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森林》凉鬼鬼

15、十五、真相

　　YY一脸坏笑的坐在对面，招牌式的妖媚眨眨眼，却是掩不住的意气风发。

　　“怎么怎么，老是发呆，只不过稍微帅了一点就不认识你YY师兄啦？”

　　眼泪突然就流下来，YY显然是被吓到了，怔然一下便开始语无伦次：“也不是很久没见啊……这么想我啊……怎么了，鬼鬼？”

　　缓缓将冰糖的原话和盘托出，却只是止不住一直一直的流泪。

　　YY却笑了，脱下手套，递过来一包纸巾。

　　“你怎么糊涂了呢，鬼鬼。”

　　心情总算是缓和下来，接过纸巾抽出两张，极不淑女的抹了脸擤了鼻涕，疑惑不解的望向他。

　　“并不是你不关心别人，只是你也无能为力啊。如果你不关心，那你告诉我，你这会为什么这么伤心？”

　　从背包侧兜抽出保温杯喝一口，YY继续道，“至于好奇这个说辞嘛，是人都会有好奇心的。何况，最后冰糖不是叫你鬼鬼吗，可见她其实还是拿你当朋友的。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赞同，鬼鬼是个懒姑娘，但是仅限于以前每次跟我组队光看不打混经验的时候，哈哈……”

　　破涕为笑，扔过剩下的纸巾去砸他的头。

　　“莫打莫打，哎哟你看，你师兄我回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怎么也该你尽地主之谊了吧。嗯，离演出开始还有4个小时，咱们还是去E区用膳吧，顺带听听好久没听过的你们家小喜的故事吧……再顺带，演出完了，我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

　　YY的眼里，突然有柔和温暖的闪光。

　　如果不是P大音乐节十周年庆典，或许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让凉鬼鬼看见这个人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

　　台下是黑压压的人头，有女生尖叫的声音，YY师兄最帅！隐隐一片笑声。

　　看不见YY的表情，但凉鬼鬼已经能想出那个从前总是邋遢糊涂不修边幅的人，此刻迥然不同的模样。

　　如同那个端午的傍晚，混穿着背心趿拉着拖鞋却像模像样的提溜着一把小提琴的YY，姿态专注，神色严肃，有过往的路人驻足，拍手抑或怪叫，他亦完全不理会，只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一心一意毫无杂念。

　　依旧是帕海贝尔，卡农。

　　这个人，为什么能够一直那样无比自信的面对自己，这沉稳大气的心，来自何方。

　　还在发呆的时候，掌声已经响起，有女生上台献花。

　　看着他微笑着退到后台，裤袋里手机开始震动。

　　过来西侧入口。

　　刚才接到的花已经被捧在了比YY矮了一个头的女生手中，一向大大咧咧的YY师兄脸上的浓妆还没有卸，此刻看着颇有些滑稽，他却孩子似的挠了挠头，喏，鬼鬼，这个是，你嫂子，SH，呵呵。

　　瞪一下眼，一声哎呀已经脱口而出，好哇师兄，什么时候找的啊，现在才跟我说，真是真是，不行，要请客的。

　　个子娇小的女孩眼睛已经弯成了月牙儿，“你就是凉鬼鬼。”

　　那之后的饭局，可想而知。凉鬼鬼这只大灯泡自然是充了插科打诨的角儿，两人互揭老底，大有不完不罢休的气势。SH只是笑，并不时作坚定站在凉鬼鬼这一方的姿态，YY师兄自是郁闷不已。

　　虽然是各自有各自的开心，却像是久已熟识的老朋友一般，自在舒坦。

　　回寝室的路上，凉鬼鬼不禁又把脚步加快了一些，突然有很多话，想明白了的半明白了的还有点糊涂的，都想跟小喜一一道来。

　　还有，要跟冰糖说的话。

　　推门，609的气氛却是许久未见的诡异。

　　冰糖靠在床栏旁，抬眼见凉鬼鬼进门，轻咳一声，大家都齐了，我就说了。

　　猫猫，今天早上走了。

　　走了……走了，是什么意思……

　　走了，就是不在了，没了，死了。

　　……死了。

　　后来凉鬼鬼再回忆起那一刹那的时候，脑海里就会一遍一遍回响起那段话：死亡是真相，突破虚假繁荣。他终究会让你明白，别人怎么看你，或者你自己如何探测生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要用一种真实的方式，度过在手指缝之间如雨水无法停止下落的时间，你要知道自己将会如何生活。

　　任何话语，在死亡面前，都是苍白。

　　这虚假繁荣的背后，才是荒凉真实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