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四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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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很小的时候。
我、二师兄、李仰秋去游泳。
“小师妹，快来玩。”二师兄跑在前面，从我的视角看来，就是一坨白白的肉在跑，因为当时二师兄还没瘦下来。
圆乎乎的脸特别喜庆。
前面就是碧绿的大池塘，见不到底，就像祖母绿被人不规则的镶嵌起来，正是夏天最灼热的七八月，骄阳天早就想让这个群七八岁的小孩子去找点凉意。
“大师兄，我们去游泳吧。”我是所有弟子最小的一个，李仰秋自然会多照顾我，而且我家大师兄经常不在门派，李仰秋一个十岁的“大孩子”，自然得将弟子们照顾。
李仰秋还未张开的脸很清秀，眉毛皱了皱，装作老成的样子说：“不行。”
我想挣开李仰秋温热的手，他知道，如果不把我的手牵住，我一溜烟就跑了，到时候出事情了，再不济他也要被骂一顿，虽然我人小，但是我皮得很。
“去嘛去嘛。”我看着二师兄在池塘里快乐的游泳，好生羡慕，其实在我眼里他就像个饺子，锅烧开了在沸腾。
“不行。”李仰秋还是拒绝了。
我酝酿着，“我就是想去。”说完我就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腿里，我就要看看李仰秋会不会心软。
“你就哭，哭再多也没用。”
我真的想哭了，李仰秋怎么能这般油盐不进。
“李仰秋，你不让我去我就抱着你。”我扑进李仰秋的怀中，使劲蹭，我嗅到李仰秋身上好闻的味道，特别能使人心静，平时看李仰秋也没觉得有多么可靠，但是这样被“抱”着还挺好？
“白野。”李仰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念出我的名字，好像生气了？
我从未见过李仰秋生气时的模样，李仰秋的眉宇都染上一层阴翳，看起来就要刮风下雨打雷那么厉害。
“我在。”我抬起头看着李仰秋气急败坏的脸，格外开心，还多看了几眼。
“你去可以，不能脱衣服。”李仰秋提出的要求完全不是问题。
我觉得李仰秋还真是别扭，为了我的名誉竟然这么迂回。
“谢谢大师兄。”我飞速的在李仰秋的脸上亲了一个，那一瞬间柔软的触感让我惊讶，心也跳得快起来，好像要飞出去。
李仰秋白皙的脸染上了一层红晕，很不李仰秋的害羞了。
“怎么了？难道不可以亲大师兄吗？我小时候也亲自家大师兄和师父。”我眨巴着无辜的双眸，我以为可以亲的。
“可以，以后不要亲别人。”李仰秋说得很小声，只有我们俩才能听见。
我当时满脑子想着游泳，别说不亲别人，什么事我都有可能答应，毕竟也得长大以后的我记得。
“好好好，我以后只亲你。”我有些敷衍，蹦跶着靠近池塘。
“算了，你去玩吧。”李仰秋站在岸边看着我。
我能听出他话中的无奈，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也就不能安慰他，“好，你等我。”
蝉鸣的聒噪和池水凉爽的温度，以及李仰秋像风般一吹而散的“好。”
都成为了夏天时就会想起的美好。
我会游泳，师父教我游泳的时候，我呛了几次水就会了，只不过很少游，因为水很难喝，河水指不定还有虫。
我觉得在水里我就是捉不住的鱼，特别灵活，清风拂过我的面庞，我泡在水里享受不背诗书的惬意，一切都是那么难能可贵。
二师兄在池水另一边，我决定去吓吓他。
我猛吸一口气，往池水深处游去。
突然睁不开眼了，我拼命睁开眼，眼前模糊的出现了几个因为我呼吸困难而浮上去的泡泡，我的耳朵朦胧间听见了李仰秋大叫的声音，然后就是水的声音，我也想说话，可是很无力。
我连着呛了好几口水，特别不舒服。
我只是看着自己在不停的下坠，我的身边有几个小气泡向上浮去。
我好像看见了阳光穿透水的美丽，是那样温柔，好像就要死了，觉得还有很多事没干，我还没有成过亲，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也没有为师父做些什么，好可惜。
整个人生都有点空荡荡。
我好像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让人来不及反应。
大概是我意识的最后一秒，有一个强有力的手，把我带了上去，还给我渡气，我没有睁开眼，李仰秋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
我只能用直觉猜是谁来救我了，李仰秋，我不猜就是你，肯定是你，一定是你，我自己都惊讶对李仰秋的信任。
等到我上去之后，一定要调侃他，你也会游泳么，你怎么要来救我。
李仰秋就像穿透我的光。
我知道师父说光盟派的使命是为了辅佐君主，江湖和家国是分不开的，能得到其他势力以后的主动权会更大，而今的江湖瓜分三派。
光盟为皇帝们办事，其弟子随意选择君主辅佐，也可以做个潇洒闲人，都不强求，所以光盟派传授广泛，除了学习政党派系的人心，还得学习用药，不过弟子只能在药中选一种，学医救人或者学毒害人，我学的是学医救人，师父便不会教我一点关于毒的内容。
虚空派，以剑出名，学到精髓的弟子，只要一出剑，便死伤无数，为了防止弟子滥杀无辜，都会仔细看弟子的命格，嗜杀的孩子，绝对不收。
右思派，是专门给富贵人家算命的，在皇宫里还有一种官职就是给算命算得准的，钦天监，权势不可小觑，待遇极好。
其实所有的门派都是为了给皇帝培养棋子。
师父早就把这些告诉我了，那么今日，我想成为李仰秋的棋子，哪怕我化成灰烬，我也要把他的路铺平，只要他想要至高无上的那个位置身份，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助他一臂之力。
无论他是否虚情假意，无论他是否昏庸无能，无论他是不是故意设计。
我不甘闲散的生活，我的命格中有当臣子做皇后，我不信。
可师父算的命格一向很准，我亲眼看到师父给人算命格，最后实现了。
我不后悔。
虽然我情感方面不是很懂，但是论起政党之类，我绝对是好手，师父以前当过昭华的官，高至宰相，最后觉得阴谋诡计太多，不想去争斗了，就好好的经营光盟了。
“小师妹，快醒醒。”李仰秋一脸担忧的看着我，拍拍我的脸，“你醒了。”
“大师兄，我怎么醒的？”对于我醒的这件事，我有点疑惑，不是要躺很久的感觉么。
“我给你渡气云云。”李仰秋的脸瞬间红的通透，像个红苹果，真想一口咬下去尝尝滋味，我也猜到了，大概是在我昏迷的时候亲了我云云。
“我们回门派吧。” 我和来的时候一样，抓住李仰秋的手。
“我抱你回去。”李仰秋抱起我来，他的衣裳也是湿哒哒的，和我好不到哪去，不过他的怀里很温暖，就像冬天的阳光般温暖。
以后要是成为他的妻子，估计会很好，也不会很好，我闭上眼，装作睡着了说呓语。
我轻轻说：“多谢。”
其实从这之后，李仰秋就开始不是人了，经常坑我。
师父问谁把他晾晒的衣裳给丢在地上了，不禁如此，还踩了几脚，师父问我大师兄，大师兄自然是不知道的，师父问李仰秋，李仰秋很坦然说出了我的名字，于是当天我就被拖出去卖野菜了，什么时候我卖到了师父衣服的钱就回去吃饭。
虽然最后也没卖到多少钱。
我还经常把祠堂的香火给踢倒，不是我叛逆，只是我很好奇每次我把香火踢倒后，出去转一圈回来看，香火又重新放好了，我不相信有什么鬼神，我只是觉得有问题，但是又不知道问题在哪，我就再踢了一次，回来正好看见赵摹搁那生气。
“这是你干的吗？”赵摹低气压都出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不是。”为了显得我真诚，我还特意摇了摇头，我要是说这香火闹鬼你能信么？
我是那么的天真无邪又可爱，赵摹在这事情显然就不会太简单，难道今天上香火？我掐算了日子，真好是，正好我这个祸害又被撞见了。
以后把师父玄学的册子拿过来，好好看看再出门。
“我待会去问仰秋。”
怎么赵摹也动不动就问李仰秋这厮，李仰秋到底是什么？神仙？
祠堂正好进来一个人，李仰秋。
说什么什么来，我点背也不是一星半点，差点绝望。
“仰秋，这祠堂的香火怎么被踢倒了？”赵摹甩了甩大衣袖袍子扇风，一阵灰尘飞扬。
李仰秋看着我，“小师妹踢倒的。”
我只是觉得这香火很奇怪，才踢的，你怎么知道是我踢的？
“是我。”我要是还是不认错，我就会被殴打得更惨。
“这么小个娃娃，就跪祠堂三日吧，也长长记性。”赵摹要走了，又顿了顿，“仰秋你看着小师妹认罚。”
我就看着李仰秋，他用嘴巴做出口型，无声地说：你活该。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纳闷了，这厮绝对放了什么东西在我身上，怎么我做什么他都知道的样子。
我觉得李仰秋动机不纯，但是我没有证据。
快把英雄救美的李仰秋还给我。
我就这么被坑到现在，我觉得我还让李仰秋活着真是奇迹，主要是我打不过这厮，更不想去动手。
生活不易，白野叹气。
“李仰秋，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好看？”我吃着李仰秋的红烧肉，想说说话，表达我的快乐。
“有。”李仰秋细嚼慢咽让人觉得看他吃东西是种享受。
那我说他长得好看还有什么用？再怎么说都像是在阿谀奉承。
“你多少岁了？”
“我十七。”
“你喜欢干嘛？”
“看书练剑。”
“你……”我话还没完就被李仰秋打断。
“白野，对你来说好好吃饭很难么？”李仰秋给我夹了一坨红烧肉，想让我闭嘴。
我尴尬的笑着，“不难不难。”我吃下一块红烧肉，也学着李仰秋那般细细咀嚼，可是我觉得这么吃一点也不香，仿佛沾染上了贵族的气息。
我确实不知道该和李仰秋聊什么了，我只是觉得要说说话才可以解解乏，让人觉得不那么的无聊，聊成这副模样，我自诩三寸不烂之舌也是假象。
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李仰秋的一句话我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我也是年少疏狂时，怎么感觉不潇洒了。
我化悲愤为食欲，又夹了一块红烧肉，红烧肉带来的短暂快乐让我忘记了忧伤。
“白野你吃这么多，以后嫁不出去。”李仰秋又嫌弃我吃多了。
我摇摇头，含糊不清地说，“不会的，大不了你娶我呗。”
李仰秋的目光是沉了又沉，再也没说话。
以前我就这样说，小时候的事了。
“白野你吃太多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李仰秋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我，“不过我喜欢看你吃。”
我笑着，“大师兄不是没有成亲么？以后我嫁给大师兄。”
李仰秋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傲娇的说，“我才不娶胖子。”
“我永远也不会长胖的。”
近日的我越发沉迷于小时候了，小时候的李仰秋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好人。
如果我以后真的成亲了，我还会记得那个说我吃多了会长胖的男子。
我会一直记得这些情意。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四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