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二章 琼华宫初见夙瑶 ...
-
“喂喂，八戒他妹，你哥都起床啦！”我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说些什么，然后就是一双冰凉的手拍在我的脸上。我极不耐烦地转了转头，心头火起——我最讨厌别人在我睡觉的时候用冰凉的东西拍我脸了，于是立刻毫不犹豫地飞拳过去。
拳头一痛，随后便是一声痛叫：“啊……好痛啊！话说我只是叫你起床而已，你犯得着打人吗？”“活该，谁让你用冰爪子拍我脸！”听声音应该是星裂，不过他为什么这回用的是手而不是爪子？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开仍然有些惺忪的睡眼，看清了那声音的来源。
圆桌旁立着一个青衫少年，长身玉立，眉目如画，俊美的好似天人下凡一般。他的俊朗不同于紫英，紫英是一种清世绝尘，如同傲霜白梅一般的清冷高远；而这个少年，眉梢眼角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如同春日和煦的阳光下绽放的白莲，虽然同样高洁，却多了几分温暖亲和。比他的相貌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的发丝竟全部是银白色的霜华，恍若春时飘絮，冬日飞雪，很简单地束在脑后，再柔顺地垂下，在阳光下反射着虚幻但又炫目的光芒。银白色的发丝中，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竖立着。轮廓秀美的面庞上有一双晶紫色的眼眸，瞳彩极深，却含着温和的笑意。
“你……星裂？”我不确定地吐出了几个字。少年笑了笑，揉着有些红肿的额角说：“是啊，恢复了人形的本大仙很帅吧。”我点点头，看了看他的耳朵，说：“帅是很帅，但是……你打算顶着这两个狐狸耳朵去修仙吗？”星裂伸手一摸，笑呵呵地说：“这不是什么问题，很简单就解决了。”说着，他将双手捂住耳朵，然后慢慢下移。移到脑侧的时候他松开了手，耳朵已经变得和人的耳朵一样，小巧精致。
“嗯，还是这样好看。”我摸着下巴，满意地点点头。星裂得意地笑了笑，一边对着镜子臭屁地整理发型一边说：“菱纱，梦璃还有天河都起来了，我还到外面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等你起床了。”
呃……我又起晚了？真是，这几天是怎么了，老是起晚。真搞不懂事我睡得太死，还是他们起得太早。不过星裂和他们见过面了的话……天知道天河他们看到星裂会愣神成什么样子。我无奈地摇摇头，起床洗漱。
“呵~你们也没有睡好啊……”我很不雅观地打着呵欠。天河和梦璃的两个眼睛里全是血丝，一看就知道没有睡好觉。我就更不用说了，想了一晚上的事情，头都快疼死了。菱纱的视线不断在我们脸上扫来扫去，有些担心：“你们怎么都是一副没有睡好觉的样子啊，是不是都不舒服？要不要我们再休息一天？”
“不用不用，我们快点上山，越快越好！呵呵。”天河强打精神，竭力让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我揉了揉眼睛道：“是啊，再这么住下去，钱都住光了。”梦璃点点头，说：“那就走吧，早点进了琼华派。”
“对了漱玉，这个给你。”菱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块红色晶石递给我：“昨天你回来的时候，脸色白得吓人，我想你的身体也不太好，所以这块红魄还是还给你好了。本女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至于被这些小病小灾拿住。”说着，她俏皮地找了眨眼。
傻菱纱，你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小病小灾，而是……我神情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只是默默地接过红魄。
离开车马驿之后，我们立刻前往太一仙径。因为我先前给他们讲过太一仙径的险恶，所以即使这里景色怡人，绿树成荫，看似一片安静宁谧，我们也依旧没有掉以轻心。只是，再怎么谨慎，天河依旧被闪电劈了下去，浑身发麻不能动弹。紧接着，一个让我看了就很想狂扁的怪出现在我们面前——无头怪。
“怪物偷袭！梦璃，你先看看天河的伤！我们来对付这个怪物！”说着，菱纱就拔出武器，要与那妖怪决一死战。但是有人快了她一步——几道剑影忽而出现，一个蓝衫白衣的身影出现在剑影之中，仅仅一招，青芒四射，瞬间穿过了那个无头怪的身体。一声刺耳的惨叫之后，那个无头怪轰然倒地，消失不见。
“你……慕容紫英！谢谢，你又帮了我们一次！”菱纱离紫英站的最近，立刻就认出了他。然后她刻意向后退了一步，目光好整以暇地飘向我。紫英顺着菱纱的目光看过来，与我四目相接。
“是你？”紫英略有些惊讶。我耸耸肩，淡笑着说：“是啊，不然你以为还能是谁啊。不过好巧，没想到我们现在就见面了。我还以为要等到入了琼华派之后，我们才能见着呢。”当然，这番话的后半句完全是胡诌，我可是很清楚我们会在这里遇到紫英的。
我偏过头，却发现菱纱在看紫英腰际的九龙缚丝剑穗，脸上泛着见到宝贝时才有的很好奇很羡慕的光芒。发现我在看她，菱纱收回目光，有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你……昨夜还好吧。”紫英并没有发觉，有些犹豫地问我。我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回给他一个看上去很轻松的笑容。
“诶？你们……你们不是四年没见吗？怎么……”菱纱错愕地看着我和紫英，显然很不理解为什么我们交谈的平静如斯。“昨天晚上，我已经和紫英见过面了。”我很平静地解答道。菱纱讪讪地“哦”了一声，神色有些尴尬。我暗自偷笑，心知她本来是期望看一场现场八点档的，只可惜事与愿违。
“既然你们是要上山修仙，我本就不应该帮你们的。”紫英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静面容，淡淡地说。星裂皱了皱眉，声线骤冷：“你这话什么意思？”
“公子莫要误会，若是来求仙，太一仙径只不过是小小试炼，须得凭自身之力通过。”紫英把目光投向星裂，声音依旧平淡如水，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我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这四年以来，他的冰山性格果然是有增无减，和以前那个很容易就被融化的小冰块比起来，可真是难搞定多了。我敢打百分之百的保证，凭我以前的性格，如果是在这个时候才认识紫英的话，要想和他迅速相处融洽绝对是堪比登天。
菱纱点着脸颊，黝黑的眼珠微微一转，立刻开始试图说服紫英：“虽说要凭自身之力，可慕容剑仙你刚才明明帮了我们，既然出手，就是打破规矩了，破例一次和破例两次又有什么分别呢？对不对？更何况……”
“菱纱~”我很及时地说了两个字，打断了她的话——开玩笑，她要是拿我来“要挟”紫英，那不是纯粹找死么？菱纱看向我，立刻知道我看透了她的心思，便识趣地住了口。紫英似乎也很明白菱纱压在舌头底下的话，所以沉默了片刻才说道：“……不必多逞口舌之利。你们适才遇雷电也不知闪躲，毫无应变可言，若是没有修仙资质，就请回吧。”
“你不要太过分了，不要以为你是琼华派弟子就可以目空一切。”星裂显然被紫英这种不温不火的冷淡态度给惹恼了，他往前走了一步，气势逼人地看着紫英。紫英淡淡地看了星裂一眼，声音愈加冰冷：“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然后，他便转身御剑离去。
只是，他在离开的最后一秒时，回头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微微一怔，心底忽然莫名地生出一种很安心、很安心的感觉。
“不是吧？这家伙的性格原来这么讨人厌……”菱纱小声地抱怨道，星裂也点点头，一脸不满地说：“就是说啊，是个琼华派弟子就牛哄哄的，和我哥一个模样，真是讨厌。”天河摇摇头，站起来道：“他也没怎样，还帮了我们……”
“你啊，到底懂不懂人争一口气的道理！”菱纱手叉腰凶巴巴地说，然后望向巍峨耸立的昆仑山，发誓一般大喊着：“走！拼了命我们也要爬上山，让那个冰块脸刮目相看！”“紫英他只是面冷心热而已，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人看上去冷冰冰的，事实上还是很热心的。”我笑着解释道。梦璃也点点头，道：“嗯……有些人就是面冷心热，他出手帮我们，应该也没有恶意，菱纱星裂你们就别气了。”
菱纱翻了个白眼，无奈地摆摆手：“……其实，我也知道啊，他救了我们两次，是个好人，我只是不喜欢他那么说话……我们走吧。” 星裂没有说话，但是满脸不高兴的样子。看得出来，他对紫英的成见很大。唉，估计以后的日子里，这两个人肯定是要针尖对麦芒了。
紫薇道走起来并不困难，再加上有星裂这个极为拉风的伙伴，路上的那些妖魔鬼怪一点作用都起不上，这倒是省了不少劲。很快，我们就到了白灏道，遇到了两个丢人就到姥姥家的白痴——耿峰和巴靖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干粮来！”那两个白痴挡住去路，傻不兮兮地说。我抱着双肩，很不屑一顾地说：“切~这么土的台词，两位能不能换一个啊，听都听烦了。”耿峰闻言，登时气红了脸：“你！竟敢侮辱我们剑南双侠！你真是不知死活！”
“哦？原来是‘名扬天下’的贱男双虾啊，真是狗养狗养啦~”我装出一副“我受到了惊吓”的样子，然后迅速一抱拳，假装恭敬地说。不过，也不知道这两个白痴是神经大条还是根本没有神经，竟然欣然接受了我的“赞扬。”我无奈地扶住额头，忽然发现原来骂人也可以没有成就感。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把干粮给你们？”天河摸着脑袋，一脸不解。我很清楚接下来就要开始一番囧到家的对话，也就没有再理会，而是自顾自地席地而坐，调息身体。如此大好时光可不能就白白浪费，我还要为后面的须臾幻境做点准备。
终于，这个囧囧的剧情在石榴的到来下结束，从石榴口中，我们知道了一些有关白灏道居民和琼华派的事情，便继续上山。走过白灏道居民处的时候，我看着曾经熟悉的家，恍若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岁，见到了爹那时常挂在脸上的好整以暇的笑容。只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穿过冰天雪地的寂玄道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琼华派的山门之前。
琼华派乃是昆仑八派（琼华、昆仑、碧玉、紫翠、悬圃、玉英、阆风、天墉）之首，地处昆仑诸脉之首的琼华山脉，与蜀山仙剑派、东海蓬莱派并称三大玄门剑派，素以铸剑秘术为尊，凭借手中三尺青锋，纵横山川，除妖荡魔，为方圆之民所景仰。
“不愧是仙山，连大门也特别气派~”菱纱看着琼华派恢宏巍峨的的山门，忍不住由衷地赞叹起来。星裂抱着肩，脸上带着淡淡的赞许：“琼华派的威名我听说过，看来的确是强大的修仙门派，整个门派之中的气氛也不一般。”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山门。以前在仙剑四里玩过的，可是还是没有亲眼见的那么雄伟。只是……这样一个强盛的门派，终将会在不久之后灰飞烟灭，想一想都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后来，在差点被再度遣下山的时候，虚邑前来通告我们，说是掌门要见见我们。于是，我们在虚邑的带领下进入了琼华宫，见到了琼华派的现任掌门——夙瑶。
“呀，掌门竟然是个……女的！”菱纱小声地惊讶道。的确，按照我们惯有的思维，掌门应该都是胡子长长面容苍老的老人，而不是女子。更何况，夙瑶也的确是在“仙四最美的女角色”其中排名靠前的。她身穿一件绣工精致装饰繁复的紫色内袍，外套淡蓝色高领长袖袍服，发型繁复清爽，还有种一丝不苟的感觉，衬托得她平静的面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你，叫什么名字？”夙瑶转身，第一个看见的自然是天河。天河先前已经在山门前被人“嫌弃”过了，所以这回也没敢加太多动作：“我、我叫云天河。”夙瑶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天河的面容，问他：“你爹是云天青？”
“是啊，你、掌门也认识我爹？”天河一听夙瑶提起自己的爹，立刻显得有些激动。夙瑶点点头道：“今日我在敬天之屋，以天珠占卜，得知会有故人之子前来，想必卦象中说的就是你了。”
天珠占卜……鬼才知道你会不会呢，要不是玄霄告诉你，估计现在我们都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我暗哼一声，腹诽道。
“我爹～他以前真的在这儿待过？”天河小心翼翼地问夙瑶，想要确定一下。夙瑶沉寂片刻道：“……不错，你爹确实曾入琼华派，只可惜他修行半途而废，后来就自行下山去了。如今他可是心有遗憾，才嘱咐你上山拜师？”天河摇摇头，说：“是我自己想来，爹很早就死了，也没交代什么。”
夙瑶微一吃惊，秀美的面容微微起伏：“他……竟已过世了？……怎会如此……”天河有些奇怪地看着夙瑶，试探性地叫道：“……掌门？”
夙瑶摇摇头，叹了口气：“……也罢、也罢，死生由命……”她说着，目光投向我这边来，然后猛然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变得丰富至极：“你……你……”
诶？我怎么了？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没有什么不妥啊，她怎么反应这么大，难道是我长得太丑了，入不得咱们夙瑶掌门的法眼？不会吧，我明明已经在美少女的行列里了啊……
脑海里灵光一闪，我突然明白过来为何夙瑶反应这么强烈，是因为我和夙玉长得太像了。但是拜托啊，不就是长得像而已嘛，至于慌乱成这个样子吗？
过了好一会儿，夙瑶才终于平稳了呼吸，略显急切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云漱玉。”我装作很恭敬地对夙瑶行礼道。她正在小声念着我的名字，然后很突然地问我：“云漱玉，你今年多大，是何时出生的？”“十八岁，是二月廿八出生。”虽然很搞不清楚她究竟问这些有什么用，但我还是说了。然后，夙瑶的脸色骤然变白，表情再度变得丰富至极，许久之后才渐渐平静下来。
“漱玉，你出生那天是不是惹到掌门了？”菱纱拉了拉我的衣袖，小声问我。我回给她一个卫生眼球：“你觉得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能把鼎鼎大名的琼华派掌门怎么样？”菱纱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没说话。
夙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终于恢复先前的平静：“……近日本门将有大事，我原不想节外生枝，但念及故人情义，且让你们几个试上一试。若能通过考验，我便破例一回，让你们入门。若是没有通过……那便是几位仙缘浅薄，不适修行，也只能请你们下山去了。”
天河有些失望地“哦”的一声，很不理解为什么掌门认识自己的爹也不给开个后门。菱纱则气鼓鼓地看着我，原因很简单——夙瑶这半天就光理了天河和我，完全把她、梦璃还有星裂当成布景看待。我很无辜地耸耸肩——拜托啊，我也是到后面才意外被注意的，根本不关我的事情啊！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二章 琼华宫初见夙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