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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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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许这边刚下飞机,就接到了陆屿打来的电话。陈知许还没等他开口,就率先问道:“公司那边都还好吧?”
陆屿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嗯,一切正常,不用过于担心。至于……”
陈知许愣了一下,问道:“至于什么?”
“这个合同其实拿不拿下都无所谓,虽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好歹我们也不是蝇头小店吧。资金周转不开,我们在想别的办法,办法嘛,总归是有的。”
陈知许哈哈笑了起来,道:“陆屿,你还是我认识的你吗,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翼翼了。我来时是谁豪情壮志的跟我讲一定没问题来着。”
陆屿叹了口气,头一次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你就放心吧,只要你把公司看好,我这边就没问题。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流落街头的。”陈知许呵呵笑着,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那好吧,尽力而为,回来请你喝酒。”陆屿卸下沉重的心事,笑着说道。
“嗯,好。”陈知许挂掉电话,右眼皮猛地跳了几下。
他抬起头望着眼前高耸的写字楼,心里突然释怀了一些东西。既已成事实的和无力回天改变的,仿佛都不在那么重要。他想要的很清楚,不过能够得到的总是来之不易。
下了飞机,陈知许并没有直接去谈合约,而是打车去了提前订好的酒店。他知道,就算现在去了也未必能成功,贸然闯入,并不是一个好方法。
所以要等一个好时机。
陈知许只带了一个简单的行李,里面除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个笔记本电脑外就再无其他。
他有一些轻微的强迫症和洁癖,一进酒店就干起了家政的活儿。桌子棱角要擦干净,地板要拖三遍以上,酒店的浴缸从来都不会用,不过每次都要放满热水,消完毒后在冲掉。床单被子必须叫服务员来重新换一套,卫生间的淋浴头要扯下来放在酒精里泡十分钟,窗子要提前打开半小时通风。虽然并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订的也是高档正规的酒店,不过这个流程实在是不能少,否则心情就会很糟糕。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心里就是莫名的舒服。
陈知许虽然在南枳面前什么骚话都说得出口,但在外人面前脸皮还是很薄的。尤记得前台拿着一小瓶酒精上来敲开他房门时一脸迷惑而后我懂了的表情,他的脸当时就红到了耳根,明明是单纯的一个动机,却莫名搞得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是一晃,两天就已经过去了,依旧是没有任何进展。对方大概想放长线钓大鱼,因为这边合作意向已经十分明显,对方资源手里捏着这边的资源,借此增加向更大公司投靠的筹码。陈知许对这种把戏心知肚明,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做生意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可是,现在这个时期,恐怕是等不下去了。所以他又重新发了一封邮件,内容很简单,
明天有幸于上午10点登门拜访,我带了合同,如果公司有意向,我们可以立刻签约。
发完邮件,陈知许身上感觉卸下了一份重担。关于公司现在的状况,他比谁都清楚,人力,资金,已经连续亏空了两个月,公司现在只有只有流水的亏空,没有丝毫进账。
所以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坐以待毙,就只能有一条路可走了。
陈知许赤着脚走到窗边,身上带着一股沐浴后的清爽,他站在一隅见方的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燃烧的香烟。窗帘被完全扯开,安静荒凉的夜色隔着巨大的落地窗落满整座城市。
他走到卧室,从包里拿出电脑,正想要开一个视屏会议,就收到了南枳的微信,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你那边还顺利吗?
对于陈知许的公司,她只能算是一知半解。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从他偶尔的谈话中略知一二。所以就只能已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关切。
他看出了她的小心翼翼,安慰道:“报告大人,一切正常,阁下亲自询问,不知有何吩咐呢。”
南枳收到消息,只管望着屏幕傻笑。一瞬间,所有的防备与不安都被卸下。他巧妙地戳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胆怯,也给了她最大程度的安全感。
南枳:我好想你。
陈知许:我也很想你。
简单的对话包含了两人所有的情绪,冲动、原始、鲁莽、直接。
南枳:好想听你的声音。
陈知许指尖一颤,轻笑了一声,直接打开了视屏通话。南枳望着突然映出人影的屏幕,鼻头一酸,一大颗泪落下来砸在了镜头上,南枳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立马接了起来。
“这样是不是更开心了,小朋友。”陈知许望着镜头里的她,乱糟糟的情绪安定了不少。
还好灯光并不明朗,柔和了脸上的红晕和眼角残留的水渍。南枳乖乖的趴在床上,安静的望着他,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半响,南枳突然没头脑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陈知许揉了揉眉心,道:“应该会很快的。”
“很快的。”南枳嘴里默默的重复了一句。
“怎么了?想我了。”陈知许说着悄悄把推满了烟蒂的烟灰缸向屏幕外推了推。
“嗯,想你回来抱着我睡。”南枳的眼睛水汪汪的,在镜头前闪着温柔的光。
“那你要小心了,我最近偷偷锻炼,体力比以前更好了。”陈知许舔了舔唇角,故意拉开了睡袍的领子。
“行啊,回来我试试。”南枳指尖绕着头发玩,一圈一圈转,却不知心脏已经开始砰砰砰的乱跳。
“我给你买了一件礼物,你走时忘记给你了,只能等到你回来了。”南枳嘟了嘟嘴,遗憾的说道。
“什么礼物,是香香的你吗?”
“我看别人那种礼物都是把自己绑起来,放在一个盒子里,然后一打开,嗯,一打开就是香艳的画面。”陈知许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越想越离谱。
南枳盯着镜头里的他痞气的模样,吐槽道:“你从哪看的?你是不是背着我有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
“怎么会,我有你还需要看那种东西吗。”陈知许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继续道:“不过你这样也太没有惊喜了吧,居然就这样告诉我了。”
“最近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节日啊,我们的纪念日?好像也没到。你突然送我礼物干什么?”
南枳皱了皱眉头:“想送就送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送你礼物你还不乐意了。”
陈知许笑了笑,“乐意,只要是你送的,我就喜欢。”
南枳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问他:“你晚上睡得好吗,最近还失眠吗。”
“我在你行李箱里放了一盒安神药,如果不舒服就吃一粒,不能偷偷买安眠药吃,那个东西很伤身体的。”
“嗯,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了。我刚才拿出来了,准备一会儿睡觉时吃一粒。”
“记得喝温水冲下去,不要喝凉水,对胃不好。”南枳嘱咐完,连自己都笑了“我都不像你女朋友了,都快成你妈了。”
“别乱说,我妈也没你这你这样念叨我。”陈知许说着乖乖下床倒了一杯温水。
“好喝吗?你用酒店的水壶烧的?”南枳盯着他的水杯,质问道。
她知道酒店的水壶他从来不会用的
陈知许挠了挠头发,傻笑着“哈哈哈,被你发现了。我倒的矿泉水,常温的,没有要冰的。这个天喝一点也不凉的。”
“不听话。”南枳托着脸,埋怨道。
“哎,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学习。”他试图生硬的转移话题。
“有啊,很乖,每天都会画,过几个月应该就要提交申请了,感觉准备的还不错,辅导我的老师今天还夸我了呢。”
“奥?”陈知许问:“夸你什么了。”
“夸我的画风惊天地泣鬼神。”
……
愣了半秒,陈知许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
“不是吧?哈哈哈哈”
南枳看他笑的开心,好看的眉眼在镜头里好似一副流动的画,嘴角也忍不住勾起。
“……我骗你的。”
“我就说,你们老师不能这么傻。”
这句话是南枳编的,所以他到底想说什么。
南枳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和他说话:“等我毕业回国,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一直以来,南枳对结婚都是闭口不停。婚姻是爱情的屠宰场,失声尖叫纵欲狂欢后等来的就是日复一日的消耗和血淋淋的刀刃。在没遇到陈知许之前,她一直是保持着这样的观念,她觉得自己可以拥有一段旷日持久惊天动地抑或是安稳平淡你侬我侬的恋爱,但是结婚这个字眼她一直很恐惧,甚至于难以接受。不过,和他在一起,所有的脆弱和不安都被无限包容,心中满是欢喜,眼里心里,放眼望去,盈满的爱意全关于他。
有一股暖意和莫名的责任感从心头升起,陈知许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我娶你。”
“好。”
南枳在镜头前傻笑着,头靠在枕头上,模模糊糊竟睡了过去,手机也从手中滑落,屏幕前变得黑乎乎一片。
陈知许听着对面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嘴角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他轻轻道了声晚安,关掉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