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霍比特人]星轨不息》良夜苦口

28、【月迷津渡】欠一支舞

　　近几日听不见什么战士们切磋时兵器摩擦的尖锐声音，冶炼台的炉火也熄灭了下去，一年一度的星光节要来临了，一向热闹的林谷里难得悠闲了下来。

　　天空拥抱着大片大片不同色度的白色云朵，飞鸟翱翔在森林上空，鸣叫声化成甜蜜的声响溅落草地，林谷里的瀑布流量小了起来，埃尔隆德曾经告诉她，这是因为气温迈向秋冬，高山之巅的积雪融化得也慢了。

　　晚宴从下午五点开始，狩猎项目与他们无关。精灵给她送来一套合身的长裙，她就穿着这条中规中矩的纯白长裙和瑟兰迪尔去了宴会。

　　总的来说还是很开心的，吉尔加拉德友好地和她聊了一会，他的话不多，但是句句能抓到重点，亚尔诺的国王伊兰迪尔摸着胡须和她喝了一杯椰枣酒，看到她一口气灌完，对方惊异地笑起来，像是暗自赞叹这份魄力和干练。

　　瑟兰迪尔礼貌又含蓄地和他们各饮了一杯，客客气气地谈着话，但是动作那个点到为止，行事那个游刃有余，安琳观察了一会悄悄笑起来，对方只限于客气地相互交谈，遇到无聊或者不感兴趣的话题时就得心应手地地转移话题自动避开，不愧是他，能随意地把社交处理得这般从容。

　　酒越喝越多，安琳充分展现了上一世爱在饭桌上扯犊子的本事，同身旁围过来的一群精灵极其豪迈地一杯接一杯，她不大知道这是什么酒类，只觉得刚入口时清冽微苦，随后是带着凉意的甘甜，落进胃里时涌起辛辣的温热。

　　清脆的碰杯声里，淡酒香四溢，甘醇的液体洒在白净的手背上，少女展现了淡漠外表下话多的一面，特别当几个漂亮灵动的精灵姑娘过来和她交谈后，飘得更加厉害，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只管扯，从古典神话扯到北欧诸神黄昏，她还算识趣地当做这是编撰的故事，句句开头“想当年”。

　　只是跳舞时出现了一些小插曲，漂亮的精灵侍女跪坐在一边的白色石台上，纤长素指轻抚琴弦，竖琴和凯尔兰风笛欢快又优美，沉进瀑布里裹上一层清凉和空灵，晚风穿过峡谷，吹在脸上凉凉的，安琳连喝了好几杯，这些酒后劲太足了，她有点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地准备走回瑟兰迪尔身边。

　　刚走了几步，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眼前，硬朗的面容和深邃的棕色眼睛，是埃西铎。

　　她礼貌含蓄地冲他点点头，准备绕过去，一双黑色的眼睛混着醉酒后的迷离色彩，对方情不自禁地揽住她的腰，声音低沉：“不知道我可否邀请你跳一支舞。”

　　安琳蹇眉，摇了摇头厌恶地开始摸自己护臂上的袖箭，自己的思维因为酒精开始迷糊了起来，她只想赶紧摆脱这个人类。视线转过，安琳瞥见瑟兰迪尔在不远处的长桌边优雅地啜着酒，好像感受到她求助的目光，对方几乎一瞬间就转过头来，看到埃西铎的动作后，原本平静的眼里涌动着冷意。

　　没等到回答，埃西铎摸摸下巴，有点迟疑，安琳好像喝醉了，没什么反应和动作，他正准备直接抱着怀里的女孩去舞池时，背后传来熟悉又阴冷的声音：“她还有事。”

　　极其克制的怒气，埃西铎僵硬了一下，正准备无视掉他，怀里的女孩动了动，挣脱他的手扑到瑟兰迪尔身上，埋头抱住精灵的腰。

　　安琳虽然逐渐迷了神志，但是本能让她感受到瑟兰迪尔平静的表情下掩藏着杀戮的欲望，她吓得略微清醒了一些，趁着他还没萌发把埃西铎砍死的念头，赶忙扑过来环住精灵的双手。瑟爹冷静啊，主要人物剁不得，同盟之战还等着他呢。

　　瑟兰迪尔愣了一下，神态恢复自然，漫不经心地看了勾了勾嘴角，极具嘲讽地看了对面的人类一眼说道：“谢谢。”

　　极具讽刺的尾音。

　　看来得提前带她回去了，他有点头痛，林谷里酿好的佳酒藏在瀑布后的潮湿石洞里，保存良好且时间悠久，初尝甘凉，后劲却比绿叶林的窖酒要厉害得多。

　　怀里的女孩明显有点不对劲，她用脸蹭了蹭他的腰，软糯地请求道：“瑟兰，你愿意和我去跳舞吗？”

　　瑟兰迪尔扭头，舞池里精灵极多，那个埃西铎仍然锲而不舍地看向这边，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安琳这个样子绝不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而对醉酒后的人来说，拒绝就是邀请，禁止就是诱惑，越是不答应就会越兴奋，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先带她回去了。他不动声色，没有拒绝或者同意地哄道：“好，我先带你回房间。”

　　其实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和瑟兰迪尔在一起就好了，安琳点点头，挽着他磕磕绊绊地回到亭台上的卧室里。

　　星月相映，皎洁如水，晶莹的淡白色光星星点点地点缀在幽望不见底的峡谷里，空气里氤氲的水汽渐渐浓厚，烟云缭绕，雾失楼台，轻纱薄雾裹上光点，透出一种梦幻的模糊色彩，秋天的夜幕暗得很快，远离了宴会，周围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凉爽的风穿过发丝，掀起她轻盈的裙角，减缓了脸上醉酒后热腾的温度。

　　安琳今天喝的有点多，一双眸子水灵灵的，流转着迷离的魅惑光芒，坐到藤椅上闷了一会神后，她眨着眼说：“瑟兰……你过来一下，我和你说个事。”她有点茫然地左顾右盼，半梦半醒般对藤椅上的精灵招招手。

　　这是干什么？瑟兰迪尔微微挑了挑眉，迟疑了几秒还是走了过去，不得不说他还真的比较好奇。

　　“近一点，我有事情和你说……”安琳弯弯嘴角，盯着眼前精灵漂亮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他无奈，弯下身子靠近她。

　　安琳咯咯笑了起来，唇瓣擦过精灵耳，引得对方一瞬颤栗，这还没完，当瑟兰迪尔专注地准备听她要说些什么时，措手不及被勾住下巴，下一秒，两人的正脸微微错开，她主送地堵住了他的嘴。

　　金发精灵的脸顿时滚烫起来，安琳的眼睛很深很深，蒙着一层雾气，仿佛有着巨大的魔力，能让他越陷越深，他好像失去了力气，迟疑地放开双手，身体却仍然诡异地不愿意推开。安琳轻轻地啄了啄他的嘴，马上乖巧地松开，“我说完啦。”她像没什么意识地仰头痴痴微笑。

　　知更鸟敲了敲亭台外的悬梁，下一瞬间，原本被动的精灵痴了几秒，突然俯下身子，压住她柔软的嘴，安琳瞪大的眼睛，但本能的感知让她软软地回应这个说不上温柔的吻，而且小小的她因为醉酒后失了力气，根本没什么能力推开他。

　　热烈的探知，毫无头绪的索取，瑟兰迪尔有些控制不住，身体奇怪的变得滚烫起来，他伸手揽住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额头抵着额头，呼吸里尽是对方的味道，他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探进她清凉小巧的嘴里，安琳有点呼吸不畅，张开嘴想拒绝时，滑到嘴边的语言破碎成压抑不住的嗯嗯声。

　　身下的女孩承受不住地应出声，瑟兰迪尔猛然一震，快速地松开了怀里的人，他在干什么？眼前人带着困意看着他，目光里满是茫然，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留下一抹湿亮，瑟兰迪尔神色纠结，安琳的嘴好像比平时更加饱满和红润，诱人得像是森林里熟透的樱桃。

　　他后退几步，努力压下身体里那种燥热的痛感，安琳是在迷糊不清的状态下才吻了他，而自己是清醒的啊，况且，况且她还只有十四来岁，根本不算成年，而自己呢，他一瞬间有些痛苦，自己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引诱。

　　好一会儿后，温泉旁的他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自己对安琳的感情好像真的已经不一样了，连他也不知道原来自己会有这样主动的一面，以前极其讨厌肢体接触，对于想介入自己私生活的异性甚至是精灵同伴，他都会隐约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势。

　　瑟兰迪尔站起身子，湛蓝的眼睛转向平台外，视线略过外面逐渐深下来的天幕，擦过黑夜里森林锥形的剪影，目光轻飘飘的，找不到焦距。

　　他静静思考了一会，努力使自己走出那种无措的茫然感，看来他得去凯兰崔尔夫人那儿一趟，瑟兰迪尔闭上眼睛打定主意，她拥有的水之镜能够让人看透内心所想的，不管怎样，他现在确实需要正视自己的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