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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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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議事廳內座無虛席,吵雜鼎沸的人聲讓議程毫無進展,一是祐巳公主至今仍未出席議事,而另一方面,則是北方的妖獸們在上一次的殲滅戰元氣大傷後一直都沒有動靜,這幾天收到前線捎來的情報,妖獸們已經蠢蠢欲動,準備著下一次的襲擊,但在王國內,卻沒有任何一位可以帶領的將領應戰,因為所有有才能的將領都已在前次戰爭中壯烈犧牲了……眾大臣為此傷透腦筋……
「公主駕到!」衛兵大聲喝令,議事廳霎時鴉雀無聲。
頂著銀金色的王冠,褐色的髮絲參差不齊微翹著,鬆弛的臉部肌肉,迷濛的視線,在眼角處還泛著微紅的痕跡,祐巳緩緩在主位上坐下。
“公主……該不會現在才睡醒吧……”所有的人一同心想。
「咳嗯。」一聲咳嗽換回大家的注意力,蓉子此時站在祐巳身邊,手裡還拿著一支傳說中的“愛的小手”。
眾人一目瞭然……祐巳公主又睡過頭了……這已經是她這個月第十三次在朝議時遲到,看樣子,又是水野大臣將公主從被窩中拖出來參加會議。
“這個國家……真的還有希望嗎……”不安的想法同時出現在每個人的腦海中。
「那麼,開始今天的議題。」蓉子打開議事本,示意眾人發言。
議題仍在將士不足上打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
「士兵部份,軍部已經招募三萬名志願士兵,但這些士兵都未經過訓練,在實戰上是完全無法派上用場的。」軍部擔任官簡單扼要的解釋。
「不僅如此,我方最重要的軍略參謀長與桑克斯將軍也在前次戰爭中不幸喪生,一但妖獸再次入侵,我方毫無招架之力。」情部擔任官補充道。
祐巳低頭沉思著,對於政務涉入未深的她一時間無法想出最好的決策,越是思考內心越是慌亂,擺放在裙擺上的雙手漸漸緊握著。
議事廳內,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祐巳開口,沉寂的氣氛快壓得祐巳喘不過氣。
「既然如此,大家何不提出自己屬意的人選讓殿下定奪呢?」出聲解救祐巳的不是蓉子,也不是別人,而是在座位上一直閉目養神不發一語的新任外交使臣“佐藤聖”。
聖此言一出,正中許多人的心意,誰不想把這兩個重要職位攘到自家人手中,大大增加自身勢力,掌控軍事,就等於握住一半的國家。
接著,各地領主陸陸續續搶著報上自己屬意的人選,在提名時眾人又開始爭執起來,內容莫不過於是這家看那家的人選不滿意,便開始揭出對方的惡事,要不就是批評對方無能力勝任,局面也越顯混亂,而始作俑者“聖”則是在一旁趣味饒興的瞧著,這才是他想見的狀況,表面實力堅固的王國如今不過是一盤散沙,隨時都會引發內亂的國家。
“接著,您怎麼處理呢?受盡眾人寵愛的祐巳公主~”聖投給祐巳玩味濃厚的眼神,完全無視蓉子正惡狠狠的盯著他。
一直站在議事廳入口的祥子走近祐巳身旁,輕聲道:「殿下,請相信自己。」
祐巳驚望著祥子,看著祥子細緻的臉龐對她露出微笑,祐巳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以平穩堅定的聲音說的:「安靜!」,不大不小的聲音但卻讓在場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既然各位大臣們都有屬意的人選,我也不好偏坦任何一方,加上現今用人之際,不如就舉辦武鬥與文鬥大會吧,優勝者將可破例獲拔將軍與軍略參謀長職位。」這個突如其來的決定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傻了眼,當然,聖與蓉子受到的驚嚇不亞於眾人,亦有更甚於。
「喔,對了,我相信有才能的人應該不止於貴族,所以這個大會一般平民也可以參加。」這個決定更跌破所有人的眼鏡,一般而言,平民要晉升於騎士或準爵都已是很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卻可直接獲封伯爵,是所有平民夢寐以求的事情。
「佐藤大臣,就麻煩你安排相關事項。」祐巳微笑著看著聖。
“真是……看起來不能小看這個小女孩呢~”聖輕笑一聲,站起來恭敬欠身回答:「是的,親愛的公主殿下,我會將大會舉辦得盡善盡美。」
“聖竟然會……看來祐巳確實有著不凡的領袖潛能。”蓉子心中安慰道,並心想著以後要再多增加些祐巳的學習時間。
離開議事廳後,一路上,祥子在祐巳身後亦步亦趨的跟隨著,兩人都不發一語,直到王宮中庭,祐巳停在紅薔薇面前凝視著花朵。
「殿下?」祥子走靠近祐巳,發現祐巳的雙肩正微微顫抖著,像是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
「妳表現的很好,祐巳。」聽見祥子磁性的嗓音叫著自己的名字,像是頒布大赦般震撼著祐巳的脆弱的堅強外表。
「我好怕……我好怕……」祐巳不斷重覆著這句話,無法說明心中到底懼怕著什麼,或許是她的決策,或許是即將到來的戰爭,或許是大臣間的明爭暗鬥,或許是……種種讓她不安的因素,確實,比起一般同年齡的女孩,祐巳所承受的是極大的責任與壓力。
「祐巳,我在這裡。」祥子左手繞過祐巳的腰部,將她攬入懷裡,右手則輕撫著祐巳柔順的髮絲輕聲道。
祐巳的臉龐深深埋入祥子的胸前,雙手像是遇到一根浮木般緊緊抓住祥子深藍色的侍衛服,終於無法忍受,她開始低聲的啜泣著。
過了好一會,哭泣聲漸止,祥子拿出一條潔白的手巾。
「瞧妳這個樣子,如果被蓉子姊看到妳肯定又要挨一頓唸。」略為責備的語氣,眼裡卻透露出無限的寵溺。
祥子的指尖輕抵住祐巳圓滿的下頦,仔細專注的輕拭祐巳滿是淚痕的臉頰,絲毫沒發現祐巳的表情從羞赧澀紅轉變為訝異凝視。
「祥子姊姊,這個不是!?」祐巳看著祥子手的手巾,潔白的絲布上紋著看似花朵樣圖案,粗糙分散的線條顯示繡者的技巧疏淺,在手巾的右下角還隱約刺著蝌蚪樣的文字,就常理而言,比如祥子高貴身份的人不應有這般的手巾。
祥子疑惑的看著手巾,瞬間臉上騰起緋紅,她快速的將手中物品收回口袋,一時間兩人陷入尷尬的情境。
「只是……原本用的手巾給僕人洗去了,只好拿這個。」深吸一口氣,祥子故做鎮定道。
事實上,在祥子的身上會帶著兩條手巾,一是平時使用的手巾,另一個就是當初祥子要遠去東方之國時祐巳送給她的手巾,但這條手巾只是隨身攜帶卻不曾使用,或許是被祐巳的眼淚給亂了心神,一不小心,祥子取了祐巳所繡的手巾。
「喔……」祐巳失望的回應,但內心還是有些微雀躍,因為祥子還保存著這手巾,愁雲慘霧的心情也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幾天,為進行文武鬥大會,所有事務如火如荼的快速進行著,身為公主親自指派的大會執行長的聖理所當然的在會場中忙碌指揮穿梭著。
時刻已接近黃昏,工作人員理應都已相當疲憊不堪,但在聖的打氣下反而感受不到睏累,拼命的將一樣樣設施搭建起來,每人情緒都相當高昂,而在一旁的聖臉上依然掛著微笑,心裡可是抱怨連連。
幾個小時前,王宮內。
「人員一百!資金一千金!怎麼可能!!!」聖捏緊手中的紙卷,氣沖沖跑到蓉子的辦公處質問著。
「這已經是我能力的極限,我想你應該也很清楚王國目前擁有的資源,殿下又執意堅持不願增加稅收……」蓉子沒有抬頭看聖,像早已預知般的一邊看著文件一邊回答。
原本怒氣漫天的聖聽到蓉子的解釋後頓時氣勢全無,她靜默轉身,語氣淒冷道:「為什麼……?」
「為什麼?呵……你不應該是最清楚的嗎?」闔上一份文件,蓉子繼續動作拿起下一份文件審視,輕笑的神態似乎是聖說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我還沒有承認她。」
「但她卻是唯一動搖你意志的人。」
心裡一震,聖沒有回答,驟然走出蓉子的辦公處,就像一陣亂風吹襲過,房間內又回歸於寧靜。
蓉子嘆了一口氣,輕啜一口紅茶,呢喃道:「希望她真的是你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