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涩》白熊薯片

5、苦涩

　　深夜
　　方烁放下手中的笔，解锁手机，已经两点了，他好久都没有如此认真的学习过了
　　或者说以前从未有过
　　外边传来，脚步声，还有女人骂骂咧咧地声音，应该是那家的男人在外面喝醉了酒，老婆扶他回去，这条巷子隔音不好
　　应该说老城区的房子就不会隔音好
　　他拉开窗帘，外面也没什么，昏黄的路灯，依旧不平的石板路，对面楼晒出来的衣物，和几盆花草，都是再熟悉不过的景物
　　他又看看手机壁纸
　　上面还有好好学习几个大字
　　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关灯，上了床，周围一片漆黑
　　不是传来几声猫叫
　　晚安

　　第二天一早，方烁和方乐一起搭早餐铺子，肖女士穿着超市统一发放的服装走了过来
　　“乖啊，下午回来送你们”她今天上早班
　　方烁摆着桌椅没说话，点点头，方乐放下手中的勺子，绕着肖女士走了一圈
　　“今天妈也很美，哥，是不是.”
　　方烁闻言抬起头看了肖女士好一会儿，这位单亲妈妈已经四十岁了，常年劳累使她已经长出了许多白头发，但她梳头发时都会仔细的将它们藏进了黑发中，以为没人发现，却不知还是有几根露了出来
　　“好看”
　　肖女士笑了，方乐也笑了，她伸出手把露出的白发遮住，肖女士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打了招呼之后便走了
　　“哥，我突然有点难过怎么办”方乐目送母亲离开，继续煮面
　　方烁张了张嘴，思考了会儿，最后说的话却依旧干巴巴的，“我们能为妈做的也就只有学习了吧”
　　“哥，我看你昨天晚上灯好久都没关”
　　方烁手上一顿，但想到方乐的卧室就在他旁边看到也就正常，“你哥迷途知返不行？ ”
　　方乐笑了“行，你最行，帮我多拿几个碗，行吧？”
　　“这丫头，就会使唤你哥.”方烁说是这样说，依旧走去帮方乐拿碗

　　早餐店的桌子碗之类的东西一般都寄存在他们家楼下烧烤店里
　　从早餐店走过去也就是几步的距离，但方乐懒，就是不想走这几步
　　对烧烤店的郭姨道了早安，方烁捧着一叠白碗回来，放在大锅旁，直起身就看见巷口外的大马路
　　现在还早，马路上的车不多，但是方烁知道再过个三四十分钟，这里就会车水马龙
　　人行道上有很多晨练的人，有些方烁还叫得上名字，他们有时也会走入巷子买点早餐
　　此刻太阳已经升起，一切都是如此的恰意美好，他看见了两个穿着二中校服的人走过，清晨的微光穿过人行道旁的绿植给他们渡上一层金色
　　不该说他们应该说他
　　那人只是露出半张侧脸，斜背着书包，微微偏过头和旁边的人说这话
　　表情不似平日里的开朗，反而带着几分认真
　　这是方烁从未见过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那人又笑了起来，笑着搭上了旁边人的肩
　　这时他好像想转头，只是旁边的人说了句话，他才没有看过来
　　羡慕，嫉妒萦绕在心间
　　旁边的人是萧逸恒

　　一个脏字卡在喉咙里，方烁看着两人走过，好半响，他摸出手机
　　6:32
　　锁屏依旧是那张无暇的蓝天，就像现在一般，只是抬头看见的天空多了几分天未大亮的雾气
　　多了的这几分朦胧感，就如方烁现在的心情一般
　　被什么堵住了
　　想说出口
　　想走上前去
　　也许什么都不问，只是说个早安
　　也比现在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好
　　方烁叹了口气，问方乐： “丫头，我是不是看起来很怂？”
　　方乐本来在认真煮面，他哥突然这么来一句，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但看他哥那副样子，她觉得事情不简单
　　“这要看情况而定”
　　“比如？”
　　“比如在惹妈生气的事上，你总是很有勇气”
　　方烁这么一想，确实，他妈要是知道他暗恋男生估计会被气晕过去
　　“我真这么不孝顺？”
　　方烁一边在锅里搅拌着面，防止粘锅，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假的，你可是妈的贴心小棉袄，妈打了你一下，自己就要心疼十下”
　　方烁闻言乐了，“你心疼几下？”
　　“妈一般把我一起骂”
　　“那我疼你”
　　“真的？我要...”
　　方烁学着她的语气悠悠的，慢慢的，“假的，最多请你吃顿食堂的饭”
　　“嘁”
　　“好好煮你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