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来了个精分番外篇》疯流川

5、接吻

　　第五章

　　方来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木森。

　　“你…说什么？”

　　木森没有看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定定地看着前方，看似正专心开着车。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说，一直是这种沉默的姿态。

　　方来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他不会再开口才默不作声的转过了头。

　　车内的气氛又陷入一种尴尬的境地。方来靠在副驾驶座上，用手支着太阳穴，他心里是烦躁的……其实他刚才听到了。

　　听到木森说可能爱上自己了。

　　结果在说完这句话后，这家伙又摆出装聋作哑的样子……又是在耍自己吗？就跟那个吻一样。

　　这家伙究竟把我当什么了！

　　方来无法理解，木森为什么要执着于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自己。难道对他而言，和一个身为同性的人说出“爱上你”之类的话，只是一件顶容易的事么？难道他对自己的感情都是这么随意的吗？

　　方来捏紧了拳头，木森这一系列的骚操作无疑已经严重冒犯到了他。自己无比重视的东西竟被他当做恶意的玩笑，这简直是一种侮辱。方来觉得自己几乎要化成一团火焰，在理智尚未殆尽之前，他努力克制自己镇定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晚他们之间的那个吻，那个绵长又青涩的初吻。难道真的就如他对木森说的那般——他根本没在意。

　　方来在心里自嘲一笑。

　　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为了压住心里没来由的无名之火，方来几乎是竭尽全力，以至于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星月当空，无数颗星星缀满了整片苍穹，黑压压、沉甸甸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整个的掉下来，没了星月交辉的浪漫。

　　方来发现，车正停在自己所居住的小区楼下。车内黑漆漆的，却很暖和，和外头是两个天地。木森坐在驾驶座上，看不清他的面孔。

　　他突然开口：“你醒了？”

　　方来解开安全带，“怎么不叫醒我。”

　　木森沉默了，过了半晌才说：“方小来，你听到了对么?”

　　方来一手搭在车门上，准备起身下车，听到他这句话后瞬间停止了动作。他转过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木森。

　　他不明白木森为什么要把车停在没有光线的地方，他根本没法看清他的脸。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一面屏障，这屏障将他们彼此都隔在了不同的空间。

　　方来莫名觉得烦躁，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的语气明显的不悦，甚至是冰冷的。

　　木森沉沉地开口：“我知道你听到了，如果你想让我亲口再说一遍，那你听好了。”说着，他转过脸来。

　　即使看不清彼此，此时方来也能感受到对面那人炙热的目光，心不禁一抖。

　　木森继续说道：“方小来，我可能爱上你了。这是我的真心话，抱歉在这种气氛下对你说出这样的话，我并不是想让你难看。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句话完完整整的说出来，说给你听。我…”木森顿了顿，心在胸口乱撞着，语调都颤抖了起来。

　　“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小来，” 木森有些急切地说：“你能给我点时间么？”

　　方来垂下眸子。此时木森的态度与以往截然不同，很诚恳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因为有前几次的教训，方来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他倒是要看看，这家伙又想耍什么花样。

　　沉吟片刻，方来开口道：“你说吧，我听着。”

　　这句话似乎给了木森勇气，他突然将车里的顶灯打开。灯光亮起的瞬间，两人的视线刚好重叠在一起。

　　方来发现，木森的目光和平时是不同的。

　　木森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说：“老实说，你在我这儿的存在感一直都很强。刚认识那会儿，我还不怎么敢找你说话。你看着实在太凶了，根本不让人靠近…就跟只炸了毛的小野猫似的。”

　　“你知道么，在我们认识之前，我一直都认为邢罪那货是我见过的最难相处的人。结果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你俩不相上下。他是冷，你是凶。可我就是觉得你很可爱，想接近你，想方设法的逗你。见你黑着脸的样子，心里就痒痒的。”说着，木森“嗤”的一笑，“现在想想，我还真挺傻.逼的，明知道你不开心了，却还是忍不住要去逗你。一直以来，我把自己的行为定义成恶作剧。就好比上学那会儿，要是前桌有个长辫子的小姑娘，总要手贱的去拽拽她的小辫儿，纯粹就是犯个小贱。我也知道这样其实挺讨厌的，可我总是忍不住想要逗你。可能…”

　　木森定定的看着方来，目光如炬：“可能是想让你注意到我，让你眼睛里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方小来，能不能再跟我接一次吻？”

　　方来倏地蹙起眉头。

　　木森忙开口：“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方来问他：“什么事？”

　　木森淡淡地笑了下，“先让我吻你，吻过之后再告诉你，好不好？”

　　方来将目光瞥向别处，他深深地吁了口气，犹疑半晌才重新转过眸子看向木森。他说：“你快点。”

　　木森勾了勾嘴角，下一秒伸手捞出方来的脖子，凑上去便压住了他的嘴。他们在狭窄的车厢内接吻，车内瞬间升温，各自的气息扑在对方脸上。两人虽然都没有接吻的经验，可凑一块却意外的合拍。感觉一上来，什么后果都不顾了。彼此尽情地掠夺对方的氧气，都是不甘落后的试图抓住对方的舌头。你推我搡，你追我赶，像是谁也不服气谁的孩子。

　　最终，这场争斗在方来险些窒息中结束。

　　方来平复气息，斜了斜眼看着对面的人开口道：“说吧，你到底想确认什么？”

　　“想确认……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木森意犹未尽地盯着方来有些红肿的嘴说：“现在已经确认了。”

　　说着，木森勾起唇角，粲然一笑。

　　“方小来，你也喜欢我的。对吧？”

　　方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说“少在这里自作聪明，你凭什么认为我喜欢你？就因为跟你接吻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

　　木森打断他道：“就算现在换做其他人，只要他的脸不让你觉得讨厌，你也可以跟他接吻…”
　　“你是想这么说，对吗？”

　　方来握紧拳头，把脸瞥向窗外。外头的路灯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为身处黑暗的人指引道路。

　　方来冷淡的开口：“你说的没错，换做别人，我也不会拒绝。”

　　“你还真是喜欢给自己挖坑。”木森笑了笑，继续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你没必要把自己说的那么轻贱。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也对我有同样的想法，更不可能缠着你来个强.制.爱。”

　　“方小来，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我不是想玩玩，我想照顾你跟阿姨。”

　　木森望着方来的侧脸，将双臂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话我今天就挑明跟你说了，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也别有什么负担。”

　　方来没有说话，双眼依旧盯着车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木森抿了抿嘴，“我的话说完了。”

　　等了几分钟，方来还是没有说话。

　　木森试探性地问：“你肚子饿么？要不……一起吃晚饭？”

　　话音刚落，方来突然转过身，伸手一把揪住木森的衣领，把人拽到近前，朝着那张聒噪不休的嘴就咬了下去。泄愤似的、带着一点报复。木森毫无防备，“嘶”的倒吸了口凉气。很快他转惊为喜，也顾不得那点疼了，开始回应方来。同刚才那个吻不同，这一次显然激烈许多。到后来还是木森抢到了主导权，一直手叩住方来的后脑勺，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不知又过了多久，方来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已经麻木失去知觉了，他用力推开木森，靠在副驾驶座上喘着气。

　　平静了没一会儿，木森“嗤”的笑了一声，“你什么意思啊？小来哥。”

　　“少废话！”方来说，“开车。”

　　木森启动车子，嘴角依旧洋溢着笑意。“去哪里？”

　　方来：“吃饭。”

　　木森看了方来一眼，瞥到他红到几乎要滴血的耳朵，笑意愈深。

　　车开了没一会儿，方来突然开口：“你想好了吗？”

　　木森转过脸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的言外之意，然后说：“想好了，你放心，我没喝酒也没吃药，绝对清醒。”

　　沉默了片刻，方来再次开口：“你说的没错，我…”

　　见他欲言又止，木森空出一只手，在他脸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悠悠的说：“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实在说不出口就别说了，你不用那么紧张。”

　　方来抿了抿嘴唇，然后道：“你能不能…把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你指的是哪一句？“

　　方来额前出了一层汗，他压低了声音说：“你说你喜…喜欢我。”

　　木森目光变得温柔，“方小来，你听好了。”

　　他一字一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