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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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莽能得徐宝珍重用，自然不会是个绣花枕头，他潜入凌罗城后，先找地方安顿好了司苏，而后花了两日的功夫在城内探听军马粮草的消息，其过程如何险象环生，实在一言难尽，却给平叛军省下很多力气。
肃卫只需按他所说的一一去核实即可。
城内的情况和闻瑶等人预想的差不太多，粮草都装在缁车上，押在兵营里，摆明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不为求胜，只为求生。
闻瑶觉得很烦。
她粗略一算，原珲州驻军，土匪流寇，布衣百姓，杂七杂八的加在一块，少说也得十五万人，若不能将其分散，逐个击破，任由他们拧成一股绳，这仗可就真没法打了。
可不管往后怎么样，先得把凌罗城拿下来，叫风餐露宿的将士们找地方好好歇一歇。
趁着夜色，闻瑶下令攻城，赤甲营仍旧打头阵，以极快的速度夺破城门，而后四万骑兵挥刀直入，那些叛军带着为数不多的粮草，勉强还算整齐有素的逃出衫延城。
霍瑞问是否要追，因鞍马劳顿，精力有限，很难追得上酒足饭饱的叛军，闻瑶只摆了摆手，命人关闭城门，随即吩咐禄瓦，将司苏一行人带到她跟前。
也不必禄瓦主动去寻，那陈莽得知平叛军入城，先一步带着司苏来复命了。
闻瑶为着狗娘养的邢玉，一连几日情绪低迷，看到司苏的瞬间，竟噗嗤笑出声来，她捂着嘴巴，眉眼弯弯，黑漆漆的瞳仁里流光溢彩，仿若夜幕中升起漫天繁星。
霍瑞怔了怔，方才跟着看向司苏。
见他长发蓬乱，污糟糟束在头顶，插着一根木棍，身上是粗布麻衣，且衣襟无扣，微微敞着，露出一块劲瘦白皙的胸膛，底下穿了件极不合体的粗布麻裤，松垮吊脚也罢了，屁股上还打着一块补丁，那双草鞋更是破破烂烂，两根大拇脚指都顶在外头。
的确狼狈，的确滑稽，但不知哪里可笑。
相较于司苏，陈莽只有更狼狈更滑稽的份，怎么不见她乐一乐？
闻瑶毫不避讳的“耻笑”，让司苏脸颊涨红，有两分羞，三分怒。
不过当着一众将领，司苏也很难多说什么，干脆正色敛神，恭恭敬敬道：“微臣未能洁身梳整，更换衣物，这般来面见殿下，着实有失礼法，还望殿下见谅。”
闻瑶抿唇清嗓，仍难掩笑意，只随着司苏的口声打官腔，说一些“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规矩”“可见混进凌罗城不易，绫罗百姓生计艰难”“你们这一路辛苦”之类的体面话。
金枝玉叶的公主能透过他这身打扮想到绫罗百姓之困顿，司苏稍感欣慰，神情比刚刚柔和许多。
闻瑶心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原想着等平了珲州的叛乱，叫司苏过来收拾收拾烂摊子，如此一轻省，约莫正月十五就能返回奉天。
可如今阴差阳错的，司苏要与平叛军同行了。
他这人有些正派的迂腐，虽说是一心为民，但不知变通，胆子还大，总爱顶风冒雪的谏言，若一路随军，免不得在旁边指手画脚的找不痛快。
闻瑶思忖着，决定还按原计，让他探访民情，不叫他有闲工夫掺和到别的事里来。
司苏没察觉自己糟了嫌弃，为民请命，上达天听，本就是他所愿，自是欣然应允。
话至此处，天色已晚，闻瑶便让众人散去休息，独留下徐宝珍商议粮草之事。
霍瑞跟着肃卫脚前脚后的从厅堂里出来。
绫罗府衙破败不堪，他们暂住一个绫罗富商府邸，下了白石阶梯，没走两步就是风雨连廊，粉墙青瓦，竹儿密密，灯楼林立，当真诗情画意。
霍瑞在廊下叫住肃卫，难得客气的喊他一声“侯爷”。
肃卫侧过身，望着他道：“霍小将军何事？”
霍瑞岂是厚颜之人，若非有事相求，必不会主动和肃卫搭讪。
他快步上前，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你与元祯素来相交甚好，可知她同那个叫司苏的正判，过往有什么交情？”
“霍小将军何出此言？”
“难道你不觉得，元祯对司苏过份上心吗？”霍瑞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解释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怕，那小白脸仗着几分颜色，勾的元祯做出什么错事，在朝廷掀起扯裙带的不正之风。”
司苏一夜之间由少判提拔成正判，朝中大多官员都将其归功于闻瑶。
霍瑞不能免俗，才有了这般猜测。
肃卫冷笑道：“看来霍小将军是觉得自己不如司苏讨殿下的喜欢。”
这话说得太明了，霍瑞生出一点被扒开衣服的羞耻感，不过此刻周遭只有他二人，所有交谈必然落地成泥，不会被旁人听去一星半点。
霍瑞很快理直气壮，他不屑的轻哼一声道：“那个小白脸……”
论样貌，司苏远不如号称燕国第一美男子的空来，比起霍瑞，不过眉目瞧着更精致些而已，但霍瑞称司苏是小白脸，说司苏有几分颜色，倒也不算抬举。
司苏身上有种干干净净坦坦荡荡的文人气质，哪怕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仍然挡不住双眼风华。
霍瑞自负，却不得不承认，那个金林院正判，和他，和元祯，是不一样的人。
嘴上还倔强：“这等琐事就不劳烦侯爷费心了，只求侯爷能为我解惑。”
实在少见霍瑞用“求”字。
以闻瑶如今待他的好法，恐怕百般要求，无不应承。
肃卫愈发心烦意乱，连最基本的面子工夫做起来也觉得吃力。
说穿了，懒得搭理霍瑞。
于是道：“霍小将军不妨直接去问一问司苏，他若心里没鬼，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肃卫绝对没有让霍瑞去找司苏麻烦的念头，只是诚心实意的想帮一帮霍小将军。
那霍小将军一琢磨，还真是这么个理儿，随即与肃卫道别，直奔司苏的住处。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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