声——你自个儿明白就好，何必往外去说…唉？渚侍郎，你跟不跟我们—共赏这春光？”
　　“你莫要骚扰于渚侍郎，渚侍郎高风亮节，洁身自好，怎会与你去那污秽之处，行那污秽之事？”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可是一段佳话，怎的就被你说成是污秽之事了？”
　　渚明听的好笑，心中不由有些叹息，念头一转，心中已有了答案：“朱兄说得在理，今晚恰巧闲来无事，在下便舍命陪君子，去与一观朱兄的佳话也未尝不可。”
　　却说渚明跟着几位同僚走到了去怡红院的方向。
　　这是京城西边集市的方向，听同僚们说，这里是京城最大地极乐园。
　　听他们说，在这里，是达官贵人娱乐最常来的地方。
　　听他们说，在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得到。
　　但他来京城这么久，却从来没有听过西市有这么多个地方，而且他听着同僚说这里什么东西都买得到的时候，却无端又想起了渚清宇。
　　大概是吧，不过在这里，绝对不会
　　买到像清宇一样忠心的人的。
　　像渚清宇的这样的人，大概是对千金也不屑一顾的吧。
　　渚明的思绪渐渐飘远，他忽然想到了渚清宇昨晚在睡前好像和他说，今日要给他做一顿大餐，弥补一下他这几日消耗过度的身体。
　　……好像说过吧？渚明第一次怀疑自己的记忆。
　　当时累的不行，精神也不济，只是朦朦胧胧地记得有这句话。如果是这样的话……清宇现在岂不是在等他？
　　渚明一下子有些坐不住，他想站起来，却被人搭住了肩膀，原来是同僚在同他说话：
　　“渚兄，都出了宫，你还这么拘谨做甚么？”
　　渚明回过神来，面上下意识泛起笑意，略略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位叫别人说话莫犯忌讳的同僚，此刻却是坐姿放荡，衣冠不整，毫不顾忌。
　　渚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着痕迹地坐远了些，嘴上却带着笑意：“兄不敢当，各位兄台都比我年长几岁，想来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雅客，小弟这才是第一次来这儿，以前更是从未听过这个地方，此刻难免有些局促，让各位兄台见笑了。”他顿了顿道：“小弟忽然想起家中有一人在等我，不知兄台是否有随行之人，可以帮我回府中捎个信，小弟不胜感激。”
　　那搭着他的肩的同僚没有注意到渚明不着痕迹的动作，只是听着听着便瞪大了眼睛，指着他道：“你家中有人等你？莫不是个美娇娘？咳，渚小弟，看不出来啊，原来是家中已有贤妻了？”
　　渚明被问的愣了一下，忍不住回想起渚清宇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连忙摆摆手道：“朱兄说笑了，我才过弱冠不久，尚不知事，哪里有什么贤妻？只不过是我随身的一个…侍卫，从小与我长大，助我良多，情谊自比旁人深厚罢了。”
　　“啊…原来是这样，哈哈哈…渚兄能得一侍卫忠心，也是御下有方，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行吧，这是小事，既然你叫我一声兄，愚兄自然替你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说着，他起身拉开了帘子，冲着外面坐着的一个小厮耳语一番，招呼着那小厮去了。
　　渚明微笑道：“那就多谢朱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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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多谢告知。”渚清宇冲着前面的人一抱拳，耐心地听着那人不知为何用着教唆的语气。
　　“…咱们为奴仆的，就算跟主子情谊再好，也没那个权利管主人的事情。”那人抹了抹嘴，结果渚清宇单手递出的一杯茶，满意却又故作不屑地看了渚清宇一眼，这才舒坦地走了。
　　渚清宇目送着那人离去，然后迅速将一桌菜都藏了冷柜里，换了身衣服带了些东西，锁了门，匆匆离开。
　　屏诜阁是千芳阁专门传递消息的分阁。这里大多是供给千芳阁里的人传递、咨询信息的，但这里也欢迎不是千芳阁的人来打探消息，当然，你需得付得起这里高昂的价格。
　　这并不是什么排外或轻视外人的规定，因为屏诜阁的消息相对于其他普通的消息买卖渠道已经便宜了许多，而且这里对外人也不是什么消息都卖，如果是指路问路等普普通通的信息自然不必收费，被标榜高价的只是一些秘闻罢了。
　　凡是过千芳阁超过一年的弟子，大多都知道这么个地方，因为这里是替他们给亲朋好友传递消息的地方。每一个屏诜阁都有一个进入千芳阁的通道。他们的信件被放在一个须弥戒中。然后由人送到屏诜阁，再送交到屏诜阁的弟子手中，由他们乘快马将信件传送到千家万户。
　　屏诜阁也给千芳阁的弟子的家人们传递消息，只要在信件上标明是千芳阁弟子的家属，屏诜阁的弟子就会帮你传到那个弟子的手中，最后的费用则由弟子来代付，当然，家属也可以先付清。
　　清宇虽然出了阁，可身份上仍然算是阁内的弟子，所以他可以从这里免费的换取消息。屏诜阁的消息向来很灵通，要调查一个不算太隐秘的权贵的消金窟。自然是绰绰有余，阁中的弟子，不仅告诉他销金窟的名字，还贴心地附上了一张地图。
　　虽然是一张整个京城的大地图，一处离紫禁城不远的东南端，标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小的点——极乐林。
　　极乐林这个地方对于渚清宇来说算不上陌生，他其实也曾进去过，只不过他进去不是为了寻乐，而是为了杀人。
　　他依稀记得杀的人是一个四品的朝廷官员，级不高，权力却不小。这个官员的名字他也忘了，只记得叫他杀人的雇主是一个贫苦人家的羸弱男子，出了300两的高价，倾家荡产，只为报杀妻之仇。
　　他那时才14岁，却已懂了任侠之道义，他在那个官员的家里潜伏了一个多月，又在极乐林里蹲守了半个多月，终于一刀取了那个人的项上人头。他拿了帆布包着寄给了那个羸弱男子，然后趁着一个夜色，将300两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那个时候300两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在知晓了影卫的钱可以交给主人使用的时候，便开始攒钱，记得那时以后他又接了好几个其他的任务，才重新赚回了300两。
　　所有的思绪掠过不过须臾，他望了望天色，迅速的提起轻功向地图的指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