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与影子》顾见月

42、42

　　次日。

　　厨房。

　　裴泽哼着歌慢条斯理地取出面包片，平底锅热得差不多，加油敲开鸡蛋。

　　燃气灶是四炉，一个用来煎鸡蛋，另一个用来下面。
　　细如发丝的面条，煮开后放一把青嫩的小青菜，清爽健康。

　　一枚煎蛋出锅，他熟练地盛起放在烤的焦香的面包片上。

　　轻轻的脚步声传来，裴泽面带笑意，继续煎培根。

　　两条胳膊绕上腰，而后是温热的躯体贴上后背。
　　裴泽用筷子夹着培根翻面，扭头看看她，弯腰亲她的额角：“早。”

　　王楚凝踮起脚，改为抱住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脸颊：“早上好。我可以做点什么？”
　　他真的穿了白衬衣，还规规矩矩地扣好每一粒扣子，斯文俊秀得叫人心动。

　　早晨有人给自己做热腾腾的早饭这件事，足够她开心一整天。

　　裴泽松开握住平底锅的手，在她手臂上按住：“就这样抱我会儿。”

　　“哦。”王楚凝像只小猫咪在他后肩蹭蹭，抱着他转身、走动，眯上眼睛懒洋洋，惬意极了。

　　裴泽快速地将早餐准备好：“你拿出去，我弄下咖啡。”

　　王楚凝乖乖地端起餐盘往外走。

　　裴泽拉住她，在她疑惑的眼神中低眸亲吻她的嘴角：“如果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王楚凝笑了。

　　裴泽快速地取咖啡粉煮咖啡，取出糖块加入，端出去后见她将早点放在客厅落地窗前。

　　阳光倾泻一地，王楚凝慵懒地坐在沙发里朝他招手：“过来晒太阳，好舒服。”

　　再过阵子天气就热了，这几天的晨光正当好。

　　裴泽踏步上前，放下咖啡托盘，拉了拉西装裤，贴着她坐下，抬手往怀里揽她，将脑袋靠在她的发顶：“不想去上班了，抱着待一天可以吗？”

　　王楚凝拍拍他的腿：“偷懒！今天很忙的，下午你不是还要代为和财务的谷总去集团？”

　　裴泽贴着她的头发蹭蹭：“嗯。希望顺利。”

　　王楚凝笑着去拿三明治：“集团财务那帮人看到你不知道什么表情。”
　　她咬一口，惊艳道，“鸡蛋不错。”

　　是火候正好的流心荷包蛋。

　　王楚凝孩子气地噘了噘，做了个“亲亲”的动作：“我们裴总真厉害，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呢。”

　　裴泽听她的语气，娇得不像话，特别受用。
　　“还有其他很多事都可以做得很好，你要不要多住几天观察观察？”

　　王楚凝笑着腾出一只手去拿筷子给他：“快吃面条吧！”

　　裴泽接住筷子尝了尝，瞥她一眼，将碗往她面前送，捞起面条：“你尝尝？”

　　王楚凝丝毫没有迟疑低头边张开嘴，轻轻地吸溜着把一筷子的面条都吃光：“嗯，好吃。早晨吃面还是淡淡的好，不喜欢吃重油重酱。”

　　裴泽继续吃，心里乐淘淘。“嗯，明天换个花样给你弄点别的。”

　　王楚凝知道他这是默认自己今天还过来的意思，也没说什么。
　　她忽然间也有点此时不知彼时的意思，准备等晚点看情况。

　　吃过东西，王楚凝端起咖啡，同他碰了碰杯子。
　　抿一口，连甜度都刚刚好。

　　她想，和裴泽在一起真出乎意料地舒服。
　　像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既能谈工作，又能谈生活。

　　裴泽见她端着咖啡眯起眼，似乎在想什么小心思，接了她的杯子放好，把她抱到腿上。“抱十五分钟再去公司，怎么样？”

　　王楚凝侧过脸，沉默地端详他的五官，山根位置高，起势也高，鼻梁直而挺，唇不厚不薄，刚刚好。
　　她嘟嘟嘴巴，亲一下他的唇峰，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怎么长得这么帅？”

　　“你还不是长得这么好看？”裴泽用鼻尖蹭她的鼻尖，亲昵地玩闹。

　　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出潘安。

　　王楚凝往他怀里窝了窝，嘀咕：“约莫是是王八绿豆看对眼的时候，一块烂猪肉放在面前都是俊俏的。”

　　裴泽被她逗笑。

　　王楚凝捏住他的下巴，黑白分明的眼眸透着刁钻的神色：“笑这么好看干什么？”

　　裴泽实在是忍不住，低头吻她。

　　此刻的王楚凝就像是一块糖，甜得他想含在嘴里细细地尝。

　　-

　　下午。

　　裴泽与财务谷总一同前往集团公司，他早前已经将分公司的财务情况细致了解过，跟谷总聊起来也不费劲。

　　谷总坐在副驾驶上笑着道：“还要让裴总开车带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裴泽的身份全公司人尽皆知，不过他的客气也是有目共睹。

　　裴泽道：“没什么，我还有很多财务上的事情要请教谷总。”

　　谷总推着厚厚的眼镜，他其实意外裴泽能短时间内梳理清楚分公司和集团公司财务的情况。
　　他想，这么着急熟悉公司财务情况，是王总那边会有什么调整吗？

　　毕竟裴泽是裴家继承人，如果从王楚凝手里接管分公司，也不是没可能。
　　但对于分公司的员工而言，一旦总经理有人事变动，那会是不小的动荡。

　　不过，谷总和裴泽毕竟没那么熟悉，加上身份关系，他自然不会现在来问这些事。
　　他留个心眼，准备回去还是找时间跟王楚凝谈谈。

　　抵达万和众利集团公司。

　　裴泽跟着谷总去财务管理部办事。
　　他帮谷总拿文件，看上去就跟谷总的助理一般。

　　公司好些职员见到裴泽，点头打招呼之外都在暗自忖度：这位英俊贵气的豪门太子爷是要调到集团来了？

　　-

　　公司顶楼会议室。

　　裴知谦正在同高管们开会。

　　助理敲门进来，在他耳边低语：“裴董，分公司裴总过来了，在财务。”

　　裴知谦点点头，看了看接下去的议题，让副总来接手继续开会，他先行离开。
　　他若有所思地走回办公室，问助理：“已经办好了？”

　　助理道：“对，差不多了。”

　　裴知谦道：“那你让他上来一趟。”
　　同时他按内线电话打给财务负责人秦总。

　　“裴董？”

　　“老秦，裴泽去你那边沟通财务事情了？”

　　秦总道：“对，分公司核算有点小问题，裴总和分公司老谷一起过来，已经办妥了。”

　　裴知谦笑了：“怎么样？他是光听呢，还是负责跟你们沟通？”

　　秦总如实道：“裴总对分公司的财务情况很熟悉，应该是做了不少功课。”

　　“好好，我知道了。辛苦。”
　　裴知谦三言两语后挂断电话。

　　助理请裴泽进入董事长办公室。

　　裴泽往里一站，合门笑了：“裴董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裴知谦指了指座椅：“坐下，听听你今天来办什么事？怎么跑财务去了？楚凝叫你去的？”

　　裴泽老老实实解释：“我跟王总之前提过想接触下财务方面的工作，这段时间可能是我跟进两边的财务核算事宜。”

　　裴知谦看儿子做事一板一眼很是认真，放心下来：“既然接触了，就好好做。另外也不只是财务，市场销售，也多跑跑。”他婉转道，“帮楚凝分担一点，知道吗？”

　　“嗯。”裴泽答应下来，“我都在接触，并不是只专注在设计层面。”

　　“那就好。”
　　裴知谦就怕儿子不乐意接触公司管理和业务层面的事，现在有王楚凝领路，倒是不必叫他费心了。
　　“楚凝很长一段没去家里吃饭了，你看看有时间就让她过去吃饭。”

　　昨天活动上，他和太太也就稍微跟王楚凝聊了三两句，没怎么说上话。

　　裴泽道：“知道了。”
　　其实他有点心虚，怕父亲问他昨天怎么没回家睡觉。

　　好在父亲没过问，便让他回分公司了。

　　裴泽临走前想，他跟她在一起的事情，迟早是要跟父母说。
　　看来得跟她商量一下时机。

　　这事一定是要他们做小辈的亲口告诉才行，否则叫长辈意外发现，到时候可能会不太好解释。

　　回公司后，裴泽去总经理办公室汇报工作，至于私事他想回家再谈，就没提。
　　原本他兴致不错，结果得知王楚凝临时要出差去外地开个行业会议。

　　裴泽翻看手表，距离她的飞机还剩两个多小时：“这么赶？”

　　王楚凝耸肩：“你第一次来吗？”

　　裴泽无言：“不能让别人帮你去？”

　　王楚凝将资料隔桌飞给他：“可以让别人替我去，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

　　裴泽接住资料：“……”
　　他仔细看了看，是关于珠宝销售商业标准的行业会议，“那我去吧？你在家休息。”

　　王楚凝道：“这次不行了，都报上去了。下次吧。”
　　她眨了眨眼眸，“下次我们一起出差。”

　　“好。”裴泽只能答应，想了想，问道，“一起出差可以住同一个房间吗？我的意思是，给财务省点钱。”

　　王楚凝翻个白眼，没搭理他。

　　裴泽推开椅子走到她旁边去：“既然你要出差，能不能……”

　　王楚凝仰眸瞪他：“昨天你怎么答应的？还没过二十四小时就反悔？”

　　裴泽辩解：“那也没说你临时要出差，以为我们下班就可以回家抱抱亲亲了。”

　　语气听上去还有点可怜呢。

　　王楚凝怕自己又心软，拿鞋尖顶了顶他的鞋：“回去上班。”

　　“不行。”裴泽觉得自己太惨了，每次稍微尝到点甜头，不是闹情绪就是要忙。
　　这恋爱谈得未免太仓促紧凑和将就了。

　　他眼尾瞥了眼办公室的门，确定没人会进来后，手臂绕过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起来。

　　王楚凝按住桌沿稳了稳身形，上半身往旁边移，冷眼看他：“你这样，以后你说的话，我还能当真吗？”

　　“抱一下都不行吗？”裴泽紧紧把人往怀里搂，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早知道上午在家里就好好亲了。”

　　王楚凝在他怀里笑得轻颤：“幼稚啊裴泽。”

　　裴泽趁机低头亲她耳垂，恶狠狠地说：“幼稚怎么了？你不喜欢了？”

　　王楚凝痒得躲他，一只手在他腰上用力揉揉，低声道：“谁喜欢你，不讲信用。你这样的人，上桌谈生意谁理你？”

　　裴泽被一顿抢白，忽的抬手在她细腰往下的位置拍了拍，威胁似的迫近她的脸：“喜不喜欢我？”

　　王楚凝手掌按在他胸口，讨饶了：“喜欢喜欢，你赶紧放开吧。一会儿朱涵跑进来，看你怎么解释？”

　　整个办公室，也就朱涵有可能会不敲门直接开的。
　　的确有这种风险。

　　裴泽心有不舍。

　　王楚凝揉揉他的耳朵下巴：“后天回来就去你那里，可以了吧？”

　　裴泽满意了，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才松开她。

　　王楚凝坐回去，抬起手表，正经严肃地说：“浪费了整整四分半，下班裴总记得自觉加班加回来。”

　　裴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