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与影子》顾见月

36、36

　　裴泽到家后洗过澡，又给她发了会儿微信消息，才来得及回复钟凯明几人的群发消息。

　　三个朋友都已经聊了几百条，就等裴泽露面。

　　裴泽发个微信自带的表情进去，就见三人的消息瞬间跳出来。

　　洛桢：【阿泽同志，你不老实啊，这么大进展不跟朋友说？是不是兄弟？】
　　顾家城：【听老钟说我们要准备份子礼了？】
　　钟凯明：【连小孩子满月红包一起准备吧，我看快了】

　　裴泽：【虽然我很想明天就给你们发请柬，但我们昨天才确定在一起，千真万确】

　　洛桢：【我不信】
　　顾家城：【不信+1】
　　钟凯明：【都一起做饭吃了，一步到位老夫老妻，别骗我们哈，兄弟的眼神雪亮】

　　裴泽：【今天谢了@钟凯明】
　　钟凯明：【冒昧问一句，现在你们在一起？】

　　裴泽：【没有，我在家，她住我市区那套小别墅了。】

　　洛桢：【这你还回家？你是不是男人？】
　　顾家城：【何止啊，简直不是人】
　　钟凯明：【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裴泽：【我上面说了，昨天才在一起，别这样好吗。】

　　钟凯明：【谁来掐他人中弄醒他？你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这种时候你怎么能把人单独撂下？当然是亲亲我我你侬我侬，就算不发生点什么，也可以制造点什么啊！】
　　顾家城：【不争气啊，哥哥们看不起你！】
　　洛桢：【我还以为是住一起了呢，哎，满月酒看来要往后推一推了。】

　　裴泽拿着手机看他们调侃自己，却想，今晚已经发生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对他而言已经足够满足的了。

　　临睡前，裴泽心血来潮打开那副雨中鸢尾花园的彩色扫描图，截了一张小图作为微信聊天头像。
　　弄好后，给她发消息：【睡了吗？还习惯吗？】

　　王楚凝：【图片发我一张？】

　　裴泽：【什么图？】

　　王楚凝：【头像的图】

　　裴泽惊喜地坐起身子靠在床头，她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他将油画彩图原件发过去，却不敢问她要做什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裴泽幼稚地频繁点击她的头像。

　　王楚凝的微信头像是一张磨砂质感的灰色图片，只是一直都没变化。

　　所以，的确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裴泽失望地躺回去，想问她要图片干什么？单纯是喜欢那幅画吗？但是始终没问。

　　王楚凝的消息发来：【睡吧，今天忙了一天了。】

　　裴泽拿着手机叹气，终于还是忍不住认命：【好想你】

　　对话框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是迟迟没有消息回复。
　　她会怎么说？也想他？还是避而不答？

　　裴泽想，果然稍微分开就容易心绪不宁，至少在她身旁时可以亲亲抱抱，感觉是真切的，现在像是走在迷雾之中，总容易失措忐忑。

　　消息终于跳出来。
　　【怎么想的？】

　　裴泽一愣，一下子竟笑了。
　　她怎么这么会聊天？

　　怎么想的？
　　他得思考下如何回答。

　　裴泽跟神经病一般，重新坐起来，认认真真地回复：【大脑和心里都想了，想你最后亲我那下，也想亲你耳朵，还想抱着你。想跟你去旅游，或者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这样可以吗？】

　　还没回复，裴泽又补充一句：【需要我发个正式邮件，做个文档吗？还是需要做一篇关于“我想你”的专业学术论文？】

　　消息发出去，他自己就乐了。
　　他今天对着手机傻笑的频次非常高，这就是恋爱的魔力吗？

　　她又会怎么回答呢？

　　裴泽期待地盯着手机。

　　不过，正在输入消失了，裴泽疑惑间，却见她打来了微信电话。

　　接通后，他听见她浅笑的声音，语调柔软，像是一只小猫爪子挠的他心里痒。
　　“你真没谈恋爱过？”

　　裴泽警醒：“你打来就问我这个？真的没有，需要我发誓吗？”

　　“不用。”王楚凝道，“我打来跟你说晚安。”

　　“就这样吗？”裴泽想，她是想听自己声音吗？不过他倒是很想听她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刚躺在床上。”

　　裴泽问：“那有没有想我？”

　　他只听见笑声，却没听见回答，“不想吗？一点都不想吗？那你还问我怎么想你的？”

　　王楚凝一直在笑，却始终不答话。

　　“笑什么？”裴泽懊恼，他想早知道应该去研究下怎么谈恋爱，不至于现在在她面前献丑，“我说的不好？”

　　王楚凝一字一句慢慢地柔声解释：“我住在你家里，躺在你睡过的床上，就算我不想你，这个环境也不允许。”

　　裴泽心里的小猫儿踩着小步子挠他，越发难耐。
　　她好像总是在无意识地勾他，勾得他入了迷。

　　轮到他沉默，王楚凝却问：“困了吗？”

　　裴泽语无伦次地说：“不困，有点嫉妒我那张床。”

　　王楚凝顾左右而言他：“那睡吧。晚安了。”

　　“晚安。”裴泽也怕自己再胡说八道，“你先挂吧。”

　　“嗯。”

　　等王楚凝挂断后，裴泽闭上眼，满脑子全是他们接吻时的模样。
　　她上次跟另一个男人试试谈恋爱，也是这样吗？

　　裴泽皱了皱眉，在床上辗转。
　　他本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乎这些，现在却莫名其妙开始在意。

　　-

　　次日，裴泽早上跟王楚凝通过电话，确定她吃了早饭打车去公司，才同步开车前往。

　　现在公司的咖啡是裴泽在咖啡馆定了送上来，他也没了理由以来就单独去她办公室。

　　进设计部的办公室后，裴泽刚放下电脑，就听助理陈安德敲门进来。

　　陈安德手里抱着一大把红玫瑰，笑着说：“裴总，你的花。”
　　他将鲜花放在桌上。

　　裴泽的眼底也透着疑惑，取出花卡打开。
　　只有“早安”两个字，落款都无。

　　谁送的？
　　是她吗？

　　陈安德自然以为是什么追求他的女人送的，问道：“需要找个花瓶吗？”
　　裴总出身豪门，本身又是能力出众的设计师，有女人主动出击来送花倒是很正常。

　　“嗯。”裴泽将花卡单独放在一边，手指掠过玫瑰花瓣，不确定要不要问她，万一不是她送的，岂不是要造成误会？
　　他准备一会儿再说。

　　过了约莫十分钟，王楚凝发来消息：【花喜欢吗？】

　　裴泽这才笑了：【怎么给我送红玫瑰？不是我给你送吗？】
　　抬眸看向桌上的红玫瑰，修长的手指拎出一枝，放在鼻尖轻嗅。

　　玫瑰花的味道淡淡的，迷人得如她的气息。

　　王楚凝：【你之前不是送了很多？】

　　之前裴泽没头没脑地天天往她办公室送各种玫瑰花，的确是“很多”。

　　裴泽将玫瑰插回瓶子里：【为什么挑红玫瑰？】

　　王楚凝却没回答，不知道是有其他事，还是不愿意回答。

　　裴泽也只能暂时放下手机，处理江主管送来的设计师简历，敲定约设计师下午过来面聊。

　　中午吃饭前，裴泽拿着文件去总经理办公室。

　　王楚凝见他进来，转动指尖的签字笔：“真有事？”

　　“没事不可以过来吗？”裴泽将文件放在她桌上，绕到她的一侧，低头要凑过去。

　　王楚凝推着椅子往后避，用眼神警告他：办公室不可以乱来。

　　裴泽强势地拉着椅子扶手把人拖到身边，扬起笑容戏谑：“我没有要碰你，你怕什么？”

　　王楚凝瞪他：“那你干什么？”

　　裴泽两条长腿斜靠在桌沿，低眸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选了红玫瑰。”

　　他的上睫毛格外浓密，眼尾处的睫毛还格外长，眼帘低垂时，配合一双专注的眼眸，给人一种深情款款的错觉。

　　王楚凝只看了一眼，捏着签字笔，用一端徐徐滑过他的手背，眼尾挑起，低声道：“想看你的手拿着红玫瑰的样子。”
　　越是端正斯文的君子，就越想看他叫放肆的红玫瑰染上冶艳。

　　裴泽的喉结滚动，忍不住就低头欲要亲上去。

　　王楚凝极快地后仰避开，抬起签字笔压在他的唇上。

　　眼神一来一往间，裴泽心痒得不行。

　　裴泽低声问：“王总，你好像一直在诱惑我犯规。”

　　签字笔在他干燥的唇上轻轻地点了几下，她眼尾藏着笑意：“裴总，把持不住是你的事情，怎么怪到别人头上？”

　　裴泽深深地吸气，抓住她的肩膀，把人从椅子里拽起来抱在怀中。

　　王楚凝惊吓，差点出声。

　　裴泽看她总算花容失色，心情大好，埋头在她脖颈处，一边嗅她的气息，一边低声说：“这样总可以吧？”

　　王楚凝今天穿的衬衣很薄，V字领口，稍微碰一下衣领就推到锁骨外沿去了。
　　笔挺的鼻梁与温热的呼吸在肌肤上的每一个细微的触感都会被惊人地放大，她不自觉地捏住了那支笔。

　　她居然产生了和他接吻的冲动。

　　这次，轮到裴泽克制地适可而止，抬起双手迅速往后避开，甚至是彻底绕过桌子走
　　到了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嘴角含笑地道：“我说到做到。”

　　王楚凝轻轻拉一下衣领，不做声。

　　桌上的手机亮了屏幕。

　　裴泽一眼就看到屏幕背景图如此熟悉——
　　不就是昨天他发给她的图？

　　原来没有做微信头像，是做了手机桌面么？
　　他喜上眉梢。

　　王楚凝却瞪他一眼，接了电话，面目冷静，语气平淡地回答：“知道了，最晚明天下班前就能确定。”

　　裴泽靠在椅背中，魂不守舍地想：
　　工作中的她，又冷感，又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