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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狄向期接了这么个电话,颇为骑虎难下。

      他本就熬着自己的性子,他如今已经当不了保镖,现在尚且年轻还能时好时坏地挨着,若是稍微上点年岁,多半也是缠绵病榻的命。

      狄向期没觉得亏,没有他家小少爷和顾先生,他早烂在自己出生的那个破街区里,不会有现在这般的生活,更加不可能知道被人需要的滋味。

      只是万般说辞在心底过了一遍,到底还是对小少爷有私心的。

      听了 Ann 的话,心下担忧更加,弯腰才掐住了小腹,身后便是滴漏,狄向期倒也和自己这幅身子和解了,索性他现在赋闲,顾先生又慷慨,熟门熟路地脱下裤子扔进垃圾桶里,坐在马桶上和腹中冷痛相抵。

      但凡他能体面些,倒也不至于对顾容避而不见地这么彻底。

      还是私心。

      狄向期不禁有些唾弃自己的心思,觉得自己派不上用场了是一方面,又觉得若是这样不见了,他在少爷心里就还是忠心不二护主心切的高大角色,等见了他这幅恶心模样,恐怕要连那点儿好印象都消弭了。

      算了,见就见吧,小少爷身子要紧。

      狄向期向医生要了特效的止疼,能缓他半天的安生,否则腹中总是缠缠绵绵地痛着,腰也直不起来,不像样子。

      身下,穿着成人纸尿裤。

      狄向期还是第一次出门,往日多半在顾先生安排的住处窝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卖也发达,他又没有需要交际的朋友,精神头好点的时候就看看电影,时下流行的那些玩意,他之前从没接触过,这会才开始慢慢了解,精神头不好的时候便多半做不了事,腹中疼痛熬着都用去了大半精力,他备了一打浴巾在屋里放着,早习惯了用一块丢一块。

      还没想好之后要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苟延残喘着干什么。

      医生总和他说好好养着能好转,但他谨遵医嘱了这么些时日,身体还是这幅模样,要实在好不了,他便也就算了。

      要接近小少爷也不是什么密事,身边人得先通报了顾先生,得了应允才放他进,顾容提前得了 Ann 的消息,说是让他好生养病,过几天狄大哥会来看他。

      Ann 这才看着人脸上有了些神采,顿时如蒙大赦,省心了不少,他这保镖当得像奶妈似的,虽然没感受到顾先生和他打点的脾气怪和难伺候,但也几乎操碎乐了心,他可不希望自己在任期间雇主出什么差错,这会儿终于搬出狄向期来:“多吃两口,少爷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狄哥过来了不得把我骂死,我接他的班就把人照顾成这样。”

      顾容皱着眉头,嘴上却没说什么,又张嘴,任由 Ann 又给他喂了两口汤。

      前些日子心脏发作了一次,这会儿顾容手脚还虚软着,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原本餐食都吃不下,也是听了狄向期要来才勉力支撑着起来。

      Ann 看他确实为难,也没再喂,只问他:“给您揉揉胃吗?最近医生说您消化不好。”

      “不用,你出去。”顾容自己的手无力地搭在胃上,供血不足,他肠胃动力也差,少食多餐也一样折腾,却还是厌恶别人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到了越好那天,狄向期到的很早,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上,腰背挺得笔直,顾容换了住所,这里他没来过,下意识地在观察环境,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不该他操心,就算有人想乱来,他这幅身子也是不敌万一了。

      Ann 从一个房间里蹑手蹑脚出来,有些讶异地出声:“狄哥?这么早?吃早餐没有?少爷还没起,我没和他说你什么时候来,不然估计得从昨晚就不睡了。你身体好点了吗?不好意思啊,你都卸任了还喊你过来,少爷听不进我的话。”

      狄向期摇头制止了打算去给他拿早餐的 Ann,手轻轻搭在自己肚子上,他从昨天中午就不吃饭了,特意排空了来的,只喝了些葡萄糖和水,这样不至于太狼狈,轻轻叹了口气:“少爷也不听我的呀。我在的时候少爷也这样,你稍微哄着他点,他身子不爽利,偶尔脾气怪些,你多照顾点,少爷不会亏待你的。”

      Ann 也摇头:“不是狄哥,我电话里没和你细说,你这话顾先生也和我说过,我有心理准备的,但现在问题不是少爷脾气怪……是我压根没法哄他,他不对我,应该说不对任何人发脾气。”

      狄向期怔愣,不该是这样的呀?

      他印象里的小少爷还是个嬉笑怒骂的少爷脾气,之前大家都得哄着他,不高兴摔东西的时候可多,家里多半都换了些摔不坏的玩意儿,有时候让他打针吃药,就是一群人好声好气伺候着,往往是顾容在前面扔,狄向期在他轮椅后面捡,时不时又闹着要吃什么冰淇淋小龙虾的,把宅子里的人好生一阵折腾。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Ann 看他眼神担忧,主动提议。

      狄向期起身趔趄了一下,跟着 Ann 进了房间,卧室的摆设倒是和原来的宅子差不太多,床上的人的脸笼罩在氧气面罩里,胸口微弱地起伏,狄向期皱了皱眉头退出了房间,低声问:“病又严重了吗?要一直戴着氧吗?”

      “前些天发了回病,这几天已经算好些了。”

      狄向期环视了屋内一周,又问:“少爷的录音室和钢琴呢?”

      他方才进来就觉得怪,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不熟悉这个新住所的摆设,但怎么看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没做录音室,钢琴原本是有的,顾先生安排了一台,少爷说他不想弹了,看着烦,让我们又给扛出去了。”

      那人病里也能闹着要弹琴的,怎么会不想弹了?以往在录音室也能泡一天,现在录音室也不设了?

      “那他平日都做些什么?”狄向期眉头拧得更甚。

      Ann 努力回忆了一下,有些不解地回答:“不、不干什么呀,就睡觉,发发呆,天气好的话我就推他去晒晒太阳。”

      “钢琴搬去哪了?”

      “旁边有个副楼,还没装修,当仓库用了,放在那里了。”

      “叫几个人帮忙,把琴搬回来。”

      顾容醒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人声嘈杂,像是在装修。

      他本想出声问一句,嗓子却有些干涩,干脆自己撑着床起身,缓过一阵头重脚轻的晕眩,才慢慢站起身来,心脏仍是不太舒服,但也无所谓了。

      推开门的时候看见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背影蹲在地上,和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在对着图纸商量些什么,一台钢琴最醒目地放在客厅的正中央,连沙发茶几全都让了位。

      顾容的心脏更用力地抽痛起来,他揪着胸口的衣服,微不可闻地吐出那个名字:“狄向期……”

      顾容的声音其实很小,但狄向期似有所感地回过头,他已经在对方昏睡的时候见过对方,这会儿脸上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只是看见人单薄的睡衣,还是忍不住操心着开口:“你……”

      Ann 也注意到了小主雇出了房间,拿着一件毛绒睡衣外套追过来:“诶哟哟,小少爷,吵醒你了?你倒是多穿一件啊。”

      狄向期嘴里的话咽了回去,也是了,少爷身边的人都是老爷培养特意安排过来的,即便是 Ann 这张看着大大咧咧的脸,也是极妥帖的人选了。

      顾容这会儿压根顾不上 Ann,像个极其听话的布娃娃任由 Ann 给他穿衣服,眼神像是黏在了狄向期身上,心里难得有了波澜,又急又气,想质问对方为什么丢下他不辞而别,却又在看他对方瘦削的身形时偃旗息鼓。

      他想起狄向期悄无声息地歪在沙发上,坐在一片黯然血海里的模样,想起对方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如今总算堪堪有了人样。

      他开口的语气与之前相比软了许多,丝毫不介意钢琴怎么被搬回来了,这群工人又在折腾什么,满眼装着狄向期,日思夜想的,猝不及防见了面,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十根纤长灵巧的手指在身上恨不得打成中国结,踟蹰了半天只说:“你最近过得好吗?”

      狄向期眯着眼睛笑了笑,把人迎到挪了位置的沙发上:“挺好的。”

      眼看着人眼神还直愣愣盯着自己,狄向期只好继续说下去,试图从自己单调的生活找出一点可圈可点的内容和顾容分享,有些不流畅地说:“啊,我最近开始打游戏了,最近有个挺火的射击类的游戏,一开始不太习惯,玩了几把就觉得挺简单的。”

      顾容其实也不是很懂游戏,游戏大多带些刺激性,他玩不了,听着这话也只是说:“是吗?我都没怎么关注最近有什么游戏。”

      Ann 在旁边尬的抠脚,只好打圆场:“这会儿也不早了,一起吃个午饭吧?这边让师傅他们去折腾,录音室改装估计用不了多久。”

      “搞录音室做什么?”顾容有些奇怪地看向 Ann。

      “是狄哥说搞的。”Ann 果断甩锅。

      狄向期没有想到 Ann 这么没有血性,他在职的时候忤逆小少爷意思的时候很少,这会儿也不太习惯,低垂着眸子错开了顾容的视线,才攒起那么点胆子开口:“你作曲很厉害。比那些现在流行歌,好听多了。有空的时候可以玩玩。”

      换作之前,大概小少爷这时就该发脾气了,但顾容没有,他只是神色有些淡,眼神掠过钢琴和忙碌的工人,开口:“先吃饭吧。"

      狄向期坐在餐桌边并不吃,只说:“我吃过了。”

      然而肚子不太给他面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了一声。早上出门前的那点儿葡萄糖和水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顾容今天起的晚,狄向期才多呆了一会。

      顾容坐在桌边似乎在等他动筷子,只托着下巴看着他。

      狄向期只好硬着头皮吃了一些,食物大多都做的很精细,是好消化的食物,但味道相比而言就寡淡了些,顾容看着狄向期一副食不知味的模样,心里也黯然,自己的身体注定了能吃的食物有限,都怪 Ann 不肯告诉他狄向期什么时候来,要是早知道,该安排厨房做点不一样的才是。

      两个人对过往一概不提,顾容也不好意思要人留下,他耳边转着父亲那句“他已经自由了”,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要求狄向期留下来或是为他做些什么。

      他尽可能想为狄向期做点什么。

      顾容走到了那架钢琴边,狄向期离开之后他便不再弹琴了,掀开琴盖的时候都觉得沉,手指从黑白琴键上划过,陌生又熟悉的触感。

      他这双不沾阳春水的手,唯独指尖留着茧,一开始的几个音符还带生疏,很快倾泻的出的音符就流畅起来,这是他们都熟悉都舒服的相处模式。

      顾容连续弹了将近一个小时。

      他没有停下,哪怕手臂已经在轻微地发抖了也没有停下,他在用琴声为自己编制一个没有尽头的梦,仿佛只要琴声停下来,美梦就会破碎,那个人会转身离开,他又会变成孤身一人。

      “休息会儿吧。”狄向期出声。

      本该软烂的食物在进入肠道的时候也想是沙砾磨过柔肠一般,这个小腹火辣辣地发疼,狄向期熟悉这种感觉,似乎有要肠痉挛的征兆,他不得不提前结束这场会面。

      “我不累。”顾容咬了咬嘴唇。

      “我想去个洗手间。”他的身体已经绷得很紧,但仍然能感受到那种无能为力,这句话只是告知,他快步起身,走进洗手间里反锁上门,几乎是一挨在马桶上,那些凭着意志压下来的抽痛排山倒海,手下的肠子拧作一团,狄向期整个人几乎在马桶上打成对折,听见身后接连不断的水声。

      太难堪了。

      难堪得狄向期想当场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这次会面几乎打破了他仅存的幻想,他照顾不了顾容。

      “你没事吧?”

      顾容犹疑的声音透过磨砂玻璃主体的门板传过来。

      狄向期的双手按的更深,像是想把肚子掏出一个洞,一直到身体里几乎没有东西可泄,他才把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堵在了身后,忍着动作摩擦带来的不适起身。

      顾容有些担忧的眼神落在他身上。

      狄向期笑了笑,手抬起,又落下,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味道,手最终也没有落到顾容身上,只是说:“今天我就先回去了,期待在网上能听见您的新作。”

      顾容没有拦他,铁青脸色上堪堪挤出了一点微笑,他在不断地告诫自己,对方已经不是自己所有物了,理应是来去自如的,心里又有另一个阴暗的声音在叫嚣着——留下他,他是你的。

      他凭什么就要先回去了。

      他才见他没有多久,话也没有说两句,不像之前一样抱他哄他,全程碰都没有碰过他,是因为已经不需要照顾他了吗?

      “你还会来吗?”顾容亦步亦趋,一直跟着狄向期到门口。

      狄向期心想,应该不会了,他见一次,便惦记一次,自己这段时间强迫自己转移的注意力全白费了。

      狄向期不搭腔,只是顾左右而言他,颠倒着说了几句要他注意身体。

      顾容心脏的抽痛更甚,嘴唇也微微发紫,明明想过无数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克制,明明对着别人也没那么多脾气可发,但他看着狄向期心神震颤,说出口的语气就带了刺:“那我葬礼你总会来吧?”

      “我叫 Ann 去请你,你会来吧?”

      “算了,你当我没问,走吧。你才是要保重身体,你看着可没比我好多少。”顾容往回找补。

      狄向期不是第一次听顾容说这种话了,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严肃,回过头做了一件颇为大胆的事儿,捏着顾容的脸轻轻扯了扯,说:“说呸。”

      “呸。”顾容拖着腔没有感情地重复了一句。

      大概是因为刚洗过手,对方的指尖很冰。

      “好了,有机会的话,我还会来看你的,行吗?”

      这是一句极敷衍的话,它的前提是有机会的话,可这个机会是什么,什么时候才会来,没有任何的承诺和保障。

      “啊。”顾容算是应了声,歪在门边乖巧朝他挥了挥手。

      一直到狄向期上了车,顾容的手才在空气中虚抓了两下,Ann 连忙撑住他,只见小少爷揪着胸口的衣服,脸上有遮掩不住的痛色。

      车内,狄向期也把身子趴伏得很低,以暴制暴地压制腹中的疼痛。

      见面之前,想着再见一面就再见。

      见面之后,反倒是多了几分难言的孤寂。

      顾容那日虽是不舒服了一阵,但事后的精神头倒比之前看起来好一些,看起来多少把狄向期的话听进去了,钢琴会弹,录音室也会偶尔进去摆弄。

      就在 Ann 为自己牵线搭桥带来的转变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很快注意到顾容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被强行压在那具孱弱身体里是个颇为桀骜的魂灵,有时候他会在半夜陡然听见客厅响起琴声,对方像是疯了一样,在钢琴面前手指翻飞,脸上带着不合时宜的狂热笑容,看着怪瘆人。

      Ann 过去劝他,却被人摁在琴边坐着,他被迫听了小半宿,只觉得眼皮子打架,脑壳子嗡嗡响。

      顾容看着他一副东倒西歪没心没肺的样子,终归是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踢了他小腿一下,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留下 Ann 满脸迷茫地坐在琴边。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月余,两个人都安静在对方的通讯列表里躺着,一直到薇薇安剧团的表演巡回到他们的城市。

      顾容算是这个剧团的粉丝,之前带着狄向期去看过好几场。

      那个时候狄向期还是他的保镖,跟着他一块儿入场,坐在他的 vip 座位旁边,眼神却一直停在他身上,顾容嫌他不尊重表演,掰着他的脑袋让人看舞台,歌剧形式对于初次接触和不了解剧本的人来说颇有一些理解的门槛,狄向期显然是有看没有懂,回去被顾容摁着头了解带考试,再后来和人一块去,结束之后竟然也能顺着他评点一二了。

      顾容看到推文的时候,第一时间脑海里蹦出的并不是作为粉丝的激动雀跃,他压根连要出演的是哪一场都不知道,只犹豫了三秒,便把这条推文转给了狄向期。

      狄向期隔了几十分钟才回复【巡演最后一场?】

      【习惯性买了两张票】顾容答非所问。

      生怕对面比他先回复点什么,又说【Ann 要请假,没空】

      某位被请假的保镖在客厅里打了个喷嚏。

      狄向期趴在浴缸边上隔着水雾盯着手机屏幕,并没有在构思答复,他仔仔细细把推送来回看了两次——票根本还没开售,就连具体的时间地点都还没有确定,只不过是一篇说巡演最后一场会在这个城市开的预热推文。

      狄向期低下头,把额头抵在浴缸边缘,鼻尖刚好触上水面,嘴角不自觉的轻微上扬,提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

      他另一只手微微在肚子上轻轻打圈,他最近的控制要比之前恢复了许多,也恢复了锻炼的习惯,那次见面大半时间都很拘谨,他们彼此都有顾忌。

      但最后的时候,那个小少爷忽然又变成他熟悉的样子了。那几句“你会来吧”又给了狄向期几分痴心妄想的勇气。

      他固然知道,顾先生能够培养出无数像他这样的保镖,但是在少爷心里,自己会不会有几分不同呢?

      【剧场见】

      天气回暖的时候,演出的时间也临近了,Ann 进房间的时候难得看见顾容站在落地镜前自我欣赏,颇为欣慰地想少爷终于也到了在乎形象的年纪吗。

      顾容整个人都是那种单薄的少年身形,衣服在身上显得有些松垮,偏大的白衬衫掖进去半个角,顾容有些苦恼地拿着一件灰色和一件墨蓝的毛衣出声问他:“你觉得哪件好看?”

      Ann 反应了一会儿,福至心灵地问:“要出门?”

      “嗯。约了去看歌剧。”顾容看起来心情不错,语气里带着点儿轻快。

      “和狄哥?”Ann 实在是没有想出这可怜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少爷能为了谁去打扮。

      “嗯。”顾容把手里的毛衣丢在床上,又纠结起要不要直接套个小西装。

      最后还是 Ann 拍了板,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厚毛衣给他套上。

      顾容皱了皱眉头:“不要这件。”

      “你信我,就这件。”Ann 根据自己的了解,总觉得狄向期是个很难说有什么审美的人,又或者所有审美到小少爷这儿都歪了,就是小少爷再怎么往丑去捯饬,那人都只能夸出好看来。

      等人被送到剧院门口,顾容说什么不肯让 Ann 再跟着,打发他哪凉快哪呆着去。

      狄向期已经到了很久了,顾容刚下车的时候他就已经看见,一直到 Ann 离开,狄向期才上前,排队验票进场的时候,狄向期仍是习惯站在顾容身后半步的距离的,宽厚的肩膀隔绝开所有可能都磕碰和接触。

      在位置上坐下,顾容还没有缓过来,他确实是不太舒服,从见到狄向期起,心脏跳动的频率很不正常,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只能口鼻并用地呼吸起来。

      男人的手只是很轻地顺着他的背,一直等他症状缓解才把手收回去。

      剧场里的灯光暗下来,演出也即将拉开帷幕,对方的神情被笼在阴影里,顾容看不分明。

      只是下一秒,对方温热的鼻息几乎喷在了他的耳廓,男人压低了声音,轻声询问:“怎么了?需要我做什么?”

      “没有啊。”顾容匆忙偏过头。

      “那就好,我看你好像在看我。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和我说。”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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