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霍比特人]星轨不息》良夜苦口

27、【雷雨】远古精灵的故事

　　所幸巨龙盘旋了一会就向着南方飞走了，瑟兰迪尔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放开了怀里的女孩，安琳松开他，鼻尖萦绕的薄荷清香淡了许多。好像从没见过他这么紧张，那样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她有点迟疑，问道：“刚刚那是……龙？”

　　瑟兰迪尔整理了一下护臂和皮质腰带，蹇眉道：“对，索伦麾下的巨龙，一年前迷雾山脉南部的法贡森林被它和一些半兽人袭击，远古的树人死伤惨重。这是他们所谓的‘焦木政策’。”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啊，她砸了咂嘴，索伦还真是毒辣果断。树人死伤惨重，她想起了电影里的情节，树妻已经消失很久很久了，莫非就是一个这个“焦木政策”？

　　可是为什么它会来这边？安琳仰头看他，对方心有灵犀般和她对视了几秒，一样没有头绪地摇摇头。林谷的位置极为隐蔽，这也是刚刚龙来到这里却仍然一无所获的原因，强大的魔法隔绝着外界，特别是对龙类这种大型魔法生物屏蔽得最为厉害。

　　索伦显然比他们想象得更加可怕，安琳在回去地路上这样想，察觉到中洲的人类和精灵正准备联合起来对付他，他竟然想直接找到军队集合的地方，扎堆儿烧死他们，所幸林谷被精灵三戒里最强大的气之戒庇护着，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瑞文戴尔的流水声随着靠近逐渐清凉了起来，天空染上一抹暖色调的橙黄，不再炎热的夕阳早早地落到峡谷西侧的高山之后，晚风穿过森林，带起翠绿的色彩，飞鸟叽叽喳喳地回了巢穴，蜷缩在家人身边。身边许久没有开口的精灵淡淡地对她说：“记住，以后遇见龙，第一反应是躲避。”

　　“他们……非常可怕吗？”安琳想起瑟兰迪尔电影里面灼伤得快到脸骨的伤势，有点心疼。

　　“他们不仅强大，凶残，而且有些非常善于欺诈诡计，”他伸手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人类历史上悲壮的英雄，图林，就是个壮烈的教训。”

　　图林，胡林之子，经过格劳龙的挑拨，阴阳差错娶了自己的亲妹妹，在被逼疯前，孤掷一注杀死了巨龙，最后在悬崖边举起长剑，结束了自己充满传奇与凄惨的一生。安琳之前在大绿叶林学到过这些历史记录，但是她不太确定，这个时候的瑟兰迪尔是否已经被龙息伤害过。

　　安琳灵巧地跳过横档在路中央的树枝，有点犹豫地问道：“你……没事吧。”瑟兰迪尔抬起眸子微讶看着她，好像不解。想到他俊美的脸上近乎一半的烧伤疤痕，她鬼使神差地踮脚伸出手，摸了摸精灵美玉般晕着淡淡光辉的脸庞。

　　对方不仅没说什么，还为了方便她的身高弯了弯腰，竟也容她胡来。还好，现在的瑟兰迪尔并没有被龙息毁容，安琳放下手，在对方平静的目光下转过脸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当东青叶结上冰霜时，收获的季节也要来临了。瑟兰迪尔看安琳情况愈来愈好，便向接纳他们一段时间的领主道谢，准备回到爱林加仑，埃尔隆德温和地坚持要他们再住一段时间，等安琳身体的余毒全部清理干净了再离开也不迟。“况且星光节的舞会也快到了。”领主噙着笑，向一旁的安琳使了使眼色。

　　安琳拉了拉他的手腕，可怜巴巴地请求：“那就等几天再走吧。”辛达精灵迟疑了几秒，点头答应下来。安琳平时对人冷静且平淡，很少看到什么过多的情绪波动显示在脸上，面对这些少见的撒娇或者软声请求时，这几千年来积攒的固执和倔强好像都变成了耐心，即使是缺乏道理的事情，自己也忍不住答应下来。

　　瑟兰迪尔有点忐忑，莫非真如父亲所说，自己喜欢上了这个人类孩子？即使在这世间生活了数千年，也不能确定喜欢或者爱到底是什么，这个词对他来说很虚幻，像平静水面上偶尔荡过的涟漪，微风吹过枯叶震颤出空空声，数千年来睁眼时寻不到踪迹的迷离梦境，或者幽暗森林下日日夜夜重复的无趣。

　　自己把她当成什么？他第一次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他的部下？他的学生？他的妹妹？父王好像确实把她当做孩子宽容对待着。安琳身上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有时候虚幻清淡，小小一只总感觉会消失在眼前，像天上那颗柔和又淡色的星辰一样，有时候又异常真实，清新到极致，她的脸、她的神态，她的一颦一笑，都清楚地烙在自己的记忆力，她抿着嘴眼睛弯弯的对他笑的时候，澄澈的黑色眼眸盛着光，像机敏的幼豹一样漂亮。

　　难得一见的雷雨天气，微闭的视野里被猛烈的强光充斥，闪电撕破夜幕，游走在天际，今夜的雨雷声实在是太大了，剧烈的爆破声好像近在耳边一般，震得安琳心里一阵心悸。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抱着枕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旁的精灵即使在黑夜里也能嗅到异常，瑟兰迪尔醒了过来，哑着嗓子柔和地问：“怎么了？”

　　安琳没有带白果木膏，手脚在寒冷的雨夜里有些冰凉，她带着歉意有些疲倦地对他摇摇头，自己把旁边的人惊醒了，着实有点过意不去。

　　“你害怕，嗯？”瑟兰迪尔以为她很少见过这种雷雨交加的夜晚，雨点被风拍打，穿过雕花台柱洒进来几滴，溅起让人颤栗的寒凉。他慵懒地坐起身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被子，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好听的尾音：“害怕的话，过来坐一坐吧。”

　　安琳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瑟兰迪尔发出暖床邀请，接受or拒绝？这样的好事岂有不约的道理，简直出息了，她按捺不住地搓搓小手，极为小心地整理了下睡衣，坐到床沿边。

　　他淡淡地瞟了一眼，精灵之眼让他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看得很清楚。瑟兰迪尔扬起头轻轻地靠在床背上，伸手把冻得瑟瑟发抖的安琳一把拉进温暖的被子里。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陡然的光明让她发现对方离自己很近很近，薄荷和松木的清香萦绕在周围，清新又安神。

　　安琳看到瑟兰迪尔偏头靠着镂空的木床板看向她，那双眼半敛着，下巴微挑，嘴角自然翘起，像是要索吻一般迷人，他的睡衣领子有些低，露出了锁骨也不自知，这还真是美得妖孽，美得任性，美得……无辜。她偏了偏头，默念三遍我不好色我不好色后，镇定地说：“瑟兰，上次的故事你说到哪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琳渐渐习惯叫他瑟兰，小姑娘的本意是瑟兰迪尔名字太长了，只念一半方便些，他不置可否，只有父亲会这样叫他，这样让他感觉亲切，便也由着她来。

　　自从上次遇到巨龙之后，瑟兰迪尔讲到图林，讲到贡多林，也渐渐开始向她讲述自己以前的生活，安琳很认真很认真地听着，这些历史书籍上虽然都有记载，但远没有他讲的那样生动。而且能听到对方以前的事情，这让她十分激动和好奇，澄澈的眼睛在黑夜里也泛着明亮的光芒。

　　专属的睡前故事啊，安琳满足了。

　　故事开始有轮廓，安琳逐渐感慨，原来远古精灵辛葛建立的多瑞亚斯才是瑟兰迪尔及欧瑞费尔的祖国，那个美丽的国度中心，就是已为绝唱的‘千石窟宫殿’。它建在石洞里，算是半地下穴式，听着听着她有点觉得不对劲，这不就是幽暗密林里的地下宫殿吗，这么说以后瑟爹的宫殿原型就取在这里。

　　辛达族精灵的历史实在悲惨，第一次是矮人的叛变，他们的王辛葛死于那场动荡中，后来费诺众子第二次亲族残杀，杀死了当时的精灵王迪奥，也是贝伦和露西安之子，精灵们失去了国度，向南流浪，却被马上到来的第三次亲族残杀引得血流成河，辛达族终于溃散。

　　安琳不知道说什么好，难怪瑟兰迪尔那样不待见矮人，不愿意去维林诺，即使到了林谷也不经常和吉尔加拉德等诺多精灵碰面。精灵的寿命很长，但预言和诅咒降临到他们身上，高贵的精灵也逃不掉命运的决判。

　　她抿了抿嘴，伸手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身边的精灵精灵发觉她双手冰凉，反握住她的手帮她回暖，没有丝毫不自然。

　　“这么说，你比埃隆还要年长一点？”听到那场追截时，安琳惊讶地扭头望向他。
　　瑟兰迪尔湛蓝的眼睛荡起一阵涟漪，悦耳的声音低沉又柔和：“嗯，那时候我和父亲作为主要兵力，在西瑞安河口保护埃尔汶公主和他们兄弟二人，那时候我大概一百多岁的样子。”
　　这么说瑟兰比埃隆还要大一百多岁，她突然笑了起来，大胆地凑上去细细地观察他。
　　“你笑什么”
　　“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你长得可真年轻，还好我们没什么代沟。”安琳开起玩笑，眉眼弯弯的，饱满的下唇闪着一层水亮的粉红。
　　瑟兰迪尔抿了抿嘴，目光落到她饱满的唇上，有点躲闪地回靠在雕花的木质床背上，听见旁边某人继续小声嘀咕道：“三千五百多岁的精灵了，怎么还没讨到个老婆啊。”
　　金发精灵有一瞬间噎得慌，他优雅地瞟了她一眼，神色淡然道：“埃尔隆德也没有。”
　　安琳显然已经陷入了深度思考中，喃喃自语道：“也要解决生理需求啊。”
　　瑟兰迪尔脸色都僵硬了，自己好像从没教过她这些，旁边这颗小脑袋到底整天想的些什么。

　　雨声渐渐的小了，游走在天幕中的闪电也归于平静，瀑布平静又舒缓从山崖上稳定流淌。他答不上来，尴尬地咳嗽了几声看了看她，正色道：“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安琳乖巧地点点头，盯着他看了几秒，呼吸里尽是眼前人淡淡的香味，她极突然地在下床前转过身子，轻轻地亲了亲他的额头，然后一溜烟跳回自己的床上表演一秒入睡，“晚安吻。”被子里传出她闷闷的解释，挑战底线这个种事情还真的需要勇气。

　　瑟兰迪尔愣了一下，微讶地挑挑眉无声地笑了笑：“嗯，那晚安。每天早起把我教过你的草药都画一遍。”

　　……被记仇了呢。她在被子里认命地闭上眼，自己可能会小赚，但瑟兰.剥削小能手.迪尔绝对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