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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江都少年 ...
“阿皎啊,师父我去见个朋友,你在家里遛遛羊,切莫走动!”
“阿皎啊,师父去城里沽些酒,你把这本棋谱研究透彻了,待我回来手谈一局。”
“阿皎啊,近来练字颇有长进了,把为师画的中药图谱好好记忆一下,山里正好又很多药材,让为师改日带你去采药!”
“阿皎啊,”我在会稽山间,白楚别业里呆到第三日,这日清晨他又开始了每天自己出去玩把我丢在山上的操作。我听到他开始吩咐的声音,恶狠狠地看向他。
“咳咳咳,”某人假模假样颇为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才从容道,“今日带你去城中玩耍一番,也看看这会稽风景,明日你我就该动身去广陵郡了。”
“好耶!”我大声欢呼,把白楚吓了一跳。
“师父我可否需要换一身男装?”
“师父我能不能不戴幕篱啊,那玩意儿一戴什么风景都模模糊糊的,玩得不尽兴。”
“师父会稽城中哪里好玩儿啊?可有什么有趣的人?”
这回轮到白楚头疼了。
半晌,他才同意了我不戴幕篱的建议,并表示我不必换男装,因为会稽县治安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长得比较安全且囊中空空,不存在什么劫财劫色的说法。
我哼了一声,转念想想游玩在即,不必为了他影响心情,于是少见地没有同他吵闹,乖乖换了一袭竹叶青的襦裙,等着同他一道出门去。
走出山间草庐,我先随着白楚一游会稽山。会稽山自西汉以来,便成为了佛道圣地,白楚的草庐附近道观尤其多。我二人在山间漫步,看见道观清幽便进去坐一坐。这处草庐是白楚的几位好友资助他一起修建的,几人约定一旦得闲便来此处稍作休息。故而白楚和附近的道长高僧都十分相熟。道观里的小道士也都认识白楚,即便道长不在,对我二人也是招待周到,茶水点心,传说故事娓娓道来,我和白楚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在道观坐罢,我二人继续向山脚走,不多时就到了山脚的禹穴,也就是大禹的陵墓。墓边草木葱茏,几位山民背着柴从李斯碑前走过,我看着那些山民的身影,恍惚间看到了千百年前的那些朝代,无数百姓也是这样走过禹王的墓前,他们会想起墓中此人的功绩吗?会在某一时刻忽然觉出墓中人物为百姓的付出吗?还是说,那些属于历史的故事,终究只有史书记得?
“维禹之功,九州攸同。光唐虞际,德流苗裔。”白楚忽然开口道。
我抬头,看见白楚的面颊被日光勾勒出棱角。他没有看我,只是望着前方的陵墓若有所思。
“师父,你觉得禹王做的一切,值得吗?”我忽然出声问他。
白楚出神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看向我,对我一笑道:“阿皎觉得,什么才是值得做的事情呢?”
我认真想了想,如实回答道:“于想做时放手去做,无论成败,日后想起来做那事的时候,不后悔,不遗憾,这件事便是值得做的了。”
“那,阿皎是怀疑禹想起来自己治水治国,会有遗憾了?”白楚继续问。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人走过他的陵墓,又有多少人还会为他的离开而伤心呢?当年他三过家门而不入,婚后没有享受夫妻爱情,妻子生产时不曾陪在她身边,孩子成长的时候也没有体会过家庭的温情。用这样的牺牲换来百姓的太平安康,而很多百姓甚至都不会意识到他的牺牲,这样的结果,难道不会遗憾吗?”我反问他。
白楚引着我围着陵墓走着,顺手折了一段柏枝,把玩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师父,世道将乱,你就没有想过闯出一番事业?”我接着问,这个问题我已经想问白楚很久了。
“我?”他轻笑了一声,又严肃起来,“楚此生便以畅游山水为志向,从未想过成就什么功业。至于救民水火,这等事自然也有人会去做,不过那个人不会是楚罢了。如你所言,建功立业、救民水火,对于大禹和历代的明君能臣而言,都是沉甸甸的责任。他们愿意为了这个责任牺牲很多东西,比如爱情、比如温情,但是我白楚不愿如此,我到人间一遭,不过是为了寻找潇洒。既然已经有了更重要的心之所向,楚便不会再想着官场逢源。毕竟,世事终究难以两全。”他顿了顿,忽然止步看向我。
“但如我所言,我于游荡山水之间觉得值得,也有人看见百姓安居乐业觉得值得。你和我,我们会遇见这样的人的。”他把手上的柏枝递给我,道,“走吧,我们去城中逛逛。”
我恍惚接过白楚递给我的东西,想着他的话出了神。
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这样的人我似乎只在史书中见过,并且一直觉得是史官美化而成。这样的人,要成为他的妻子,一定也要是很能体会他的心思,温和又仁爱的人吧!禹的妻子涂山氏在他三次经过家门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正想着,头上被人轻轻一敲。
“阿皎回神,跟紧我!”白楚递给守城者入城的文书。
抬起头,“会稽”两字映入眼中。
终于,入城了。
江南的城同我家乡的城很不一样,城中水道众多,小船往来其间,而大船则停泊在大河码头等待出门。我随着白楚到了一家酒肆,店里当垆的是个约莫二十左右的姑娘,她见我和白楚来了也不热络,只是吩咐着伙计拿了坛酒出来,然后沽满一壶送到桌上。
“缥玉一壶,照旧。”女子开口,柔柔的吴语听来甚是温软。
“关中白薄贵店可有?”我看着白楚自斟自饮有些眼馋。
那女子看向我,掩唇一笑,眉如远山,眼若桃花,加上她生得白皙,明眸皓齿,让人看了甚是喜欢。
“你是白楚的那个小徒弟?”她问我。
我边点头,边赞叹:“姐姐你好美呀!大抵长成姐姐这样,便可以说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了吧!”
白楚在一边泼冷水:“阿皎你快闭上嘴吧,口水快流桌子上了。”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和女子聊天,“我叫黄阿皎,姐姐叫我阿皎就好,姐姐叫什么呀?”
“婉兮,谢婉兮。”女子温柔道。而后匆匆走开,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杯清酒。
“关中白薄长安都少有,更何况此地又是江南。这是我自己酿的梅子酒,若是阿皎要解解馋,便就喝这小半杯罢!”说着把酒杯放在桌上。
白楚伸手想要阻止,我立马劈手夺来,一饮而尽。
白楚无奈地看着我摇摇头,我则砸吧着嘴,美滋滋地品味着口中的清冽甘甜。
婉兮似乎看出了白楚的担忧,安慰道:“这梅子酒是果酒,这么一点儿,她还是喝得的。”
说罢她便进了内室,我则坐着等待白楚喝完酒。临近的一桌似乎是一群士子,大概是谁家的幕僚,讨论着近来的一些事。
“王世兄可听说了吗?前些时日那孙策带着家人从庐江给父亲送葬去了曲阿,据说今年夏天又要举家迁往江都了。”
“唉,这孙坚也是可怜。那袁术早就心怀不轨了,孙坚手握兵权,一直是他的心腹之患,命他攻打荆州刘表,怕就没有想着让他活着回来!”
“谁说不是呢?林世兄可也听闻了那则传说,这孙将军打捞出了传国玉玺,那袁家兄弟估计早就惦记上了。”
“贤弟慎言!”那位被称作“林世兄”的士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警惕地看了我们这里一眼。
“罢了罢了,你我饮酒,莫论政事了!来来来!”
于是一桌吵闹着划拳。
此时白楚饮完了酒,瞥了那桌人一眼,起身带着我去了内室。
内室里,香雾袅袅,婉兮姐姐正在桌边为一张琴调着弦,见我二人进来了也不说话,只是点头示意我们落座。不多时,她试了试琴,便将它包起来交给白楚,并递给了他另一个包袱。
“这琴劳烦你交给孙将军了,”她又看向包袱,“包袱里有你要的几种药材,还有前几日周郎写信来要找的几张琴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所需的,你且让孙将军一并给他看看罢。”
交代完了,她微微行礼,谢过我们,便自去酒窖了。
白楚收好东西,又带着我去了马市,决定买一匹新马来拉车。
“师父,我们去江都是要见孙策吗?”我一脸好奇地问。毕竟,诸侯军里孙坚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而孙策,十几岁的时候便在寿春结交名士,名声甚佳。据说他和庐江的周瑜交好,二人皆年少,又是俊俏儿郎,所以江东便将二人并称“周郎”“孙郎”,一时传为知己佳话。
白楚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后他选好马,付了钱,带着我进了酒肆临着的一处小院,院里马车已经准备好,还有一位车夫走上前来牵过马。
三日后,江都城中。
白楚带着我下了车,叩响一扇朱红色的大门。
我抬头看着门上的“孙府”二字,背着装有琴谱和药材的包袱等在白楚身后。
不多时,大门打开,门里走出一位少年郎。
那少年身穿一身黑色劲装,云纹滚边,一身桀骜之气,他看见白楚和我,却忽然笑起来。那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一道阳光破云而至。他长得很俊朗,笑起来眉目间却很明快,让人看了心情也愉悦起来。他大抵是我长到这般年岁,见到过最好看的少年郎——不单单是容貌,更是那种遮掩不得的少年气。若是年少风流能被具象化的呈现出来,大概也就是如他这般的风华。
“白楚兄,我可算是把你盼来了!母亲病了半月了,我心里实在是着急,求医问药遍了,也没甚用处,只求白楚兄妙手,可治愈家母顽疾!”孙策上前一步,拉起白楚的手臂就往府中引。我跟在白楚身后,也一起到了府中。
进入府门,绕过石屏,便见到一处景致颇好的院落。院落装饰简单,倒像是这位少年明朗干净的风格。我随着师父一路走到内院,孙策急急吩咐侍女准备好一应用品,带着师父就进了孙坚夫人的房内。
我取下背着的药箱,帮师父递着一应医具,又拿出了本子,在师父快速地说出几味药材之后龙飞凤舞地记了一笔。师父皱皱眉,我收好药箱站起身来,对着床帏虚虚行礼之后随着师父走到前厅。
“令堂的病虽然可以治愈,却难以根除。少不得要在府上叨扰几天了。”白楚对孙策如是道。
孙策不拘泥这些,命人收拾了一间厢房给白楚,而后又看向我。
“这位小姑娘,难不成就是白楚兄的高徒?”孙策看着我笑问。
“高不敢当,徒则是也。”我冲他吐吐舌头。
他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我,忽然大笑起来。
“哎呀呀,你这小姑娘着实有意思。白楚常说家徒顽劣,叫他头疼,我看啊,倒是个叫人开心的宝贝!”他拍拍我的头,问我姓名年纪。
“阿皎”我回他“今年秋便十一岁了。”
恰巧,一个看起来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来向他问安,他拉住少年,兴冲冲让我俩认识认识。
“权弟,这是白楚先生还有他的徒弟,快来问好!”这少年却是沉稳,看起来竟比孙策要老成许多。
他对着师父行了小辈礼,对我则微微点头。
孙策却开心道:“说起来,你和阿皎还算是同龄,你二人并婵儿这几日可在后花园玩耍,倒也不必如此闷着。”
我看着眼前这个和我一样大的少年,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傲娇模样,有些想笑。但因为接到了白楚抛过来的眼刀,只好默默憋了回去。看他们兄弟二人,竟好似他于思想上更年长些。忽又想起他九岁便失了父亲,也明白他沉默的原因。这个中因素,虽然和诸侯相争有关,但是终究还是被我姨丈的部下所害,虽说我家和刘家来往并不密切,我母亲与小姨也并非一母同胞,但到底算是亲戚。想到这里,我倒不禁愧疚起来,便也低下头去。
好在孙策并没注意,白楚看见了倒是轻叹一声。
这时,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娃娃踉跄着跑进来,身后跟着的侍女喘着气,她却一把抱住了孙策的小腿。
“大哥,抱!”
小丫头生得玉雪可爱,脸上的两团婴儿肥让人看了就想上手捏捏。我正想着,孙策就抱起了小丫头,做了我想做的事。小丫头被孙策捏着脸蛋儿笑得更欢了,不多时,白楚也开始捏小姑娘的脸。
我在一边幽幽提醒:“师父下手可要注意,你还记得我七岁那年咬了你一口吗?就是因为你撮我脸太疼了。”
于是白楚半空的手戛然而止,孙策愣了一瞬,接着又大笑起来。即使沉稳如孙权,也被我的话逗得笑了,孙婵看着哥哥笑,也笑开了。
和孙权带着孙婵在孙府里玩儿了几日,便觉得有些无趣。孙权沉默,时常是玩一会儿就去读书射箭了,我带着孙婵这么个小丫头,日日采花摘果,颇觉无趣。好在小丫头可爱伶俐,又懂事乖巧,我看着她倒喜欢。这日我正爬上树给她采花玩儿,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向下一望却是师父和孙策到了院子里。这一望不要紧,只是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去。好在我身姿敏捷,一个勾脚堪堪挂在树上。倒把白楚吓得离树近了几步。
“还不下来,阿皎!”白楚严肃道。
我慢慢爬下了树,把手上的花完好无损地递给了孙婵。
“你这小丫头,总是这样不小心!”白楚数落着我,见我乖乖低头认错,也便不再说下去。
唉,其实白楚很好哄的,毕竟是我师父,再怎么说都不会苛责与我。况且,他最见不得女孩儿委屈了。嘻嘻。
“唉,你这丫头,就只会拿捏我,”他摇头,“既然这样闲不住,明日就跟着孙将军去山中采药吧,我这里缺几位药材,你识得的,便去帮着孙将军采了来。”
又转头对着孙策无奈笑笑:“这丫头便劳烦伯符好生照管着了。”
孙策倒是答应得爽快,于是我二人便出了城,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山脚下的镇子,我们在镇子里休息了一晚,次日清晨,于晨雾朦胧中便进了山。
那个夏日清晨的江南山水,是我平生好多年都不能忘记的景色。我和孙策并肩走在山路上,遥遥望去,隔着河水的对岸也是群山连绵,山脚有巨石,石上有小亭,石与亭子都在水上,如同一艘天然的画舫。晨雾从山林之间蓊郁而出,飘飘渺渺,似有仙人在山中羽化。河水柔柔地流着,微风凉凉而至,山间鸟鸣上下,恰如一幅自然绘就的水墨画,任何画家都无法描摹其半分颜色。
“孙将军,这里的景色真好啊!”我小声对身边的孙策说。
“阿皎丫头,声音这么小是作甚么,山中只你我,别人不会听了去的。”他疑惑地问我。
“总怕声音太大,扰了这葱茏山色。”我声音稍稍大些回他。
他失笑,清朗的少年嗓音在山中格外和谐。
“你这丫头真是个妙人,放心吧!”他顿了一下,“山水和人不一样,它们向来最为慷慨,只要你懂着山水风月,它们就会把最美的一面捧给你。不像是人,虽有故交,少有真心。”
“孙将军,对不起。”我看着明媚的少年道了声歉。
“嗯?”他愣了,“你却有什么要道歉的呢?小阿皎?”
“我知道破虏将军离世了,还是因为和我姨丈交兵才过世的。”我说着有些难过,他停下,有几分认真地看我。
“即使不是刘景升,我家也不会被袁术所容。你这么个小丫头,又有什么错呢?”
我抬头,十七岁的少年将军,俯身帮我系好斗笠。
“一路走来,你也听说了吧?孙家打捞上来的传国玉玺遭到诸侯觊觎?其实,众多诸侯早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袁家四世三公,表面上看着是要匡扶正义,但实际上早就不满于三公之位。自从会盟以来,没有哪些诸侯是真心想要除掉董卓的,一开始还能靠着表面的礼仪虚伪维持着匡扶汉室的假象,可到了后来,就只剩下我爹,还想着为汉室尽忠!关东群雄,哪一个不是作壁上观!”他有几分愤怒地锤着山石。
“孙将军,真的有传国玉玺吗?”我试探着问他。
这个问题,我已经疑惑很久了,毕竟,传国玉玺历朝历代都是若隐若现,尤其是乱世时。据师父讲,上一次玉玺出现,还是灵帝仓皇出逃的时候,那又是一场刀兵。
他看着我苦笑了几声,道:“你这个小姑娘都会觉得怀疑的事,可笑那些名宿世家却宁可信其有。那尊贵的玉玺,哪里就会被一个宫女轻易得到!天下事又怎会这么巧,被我爹打捞起来呢?”
“不过是,破虏将军锋芒太盛,兵权在握,那些人早就想要除之而后快吧!”我叹息了一声。
若是真的有玉玺,即便是摆在我面前,我也不稀罕要的。我想。这样的死物,居然也能引起刀兵。昔年卞和为它断腿,王莽时又因为它战乱不止,这样的物事,明明是虚妄,却迷了这么多人的眼睛。
孙策听我如此说,也叹息了一声。
“可是,三人成虎,即使你手中真的没有传国玉玺,现在众人也只会当作它就在孙家。如今,将军在袁术帐下,他必然会以此要挟,到时候将军又要怎么办呢?”我又想起他的处境,结合师父平日里告诉我的袁术此人偏狭的性格,不免担心。
孙策看向我,狡黠一笑:“这事我前几日已和公瑾信中相商,自有应对。”
我想了想,左不过是顺水推舟,他既要玉玺,便给他一个来。到时候袁术胁迫孙家人于德有亏,孙家说不定还能从中捞些好处。想通其中关节,我也回他一个了然的笑容。
此时,晨雾初散,远远传来山民唱山歌的声音。
一缕光透过树叶打下来,照在孙策长长的睫毛上,他垂着的眼睑忽然看向我。
孙策与我对视一眼,便知道我已经了解了他的意图,他大步向前,边走边说:“哎呀呀,你这丫头机灵得紧,可惜公瑾不能得闲来见你,不然,你俩倒是也能聊到一起去。他看了你,大概也会喜欢!你是白楚爱徒,我是白楚兄弟,我却想认你做个小妹,你便不必叫我孙将军了,唤我“伯符兄”如何?”
我从善如流,抱拳行礼:“伯符兄!”
然后我二人一起大笑着继续爬山。越到山顶路便越难辨认,草木丛生,峭壁之上,我忽然看到白楚所要的草药。
“就是那个!”我指给孙策看,他让我站在他的肩上,托起我。我够到了草药,放在背后的篮子里。
我二人就一边观察着草药,一边闲聊些地方风俗。待到日暮时分,山中的茅屋升起炊烟缕缕,我们才从山顶下来。夜间路滑,我看不清路,便拉着他的衣角,他感觉到了,便慢了速度。我踩在他的脚印上,忽然很想有个哥哥,能一直这样引着我走出暗夜。
唉,家中独女的我很有些寂寞。
我二人休息了一宿,次日,驱车回江都。
路上,我一时兴起,问起关于周瑜的事来。
“伯符兄,周郎和你谁的姿容更胜一筹?”
“公瑾嘛,美则美矣,但没我笑起来好看!”
“那你和公瑾谁更高一些呢?”
“哈哈哈哈哈那必然是我,我小时候就知道他长不过我,他偏不服,于是我俩比着练武,数九寒天的他还非要逞能,硬是把自己冻病了。后来为了让他保重身体,我便只能勉强承认他略高些。”
“相貌身材,单听你说我可不信,非得见过他才好评价!”我撇撇嘴。毕竟,孙权说起他哥哥和周郎的表情,完全再告诉我周郎更俊美一筹好吧?
“唉,我也有些想念公瑾了。”孙策忽然有些惆怅。
“若是他在身边,我至少安心些。权儿也只有被他教管着,才会表现出些孩子气来。”看着他的表情,我也有些遗憾。
“可惜和师父的游学并不经过舒城,不然,非要去看看周郎!”我感慨。
“舒城啊,”他念着这个名字陷入了回忆,“春天吧,有机会阿皎丫头一定要春天来舒城,到时候,我和公瑾我们一起,带你去看城西的桃花。”
他念着春日的灼灼桃花,我也不由得心驰神往。究竟是怎样美丽的地方,才能造就孙郎和周郎这样的人物呢?
离开孙府的时候,还是夏末秋初。
当江都的风微微转凉,孙策的母亲吴夫人便好起来了。我和白楚告别了孙策,在将冷的时节继续北上。
我在马车上裹紧斗篷,一边看着手上的《汉书》一边问旁边同样裹着斗篷却惬意得多的白楚:“所以师父,你究竟为什么安排我们大冬天在北边度过?北边不冷吗?还是江南不够暖和?”
白楚认真地想了想,开心地回了我一句:“大抵是因为吧,师父那个好朋友他家有钱,所以炭火管够。”
车辚辚,我本想着能在师父那位朋友家蜗居一冬,岂料途中生变。
啊,那个如水墨画一般的山林真的有,就在浙江丽水,缙云仙都!
真的是梦中天堂了~
还有绍兴也是我很喜欢的一座城市,江南水乡真的绝美!
特别喜欢“美姿颜,好笑语”的小霸王,以及策瑜之间少年知己的那种感觉!
搭配bgm:《橙·江月风》更佳!
黄阿皎:我喜欢漂亮姐姐,也喜欢漂亮哥哥!独生子女的烦恼,唉~
孙权:不是我哥不够帅,实在是周郎他,他太好看了成吗?(试图挽回一些兄弟感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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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江都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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