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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0 ...

  •   你喝了,会对我负责吗?
      这句话像是暗号,暧昧的气息吸附而上,滋生蔓延。
      陶籽捧着手机傻笑,她慢慢删除对话框里的内容,重新打字:【看你表现。】
      “……”
      过了几秒,李泽惟发了个小警官敬礼的表情包。

      陶籽没再打扰他,她翻了翻计划表,下节课是体育课,可以复习很多内容。
      忽然,路菲年拍她手臂:“冯飘飘来了。”

      陶籽头也没抬,桌上的手机揣进书包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紧接着听见冯飘飘在叫她:“陶籽,这外面你可得打扫干净了。”
      “……”
      装逼不过两秒,还得收拾残局。

      陶籽慢吞吞地站起身:“知道了,老师。”

      因着刚才的壮举,陶籽稍有动静,就特别惹人注目。
      从卫生角拿了把刷子,全班寂静,集体齐刷刷向她行注视礼,仿佛她不是去刷地板,而是要去干架。

      走廊地板上落下不少黑色印记,往四周蔓延开,深浅不一。
      她寻思着还得去接桶水,一抬眼,就看见走廊最前端,蒋封提着水桶,脚步稳健地走过来。

      这一行径实在出乎意料。
      陶籽单手撑着刷柄,上下打量他:“你这,还挺稀奇的啊。”
      “咱俩从小没少一块干坏事,一起挨批,最后还得收拾残局。”蒋封摸了摸后脑勺,看了眼走廊上看戏的同学,小声说:“你说你这刚装逼结束,就得收拾烂摊子,那多跌份儿啊。”
      “……”
      “够仗义。”陶籽还挺感动的。

      蒋封没忍住,选择说明缘由:“其实吧,这是阿泽让我来的。”
      陶籽挑眉:“他说什么了?”
      “我没想到,阿泽还挺记仇的。”蒋封倒了点水到地板上,娴熟地接过长刷子:“他说我上次瞎散发资料,败坏他名声,让我替你刷地板赎罪。”
      解释完,蒋封贱兮兮地补充道:“不然你以为我会来啊。”
      陶籽气笑了,踹了下他:“说什么呢。”
      “……”

      -

      接下来几天里,陶籽按部就班的学习,偶尔调戏一下李泽惟,权当放松心情。
      转眼,时间划向周四。
      上午考语文,下午数学。语文是陶籽的强项,考试还算顺利,除了作文部分。她在打框架时,没控制好时间,作文结尾写得有些匆忙。
      也许是因为全省统考,这次的数学难度和学校自己出卷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陶籽把应得的分数都得到,然后再专研最后一道大题。

      周五上午考理综。
      这是高二年级第一次将三科整合起来考试。其实周考也练过,但陶籽对理综依旧犯怵。
      早自习时段,9班同学沉下心看了会儿书,越临近考试时间,班上就越躁动。临考前什么都背不下,开始祭拜孔子。
      陶籽没想到,还有拜李泽惟的。
      “……”

      在她右前方,坐着个男生,身材有些胖。
      他桌面非常干净,只摆了李泽惟整理的复印件。小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考神爷爷,一定要保佑我理综顺顺利利!”
      他同桌都快被笑死了,单手揽着小胖的肩膀:“哥们,他们不是说,这资料不靠谱吗?你当真老老实实看完了?”

      “不靠谱吗?”小胖一脸懵逼:“卧槽,那完犊子了。我他妈把里边压中的题型,整整练了三遍!就指望能投机取巧,带我飞了。”
      “那你完了啊!”同桌怜惜地摸摸他的头:“白费劲了。”
      “……”

      陶籽谈定地观看完全程。
      心想,如果这次考好了,今后每场考试也得给李泽惟拜一拜。

      -

      临考前,李泽惟带她单独练过两次理综。她生物和化学都比较顺手,虽说物理最近练得多,依旧是薄弱科目。
      权衡过后,陶籽决定先从化学和生物开始答题,把物理放在最后写。考试时,化学有道大题多花了点时间,等陶籽写完前两科,留给物理的时间比预估的少了十分钟。

      她有瞬间慌神,又花了一分钟调整心绪,才开始答题。
      她简单浏览了下大题题型,都是熟悉的类型,陶籽信心高涨不少。基础分都答得很顺利,考试结束后,她长长地出了口气。
      对这次的成绩有了个底。

      陶籽收拾笔袋回班级。
      还没进教室,就听到有人在嗷叫——
      “绝了绝了!神仙啊!”小胖手心捧着复印件,接连亲了好几下,在教室中央转着圈圈,:“感谢大神!全都押中了,神仙呜呜呜!”
      “……”
      之后班上同学逢人就问:“诶,你有看那份资料吗?”
      “妈的,我没看,后悔死了。”
      “唉,我也是。”
      “……”

      最后一场考英语。
      英语也是陶籽的强项,答题过程都很顺利,在考试结束铃响后,她收拾东西离开考场。

      考完后,把座椅挪回原位,动作快的人拎上书包就回家。
      陶籽低头在看手机,路菲年问:“陶籽,一起走吗?”
      “不了。”陶籽晃了晃手机,笑着说:“之前和李泽惟约好了。”
      路菲年吹胡子瞪眼:“重色轻友啊。”

      路菲年背上书包:“我爸来接我了,那我先走了啊。”
      陶籽挥手:“拜拜。”

      考前那天晚上,李泽惟和她约定好,考试期间先不联系。每次考完一科,她都有一堆的感受想要跟他说,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终于可以好好聊天了。

      微信里,蒋封也在问她:【一起回去?我在校门口了。】
      陶籽回复:【这么大了,还要爸爸送你回家?】
      蒋封:“……”
      蒋封:【那爷爷我先回去了。】

      陶籽没再回复。
      眼下,空旷的班级就剩下她一人。从窗户往外看,路上只剩零零散散的落单者。
      她又矜持的等了十来分钟,没想到李泽惟居然没动静。

      陶籽终于忍不住了,给他发消息:【你!居!然!敢!放!我!鸽!子!】
      又多等了两分钟,还是没回复。
      李泽惟并不是言而无信的人,陶籽想了想,背上书包上五楼,走到15班门口。里面没有开灯,一室昏暗,人都跑光了,空荡荡的。

      陶籽在微信上给他发消息:【你自己回去了?】
      发完消息抬头,正巧碰上有个同学去而复返,她问:“同学,你考完有见到李泽惟吗?”
      “李泽惟吗?没印象啊,估计一考完就回家了吧。”

      自己回家了。
      在这瞬间,陶籽被漫天的委屈笼罩。
      被抛弃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心里非常憋屈,似乎也变得格外矫情,眼眶有些发热,很陌生的感觉。

      夜幕即将降临,陶籽独自下楼,穿过校园广场,走在夜色中,朔风涌动,吹得头皮发麻。
      大概是衰神附身,她下台阶时不慎踩空,摔到地上,膝盖猛然撞击地面,细密的疼痛感袭来。
      四下无人,陶籽索性坐在地上,自己揉着膝盖骨,吸了吸鼻子,有些崩溃:“我怎么这么惨啊……”

      她再次点开李泽惟的对话框。
      拇指摁着语音,放狠话:【李泽惟,你个骗子,说好的要一起回去的,你居然把我落下了,从现在开始,我要跟你绝交!!】

      发完那条语音,跟泄愤似的,效果显著,她的怒气和愤懑渐渐得到舒缓,思绪活络起来。
      她所熟悉的李泽惟,不可能突然消失。
      最大可能是碰上事儿了。

      想到这儿,有些懊恼,想撤回语音,时间已经超过两分钟了。

      陶籽揉了下眼睛,打算站起身,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
      “陶籽,你坐这儿给学校当门神呢?”说话的人是施庭。
      施庭手上抱着篮球,旁边还跟了个男生,两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让陶籽心里非常不舒服。
      气势上就矮了一截。

      陶籽撑着地板站起来,淡淡瞥了施庭一眼,话都懒得和他说,从他面前经过。

      身后。
      施庭有些疑惑,问身边的兄弟:“我是不是看错了?”
      “哪看错了?”
      “陶籽好像哭了?”施庭可是当面领教过陶籽的脾性,也被她揍过。无比了解,只有她让别人哭的时候,哪有可能轮得到她自己哭。
      “没有吧。”
      “没有吗?”施庭再度回想,确实没看错啊,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

      -

      到家时接近六点钟。
      她途中频频看手机,就是没有收到李泽惟的回复,这下子她更加确信,李泽惟遇到了麻烦。

      陶籽回到家就躲进房间里,路过客厅的时候,陶连营喊了她一声,都没注意听。
      陶连营和老婆对视一眼。
      “这是考砸了?”
      “八成是。”
      陶连营从沙发上起来:“我看看去。”
      “回来。” 陈若兰说:“你让她先自个调解调解。”
      “那好吧。”

      陶籽进屋后,放下书包,砰地一下摔进床铺,她翻了个身,侧躺着,给李泽惟发了个语音请求。
      还是没有接通。

      -
      元淮市医院。
      包渠突发心梗,在家里晕倒后,被紧急送到医院。刚从手术室出来,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晚上。
      李书勉看向长凳右边的儿子,说:“阿泽,你去楼下买点晚饭。”

      李泽惟对医院不熟悉,绕了几次路才找到出口。院门口就有餐馆,他选了家粥店。
      等餐时,才有心思给手机开机,连上网络,最先跳出来的是陶籽的信息。
      拇指摁开语音。
      陶籽声音又急又气,末尾还带了点哭腔,说要跟他绝交。下边还有几条未接通的通话。
      这段话像是被施了魔法,把李泽惟从游离的情绪拉扯出来。

      粥店里边坐满了顾客,李泽惟走到店门口打电话。稍抬眼,视线所及是医院大门,楼顶悬挂着红色的标志,划破黑夜。
      路口风很大,整条路上没见到几个人。

      电话在即将挂断时被接通。
      李泽惟舔了舔唇角,才说:“陶籽。”
      陶籽从床上坐起来:“你去哪了?”
      李泽惟说:“今天下午回家了。”
      陶籽猜测:“是回元淮市?”
      “嗯。”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情绪似乎很差,陶籽抓了抓头发,小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心梗犯了,刚做完手术。”
      闻言,陶籽有些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问:“阿姨还好吗?”
      李泽惟的声音闷闷的:“手术很成功。”
      陶籽松了口气:“那就好。”

      电话两端都陷入沉默。
      陶籽没碰上过类似的事情,笨拙地安慰他:“你别担心,现在医疗技术都很发达的。”
      “嗯。”李泽惟想了想问:“感觉考怎么样?”

      现在似乎不太适合讲这些,陶籽又不想李泽惟过于低落,只能装作没心没肺的样子:“相当好啊,我这次肯定能超过设定的目标。”

      李泽惟说起另外一件事:“你发的语音我听了——”
      陶籽抠了抠床单:“我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来。”
      “对不起。”李泽惟低声解释:“下午上飞机前原本想和你说声,怕你影响考试。”
      “那好吧。”陶籽重新趴回床上,翘起小腿:“你知道吗,我考完有好多想要跟你说的,那个语文作文,还有数学大题,各种各种,都想说。”

      “而且,我们都两天没见了。”陶籽放低了声音:“感觉,还有点点木目心。”
      李泽惟没听懂,复述:“木目心?”
      感觉被遭到质疑,陶籽底气更足:“对啊,难道你没有吗?”

      木目心,想。
      一秒两秒。
      李泽惟终于反应过来,无声地笑了。
      如果陶籽在场,就能看到粥店门口的少年,原地蹦了下,耳朵通红,笑容青涩又带了点小害羞。
      浓重夜幕下,他的睫毛轻颤,有股认真的劲儿,清晰又确切地说:“我也木目心你。”

  • 作者有话要说:  傻里傻气的(Θ_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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