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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9 苦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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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渐渐地被大排档闷热的环境煨出了细细的汗滴，我不甚在意地随手抹去那些烦人的汗水。
甚至是旁边的细碎的头发也沾染了些许汗水，湿湿地黏在我的脸颊两侧，我将它们放至耳后。
可这么简单的动作，我却都有些难以完成。手指无力地垂下，视线不禁有点模糊。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喝了酒的关系。
脑袋昏昏沉沉，时轻时重。周围的人们热烈的你一句我一句，耳边掺杂着许多不认识的各种声音，吵杂的气氛晕染在冰凉的空气中，让我觉得有些厌烦。
四周都是成群结队的人们，散落在各处，只有我，独身一人的身影坐在位子上，喝着酒。
显得格外显眼，又孤单。
鼻子被食物的四溢香气给占据，伴随着一股浓浓的油烟味，将秋夜的寒意掩盖了几分。
酒瓶碰撞在一起所发出的清脆声响，像是让人百听不厌。我随手拿起一瓶酒，动作明显不稳地将液体倒进酒杯里，期间甚至有好几滴撒了出来。
说真的，我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
只知道，我一杯接一杯，像是停不下来似的。
却不想思考那么多，捧起杯昂头一饮而尽。
随即，味蕾和喉间被一阵突如其来呛口的感觉袭击，充斥了我的口腔，我不禁狠狠地咳了几下，险些将热辣的液体从嘴里吐出来。
“咳咳咳......”
酒的滋味，貌似没有小说中形容的那么美好醉人，反倒是带着几分难闻的苦涩。
就连什么只要互相喜欢便可以在一起，明明爱得吃力又痛苦，卑微极了。
都是骗人的啊。
但，生活中一切都也许有时带着虚伪的假象，或许有时现实又残忍得可怕。
觉得现在的自己可笑至极，竟然为了一个此刻也许正在和其他人在一起的人跑来这里借酒消愁。
田柾国，哪怕只是多看一眼也好，我都心甘情愿任由自己沉沦在这场早注定不有结果的暗恋里头。
怎么像个傻瓜一样。
田柾国，别让我对你的喜欢，成为了过去式。
鼻尖感到突然一阵酸意，眼眶顿时一片酸楚，有点湿润，胸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
“哈哈哈......”
这时，隔壁桌的客人不知聊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传来开怀大笑的笑声，甚至可以清楚听见有人激动得拍桌的响声。
笑，可以分成很多种。
开心的笑，伤感的笑，嘲讽的笑。
我不禁笑了一下，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谁又真正知道，一个人笑的时候，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
忽然，模糊的视线划过冰凉的液体，我不在意地伸出手抹去，只是被闷出的汗水。
我没哭。
只是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不清，我快分不清究竟是泪水还是汗水遮盖住了我的视线。
意识越来越涣散，握着空着的玻璃杯的手掌慢慢地脱离边缘，在那一霎那前，我朦胧一片的眼眸里似乎望见了一个熟悉不已的身影，朝我走来。
那身影，像极了他。
只不过，我相信自己此刻的模样必定可笑又可悲得厉害。
双颊发红，双眼通红，脸颊两侧有着温热液体触感，嘴角扬着一个可笑的弧度。
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近了几分，我依旧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如何，就连迟钝的脑袋也全然没注意到对方猛然加速的步伐。
混沌的心里闪过许多不解，下一秒好像传来了玻璃杯摔落在地面清脆的“当啷”一声，以及，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我整个人包围。
恍若伴随着那道我思念至极却带着几分焦虑的嗓音。
如果，现在这怀抱不要离开就好了。
我想，如果那个人是田柾国就好了。
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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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睛第一个感觉便是头痛欲裂，喉咙难受极了。
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我努力想要排斥那股不舒服又难以忍受的胀痛。就连咽口水都感到困难痛苦。
还未完全对准焦距的眼神迷茫地下意识往旁边看去，便被一阵刺眼不已的阳光给缩了回来，一时候无法习惯。
不一会儿，我才发觉到不对劲。
立刻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是自己的房间以后，疑惑更加深了几分。
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记得我昨天在喝酒来着，然后，然后......
然后怎么了？
“咔嚓。”
在我思考不得之际，门板缓缓地打开了。我反射性地看过去，进来的人是我的母亲。
“好点了吗？”
这是她进来我房间后的第一句话。
接着将手中捧着的白开水与一碗解酒汤端在我床边的小矮柜。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喝酒的原因，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喉咙实在疼痛得紧，我顾不得回答母亲和思考，拿起那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去。
喉间顿时被水分滋润了，不再似刚才的干渴沙哑，我清了清嗓音才答了声，“嗯。”
“这喝了应该会好受一些。”
母亲的语气一如往常地平淡，听不出多少我隐隐期待的关心，表情无多少起伏变化，仅仅用近于无关紧要的样子对着我。但是，既然她还愿意照顾我，那么至少母亲也许还是愿意关心我的吧。
“妈。”
我唤了声，接着对上她略带疑问的目光，开口，“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的语气不自觉染上了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害怕她会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目光注视着我，几秒钟后淡淡地开口，“是一个男生，他把你送回来后就走了。”
男生？
“长怎么样的？”
“长得蛮好看的，差不多比你高一些。他临走前还嘱咐你不要喝酒。”说到这里，母亲的视线对视着我，或许是感到微微的讶异。
毕竟，我从不喝酒。
“好好照顾身体。”但母亲没有多说什么，仅仅留下这句话，话音刚落便转身离开了。
甚至，她都没问我昨晚喝酒的原因。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想将内心深处的无奈伤感呼出胸腔。
有时候，我不知该如何划分他们对我的感觉。和其他人的父母并不一样。
将那碗汤喝完之后，耳边传来阵阵铃声，我抓起放在小矮柜的手机，点开荧幕一瞬的光亮感令我感到微微的刺眼。
接着落入眼里的是大刺刺的“田柾国”三个字。
“喂？”迟疑了片刻，我还是摁下了接听键。
“悦恂，你已经醒了？昨晚喝酒了......还好吗？”田柾国几分担忧的声音自电话另一头传进我的耳里。
我不禁挑了挑眉头，感到不可置信，田柾国怎么知道我昨天喝酒了？莫非昨天看见的身影真的是田柾国吗？
“是你把我送回来的？”拿着手机的指尖顿时用力得有些泛白。
“嗯。昨天晚上碰巧路过那里，看见你一个人在喝酒，所以顺便把你送回来了。“
“原来是你。”恍然大悟的同时，我不自觉开始担心自己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醉话。比如说，我对田柾国的感情。
实际上，我的思绪在醉倒了之后便中断了，以至于我对昨夜的事情一概忘记了。
“不过你放心，你昨天并没有暴露自己的糗事，也没有做什么丢脸的事情。”
我一时被田柾国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一下，内心的那颗悬着的石头也放下来，轻松许多。
“心情好些了吗？”
他突如其来地开口问道。
闻言，我心一惊，忽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会一个人去喝酒，代表心情是真的很不好吧。”
说不上来那一刻是怎么样的心情，可能是有点窃喜。这么说，他刚才是故意逗我的，为了让我笑？
“毕竟，我从没见过悦恂你喝酒呢。”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说这句话时，有些愧疚抱歉，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一般。
我沉默了半响，才缓缓开口辩解，“我只是，好奇酒的味道。”
然而，这样蹩脚得连我自己听了都难以相信的理由，那头的他听了后先是愣了几秒后的哈哈大笑，随后一句，“悦恂，你真傻。”
我不应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我也知道，自己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说傻了。
“所以，味道如何呢？”
这句话我纯粹将他当成开玩笑的好奇。
“味道啊，不怎么样。”苦涩无比，呛喉的滋味。
真的不怎样。
我完全无法明白，有些人怎么会喜欢饮酒，明明光是闻着都会皱眉，我难以接受。
头部实际上还在隐隐作痛，随着一股想吐的恶心感。
“所以是难喝？”他带有笑意的嗓音传过来。
“嗯，是啊，一点也不好喝。”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窗外的秋风乍起，吹拂了外头街道一片片的秋叶，接着又安然飘落回冰冷的地面。
人，总归是要飘荡落入于世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