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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话_相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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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急匆匆地写着桥央白的抽血表:“近期有没有感冒?”
“没有,我很健康,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护士见桥央白体质太弱,按了按她的手臂之后发现竟没有多少肉,叹息道:“你这样子最多只能抽200CC啊。”
“200CC够用吗?他内出血似乎很严重啊。”
护士摇摇头:“不够,起码需要400CC。”
桥央白求似的拉住护士的手,坚定道:“没关系,我能撑下来的,现在只有我能救他不是吗!?”
“不行,这是医院的规矩。我们可以先把这200CC输入他的体内,再抢时间来寻找别的RH血。”
“我知道RH血很难找到,这样会让他有生命危险不是吗?我真的没关系,之后我会自己好好休息的。”
因为情况危急,桥央白又这么坚定,护士无奈道:“那好吧,但如果我抽血的时候您有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我们不能拿您的生命冒险。”
桥央白感激地点了点头,挽起了袖子,在床上躺了下来。
天花板是一片无暇的白色,桥央白静静注视着它,血液自胳膊缓缓地向外流淌着,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如奉献那么高尚,只是在离开之前做最后的弥补而已。
手术室外,润石急得已经把自己的头发扯得没了个形:“桥小姐那么瘦,抽血能行吗?老大要是知道不得把我们都凌迟了!”
阿鸣白了他一眼,无所谓道:“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你跟着着急什么,再说老大不也危在旦夕吗?你是想救她还是想救老大啊?”
“桥小姐和老大一样重要呀!”
光宥拉过润石的耳朵:“少说两句吧你。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桥小姐,但阿鸣说的对,还是老大比较重要。”
“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桥小姐做那么多好吃的都喂到狗肚子里啦!?”润石气得鼓起了腮帮子,那不懂事的样儿让光宥和阿鸣一阵摇头。
就在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虚弱的桥央白一个人从旁边的处置室走了出来。
她的脸白得像张纸,手抵着墙,走的很慢,就像脚底踩了棉花。
阿鸣和光宥看到这种状况不由得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感到后悔,润石不顾别的,赶忙上前扶住了她:“桥小姐,您快点休息去吧。”
桥央白觉得自己的双腿发软,意识也不太清醒,想急于找个地方躺一下,便点了点头。
后面跟出来的护士赶紧说:“你们谁扶她去病房休息一下,她刚献了400CC的血,超过额度身体很虚弱。”
没等润石举手,带着歉意的光宥就自告奋勇说道:“润石,交给我吧。你和阿鸣在这里等着老大就够了。”
说罢从润石的手中接过了桥央白,半搀半抱的将她扶进了病房。
“光宥先生……”桥央白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还是竭尽全力地说着,“不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商瑞墨……”
光宥感慨她这个样子了还惦念着商瑞墨,不禁说道:“我知道,你是不想让老大担心吧?”
桥央白点点头。
“放心吧。”光宥帮她盖上被,“您就好好睡上一觉,老大那边我和阿鸣他们会帮你保密的。”
“谢谢。”
桥央白将手臂缩进了被子里,失血的疲倦感瞬间涌上全身,她很快在一片宁静中昏睡了过去。
光宥望着她那疲倦的睡脸,叹了一口气,他也不是不知道老大的心思。可是这桥央白,老大不见得留得住。
桥央白不是光是用钱和软禁就能留得住的女人,在□□混了这么多年,光宥看人准的这一点,连极少表扬人的商瑞墨都赞赏过。五年的□□生活没有使桥央白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女人同流合污,反而造就了她一种另类的固执。而这固执是痛苦的过往与孤独的心组成的,把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不易崩裂。
桥央白抽血过后不到两个小时,商瑞墨的手术就顺利结束了。损伤被缝合的很好,而且没有牺牲多少肺组织,可是说是相当成功。
但最严重的是术后的疼痛很难熬,在进入病房不到半个小时就醒过来的商瑞墨伤口痛得像万只蚂蚁在上面啃噬,让他青筋暴起,牙齿紧咬。
桥央白醒来之后听说商瑞墨的手术已经结束,不顾身体虚弱跑到他的病房,看到的就是商瑞墨咬着牙痛苦呻吟的一幕。
她跑上去看着他布满汗水的脸,商瑞墨见她也穿着病号服就知道她的状况也不好,忍痛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点给我回去!”
商瑞墨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被痛苦折磨的样子,也不想让她白白担心。
“我知道很痛,你别说话。”桥央白大胆地用手覆住他的嘴,企图以谈话的方式来吸引他的注意力,减少他的病痛。
“啊……”疼痛再度袭来,商瑞墨死死地抓着床单,冷汗簌簌地从脸上落下,那结实的床单竟硬生生被他撕烂。
“忍一下,过一会儿就会好了!”桥央白将他手中的床单拽了出来,握住了他的手。
商瑞墨手中的力道一下子减轻,他知道用力的话一定会伤到桥央白,只好拼命地忍耐着喘着气说道:“上来!”
被他令人不明所以的话疑惑,桥央白问道:“你说什么?”
“我叫你躺上来!躺到我身边!”
桥央白一下子退后的好几步,战战兢兢:“你刚手术结束……”
“可恶……”商瑞墨低吼了一声,“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只是担心你的伤而已……”
桥央白怕他一吼牵动了伤口,也一时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只好把鞋子脱了躺到了商瑞墨的身边。
商瑞墨似乎很满意她的做法,唇边逸出一丝冷笑,长臂一伸将她死死扣进了怀里。
可能是为了抑制疼痛,在他的怀里桥央白觉得自己的肩胛骨都要碎了,那大手就像铁钳子一般狠狠制住她的身体。
“你的手怎么那么凉?我记得你在甲板上没受大伤。”
不敢说出自己擅自献血的事,桥央白吞吞吐吐敷衍道:“可能……可能是医院比较冷吧,我一开始是穿着露背的晚礼服赶过来的……”
似乎有了桥央白在身边商瑞墨的疼痛就消去了一大半,此时的他起色比刚入院的时候好了很多,起码已经有些血色了。
商瑞墨深深地看着桥央白的脸,宛如昨日记忆重叠,他知道那大概是自己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