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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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周五晚上下班之前，方来拿着事先准备好的请假条走进刑侦大队队长办公室。身为队长的刑罪只是大致扫了一眼，很痛快的在请假条上签了字。刑侦科最近这两个月比较忙，这要是换做队里其他人请假，根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实际上方来很少请假，每次请假的理由都一样。
周六早上，方来坐车去往溪山精神疗养院。
溪山精神疗养院离宕城市中心将近两个半小时的车程。疗养院建在山中，车下高速后途径一片荒地，十分钟左右的会驶进山里，大约二十分钟左右的山路，车最终停在视野开阔的山顶。山里的温度明显比外头冷一些，下车后，方来直接走进门卫室。门卫是个七十出头的老头，方来几乎每隔一个月就来一次，每次来都会给门卫带上一条烟，时间久了，两人也就熟络起来。
方来母亲是六年前转到这家精神疗养院的，来到母亲的病房门外，方来并未着急进去。几个小时的车程加上原本就有晕车的毛病，这让他的脸色有些憔悴。
他不希望母亲看到自己疲惫的样子。努力调整了下情绪以及面部表情后，方来这才推门进去。母亲的病床侧对着门，当他开门的瞬间，一张脸率先映入眼帘。看清那人后，方来愣在门口，手还握着门把手。
与此同时，木森也注意到了他。
病床上躺着的中年女人正是方来的母亲，木森一手拿着个托盘，盘子里切好的苹果，他用牙签插起一块苹果，喂到女人嘴里。女人一脸笑意吃着苹果，目光一直逗留在木森脸上，方来推门进来时，她都没察觉到。
木森冲着还在愣神的方来笑了下。 “你来啦。”
方来看上去并没他那么轻松，他抿了抿嘴唇没说话。走到病床边，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妈。”
听到儿子的声音，女人缓缓转过头。看到方来的脸后，笑得很开心。她拉着一旁的木森，指了指方来。“你快看…看看我的乖乖，他来看我了。” 说着，他又拉着方来的手，“乖乖，你怎么又瘦了。告诉妈妈，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
方来低下身，方便母亲摸到自己的脸。他扯出一个笑容，“妈，我有好好吃饭。不信…你摸摸我的脸，是不是很多肉。”
女人一边笑，一边点头。
这时木森插话，“阿姨，小来没有骗你，他每顿饭都吃两大碗米饭，我都看着呢。”
方来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从病房出来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明天还要上班，方来没有多逗留。他必须要赶在四点半之前下山，否则不好搭车。
木森的车就停在大门口。由于平时上山的人很少，车也少，大门外有个临时停车位，一眼望去没停几辆车。
两人并肩走在疗养院外的一条小路上，这条路通往大门口，两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些身穿病服的患者。这些人中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的。
两人就这样沉默的走着，谁都没说话。自从上次食堂风波后，他们没再见过面。虽然都在同一单位上班，部门不同，各自忙起来的话基本不打照面。不过法医部和刑侦部门本就同系统，交集是避免不了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几起刑事案件，尸检报告都是谢浔来取的。木森问起方来，谢浔打着马虎眼说他有事。
很明显，方来这是在刻意回避他。
其实木森心里挺难受的。虽然他不想两人关系变得这么僵，不过既然方来不想见他，他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样，跑去他们部门串门子。这会见面了，气氛多少有些微妙。木森看着也不像表面那般平静，实际上他紧张得要死。毕竟来这里之前并没有跟方来事先打招呼，今天自己算是冒昧了，他担心方来会生气。
最后木森还是架不住先开了口：“这里还挺冷的。”
方来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问他：“你不上班，跑这里来做什么？”
木森双手原本插在裤子两侧的口袋里，听他这么一问，连忙摊了摊手，说：“我可是请了假，今天我休息。”
“所以呢？你来这里做什么？”
话听着生硬，不过木森感觉得出来，方来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等他先开口了。
木森语气很是轻松的回他：“踩个点，熟悉熟悉来这儿的路线。”
方来不傻，听出了他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也没绕关子：“怎么，你还打算常来？”
木森笑了笑，“可不是么。”说着，他看了方来一眼， “你下次来叫上我，反正咱俩顺路，哥开车带你，你陪我说话，这样路上也不会无聊了。”
木森自顾说着，他本意是想把方来的问题绕过去，结果低估了方来的智商。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方来说。
木森做出投降的手势，“好好，我告诉你。我是来看阿姨的，顺道想跟你来场偶遇。”
方来突然笑了。
出于性格的原因，他平时极少笑，跟“冰山脸”——邢罪有的一拼。木森定定的看着他的脸，步伐都跟着慢了下来。
“所以，动机是什么？” 方来问。
“啊？”木森没反应过来。“动机？什么动机？”
“看望我妈以及….” 方来停下，看着他，“想跟我偶遇的动机。”
木森想了想，然后说：“我的动机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方来刚想开口说什么，木森打断他。“你先别说话，我还没说完。”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这个原谅不是客观意义上的原谅，而是主观意义上的原谅。方小来，我希望你能打心眼里原谅我，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我撩你骂。以后不要躲着我，别找借口让瞎子替你来我这儿取报告了。你知道的，咱们每天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你就不能让我多看看你？”
木森说这些话时，语气是平淡的，就跟聊天一样，少了些不正经。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低沉又磁性。实际上他说的这些话中，有些话放在两个大男人之间就显得暧昧了。可木森丝毫不以为意，像是憋了很久，终于能在当事人面前一吐为快了。方来安安静静地听着，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要是让他具体形容是种什么的情绪，他无法用文字去形容，毕竟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一向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情绪，面冷心却不冷，数天来积压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觉得，木森是个很神奇的人。
木森的直觉没错。这段时间他的确有意回避他。至于原因，他现在暂时没打算告诉木森。
还不是时候。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大门口了，木森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叔，走了。”
大爷笑着回应，“好好。”
方来笑了下算是打招呼了，大爷手里捧着茶杯，“小方，你朋友挺帅的。”
这话让方来不知怎么接。木森看出后，接过话茬，“叔你过奖了。”
木森把车开到方来边上，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小来哥，一起走吧。”
方来没有推辞，要是这时候拒绝，未免显得太过矫情了。
方来坐进副驾驶，系好了安全带。车启动前，木森“啧”了一声，“方小来。”
方来转过头，“怎么了？”
木森勾起嘴角，“你笑起来挺有味道的。”
“……”
方来被他这句话堵的不知怎么接了，皱着眉。
木森哈哈的笑着，“我是说真的。以前都没见你笑过，没想到笑起来惊为天人。”
“别这么夸张。” 方来说。
“没夸张，绝对不夸张。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一笑倾城。” 说着，木森抽出一只手捂着胸口，“完了完了，你让哥心动了，怎么办？”
木森恢复了平日的不正经，讲话带着骚.劲儿。以前没少对方来说骚.话，没事就来撩一撩。今天不知怎么了，方来越听越别扭。
“你嘴巴能不能消停会儿，好好开车。”
方来刚说完这句话，木森又开口了，他说：“方小来，你听着…”
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前方，语气难得的低沉。
“我可能爱上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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