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和反派都要抱抱》不己道

38、天赋异禀

　　眼见着小雪狐被季沐兮那么用力地“摧残”，却一动都不敢动，乖乖任由季沐兮胡作非为的样子，本来心思已经消退的洛洛又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季大人，我能摸一下它吗？”洛洛吞了吞唾沫，有点紧张，还有点兴奋。

　　“不可以。”季沐兮回答地果断。

　　洛洛已经伸出去的手瞬间停滞在半空中，他完全没有想到季沐兮会拒绝他这个小小的请求，还拒绝得这么干脆。
　　但季大人已经发话，他也只好把手收了回来，浑然不知自己刚才险险“逃过一劫”。

　　而那小雪狐，竟也不悦地睨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回事，洛洛瞬间想起君上那冷飕飕的眼神来，立马找了个由头退了出去。

　　季沐兮自然也不会拦他，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季沐兮和虞渊两个人，哦，不对，一人一狐。

　　“好了。”季沐兮草草擦完，将毛巾放下，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声。

　　小雪狐“嗷呜”一声，试探着往他怀里钻，却被季沐兮弹了一下脑袋，晕晕乎乎地在桌子上转了个圈。

　　呵，装得跟真的一样，季沐兮心中冷笑一声。

　　“君上表演欲挺强烈的啊。”季沐兮道。

　　小雪狐瞬间怂了。

　　季沐兮轻嗤一声，转身走回丹炉前，他刚刚又有了个新想法，实验一下。
　　小雪狐也从桌子上跳下来，卧在季沐兮旁边。

　　季沐兮正全神贯注炼丹，也就不管他，任由那炽热的视线隔三岔五地在他脸上打转，放纵着放纵着，竟也习惯了，不在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察觉到季沐兮的身子不再紧绷，整个人也趋于放松，小雪狐又开始搞起小动作来，不着痕迹地朝季沐兮身边挪动。
　　挪一点，再挪一点，再再挪一点，等到季沐兮“收工”起身的时候，差点不小心踩到脚边的小雪狐。

　　压着气，季沐兮抬手指了指窗外浓厚的夜色，丝毫温度没有地道：“这么晚了，君上不考虑该到回去的时候了吗？”

　　小雪狐却极其无赖地将小尖耳朵放下来，牢牢地盖在小脑袋上，一副“我听不见”的样子，甚至十分得寸进尺地又挨近了一点，开始蹭季沐兮的脚踝。

　　脚踝上软软的触感让季沐兮瞬间回忆起一些不太美好的画面，十分担心这具“格外敏感”的身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立刻极其果断地挪开了腿。

　　小雪狐立刻低下头去，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

　　看着眼前这个不拿奥斯卡都吃亏的主，季沐兮突然勾了勾唇，附身轻语道：“不想走？”
　　尾音上挑，像是特制的钩子，精准地勾住小雪狐的耳朵，顺道攫住他的心，肆无忌惮地抓挠。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小雪狐猛地点了点小脑袋，脑袋上的几根长绒毛便也跟着晃，看起来真是软萌得很。

　　季沐兮嘴角的笑意加深，眼尾也跟着微微上扬，然后小雪狐就听见季沐兮充满恶趣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想走的话……就摇摇尾巴。”

　　小雪狐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亮亮的黑眼睛疑惑地看向季沐兮，在接收到对方眼睛里笃定的讯号之后，身子难以自抑地跟着颤了几下。

　　“走不走？”季沐兮却彷佛浑然不觉，步步紧逼。

　　月光被窗棂切成点点块块，不加修饰地闯进来，探头探脑地试探了几下，便被明亮的烛光融化，成为这静默里的一份子。

　　在满屋子乱窜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里，小雪狐投降了，雪白而漂亮的尾巴成为出卖心事的白旗，缓而慢地竖起，却迟迟不肯奉上最后的投诚。

　　“既然都用上这种手段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君上？”季沐兮的声音里似乎自带魅惑，无时无刻地透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小雪狐僵了几秒，终于是认命投降，华贵的尾轻轻摇摆，连同灵魂一起供奉。

　　头顶上响起轻笑声，柔软温暖的手心触上腹部的绒毛。
　　季沐兮把小雪狐抱了起来，状似夸奖道：“君上可真是……能屈能伸。”

　　有些事情嘛，第一次的时候，羞耻心或许还会负隅顽抗，可一旦踏出第一步，又尝到了甜头，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光景了。
　　摇一下尾巴就能得到这种待遇，小雪狐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摇尾巴摇得非常欢快。
　　只要他师父开心，有什么事不能做的？显然没有。

　　季沐兮：……
　　真的，他是真的低估了虞渊。

　　季沐兮近乎自暴自弃地将小雪狐扔到了床上，低声警告道：“不准突然变回人形，要不就自己睡。”

　　小雪狐活学活用地摇了摇尾巴，试图再次获得温暖的怀抱。
　　然而这次季沐兮并没有反应，歪了歪小脑袋，小雪狐突然仰躺在床面上，极其温顺地露出了不设防的肚子，四肢伸展开来，再次娇娇软软地“嗷呜”了一声。

　　季沐兮有些绝望地闭了闭眼，虞渊可真是“天赋异禀”。

　　季沐兮俯下身子，抬腿上床，单膝跪坐在床上，戳了一下小雪狐软塌塌的小肚子，道：“睡觉。”

　　小雪狐立马乖巧闭眼。

　　一阵衣料的摩擦声过后，房间很快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又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季沐兮的呼吸渐渐归于绵长，旁边的小雪狐却兀然睁了眼。

　　他忍不住了。

　　袖珍雪狐，听名字就是不占地方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一人一狐躺在床上，绰绰有余。

　　但情况在转瞬之间发生了变化，小雪狐不知何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形修长，宽肩窄腰的男子，更准确一点来说，是无故旷工的上荣帝王，虞渊。

　　床瞬间变得狭窄且拥挤，尤其是虞渊身上那种不可忽视的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让这一张本来还算挺大的床顿时显得有些逼仄。

　　这不对，虞渊想，师父不让他随便恢复人身。
　　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住。

　　微颤的指尖触上对方白皙的脸庞，细腻柔软的触感从指尖开始，带起一股直击四肢百胲的电流。

　　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将虞渊溺毙，指尖被欲望控制，在娇嫩的皮肤上流连，从眉眼到唇瓣，一点点地描摹，装盛欲望的笼被打开，名为贪婪的野兽肆意奔腾。

　　虞渊动了动身子，单手支着头，目光不可自拔地深陷于指尖下那张面庞。

　　师父呀，摇摇尾巴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你想要，只要你开口，不，不需要开口，你只需要抬抬眼就可以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是会答应的啊。
　　只有一点，别离开我。
　　可是，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师父总是要离开我呢？

　　手下的力度下意识地就要加重，他真的好想把眼前的人牢牢捆住，最好能揉进骨血里，确保对方永远都会陪在自己身边。
　　但他不能这样做，他不想看见师父眼睛里流露出任何有关厌恶的负面情绪，他大概会崩溃的。

　　从七天前季沐兮在他眼皮子底下离开的时候，他就站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甚至想要不管不顾地去把季沐兮抓回来，但他终究忍住了，不能前功尽弃。
　　他要让眼前的人心甘情愿地只看着他一个人。

　　想到这里，虞渊的唇瓣勾起愉悦弧度，手指恋恋不舍地收回，甜腻的触感似乎还有所残留，他轻轻收紧了手指，妄想将那份触感留存。

　　一切很快就要尘埃落定了，那些令人厌烦的东西马上就要消失了，到时候，师父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了。

　　本来已经陷入睡梦中的季沐兮被背部的一阵转瞬即逝的灼烧感唤醒，但他并没有睁开眼，甚至连呼吸都保持着原有的节奏。
　　已经有过经验的季沐兮知道，这是虞渊发病的征兆，但是，这一次，灼烧感非常微弱，并且迅速消退，看来虞渊控制得不错。
　　但是同样灼热的眼神却丝毫不加收敛，缠绵又缱绻地在他脸上粘连。

　　季沐兮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虞渊眼神里的内容，他似乎总是格外敏感。这似乎是一种下意识地行为，除此之外，他和虞渊不经意间的默契也会让他感觉有些莫名。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看，这需要长期的共同生活才能培养出来，可他们，严格意义上不过就认识了几个月。

　　“系统。”季沐兮在心中轻唤。

　　370：“宿主。”

　　“我问你……”季沐兮诡异地停顿了一下：“季临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陷入了沉默。

　　“说话。”季沐兮说得轻飘飘，却没来由地有些不怒自威之感。

　　370却仍旧在试图顾左右而言他：“呃……”

　　季沐兮的声音愈发冷：“还要回避？”

　　疑问由来已久，季沐兮本来不想这么快就跟系统摊牌，他还不清楚系统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就在刚才，感受到虞渊视线的那一刻，他改变了主意。

　　虞渊注视着他，像狂热信徒的决绝信仰，又像是乞求原谅的忏悔者。

　　“所以，我就是季临，对么？”长久的疑问终于被问了出来，如此不合时宜，却又彷佛水到渠成。

　　系统感受到了季沐兮波澜起伏的心绪，它无法继续保持沉默，最后只能承认：“是。”

　　果然如此。
　　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季沐兮却并没有太多震惊。

　　他的同理心从来都是水中月镜中花，季沐兮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时常对自己对虞渊那无法解释的心软与偏向产生怀疑。
　　尤其是在他已经基本确定，眼前的虞渊并非真正的虞渊之后。
　　没有了“亲儿子”的滤镜，他依然忍不住心软，忍不住想要忽略所有的疑点，接受他幼稚的“求和”。

　　而如果他就是季临，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自己带大的崽，护短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