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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谋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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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释说青冥峰之事是他之故,桃风溪却半点不领情,一句他的过错,可能让他四哥手脚经脉重续,可能让他四哥重登大道寻回废去的道心。
这许多年里,四哥自己已然认命,可他不认,他自立桃园,重开昆仑商道,重新搭起云淮云安云泽三界通道,为的不过是与天道争一个机缘。
是,小九当年对易释是有隐瞒,做为弟子本不该,可小九早还了,易释今日又是以何身份来质问。
说是师尊,可他们昆仑弟子入门自有内执事堂照管,师徒之间的缘分深浅端是相处出来的。
他们这辈九人所拜的师父皆是凉薄自私之辈,要麽把仙门之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麽执着于自己的道,要麽陷在过往情劫不得解脱。
若不是大师兄和四哥,他们九人能否平安长大都是个问题。他的这些师叔师伯师尊是把他们收入门下,甚至给了他们首徒的身份;可他们入门时哪一个峰头弟子不是成千上万,依附的大小宗门过百。
他们有何能耐做稳首徒之位,名不副位,有多少人跃跃欲试,种种阴私权谋;若不是大师兄手段强硬,四师兄亦雷霆手段,他们几人又那来的现今安生日子。
那般境地下,易释自己替那女子担了责罚,他们是说不出什么,可若这轻飘飘一句过错就想过去。
桃风溪嘴角笑意不变“易师叔是长辈,您所做之事定有您的道理,我们这些小辈谁敢说半句不是。”顿了顿,又道“当日那凡女心疾发作,师叔急忙带着她去北海疗养,师叔走的匆忙,许是忘了,我叶师妹那时正在昙花镜中。”若说四哥之事他耿耿于怀,小九之事却叫他如鲠在喉。他这好师叔做下这许多,现在有何脸面来质问叶筠。
经桃风溪一提,易释记起确有此事。昙花镜是藏剑峰上秘境,平日里供弟子修炼剑术。那日他这弟子确是去求了他,求他配制一副去疾灵。去疾灵是他专为发妻炼制的一味心疾药,有断肢续体,心脉重续之效。
当日峰中烦乱,阿语又突发心疾,这药自然没给成。
易释心中有了答案,他问叶筠“你便入了昙花镜?”
叶筠没有回答,易释却已知晓答案。
也是,当日是他自己说去疾灵需得在昙花镜剑壁前用剑意催生方有效用;他当日以为叶筠不过是好奇心作祟,说的时候漫不经心。
昙花镜剑壁前的剑意,不用想易释已知道结果;昙花的剑意是昆仑立派之初第一位剑道大师劈下,本意是警醒门中弟子威慑外来者。叶筠当时才多大,不过堪堪筑基修为。
“你特意提起此事,恐怕此事不止这般简单。”
“自不止如此,叶师妹一入昙花镜,昙花镜口就被人为关闭,本该居于芦泽的赤月蟒却出现在镜中;师叔该知晓,昙花镜中的幽昙香能激赤月蟒发狂,那发狂的畜生便是金丹期也不敢大意,我叶师妹那时不过筑基修为。”
“师叔可知,我和二师姐寻到叶师妹时,她满身是血肉可见骨已奄奄一息差点便没了性命。”
“你是说,此乃人为,是有人想害你师妹。”听到此处,结合过往种种,易释心中自有答案
桃风溪摇摇头:“弟子不过叙述当日事由,是否有人加害,弟子不知。方才师叔让叶师妹同你言说,这一桩桩一件件,又哪里是细说得清的。”
易释看着叶筠,眼中情绪复杂“阿语害你在前,你有凤凰火却不愿救她,自作孽。”
他来此,本有许多事想问。他想问阿语的尸身到底在何处?他想问叶筠当年为何一声不吭什么都不说,他甚至想问,当日他救回的当真是他心怀良善的妻子。
可种种问答,他这个做师父的,又有什么资格呢。
他这弟子早已出师自立峰头,早已不需要一个有名无实的师徒名分。
“十二宫主,你入我门下,我没教过你什么却使你受了诸多委屈,你可怨我?”
“叶筠始终记得,当日是师父带回了我。”
“是吗?”易释的声音很轻,他不在说什么直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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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释走了,桃风溪和谢飞鸢却还在厅中。
往日她们师兄妹三人最是要好,可方才牵扯出的旧事,使三人都沉默下来。
见师姐同师妹都沉默,桃风溪心内微叹:“小九,该了的你都了得差不多了。”
叶筠点点头,昆仑三子被重创是假,凤凰岭内的魔物却是真。易释回山门是他们有意识的放出风声,藏剑峰曾为昆仑百峰之顶,若是不做出这般姿态,恐敌人忌惮藏剑峰不敢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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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安同叶筠去了凤凰岭,他告诉叶筠,凤凰岭内的阵法虽启动但想要用这样的阵法困守天魔族恐须得百年之效。
重启凤凰岭,叶筠原以为最大的敌人是魔修木展。可立安入昆仑地阵,木展一半神魂仍旧被困在地阵内,魔域内生事的许是只有半魂。离体的半魂被有心之人利用搅弄风云,让天下人都不得安生。
魔修木展自有立安应对,只是推木展在前,暗中谋划诸事的背后人却无头绪。
立安起阵的目的,原也不过是诱木展流落在外的半魂现身。
“凤凰岭的阵法皆是上古时就布下,结界虽重启可一方残阵想要困住上古天魔却是痴忘。不过也不必灰心丧气,吾虽在无从前的之能,修复岭内上古阵的办法却是有的。”
叶筠见立安恢复往日镇定,不知怎的,焦急的情绪亦平和下来。她跟在立安身后,日日研习法阵之事,却不知外界是怎样的天翻地覆。
十方界口被魔域不死生物攻占,十方城沦为魔族道场。魔域内的不死生物一夜之间寄生了十方城整城的百姓,魔族败类聚首十方城,以魔族黑面人为首的魔修很快就打着魔帝木展旗号攻伐城池。
不过五日,已有十三个仙道门派被屠。
凌云仙宫处,同白仙子对战的四十万魔族亦蠢蠢欲动。
昆仑南渊亦有大小魔族前仆后继的试图冲出界限,却被凤凰岭内阵法吸入阵中。
天下大势,顷刻间便是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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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南渊界外迎来几个不速之客。
以昆仑下属家族为首的程家,李家,鹿家,席家都来了;这四个家主身后跟着不少仙门弟子,且武卫队手里擒拿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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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水镜看到凤凰岭外境况,叶筠神情便一直是绷紧的,看出她心神不定立安在一旁说道:“不过这点修为,纵使人多亦太过轻看上古第一道场。既然想玩,我让魔兽去陪他们玩玩,南渊界岂是想来就能来的。”
若真让这魔头参和进去,岂不是让幕后之人称心如意。“罢了,躲过这次亦有下次。我出去见上一见”叶筠说完起身出了凤凰岭。
立安眼中无奈,嘴角笑意盎然,他扶了扶衣袖,来到结界前。
这几日他教叶筠识法布阵,若叶筠在这里又要被气得头疼,叶筠修复了半日的法阵基石,立安抬抬手就转换为一道鱼龙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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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下属家族的程家,李家,鹿家,席家擒拿了林玉瑶,逼着南渊界口开明兽打开界门入了南渊,此消息先是传到外执事堂谢飞鸢处,接着昆仑众山门弟子都知晓了。
等谢飞鸢同门中弟子收到消息赶到,南渊界的事已然了结。
片刻前,南渊界凤凰岭外,有人叫嚣着林玉瑶勾结魔族,要昆仑给一个说法,不然就直接杀了林玉瑶祭旗。
叶筠明知此事有诈,却还是现身凤凰岭外。
叫嚣着的众人,一时没了声响。
反倒是同来的仙门弟子,说昆仑护山大阵启动,昆仑内无人主事,想来南渊界求一个公道。
叶筠听他们叙述过往,有人言林玉瑶转修魔道,随金面人一起害了不少仙道门人性命,在细问害的有何人,那几人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叶筠便不在问了,招出两仪剑。“林玉瑶在不好,那也是我养大的师妹。她犯了错是该罚,可也该我昆仑自己来罚。”
“十二宫主这是要护短了?”
“护短?”叶筠讥嘲道“谁有你程家护短,那程良久入魔渊,若说无人护短怕是猖狂不了这许久。”
“仙子这是什么意思,我程氏忠于昆仑,那程良久早已被除名断绝往来。”
叶筠抬眼看去,这几人皆是昆仑下属门派主事之人,往日里如何敢如此。“几位家主莫不是以为擒拿住我师妹,便能叫叶筠束手就缚。”
对面的人似乎气得狠了,说道:“十二宫主镇守南渊却私开南渊界门重启凤凰岭,让魔族聚集于昆仑毁昆仑基业,往日十二宫主高傲不屑于同我等解释,今日不解释怕是说不过去的。”
叶筠尚未说什么叶筠身后的弟子却怒了“昆仑百峰以十二峰为首,我十二宫做什么,合需同你等解释。”
被这话一激,对面的几人面色难看,有一人说道“这里岂有你说话的分”活落便攻向那名弟子。
叶筠挡下对面攻击,把众弟子护在身后,执剑的手微斜,嘴角笑意古怪。“几位说昆仑无人主事,想来我南渊界求一个公道,想来是欺我太极峰无人了。众家主可得想清楚,你等今日扶别的门派攻昆仑山门,待掌门回山,欺杀同门者必遭诛杀”
说着话语一转,笑道:“啊,且不说在外的同门。便是今日叶筠让诸位进山了,只怕诸位反倒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