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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一百十二章张家村(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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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鸢伏在他身上,闻着那股子念念不忘的味道,闭上眼睛,对方伸出手抓着,她垂直落下来的双手,站起来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走动,充当行走的摇篮这么多年,
他渐渐的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幼崽在他身边撒泼耍赖,要吃要喝,要抚摸要宠爱,其实他心里极其开心,觉得日子嘛,就应该这样风风火火,牵肠挂肚的,滋味非常的受用。
第二天中午,两人正在吃饭,听到外面喊杀声震天响,凤儿急忙走出家门查看什么情况,白姝鸢不放心的抱着安康跟在后面,还没有走出胡同口,就看到大街上年轻的壮年都扛着棍棒,铁锹,锄头之类的农具,气势汹汹的往村外走。
问了一下子才知道,原来是旁边的村子出动劳动力,霸占了整个河流,不让水淌到大王装的田地里,这下子不是虎口夺食嘛,王家村本来就上千人口大村,族长一声令下出动一半的人。
白姝鸢拽着凤儿来到一处避风的地方,既能看到远远的械斗,还可以不被波及,她知道那边的人持有弓箭,殃及池鱼很正常的事情,争斗越发白热化,官府想来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果然对方见到人数上不占优势,有逐渐败退的迹象,拉起弓箭开始射击,这下子更激起了大王庄的愤怒,那个弓箭手刚射出三支箭就死在了棍棒之下,别看站的远,可是血腥之气还是飘了过来。
“姑奶奶,我们走吧。”
太血腥了,凤儿承受不住那样的场景,她们离开的时候,只要不是家里有人在外面争斗的,都纷纷转身,沉默的回到家中,白姝鸢知道那样残酷的事情影响到了她的心绪,直接把孩子递过去,安康的笑容才驱散了她胸中的闷气。
“凤儿,来喝一杯水,压压惊,以后这种事儿不要出去了,幸亏你家不在村子边缘,我怕那些人心有不甘,回到村里来杀人放火,这样的天气为了活下去,人心这个东西一文不值。”
“啊,以后我不出门了,就在家里守着阿康,反正家中的两条狗很凶悍,别人喂食它们也不吃的。”
“呵呵,怕什么,姑奶奶在这里呢,官府并不会愿意争斗持续下去,会派人过来查看的,希望我想的不会出现吧,不知道曹二聪明不聪明,州府回来路途遥远,千万保住手中的银钱。”
“这个不用担心,姑奶奶,走的时候,金师傅说了,世道不好就不带回来了,师母的娘家人在州府那边跑马帮,给他们做个资本,明年开春的时候有一笔进项,让我们脱贫。”
“嗯,姜还是老的辣啊。”
“孩子爹没有长辈的呵护,金师傅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缺,其实也是他的福分,自幼跟随习惯了,就是另一个爹,而且是比亲爹还要疼自己他的长辈,舔犊之情不言而喻。”
“嗯,听长辈的教导就好。”
接下来两天大王庄跟抢水的庄子越演越烈,兵马司,衙役都过来处理,谈不上什么公平公正,各自的伤者各自承担医药费,至于死者,正好都是三个人,既往不咎,
只不过大王庄的河水属于人家所有,谁让你们居住在下游的,抢夺人家的水源不行,往日里发大水的时候,损毁的还是人家大王庄的房屋农田,下游可没有什么事儿。
又过了两天白姝鸢不放心山里的哪位顾小姐,加上这里风平浪静,曹粮仓也在赶回来的途中,她也没有什么待下去的理由,匆匆忙忙离开大王庄回到张家村。
张家村顾家村并没有像大王庄跟下游村庄一样,打打闹闹的,因为有张凌然的号召,田里都是红薯土豆,用水量不大,即使河流比平日里小了些,也不影响什么。
给家人说了一声,拿着东西进来山林,虽然是午时已过,但是她有地方居住,加上一身武艺傍身,张凌然并不担忧,刚来到竹林边缘,白狼带着其他小家伙就围上来。
蹲下来安抚好,这才提着篮子沿着竹林往里走,呃,几日不见,这里竟然有了另一位房客,看这两人亲密的模样,估计就是那个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采花贼吧。
“顾姑娘!”
魏无忌吃了一惊,急忙站起来把顾如彤拉到后面保护起来,白姝鸢嘴角淡淡的笑了笑,呃,还不错,是一位敢于担当的人,比起《碧血剑》中的桥段好多了。
“呃,那个,恩人,这个,嗯,这个是我夫君魏无忌,多谢这些日子的照应,他来带我离开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男耕女织不在谈起什么前尘旧事。”
“嗯,那就好,下山的时候跟杨二说一声,就此别过,一路顺风。”
魏无忌,顾如彤双双对着她施礼拜谢,白姝鸢心安理得的承受了,转身带着白狼几个离开,离开竹林来到行宫休憩,里面的风景依旧,始终是她心灵的归属。
眼看的就要入冬,各地的旱情越发严重起来,开始出现了投靠亲友的流动人口,张家村就来了好几家,孙旺财家在东昌县高台湾,家中兄弟姐妹七八个,这才不得已来了张家村落户。
平日里打打零工度日,可是最近旱季来临,家家户户都节衣缩食,哪有什么闲工夫儿盖房子,赋闲在家好几个月,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竟然来了衣衫褴褛的爹娘兄弟一大家子。
蒋家宝跟着嫡亲父亲离开以后,田氏没有了支撑,孙继才别看他学成归来,可是技艺一般,没有师兄们的勤奋好学,找他做活计的人并不多,回来这么久,连娶老婆的聘礼都没有攒够,
加上干旱所致,心气岂能会顺,家中依靠着在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妹妹救济,才能勉勉强强的活着,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以后的路更加一片昏暗,看也没有看院子里的人,直接转身离去。
“爹娘,大哥,二哥,四弟,五弟坐吧,孩子娘,去烧一碗水,走了那么久的路,他们口渴了。”
孙旺财吩咐田氏,从进门开始就没有好脸色,岂能乖乖听从吩咐,啐了一声,站在原地就是不动弹,孙旺财有些恼羞成怒,对着她再次要求去烧水,这下子她不客气的骂着。
“烧什么水?不费柴啊,我儿子进一次山不容易,水缸里有水,想喝自己去舀,老娘不伺候,你来张家村他们给过一根线吗?还不是老娘的一切,哼,这都是我儿子的,我们家不欢迎。”
“你这个妇人,说什么呢,他们是我的亲人。”
“你自己都吃不饱了,还救济别人,哼,脸怎么这么大?我不管,要么轰上走,要么你也跟上走,我们家没有多余的粮食给外人吃,我闺女抠出来的粮食,养亲人的,不是养外人的。”
“你…!”
看着不为所动的田氏,他知道如今儿子长大成人,加上前面的儿子跟着富有的嫡亲爹爹离开,等老家伙死去之后,指不定就来接她享福呢,这几年她的气焰高涨呢。
蒋雨还时不时的过来探望一下她娘,每一次也没有空手而来,他的一双儿女,长子木匠学出来没有多大用处,连最起码的糊口就成问题,小女儿还在大户人家苦苦挣扎,只是偶尔救济一下,关键时候抵不上什么用处的,他还要倚靠着田氏混口饭吃。
孙家的人也知道他的难处,但是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离开张家村连一碗茶水都捞不到呢,何去何从他们心里算计的清清楚楚,只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沉默着。
田氏见到这帮人这样耍赖,也不说什么,直接来到厨房拿起面袋子背在身上扭着身子离开,孙继才虽然没有成亲,但是盖起了三间茅草房,平日里在这里吃饭,但是厨房里东西都不缺少。
过了一会儿,田氏带着孙继才回来,跟孙家人一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沉默的走进房间里,拿上家中她的衣物,银钱,加上厨房里的其他东西,母子俩有转身离开。
孙旺财这才知道这下子闹大了,什么也不管了,急忙追上去,在母子俩身后好言好语说着,可惜没人为之所动,着急的差点跪下来请求,如果没有他们两个,自己要饿肚子的。
“孩子娘,我赶他们走还不成吗?你们两个给我功夫儿,我一会儿就好,平日里他们有吃有喝的时候,都没有来看过我半分,临近困难了才来找我,家徒四壁,我也无能为力。”
“哼,继才到现在都没有凑齐聘礼钱,眼看着岁数一天大似一天,以后让他孤老终生吗?我不管,要你家人,我们娘俩单过,你自己跟你的好亲人一起度日吧,以后儿子也不会给你养老送终,需要的时候不帮一把,享福的时候休想。”
“哎呦,孩子娘,你说什么呢,我们过了这么多年,哪能老了老了分开单过呢,我,我舍不得你,好了,好了,我这就去轰上走。”
孙旺财权衡利弊,知道得罪娘俩自己以后的日子昏暗无光,田氏的靠山多呢,而他只有紧紧依靠住田氏,以后的路才不会那么孤苦无依,人虽然老了,但是脑子还没有糊涂。
走到院子里,见到他们家人竟然妆模作样的登堂入室,气的他不打一处来,拿起院子里的棍棒就招呼身体,那些饿了几天的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个个瘫软在地上,他也不嫌弃麻烦直接扔出去。
大门一关,黄铜大锁关上,乐颠颠的去找孩子娘,至于门口哀嚎不停的孙家人,从哪来来,回那里去,就算张家村不缺少粮食,但是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像平日那样设施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