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集》水木天成

25、未来

　　第二章
　　我呆呆地回想着孔立轩亲她的样子。“他亲了我……”
　　“真的是西方的礼节吗？还是………………”
　　祁玉抱着脑袋，使劲晃了晃，不敢置信，内心深处却有种悸动，心跳也快了几分。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因为昨夜太激动，几乎没怎么睡，但精神状态很好，哼着小歌儿走进公司，却看见张蕾正在努力的对着我使眼色。
　　“你脸抽筋？”
　　张蕾小声跟我说：“静静看着你。”
　　？？？
　　我突然懂了她在说什么，僵硬地回头，王静静殷切地看着我。
　　“小玉姐~”
　　我还这么年轻，每次听人叫姐都感觉很不舒服，加上她的声音娇滴滴的很肉麻，我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眼前这个实习生是我负责带的新人，正楚楚可怜地看着自己。
　　“姐姐，我手头这个ppt，要的实在太急了，项目那边一直催我，你看能不能……”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一直是这样，什么工作都做不完，只知道来找自己帮忙。
　　“静静呀，不是我不帮你，之前那几个运营方案，都是我帮你做完的，对吧？我这手头也有一些东西，上面急着要。实在是不得空闲……这次不如，你先自己试一试，你来了也三个月了，应该做得完的。对自己要有信心。”
　　王静静显然有些不乐意，撅了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是姐姐，我真的不会，领导说让你来带我的。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你了呀。”
　　我皱了皱眉头，越发不高兴：“王静静，前几次的ppt就是我帮你做的。我是在带你没错，但你的工作都要我来做？我没有自己的工作？”
　　看她还是一脸要哭的样子，我的耐心彻底烟消云散，“你已经来了三个月了，该教的我都教过你了，自己去做，不会的再来问。”
　　王静静听完，嘴里哼了一声，眼神幽怨地瞪了我一眼，话也不说，转身就走了。
　　张蕾摇摇头道：“啧啧，真是掏心掏肺带出来的白眼狼啊，巨婴一样，一个简单的ppt做了一周都没做完，还好意思来找你。”
　　“我看你直接给她的实习考核写个差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估计从小被惯坏了，看在她叫我一声姐的份上，还是个小妹妹，我就不计较了。”
　　张蕾不赞同：“你不计较，她可未必，升米恩，斗米仇。你帮她那么多次，她不知道感恩，这次不帮忙，她反倒记恨上了也说不准。”
　　“哪有那么严重的，哈哈，你快忙你的吧，一会儿还要开会。”

　　我哪里晓得，这个王静静十分不安分。
　　孔立轩看着面前哭得娇滴滴的王静静，低头喝了一口咖啡。
　　“经理，呜呜呜，我倒是想踏踏实实跟小玉姐学的，可是她实在太忙了，没空带我……”
　　王静静一边哭一边拿眼睛偷瞄孔立轩，心里感慨着经理英俊的面容，不动声色地向他靠近了一步。
　　“我还年轻，要是经理能亲自指点我一下，我一定……我知道是我笨，做不好，让小玉姐失望了，可我真的很努力，特别努力，她不该，她不该……呜呜……”
　　“你觉得自己特别努力，对吧？”
　　孔立轩温和地看着王静静，她的心跳情不自禁漏跳了一拍。
　　王静静充满希望地看着孔立轩，“对，只要有合适的人带我，我就……”
　　孔立轩打断了她。“越是工作做不好的无用之人，就越是会主张自己有多努力。”
　　王静静目瞪口呆地看着语气越发温和的孔立轩，一时语塞。
　　“努力了怎么样？结果才是全部。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么冷酷。”
　　王静静这才觉得事态不对。“经理，我知道错了，你再给……”
　　孔立轩略带讽刺地说道：“你跑到我面前，哭得这样伤心，我很舍不得的，不想再看见你哭哭啼啼的样子。”
　　“去找HR办离职吧。”孔立轩说完，再不看她一眼，之前的温柔亲切荡然无存，只剩冷漠疏离。
　　王静静意识到自己被开除了，这才真心实意地痛哭了起来。

　　另一边，我正忙着应对焦头烂额的工作，张蕾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听说了吗？王静静被开除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转过头，继续埋头工作。
　　张蕾若有所思道：“你说，这个事儿，会不会跟你有关系？”
　　“跟我有关？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上来，王静静先是来烦你，然后被开除了，加上我上次还看见你跟孔经理赤裸相对……”
　　“喂喂喂！说什么呢！”
　　“反正肯定有点什么联系！”
　　我不理张蕾，工作都忙不完，哪有心情跟她闲扯淡。
　　“对了，最近公司高层一直在找融资，之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刚刚突然就定下来了。”
　　张蕾夸张地比了个大大的十。“对方真是财大气粗啊，天价谈下来的。整个项目组的市场估值一下就上去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啧啧。”
　　“你这个比喻不大对吧。你是鸡还是犬？”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孔立轩先行走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位体型纤瘦，穿着大方得体的优雅淑女。
　　我偷偷瞄过去一眼，发现是熟人。
　　孔立轩吊儿郎当地说道：“秦董事慢走，我就不送了。”
　　秦思微微一笑：“好歹我向你们公司交付了大额的保证金，算是信用交易了，孔经理不送我到门口？”
　　“不好意思，交保证金避免了高风险，你只赚不亏的。”孔立轩看似吊儿郎当，但眼光犀利简直前所未见，而秦思毫不示弱，傲气凛然，周身气场令人生寒。
　　张蕾看着神仙打架，害怕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怎么感觉他们两个像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我不想看见秦思，全当没看见，低头忙自己的工作。但耳朵还是情不自禁往那边伸。
　　孔立轩靠近秦思，看起来很是亲密无间，附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是不会让你出现在公司的。”
　　“很不巧，我就是有钱。”秦思冷哼了一声。“那么，合作愉快了，孔、少、女。”
　　她咬字格外的清晰，声音格外的大，整个办公室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秦思高傲地快步走开，轻轻瞥了一眼我所在的方向，随后离开了公司。
　　孔立轩却如炸了毛一样。
　　孔立轩：啊啊啊啊，想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就被人叫做少女了！
　　说完他不忿地跺了跺脚，果然极具少女感。“过分，生气气，哼！”

　　越到月底工作就越忙，昨天晚上加班晚了些，今天一早，便发现睡过了头。
　　我急匆匆从家跑出来，打算赶公交车去上班，一辆高级轿车拦住了我的去路。
　　车窗摇下来，是秦思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小玉。上车，我送你去上班。”
　　她怎么来了？
　　“不要这么叫我。”
　　秦思亲和地说道：“你还在为以前的事情记恨吗？我跟陈宏宇已经分手了，希望你再给我……”
　　狗男女还分手了？
　　我冷漠地开口道：“我对你们分不分手不感兴趣。”
　　开玩笑，我感兴趣的很，但为了面子，只能转身就走，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给她。
　　秦思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我现在可是你们公司的大客户，几十个亿的项目，总不能因为你，就泡汤了吧。”
　　停住脚步，知道被她要挟了，心中气愤，却无可奈何。
　　秦思有些得逞的坏笑：“上车”。
　　嘴角高高翘起，身上那种高冷不近人情的气场，在我面前就消散了
　　我看着秦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总能击中我的软肋，我总是对她无可奈何。
　　她现在已经是叱咤风云的女强人了，不是我之前怜惜收留的小女生。
　　和陈宏宇分手，她会不会很痛苦？
　　多年的情谊，回味起来五味陈杂，我其实一直在逃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鬼使神差一般，我最终还是乖乖上了秦思的车，先看看她打算干什么。
　　秦思很高兴，开着她的豪车一路狂飚，我却看出些门道：“去哪里？这不是去公司的路。”
　　“晚一点去，我会跟孔少女打招呼的。”
　　秦思眨了眨眼：“最近太忙了，出门都觉得没衣服穿，找你帮我挑一下衣服。”
　　我有些疑惑，这算什么理由？
　　“我一个宅女，找我不合适吧？你想逛街带你的朋友去啊。”
　　秦思深深看了我一眼：“你不就是我最好的朋友吗？嗯？我不找你找谁。”
　　我不知道她怎么还好意思说出这句话：“那是曾经，好吗？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
　　秦思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觉得。到了，下车。”

　　妈耶，秦思拉着我来了一家低调奢华的服装门店，里面的走廊都是用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铺满的。手工订制高奢，随便一件衣服都是天文数字，不是我这种上班族穿的起的。我在这个城市生活这么久，一次也没有走进过这样的高奢店铺。
　　店员认出秦思，很麻利地过来，递了两杯香槟给我们。
　　“秦小姐来了，这次是想买什么样的款式呢？”
　　秦思朝着我示意一下：“给这位小姐找几身适合她的衣服。”
　　“好的，没问题，请稍等。”
　　我有些懵，她这是干嘛，“什么？不是说给你买衣服吗？”
　　秦思语气里带着股不容拒绝的高傲：“我一个总裁，日理万机，总不好每件衣服都亲自去试。”
　　导购亲切地笑着：“小姐跟我来试衣间。”
　　高奢店就是不一样，量好尺寸后，导购拿出几件合适的尺寸。“小姐，您挑选喜欢的款式就好，相中后，我们会根据您的尺寸量身定制，保证最大限度地贴合您的身体。”
　　我随手指了一件深色的衣服，有些扭扭捏捏的走出来，秦思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感觉浅色更适合你，换。”
　　迫不得已，又被拉着换了一件，秦思看后再次不满意地摇头。
　　“很美，但是不够日常，再换。”
　　连续如此十次后，秦思终于点头了：“很好，很适合你，很美。”
　　而我已经试衣服到麻木了，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羞辱我买不起衣服？
　　秦思随手一指：“她试过的这些衣服都要了，拿去改好。”
　　导购心花怒放，大主顾就是大主顾，一个月的营业额都有了：“好的呢！”
　　我忍不住了，再次询问她：“你这是干什么？”
　　秦思就像是没听懂我的问题：“你穿着都很好看，干脆全买了下来。送给你。”
　　“我不能要……”
　　秦思放下香槟杯子，“要不要不是你能决定的。稍晚些，衣服会打包送到你家。”
　　秦思霸道得不容拒绝，我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以为几件衣服就能弥补我当年收到的伤害？还说什么做回朋友的话……你以为用衣服收买我，我就会原谅你？”
　　秦思笑了，笑得明艳动人，依稀是记忆中那个娇弱的小姑娘。“我不是在拿衣服收买你，是拿我整个人在收买你。不知道你肯不肯卖？”
　　这话更是没头没尾，我瞪了她一眼，冷着脸走出了店铺。
　　秦思跟着我，最终还是把我送到了公司，虽然我迟到了，但是有她这个大客户作保，我自然没有被记考勤，但是陈宏宇看我的眼神，很是有些生气。
　　我对他的反应也是始料未及，心想就是迟到了，顶多扣工资，也不至于生气吧，何况我昨晚还加班到那么晚……
　　最近的生活，真的很迷惑，我忙完工作后，认真思考了一下，最近是什么黄历。
　　秦思的突然示好是为什么呢？如果他们当初没有……我现在会不会还跟陈宏宇在一起，还和秦思做闺蜜？
　　那个变态自从上次亲了我以后，就没有再进一步的表示了，那他亲我干什么，该不是真的西方礼节吧……
　　正想着，一束玫瑰花放在了我的桌面上。
　　我抬头，惊讶地看见孔令轩正目光灼灼地望过来。“七夕快乐。”
　　同事们八卦的眼神纷纷看了过来，孔立轩的脸都红了：“唔，不用在意，公司福利而已。”
　　我当时就像是被雷打了一样，再迟钝也该明白过来，他上次说撩我，是认真的！
　　张蕾的嘴巴张开又合上，我听见她说了一句：“我也想要。”
　　孔立轩厚着脸皮把花塞到我手里，“作为答谢，你晚上要请我吃饭，没有异议吧？”
　　我有些尴尬，同事们的目光实在是太炙热了，我忍受不住这种注目礼，默默低下头做个鸵鸟：“可我今天要加班，领导，下次有机会的吧。”
　　我靠，祁玉你是疯了吗？这么个大帅哥请你吃饭，你都能拒绝的。
　　我低头装作沉迷工作，没有看见孔立轩满脸都写着失望。
　　孔立轩：哦。
　　张蕾被两人的对话雷到了，装作无意地去茶水间接水，实则把这个八卦更快传播出去……
　　等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公司走廊上，孔立轩蹲在地上，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可怜巴巴地低着头画圈圈。“送花不对么？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花吗？”
　　张蕾鬼鬼祟祟地跟过来，看见叱咤股市的经理像个犯错的小学生一样蹲在地上。“咳，经理！”
　　孔立轩迅速从地上弹跳起来，装作没事人一样看着天花板。“唔，什么事？”
　　张蕾含蓄地开口：“老实讲，你是不是在追祁玉？”
　　孔立轩吓坏了，满脸慌张，一蹦三高。
　　孔立轩：不是！
　　孔立轩：没有！
　　孔立轩：我吗？
　　不然是我吗？张蕾心里一阵抽搐，花都送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孔立轩正了正嗓子：“咳咳，有那么明显？”
　　………………………………
　　张蕾耐心地说道：“追妹子不是这样的，特别是祁玉这种后知后觉的傻子。你要拿出你的真心和诚意，打动她，还有就是，要浪漫！！！要买买买！！！霸道总裁知道吗？女生都喜欢那种！”
　　孔立轩恍然大悟的频频点头，十分受教。张蕾这才有些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