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他无限温柔》脸着地的林妹妹

39、强吻

　　苏绝独自回到苏宅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布朗森老管家站在门口迎接。苏绝见他眉目忧愁，问道：“怎么了？”

　　布朗森管家见苏绝披着一件一看就不属于他的很大的黑色披风，吓了一跳，直觉眼熟。听到苏绝问话才回过神，躬身答道：
　　“王，少爷回来了。”

　　顾清回来了？好事啊。
　　“他的戏拍完了？”

　　布朗森管家道：“应该是这样。但是少爷他……脸色不太好，您去看看吧。”

　　布朗森管家面色有些沉重。

　　苏绝很少见到布朗森管家这个样子，原本轻松的心情散去了些，解斗篷衣带的手一顿。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他这么久没回来，我最近没什么时间照顾他。我去问问他，没事。”苏绝安抚道。

　　布朗森管家眉宇间的担忧依然没有消减。因为顾清岂止是脸色不好，简直是浑身上下透着股戾气，跟变了个人似的。今天回来的时候，着实把布朗森管家吓了一跳。但他也不能多问，只能等苏绝回来。

　　二人边说着话。外头风还有些大，一旁的苏一提醒道：“王，咱们先进去吧。”

　　布朗森管家说顾清在他的房间里，苏绝也没多想，就着披风径直往里走。苏一始终紧随其后。

　　一进门，就看见背对着他的顾清。

　　看着顾清的背影，苏绝直觉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只能侧头向苏一吩咐了一句：“你先下去吧。”

　　苏一难以察觉地看了一眼顾清，垂下眼睑，恭敬道：“是。”就退出了房门。

　　苏一带上了门，房间里安静多了。

　　苏绝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顾清率先道：
　　“哥哥，你回来了。”

　　依然没有回头。

　　苏绝心里升起一抹怪异，但还是温柔回复道：“嗯，你也回来了。什么时候到家的？”

　　顾清没有回话，而是先不紧不慢地转身。他表情与面色似乎和平日里一般无二。

　　但就在顾清回身，目光触及苏绝身上黑色披风的那一刹，眸中的笑意瞬间消失，温度骤降，像是被击中的寒冰，破碎开来。裂缝一点一点在眼中蔓延，最后碎的彻底。

　　苏绝心里涌上一分莫名的不安。

　　但顾清很快调整了眼神，像往日一样，声音温顺甜腻道：
　　“哥哥，你从哪里回来的，联盟么？”

　　苏绝直觉哪里不对，但还是诚实回道：“去了一趟宫里，和诺塔他们一起，他们还没回来。”

　　“……宫里啊。”
　　声音低了几分，似乎不是对谁说的，而是自言自语。

　　“哥哥去了多久呢？”
　　顾清与苏绝四目相对，乖顺地笑了笑，似乎只是个关心哥哥的小少年而已。

　　苏绝这次没有说话。
　　他心里的诡异越来越重……

　　“大半天吧……阿清，你是不是不舒服？”

　　顾清无辜又缓慢地眨了眨眼，笑着说：“没有啊，怎么了？”
　　神情天真烂漫的仿佛只是苏绝多虑了。

　　然后就听见顾清笑眯眯地又问：“哥哥很关心么？”

　　他笑的极具侵略性，配上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说不出的令人心悸。但同时，也带着蕴藏在其中的，不易觉察的危险。

　　苏绝微微皱了眉，好声好气道：“我是你哥哥，当然关心。”

　　话落，顾清眼底的的阴寒似乎一瞬间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迷惘和点点凄凉，整个人都被哀伤笼罩。

　　在苏绝茫然的目光中，凄苦哀伤星星点点地缀在银发少年的眸子里，那张苏绝一直觉得无人可及的脸低垂着，形成叫人看不清神色的阴影。

　　苏绝到底是在意顾清，缓步上前，来到顾清面前。看着少年泛着银色光泽的发顶：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告诉哥哥，好么？”

　　苏绝轻声道。

　　顾清抬眸，眼中是诉不尽的情义翻涌，他突然握住苏绝的手，抵至自己的胸口，似乎很迷茫，道：
　　“哥哥……你和云瑶也真的什么也没有对么？”

　　苏绝任由顾清握着。
　　“没有。”

　　“那林声呢？”

　　听到这个名字，苏绝顿了一秒。

　　不说婚约，不谈旧交。

　　“阿清，你不懂，很多事情……”

　　顾清死死抓着苏绝的手，力道很大，几乎按进皮肤里，眼睛猩红，紧紧盯着苏绝：“哥哥，云瑶也一个陌生人都可以让你全力相护，为什么我……”

　　为什么唯独不肯跟我一点施舍呢？

　　苏绝羽睫颤了颤。
　　“阿清，这不一样。”

　　苏绝蹲下身，仰头看着顾清。
　　“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比任何人呢都……”

　　“我不要这些！”顾清突然提高了音调，声音颤抖。

　　“我不要这些，哥哥，哥哥，你是我哥哥……你爱过我么？”

　　苏绝突然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顾清口中的，绝不是“兄弟之爱”。

　　顾清紧握着他的手，怀着一丝期翼看着苏绝。

　　苏绝任他抓着，默不作声。
　　既然给不了，就不要有任何承诺。经历了云瑶也的事，苏绝再也不愿在感情上和任何人纠缠不清，自然不会回答顾清。

　　都是害人害己。

　　顾清在沉默中等待着。

　　时间没过去一分，屋子里的寂静每延长一分，他的心就冷却一分，握着苏绝的手就松开一分。

　　直到完全松开。
　　心也完全坠入寒窟。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苏绝，眸中难以觉察的痛苦逐渐被执拗偏激所取代，进而覆盖。

　　我的哥哥啊……

　　你对云瑶也那种人都百般维护，愿意与林声纠缠不休把自己置入危险的境地，却独独……不愿意接受我的心意。

　　哪怕一点点……
　　就算有一天你要走，我拦不住你，你也不会回头看我一眼。

　　癫狂侵占了顾清的全部意识。他突然出手揽过苏绝的腰，直接将苏绝拉向自己，然后毫不犹豫地低头……

　　苏绝：！！！
　　苏绝大脑宕机。

　　他的弟弟，竟然在吻他？！

　　“唔……”

　　顾清死死磨触着苏绝的唇，像是发泄，又像是不顾一切，孤注一掷。苏绝慌乱中伸手抓住顾清的肩，试图挣脱或者把对方推开，可惜全部无济于事。顾清的胸膛像铜墙铁壁一样把苏绝紧紧禁锢住，无法逃脱。

　　苏绝气疯了，奈何力量悬殊，根本无法推开顾清。何其可笑，他竟然连顾清……而顾清已经像疯魔了一样，全然不管不顾，一手揽着苏绝的腰，一手扣着苏绝的后脑，死死把苏绝摁在怀里，横冲直撞。

　　苏绝的唇被磨的生疼，怕是已经肿起来了，他张口欲骂，却给了顾清可乘之机。顾清虽没有经验，但一腔怒火和情义焦灼，生生涌进苏绝的口中，如山洪爆发，搅弄着，翻涌着。

　　苏绝被撞的冷汗直冒，顾清已经沉沦在这个吻里。趁他不备时，苏绝张口咬了顾清的……

　　顾清吃痛，眼中火气翻涌，苏绝趁机铆足了劲狠狠推开顾清。

　　这次顾清被推开了，却只后退了一步，离苏绝还是极近。苏绝不自觉后退了一步，靠上了身后的桌沿，退无可退。死死瞪着顾清，生怕他又有什么动作。

　　顾清见他这幅防备的样子，满不在乎地提唇笑了，妖治邪魅到了极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似乎在回味，当真是性感到了极点。

　　苏绝见状，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被气晕过去。

　　“哥哥果然还是太娇弱了，上过战场又怎样，自由习武又怎样？你推不开我的。”

　　他轻轻笑着，毫不畏惧地看着苏绝，甚至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哥哥……
　　只能是我的。

　　苏绝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气的眼前发黑，颤抖着声音道：

　　“你，你疯了……顾清！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清笑了笑，再次抬步逼近苏绝，目光深沉，紧紧注视着苏绝。就像雄兽凝视着自己的猎物，危险非常。

　　这也是顾清所想的，一点一点，把眼前这个人，全身上下的每一寸，撕扯，吞咽……

　　但他没有。

　　在苏绝警惕的目光中，顾清把苏绝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却并没有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他长大了，懂得了隐忍，懂得了先放过猎物，让他挣扎，再追上，按下，直到猎物再也没有挣扎的余地……

　　顾清伸手，手指灵活地挑开苏绝的斗篷衣带。
　　骤然落地。

　　俯身，凑在苏绝的耳边轻声道：
　　“哥哥，以后不要再穿别人的衣服了。我不喜欢。”

　　话语间，像是情人的呢喃，却又带着淡淡的威压，令人胆寒。

　　苏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清，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顾清，这是那个他一手带大的弟弟么？

　　少年轻笑着，胸前的银发垂落到苏绝身上，亲密无间：“哥哥不要再让别人靠近你了哦，不然我是会吃醋的。”

　　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寒。
　　“否则，我可不一定会对他做什么哦。哥哥也不希望有人就这样死去的，对吧？”

　　顾清看着苏绝脸上的难以置信，无声地笑了。

　　他俯身，在苏绝反应过来之前轻轻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继而附在苏绝耳边说了句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情话，才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苏绝。
　　然后转身离开。

　　苏绝怔在原地，半晌没有动作。

　　苏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苏绝红润微肿的唇，火气直冲脑门，快步冲向苏绝，将苏绝瘫软的身子揽进自己怀里。

　　苏一看着脸色惨白的苏绝，还有那惨遭蹂躏的唇，想也不用想刚才里面发生过什么。气的牙根发抖。王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顾、清……

　　苏绝的目光终于重新聚焦，像抓住浮木一样抓住苏一的袖子，颤着声音道：“去、去查……顾家怎么了。”

　　一定发生了什么，苏绝越想越不对，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王！”

　　凯尔乐在门外喊道，苏绝急慌慌道：“让他进来！”

　　凯尔乐跑进内殿，看见苏绝这幅样子，也是眸光剧震，继而气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苏绝已经没工夫管那些，强撑着问：“怎么了？”

　　凯尔乐这才回过神，咬牙切齿道：“王，顾少爷是顾亲王私生子，被曝光了。”

　　苏绝眼中最后一丝期翼彻底熄灭。
　　他辛辛苦苦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

　　“是谁……”声音已经虚弱的不像样。

　　苏一搂着苏绝，一直没说话的人突然开口，在苏绝耳边道：
　　“没事的，睡吧。”

　　眼底却闪着微不可见的寒光。

　　苏绝躺在他怀里，慢慢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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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子怎么会虚成这样？就算是……就算顾清对他做了什么，也不该说晕就晕倒啊？！”

　　苏一没回话，只是给苏绝喂着药。凯尔乐将苏绝靠在自己身上，坐着，两个人都沉默无言。

　　“你们俩说话啊！真是急死人了！”

　　苏二也是急匆匆地闯进来：“诺亚大人，您先去替王上挡一下吧，好多贵族围在外面说要个说法，我们快撑不住了。”

　　诺亚气的眼前发黑，瞪了苏一和凯尔乐一眼，袖子一甩，跟着苏二走了。

　　S也面色凝重，看了一眼了无生机的苏绝一眼，紧跟着跑了出去，兜了一圈在会客厅的内厅找到了布朗森管家，跳上桌子。

　　“喂，老头子，顾清人呢”

　　布朗森管家摇摇头：“少爷他见过晚上以后就直接出去了，没回来过。王上情况怎么样？”

　　S翻了个白眼：“晕着呢，没啥事，让他睡就是了。那什么……我有问题要问你！”

　　布朗森管家刚应付完一波闹事的贵族，头晕脑胀的，咽下最后一口醒脑剂，缓了缓：“……你说。”

　　“那什么，就算顾清是顾家的私生子，那顾予知也是啊，怎么他们就这么不能接受顾清的身份？就因为苏绝收养他了？”

　　布朗森管家默了默。他当然不会告诉S，这些年顾清仗着苏绝为非作歹的事没少干。况且顾家和苏绝是一直以来的政敌，其他贵族的队也早就分好了，虽然不算是拉帮结派，私相授受，但交情怎么说也是摆在那里的。眼下科瑞恩家倒台了，苏家又和皇族联姻，更是众矢之的，不知多少双眼睛都盯着看着。这个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一直支持苏家和皇族的贵族当然要讨个说法。

　　布朗森叹了口气。
　　“那些贵族都是一直支持苏家和皇族的，利益连在一起，一损俱损。他们这么多年被顾家和科瑞恩家压着，之所以会支持苏家和皇族，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希望皇族重新崛起，打破几家贵族独大的局面，提高自己家族的地位。”

　　“少爷从小在苏家长大，外界早已认定他会是王上的继承人之一。苏家的继承人却是顾家人，他们绝不可能接受。”

　　如果这样，那些贵族这么多年以来帮助的到底是皇族，还是顾家呢？苏家不是主君，苏家是皇族最有利的护盾，也是联结那些贵族和皇族的枢纽。

　　顾清是顾禅的孩子，这个消息就等同于让他们相信，这个枢纽联系的是顾家而不是皇家。

　　S沉默了一会，那猫脑子终于想清楚了趋利避害，犹豫着开口：
　　“……是不是有人在针对你们？”

　　之前云瑶也的事也是，让外界怀疑苏绝其实并没有遵守苏氏王族的族规，帮扶皇族，而是怀了像顾家和科瑞恩家一样的狼子野心。好不容易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用订婚解决了那件事，顾清的事却又被爆出来了。

　　这显然比之前严重的多，毕竟之前只能算是怀疑揣测。但顾清是顾禅的孩子，这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S垂眸思考了一会，然后抬头道：“你们先挡着吧，能挡多久是多久。我现在进宫找林声。”

　　布朗森面色复杂地点点头：“路上小心。”

　　老管家不愧是苏绝的人，对S这么一只诡异的“猫”的接受度这么高。诺亚作为支持皇族的地位仅次于苏绝的贵族，一直在外面跟那些人保证会给他们一个交代。他和林声一向走得近，大家也顾忌他第一佣兵团的地位，暂时还没有发生暴动。

　　顾清离开苏宅以后，径直去了顾家。而刚从达利亚星回来的顾予知，也从另一条路赶往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