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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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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他们还真弄来了酒肉。亚当去猎了一些动物,而且还带了酒。他们又聊了一会天。真是难以想象,前一晚他们才刚认识,他还很防备。
餍足后威尔仕提出轮他守夜。亚当拒绝了,让他好好休息,养好体力,明天跟他四处看看。他在火光中和亚当告别,先去了木棚。留下亚当一人拎着酒瓶,摇曳的火光中面容晦涩不明。
他应该能睡上一阵了,亚当想,随后起身。
本来这时候他就下手了。事情总是过得很快,他还得去找下一个人。但他没有。他记着对青年的承诺。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就和以前他找来的那些人一样。他们有的天真无邪,有的警惕心重。他们中也不乏无知的华国人,那些自以为是的x发xx。
他走进木棚。威尔仕睡得还算放松,眉头微蹙,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有可能是喝得头疼。他侧卧着,双手枕在垫上。
他俯身,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发热,这是正常的。他拨开对方额前的头发,在额头亲了一下,随后起身离开。
外头的火光依然在“噼波”响着,沉默地目送亚当离开,拖着些许疲惫的步伐。
第二天。
威尔仕在迷醉中醒来,难受得要死,头昏昏沉沉的,太阳都正午了还掀不起他的眼皮。现在肯定不早了。昨天竟然这么累吗?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一点,他走出木棚向外看去。篝火还在,自然是熄了,还有昨天他们饮食的痕迹,但亚当不在。看来他得自己解决早餐了。
噢,谁次。有个xx来忙活就好了。他现在简直晕得不行,随时都可能倒回去睡。
匆忙解决早饭后,他决定起身走走,这有助于自己清醒。不能再回去睡了,这种情况,他担心再这样自己会越来越迷糊。
早晨的林风吹拂着全身,扑面而来,他感觉好多了。要不顺便就自己四处探探,找点线索吧。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结果他还是回去躺平了。
醒来已是下午,他看到太阳在西部。西部世界。威尔仕无奈地按了下头,这副样子亚当又不知会置予什么评论。
——然而他一出去,发现一切都还是早上的样子。他随意煮麦片的锅还一样倒在草边。亚当竟然还没回来。威尔仕一瞬间觉得自己不会在异空间。
亚当不会出事了吧?还是只是去砍柴之类?他跑遍了溪水也没找到人。亚当不是令人担心的人。但他还是带上东西,跑出了营地,循着常走的路去找人。
时不时提防周围的人,不知走了多久。忽然他发现远处有交谈声。几个人围着什么,那些人见他走来,纷纷侧目,带着怀疑的目光。
一个少年躺在地上,已经死了。衣服被撕得破烂,几乎赤身裸体暴露在众人面前。他神情惊恐,全身都是伤痕。下半x被摧x得不成样子。场面实在不堪入目。
威尔仕看着金发少年。全身都在颤抖。
“这人我见过,才15岁吧……”
“我还看见过女生,还以为是被什么人袭击,没敢靠近……”
他攥紧了拳。
无论如何,都要找出凶手,置之于死地!他心中愤慨,决心与仇恨自心中涌出。
“谁有‘能力’能查出凶手的?”有女人说道。众人都说没有,威尔仕也没有。
“迟早会有的。”一个事业期的男人说道。“迟早会找出凶手。这不过是一个提醒,他还会再出现的。”
有人已经走了。留下的有个与他年纪相仿,他压低了声音:“难道不会是那个人吗?统治这片地域的那个人。听说他的能力和猎人有关。没有人敢动他。”说到这他看了威尔仕一眼,又继续他的言论,“他和‘组织’有关。我不知道是哪个,但你可千万别去惹他。”后面几乎没声了。
“不可能吧?塔诺那家伙怎么会亲自来?”一位年长的中年男人说道,“他们组织不是在扩张,组织秘密行动么?”
年纪相仿的人很激动:“你知道塔诺!——也确实。他不至于过这么败坏名声的事……等等,我有说一定是他组织吗……”
“组织叫什么来着?”
“这不是常人能知道的……”
后来他们就势聊了起来,威尔仕也没听。他离开了现场,想着再找找人。
亚当。是亚当干的。心中这个念头盘桓不去。这一切都有了解释——为什么上次那些人说“又上当了”;为什么他对组织含糊其词;为什么他这么熟悉这片地方,而且平时都看不见什么人。能动他的只有其它组织的人,一般人都不敢动他。他就是那个塔诺,可能是。
他没走多远,就原路返回了。
亚当已经烤好了火。已经快晚上了。
“去哪了?”他问。有点无精打采。也并没解释今天一天干什么去了。
威尔仕压着心中的郁闷与不爽。“出去走走。”他说。亚当在烤蛤蜊,他坐在火旁,“今天困得要死。”
“怎么了?”他问。
他说,“没什么。”探身想去拿蛤蜊吃,被亚当一把揽住,倒向他怀里。“殷,”亚当说得慢而郑重,“我不希望你怀疑我,你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殷城只留了个黑头出来。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他应该挣钱养家,在他的国家,而不是仍被人保护着。亚当把他当成目标,早该下手了。但他没有,或者还不是时候。
无论如何,他都该有防备。他没有那么蠢,也没忘记自己初时的想法。
“嗯。”他表面上说。——但无论如何,先这样就好。
此后几天归于正常。亚当一直在。他偶尔想走远点继续探风,亚当都会跟着。因为心中介怀,他也不好说什么。亚当经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一次他实在太在意,借着出去往死去少年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不在了,漫不经心各怀心思地向前走。
“怎么了?”他问。他怀疑他知道,本来就知道。
“没事。”他若无其事。
氛围在又到了清算的日子打破。
两人正跋涉多次走过的路程,经过溪流,若无其事地远远经过少年曾在的空地,爬山岩,走进深层的树林。穿行于低谷之中,再越过高地。沉默横亘在他们之间。——偶尔他们会说点什么,但都只是嘴上说而已。
威尔仕不想再追究为什么自己始终跟着亚当。他明明是个十足的骗子。他不明白。
他终于停下脚步。
“亚当,”——在他开口的一刹那,亚当仍在向前走,却顿时明白了一切,“那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亚当只是放慢了脚步。威尔仕赶忙跟上。那句话就像没有问过,消散在凉意的树林中。
他没有再问一遍,而是取代着保证:“只要你说的,我都相信你。我是你朋友。”——他再也不会怀疑朋友。他一直的伙伴。
亚当看着他澄澈的双目。
“不是我。”他说。“如果你说的,是那位少年的事。我当时回来路上看到了,也看到你们。我很抱歉。”
威尔仕心中松了一口气。“那你那一天去干什么了?”他问。亚当直视前方,跃下滑坡,没有回答。他究竟在纠结说辞,还是在抉择要不要告诉他真相?这个人太复杂了。但不用管他的塔罗,塔诺,见鬼去吧。他就是亚当而已。亚当就好。
他说:“但不论如何,都要找到凶手。凶手还会再出现。不能让更多人受害。”
亚当忽然开口了:“这就是个‘人受害的世界’。”这是基本事实,接受就好。为什么他要负隅顽抗?那危险的只是他自己。“被人杀死,或者怎么死,有什么区别?你能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罢了,而不是还顾着别人。
“我告诉你吧,这就是秩序。人人都遵守这个秩序,就能使世界充满秩序。这就是我们的看法,威尔仕。怎么都一样。”
他只想让他认清这个事实。追查凶手没有意义。在这里,你不追查他,他也不会管你。他们国家就是这么泾渭分明。一旦越过,受到的舆论比一个人被xx还多,甚至是被xx。
威尔仕思量着他的话,面色凝重。他看着路,差点被绊倒,被亚当拉回来。
“不是的。”他说,“人是群居动物,不是独立的个体。他们要互帮互助。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亚当。‘同呼吸,共命运’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是我们那边的代名词。集体的力量,往往比个人走得更远。”
意见达不到一致的他国人探究地观察他。谈到国家,他很是自豪。难以想象一个国家能给人这样的力量。那不过是个国家而已。
“这种集体,不是说光是为了个人需要,比如什么科研项目这类。”之后他没再解释。他一样尊重亚当的选择。其实说了也没什么。他不想争执。
威尔仕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另外,在我们这边,真正的友人很有分量。”他自信地捶了捶胸,看向一旁的人,“两肋插刀,有难同当,甚至会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一直到快到广场了,亚当才说:“那一天,我去找替代你的人了。”
什么?威尔仕惊讶。
“你不是想知道吗?”亚当目视前方逐渐聚集的人群,缓缓道,“与我的能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