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爱恋》NOCTURE

6、徐泽

　　假期过得很快，尤其是在休息，放松的时候，这时间犹如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工作期间，尤其是加班的时候，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假期收尾，海陆空三个领域的交通运输线又达到了峰值，人们依依不舍的告别亲人，告别家乡，上学的上学，打工的打工，都陆陆续续忙了起来，乔子弋告别了邱爷爷，告别了这个把她养大的家乡，踏上了回上海的旅途。
　　沈彬心灰意冷，什么也不想做，可手头拮据，他必须要找份工作。他百无聊赖地在街上走着，忽然，他看到了正在发传单的小K，小K依然精神焕发。
　　“健身房，舞蹈，瑜伽，游泳，看一下。”小K边发边吆喝着。
　　沈彬突发奇想，也想干这一行，他累了，想换个行业，但不知道该做哪一行，也许，他疯了。一个大学生去发传单？让朋友和同学们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笑他。不过，他也不是没干过，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做过兼职。于是，他去找了小K，小K很热情，比沈彬年龄小很多，也没有沈彬那么有文化。
　　梅雨时节，上海总是阴雨不断。虽然天公不作美，但公司却接到了不少订单，其中有一个单子，数量非常大，如果此单谈成，能为公司赚不少钱，董事长非常重视，可是样品让客户很不满意。这天，客户来访，整个工程部和公司所有高层领导都到会议室开会去了。
　　“有两点，我非常不满意：一是产品的着色上；另外一个就是产品的处理器上。”客户卢先生非常严肃地说。
　　“你们的报价我可以接受。”卢先生接着说。
　　如果满足客户的要求，意味着公司要增加一笔费用，那么公司的盈利空间会大大缩小，甚至不赚钱。产品的颜色可以去调，可以去和供应商协调，但是处理器上的问题，就不是很好办。如果满足不了客户的要求，客户就会寻找新的供应商，以前的单子也会被转走，对公司来讲，损失很大，非常不利。
　　下午，工程部所有员工集体开了个会，重点商讨技术的改进问题。会议一直开了一下午，没有结果。那么，要放弃订单吗？这意味着要失去一个大客户。董事长顾守城和顾思明父子俩也很发愁。下午的会议毫无结果。这一晚，他们父子俩都没睡着，但是，还有一个人也睡不着。
　　下班后，乔子弋回到学校实验室，打开电脑，一个劲地发呆。其实，乔子弋能解决这个问题。因为，这个技术是乔子弋一直都在研究的，她花了很多心血，做了无数次实验，也失败了很多次。她是个很倔强的女孩，越是困难，越不屈服，越挫越勇。曾经，她也闪过一个放弃的念头，但是偶然的一次失败，让她发现了问题的所在，熬了几个通宵熬出了肠胃炎，这个难题终于让她攻克了。那么，她现在面临的两个问题：一是把技术给公司，放弃比赛，因为他要拿着这项技术去参加比赛；二是不把技术交给公司，公司会损失一个大客户，她可以去比赛。此时的乔子弋，脑袋快要爆炸了，也想不出个结果来。
　　晚上，雨停了，乔子弋关了电脑，走出了实验室，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给夏工打了个电话，明天上午请假一上午，夏工准了。
　　沈彬发了一天单子，下班了，他请小K喝酒。
　　“你怎么会想来干这一行？”小K好奇地问。
　　“想换个行业，换个心情。”沈彬说。
　　“你以前做什么的？”小K问。
　　“设计。”沈彬说。
　　小K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沈彬，摸了摸沈彬的额头，确实没发烧，沈彬明白他什么意思。
　　“感觉很好笑，是吗？”沈彬问。
　　小K尴尬地笑了笑。
　　“你肯定不知道，被人出卖还帮着别人数钱的滋味，怎一个傻字了得？”沈彬很无奈地笑了笑，他在嘲笑他自己。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你必须振作起来，否则，你不但会被坑你的人瞧不起，更糟糕的是，你还会被你自己瞧不起。”小K说。
　　“连你也瞧不起我吗？”沈彬问。
　　“我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技术，所有靠自己辛勤劳动的人，我都看得起。”小K说。
　　“这个世界上倒霉的人也不止你一个。我刚毕业时，找了一份卖房子的工作，结果，一套房子也没卖出去；后来，卖车，结果客户被一个同事抢走了，经理说我能力太差，被炒掉了；健身房的老板愿意收留我，我就卖命地给他干，到现在，也有不少客户了。”小K说。
　　“原来你也这么坎坷。”沈彬说。
　　“带你去个地方。”小K拉着沈彬往外走。他们来到KTV，拼命地飙高音，把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怨气都发泄了出来，沈彬顿时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顾守城，顾思明，李工，他们三个人一直在公司研究方案，这个单子，的确不想丢掉。
　　第二天，没有下雨，太阳还出来了。乔子弋来到黄浦江边，边走边想。其实，摆在乔子弋面前的就两个问题：事业和爱情。乔子弋一向看重事业，只有在学业或事业上有所成就，她才会感到一丝欣慰。可是她深爱着小明哥，她想让小明哥过得好，但是现在的小明哥已经有了慕婧婧，此时的她就是一个多余的人。想着想着，不禁有点伤心，也许，她根本就不该来上海。但是，回到现实中，她到底是去比赛然后看着小明哥难过呢还是要看着小明哥幸福而放弃比赛呢？此时乔子弋的脑子里，就像有两个人在吵架一样，乱哄哄的。她边走边想，边想边走。一时间也拿不定主义。她手里拿着样品，脑子里总是想着慕婧婧和顾思明在一起的画面，看着滔滔江水，她的心是那么地乱。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想起，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小明哥的生日了，她要不要送给小明哥一份礼物呢？突然，她停住了脚步，好像想起了什么，打了一辆出租车，马上回公司。
　　这个项目是李工负责的，顾守城，顾思明，李玉勤，客户，他们讨论了一上午，无果，客户对公司的方案不满意，快下班的时候，李玉勤回到办公室，把资料一扔，一句话也没有说。
　　乔子弋拿了一个盒子来找顾思明，她问顾思明客户现在在哪里，顾思明告诉她客户还没走，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乔子弋走了出去，顾思明紧跟其后。
　　“卢先生，您看看这个样品如何？”乔子弋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问客户。
　　卢先生接过乔子弋手中的样品，给了他们的工程师王先生。
　　“图纸能让我看一下吗？”王先生说。
　　乔子弋把图纸给了他。
　　“结构稍微有点变化，不过不影响使用，误差一定要控制在±2μ内。如果你们公司能做成这个样子，就没问题，不过，这个样品我要带回去做测试。测试OK，价格不变，可以先给你们10万的订单。这个单子很大，10万也只是第一批。”王先生说。
　　顾守城和顾思明大喜。
　　中午吃饭时间，顾守城让顾思明陪客户吃饭，顾思明说他有事。顾守城由于拿下了这个订单，非常高兴，儿子不去，那就老子亲自去。顾思明从来都没在公司食堂吃过饭。这天中午，他来到食堂排起了队，公司员工都很惊讶，就连打饭阿姨都傻了。其他员工也是觉得很惊讶，经理今天是怎么了？乔子弋和孙妙妍打好饭后，像往常一样找了个没人坐的座位坐下来，突然，顾思明坐到了乔子弋对面，乔子弋和孙妙妍都吓了一跳，乔子弋看着顾思明，四目相对，乔子弋马上转移了目光，吃起了饭。
　　“为什么要帮我？”顾思明问道。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应该留下来，在这里，我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所以，有机会我就要好好表现一下，要不然我的才华不就白白浪费了吗？”乔子弋表面上得意洋洋，可是内心却非常痛苦，而人们却也只能看到乔子弋得意的表象，却没有人能够走进她的内心世界。这就是爱的代价。
　　下午，顾守城把乔子弋叫进了办公室，商量专利的事情。
　　顾守城说：“如果你同意，我愿意把你的专利买下来，价钱你来定，”
　　乔子弋说：“我可以送给你。”
　　顾守城不解：“你先回去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来找我。”顾守城说。
　　乔子弋再也没有找过他。
　　晚上下班后，乔子弋没有挤地铁，而是步行走着，产品的问题也解决了，顾思明也不用愁了。脑子里空荡荡的。
　　沈彬在小K的鼓励下，渐渐走出了阴霾，白天发传单，晚上回去学习，他建议小K多学点技术，小K年龄还小，不应该就这样荒废了。沈彬告诉小K，趁着年轻，要多吃点苦，在通往成功的道路上，他一点也不寂寞，因为，还有很多人陪着他一起吃苦，首先，沈彬就是这个大军中的一员。在沈彬的指导下，小K报了学习班。
　　乔子弋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她最害怕的就是清闲，没事做。她这一生，每走一步，都会提前规划好，然后按部就班地去做。让她感到最害怕的是没有目标，失去方向，这种情况下，她会慌，会不知所措，而很多时候，事情是可以计算的，但是人却计算不了。
　　方玉灼有空就来接孙妙妍下班，乔子弋没什么事逛逛街就回学校去了。这天，她刚回到宿舍，刘淑媛躺在床上，书盖住了脸。乔子弋把书拿开，“怎么了？无精打采的？”乔子弋问。
　　“我妈让我考研，读完研继续读博，压力大啊。”刘淑媛说。
　　乔子弋笑了笑，说：“你学习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刘淑媛说：“你也不比我差，你也没问题，我们一起考研，一起读博，好不好？”
　　乔子弋说：“等我毕业了，我想回老家，想离开上海。”
　　“子弋妹妹，你就这么舍得我吗？”刘淑媛撒了个娇。
　　“我和你不一样。”乔子弋说。
　　“怎么不一样？有手有脚，两只眼睛两个鼻孔一张大嘴巴，虽然你家境不太好，但是，你可以考公费的，还可以申请奖学金。”刘淑媛说。
　　乔子弋没说话。
　　“乔子弋，我们决定不了我们的起点，却能决定我们的终点。如果你不喜欢上海，我们可以考北京的大学，我还没去过北京呢，很想看看北方的大雪。”刘淑媛看着乔子弋说。
　　“好。”乔子弋说。
　　“就这么说定了，一起考研，一起考博，一起去相亲。”刘淑媛说。
　　乔子弋笑了。
　　“走，上自习去。”刘淑媛说着，拉着乔子弋到自习室去了。
　　沈彬和小K下了班各自奔着自己的学习班去了，是的，我们决定不了我们的起点，却能决定我们的终点。
　　秀娟最近一段时间很消沉，她隐隐感到，会有事情发生。自从她和老公薛海安结婚后，她就成了家庭主妇，后来儿子出生，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庭上，无聊的时候就找人打麻将，要不然，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慕菁菁给顾思明打电话，顾思明在陪客户，于是，约了李静，酒吧去了，正好旭阳也在。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对于有些人来说，今天就是昨天的重复，但对于有些人来说，今天则是昨天的提升。刘淑媛每天晚上拉着乔子弋去上自习，为了她们的共同目标而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