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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11 奢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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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半夜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唰——”
握着中性笔的手指不经意一顿，接着不小心在洁白如新的纸上留下一道长长划过的墨黑色笔痕。
黑和白格外分明，显得突兀极了。
手心里的汗水不自觉地冒出来，我习惯性地伸出手挠挠头发，只是感到仓皇，本来整齐的头发瞬间被我弄得乱糟糟的。
“喂，你想变成秃头啊。”他蹙眉伸手轻拍掉我放在头顶的手掌。
我放下手中的中性笔，带点迟疑地望了田柾国一眼。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雨夜，耳边仿佛还伴随着阵阵的雷响。
“昨晚下雨了......”
“什么？我没听清。”
细小得夸张的声音，在周遭一阵吵闹的噪音中，逐渐飘散在沉闷的空气里。
谁也没听见。
也许我抱负太多莫须有的期待了，田柾国即使听见了估计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应吧。
就像他那天在电话里对我的承诺，那都只是漫不经心的慰藉。
片刻，我摇摇头，牵动嘴角微笑尽量使用最正常的声量道，“我按错了。”
用最简单不过的理由粉饰太平。
假装那通电话没来过。
假装姚悦恂从未对田柾国有期待。
假装姚悦恂和田柾国还是朋友。
假装姚悦恂没爱过田柾国。
只不过我也希望，事实真的是这样而已。
紧盯着他闪亮的星眸，我企图看出一丝心虚，然而那并不存在于田柾国此刻的脸庞上。
可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噢，原来是这样。我以为是重要的事情。”深黑色的碎发零散地披散在他额前，他随手拨了拨刘海，朝我明朗地笑道。
我突然发觉，黑发的田柾国，也挺好看的。
至少我觉得蛮适合他的。
“黑发挺好看的。”
这句赞美不经意溜出口的时候，我崇拜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停留在他的头发，只是下意识地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
立刻反射性地捂住了嘴巴，顺便拍了一下，暗自咒骂自己的多嘴。
田柾国似乎是愣了半响，然后才在我充满不安的视线下难得的支支吾吾了起来，“啊，嗯。是吗，谢谢。”
双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头上的发丝，拨弄两下子又放下。
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
或许是害羞了吧。
下意识地随着他的笑容，感觉这样带点不知所措的田柾国也很可爱，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
“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呢。”
田柾国忽地冒出一句话，明亮的双眼直视着我，嘴角依然是无可抑制地上扬了几分。
“看来悦恂的确很注意我啊。”
听到他这么说的我不禁扬了扬眉毛，莫名地感到些许不安，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的确这两个字。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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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仍旧是我孤单一人的身影。
这寒凉的秋天，似乎也快临近尾声了。
我不想直接回去，于是在路过学校只隔了一条街常去的便利商店时进去。
“叮呤！”进去的时候，门口的感应器会响起来。
我随手在货架上拿了几包安眠药。最近睡眠品质总不是那么地好，混混沌沌，甚至有时候会在半夜三更猛然醒来，却再也难以睡下，只能翻来覆去地等着天亮的到来。
我想对我来说，安眠药大概是最好的安慰了。
拖着疲倦的脚步走到收银台前，将那些安眠药放在柜台上，双眼自始至终只是低低地垂下，没注意周遭。
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地等待收银员报出要付的金额，将钱递了过去，在对方活力十足的谢谢光顾声音中打算离开。
“等一下！”
一道响亮清脆的声音忽地响起，打断了我离开的步伐。
我回头看去，才惊觉收银员竟然是个陌生面孔。之前是一位文静少言的男生，如今看见的却是一位看起来充满信心热情的女孩。
她带着我不习惯的可爱甜美笑容对我提醒道，“你忘了拿走。”接着将我落在柜台的安眠药递给我，看似迟疑了一下，随后又关心道，“你没事吧？”
脸颊两侧笑起来时浮现可爱的酒窝，令人不禁对她心生好感。甚至是眉眼间染上了生动的情绪，笑得眉眼弯弯。
我接过安眠药，看着她轻轻地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可相信自己此刻有气无力的模样，一点也不似口中的没事。
“是吗，你看起来很累。需要多休息，不过安眠药不宜吃过多。”说着，她的视线投向我手里的好几包药物。
面对这有些唐突失措的关心建议，我虽然有些愣着，但基于礼貌依旧是朝她颔颔首。
我扬起嘴角对她笑了笑，正想离开却再度被她叫着。
“你叫什么名字？”
脸上挂着一个清澈舒适的笑容，往下还能瞥见一双干净漂亮的纤细手掌扬在半空中。
我先是着实惊慌失措了一刻，但还是诺诺地回答，“......姚悦恂。”接着，不知所措的手掌轻轻地握着她的。
“悦恂？好好听的名字！你叫我小倩好了。”女孩笑着回握了一下。“你比我大对吧？我高一。”
我点头，“我高三。”
“你读的是隔这里一条街的学校吗？”她指着我胸口前的校徽，露出好看的笑容。
“嗯。”尽量扬起好看的弧度对着她。只不过有些倦意袭上了我。
“哇，我虽然不是那所学校的，但是我听说你们那里来了个很帅的转校生，对吗？”小倩兴致勃勃地问道。
转校生？是指田柾国？
“你是说田柾国？”
女孩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那让我一时联想到了此刻不知在哪里的田柾国。
“对对对！就是他！”说到这里，小倩的语气激动万分，我不由的挑眉。
“他之前就读我们学校时是万人迷哦！超多女生喜欢他的！可惜他转学了，所以我都是从学姐那里听来的。”女孩的话里满是惋惜之情，仿佛对一个还未亲眼目睹传说中的人离开感到可惜不已。
原来田柾国之前就读的学校和她一样。
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以前田柾国和我提过他被学校同学排挤的经历。
落寞孤寂的神情犹如还历历在目。
“他在我们那里也很受欢迎，很多女孩子都仰慕他。”提到田柾国，本来双眼无神的我不由得神采飞扬，接了对方的话。
只是脸上带着自己也没察觉的浅笑，就像是谈及了心爱之人。
小倩看着我，眨了眨双眸，片刻好奇地道，“悦恂姐，你认识田柾国吗？”
闻言，我怔了一秒，然后又敛下眼缓缓微笑，“嗯，算是朋友吧。”语气却有着自己也没发觉的酸涩。
抬头，却听见声音。
“......你喜欢他对吧。”
握着安眠药的手指不经意一顿，心脏像是被人看穿了所有的心事般，顿时感到没由来的心虚将我包围。
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就像是哽着了一样，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于是就成了默认。
不知道眼前这位初次见面的女孩是怎么看出来的，是不是表露得太显然了。
那是否，田柾国也看出来了呢？
“那他知道吗？”
小倩又朝我凑近了几分，对上我的视线，我不禁有些躲闪地移开了，将有点心虚的目光放在不远处的货柜架上。
仿佛这么做，便什么也不会发生了般。
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
接着抬头不经意地迎上女孩好奇探究的眼神，却也仅至于好奇，不带任何恶意。
“......不知道。”
出汗的左手绞紧了衣角，皱褶随着使用的力气愈发明显。
“喜欢的话，就勇敢告白好了。”
我也想啊。
如果可以的话。
想要大声地告诉田柾国，我喜欢他。
可我依旧是那么胆小懦弱。
连承认都不敢了。
良久的沉默以后，此刻只有我和她的便利店再度传来女孩响亮又带着淡淡笑意的嗓音。
“我和我的男朋友啊，也是这样才在一起的哦。是他先开的口。”女孩谈起自己的男友时，习惯性地弯起嘴角，眼眸充满浪漫，那张掩藏不住喜悦幸福的脸庞。
和爱得卑微的我不同。
她是幸福的。
也是幸运的。
尽管，她现在的工作或许是那么无趣，日子贫乏无味，日复一日。可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的，是一股满足及开心。
好像拥有了对方，日子怎么样平淡乏味也不在意，甚至可以过得无忧无虑。
我想，那或许就是人们口中常常念念不忘所谓幸福的感觉吧。
只不过那对我来说。
既不实际，却又渴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