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糖的制作过程》孟花林

16、月考

　　月暮温柔。
　　百里开外，太阳半沉在海水里，光与浪交织出浓稠的雾。
　　夜幕下，挑灯人一身是月。没有人敢懈怠，不光是六班，整个高二乃至整个东梧西桂都处在一种紧张的氛围里。
　　顾惜右手行云流水在卷子上写完最后一个步骤，左手在桌上摸索，摸到了另一张卷子。
　　沈清化看见顾惜的，左手在自己眼前晃荡拿走了自己的卷子，侧脸看着顾惜。平时顾惜常在课上睡觉，沈清化也不了解顾惜。
　　顾惜拿着卷子刚要写发现题的选择题写完了。错愕之间，顾惜看着沈清化。
　　“咳嗯…这是你的卷子”顾惜虽然是疑为什么惑的语气，可是已经确定了就是沈清化的。顾惜想可能是一个人惯了顺手就拿了沈清化的卷子。
　　在顾惜眼神中，沈清化拿出了另一张卷子。顾惜默契一笑，继续奋战在题海。

　　后面传来宋林压低的崩溃咆哮：“为什么上面这步就可以化成下面这步啊这个平方怎么没的”宋林皱着眉头，被数学题逼的眼睛里氤氲一片：“你说啊，为什么啊。”话语间还带着咬牙切齿的语气。深情演绎了什么叫：最狠的语气说着最卑微的话。
　　“你说啊！”
　　严泽压下脾气：“你给我机会了吗”。
　　“知道你数学不好，但是这两年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瞅一眼吸鼻子的宋林：“你别这样，其他人还要复习，祖宗慢慢来好吗？”高中从还没分班开始，俩人就是同桌，宋林赔笑加死缠烂打下严泽同意给宋林补数学。后来分班了宋林还担心这个便宜老师要跑了，没想到俩人还是同班同学同桌。这份补课就一直持续到现在。严泽也摸清了宋林的套路。
　　宋林向严泽靠近，低着头：“那，还不是每次考完试怕被你骂吗？啰嗦什么那个平方到底是怎么没的，你说”。
　　严泽认命拿起笔继续教她那个平方到底是怎么没的。
　　日日清后宋林终于听懂了这道题。对于俩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宋林直接是瘫软在了座位上，学习真的费力气。都这样了，平时多吃的东西都是应该的。
　　宋林拿出一张纸巾递给严泽：“擦擦汗吧！”严泽接过：“谢谢！”顺手拿起桌箱里的外套。靠在桌子上，看着严泽的背影：他很高，但是不消瘦，手臂间挂着外套；鼻梁上挂着一副黑框眼镜，儒雅却不女气。
　　“走了，宋林”宁檬的声音打断宋林的思维。
　　“哦，我好困啊”有气无力的挂在了娄莹的身上。
　　“那我们快回去了，早点睡，养精蓄锐。”
　　顾惜收拾着东西，想到什么开口问：“沈清化，你有起床气吗？”
　　“没有”沈清化很疑惑。但顾惜总是有些问题是他摸不清头脑的。或许他没意识到他对顾惜有些许的宽容。
　　“那行”

　　今晚没有后妈查寝，大家也感觉到些轻松。半夜，落秋的蝉还在聒噪。
　　苏浔蓉踱步到了洗漱间，舀一勺冷水洗掉了脸上的红色墨水。望着水中麻木的倒影，扯了扯嘴角，想告诉自己乐观一点，但是苏浔蓉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沈－清化”顾惜压低声音，趴在沈清化的床栏上。沈清化醒过来，就看见顾惜白花花的牙齿。
　　“你，干嘛”
　　“给你，开小灶啊”
　　“走，跟我来”周围的人还在睡觉，隐隐还听见江百年打鼾的声音。
　　顾惜蹲在地上，从床底拉出一小皮箱。打开，沈清化眼睛都亮了，满满一箱的卷子，还有真卷。
　　顾惜翻了两下，从里面拿出两套卷子，拉着沈清化出去了。
　　五楼到六楼的楼梯间是没有监控的，当然这个只有顾惜知道。去往天台的门也是锁着的。
　　顾惜拉着沈清化在台阶坐下，拿一套卷子给沈清化：“晚上我做了你一张卷子，还你一套”看看手表：“现在三点，离天亮还有近三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可以慢慢做”。
　　沈清化活到十七年，第一次听到，这么新奇的说法。手中拿着笔无奈的笑了。
　　“平时上课你也会睡觉，怎么会想到熬夜刷题”
　　“你不觉得夜深人静的时间刷题特别爽吗？”顾惜一脸无辜的看着面前的沈清化。
　　“没关系，你会喜欢上的”顾惜没继续给沈清化说话的机会。沈清化知道有些是有怪癖的。
　　“其实，我还有一个玩法相信你会适应的”顾惜一脸相信你可以的表情。拿出手机，抬手顾惜就想往沈清化左耳里塞耳机。沈清化往后一躲，顾惜就楞楞看着他，沈清化叹口气不动了，顾惜终于成功的给塞了一只耳机。
　　“我告诉你，可乐配鸡翅，啤酒配花生，这个数学就要配英语听力”。沈清化感觉一脸的不可置信。
　　“相信我，你会上瘾的”。顾惜一脸人畜无害。
　　过了一会，沈清化算题的步骤慢了下来。
　　“顾惜，你这个是哪里来的听力”这里面的内容不是很对头啊。
　　“有问题吗？”
　　“狮子王到长颈鹿群里演讲说狮子群和梅花鹿群的关系一直很好，你觉得对吗？寓言故事也不能这么讲啊”这个内容不是很对啊。
　　“不错嘛，我还担心你会不适应这种模式啊”顾惜没有回答沈清化的问题。
　　看着沈清化迷糊的脸，顾惜承认他有被萌到。
　　“这个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寓言故事，关键的是我们是练听力的”听了顾惜的话，沈清化脑子开始就想起了前不久的国际新闻。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渐渐明了。连着平时贪睡的6506寝室都起早了些。一起来，江百年先嚎上了：“天啊，昨晚我做梦都梦到考试，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甚至还有体育老师都围在我桌前跟我要卷子。我造什么孽啊”。最后连一向皮闹的戈尧都充耳不闻。还是容二川安慰一下江百年：“别担心，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我以为你都该适应了。”江百年捧着容二川肉乎乎的脸：“啊，川儿还是你好”
　　考试前还有班级间年级部间的对抗宣誓。二中的宗旨就是考试，并且每场考试都是按照高考的模式来的。变态程度一向是B市的典范。
　　快开考了，宋林气喘吁吁的从三楼跑到五楼找到了严泽。
　　“班长－－”严泽一愣从检查的队伍里走出来，看着宋林。
　　“怎么了”
　　“呃…不管我考的怎么样都不许骂我啊”
　　“快回去吧，迟到不怕后妈找你喝茶啊”宋林整个人一拉焉了气。
　　“好吧，冲你这段时间都努力不骂了。”不得不说宋林真的怕这个毒舌的班长，平时看他管理班级的毒舌程度真的是心有余悸。
　　宋林走后，严泽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沈清化的座位是按照插班测试的成绩排的，刚刚好第十名。
　　沈清化看着第十的位置陷入了沉思，这个学校的第七该是多少分？
　　顾惜看着沈清化的动作还以为他是听说了二中的“威名”。想像宽慰道：“别担心”。
　　沈清化：“顾惜，第七名考了多少分啊！”顾惜喝了一口水，沈清化也问的漫不经心。
　　“嗯，近六百分吧”
　　“干嘛？”顾惜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没事，开考了”。

　　这次考试的监考老师是六班的历史老师笑面虎“韦大帅”，另一个老师是高一的年纪部主任冰块脸。
　　面无表情的将卷子分成几分，由第一个往后传。在监考老师的盯视下，没有人敢说话。随着开考的铃声传来，外面的太阳也渐渐升高。

　　　三天的考试很快过去了。走出考场的那一下，真的是整齐的一声叹气。二中的人每考一场考试都感觉是脱皮换骨。
　　“这次数学……真的是只有老师够狠没有他不敢出的题。”
　　“语文的阅读我的眼睛都快废了，明明就是题，他偏偏搞出一种烧脑文的感觉，还是古文…语言文字运用也是一些生僻到他妈都不认识的词语。”
　　“物理，你们还记得吗？实验太太太太变态了，用了多少公式，还记得吗？跟迷宫似的。”
　　“听说这次的数学卷是文理一样的，心疼文科生……”
　　“文科生，怎么了别忘了年纪第一是我们文科的左巧。”二中的考试排名是不分文理的。以增加了竞争力。
　　“别说了，那些数列，函数，特别是证明题我TM真的记住他们了，出卷老师是受什么伤害了啊，怪不得答题卡发下来那么长，原来是怕我们不够写啊，呵……”
　　“政治考完，我觉得只要能上七十的都是未来的国家领导人的后备人选。选择题的分析，简直不是人干的。谁说的文科只要背的，文科背了都是要在星辰大海里找珍珠的。站出来让他看看文科的要命分析。。”
　　“历史和地理呢？”
　　“呵，我这辈子都TM没见过这么偏的题。考完经历的从原始时代到现在这个的五千年历史历程，走遍了整个地球，从地心跑到了地表，从地球跑到了河外星系。”
　　“差不多了，生物和化学差不多了。我TM现在看人都是细胞，核糖体，分子……”
　　“哎，你们注意高一的没，特别安静”
　　“我知道，我刚刚去厕所看见高一的出来一个二个都麻木了，呆呆的”
　　“难为这些孩子了，还没分科一天考三科，这次卷子还怎么变态啊。”
　　“刚刚听说他们数学最简单的集合都做不出来啊。太惨了”
　　“现在的高一跟行尸走肉似的，哎吓到这群孩子了吧”
　　“别说了还是想想可怜的我们吧，呜呜呜呜……”
　　越说越生气，有些女孩子直接气哭了，男生还有将笔折断的。活脱脱的高考失利现场。
　　顾惜看见沈清化考完出来走神的样子以为他在担心。
　　“别担心，这次虽然是有一点难但是，我，相信你”。沈清化撇一眼顾惜，握紧了手中的纸团。他根本不是担心这个，做数学题时最后的证明题太特别了，一不小心没留神写入了迷……
　　“什么？惜爷，只是有一点难吗？你是人吗？”戈尧瞪着顾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回了教室，沈清化拿上东西准备和顾惜去寝室。
　　后来学校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直接放了学，还没有作业。对啊国庆到了。沈清化到这里有一个月了。

　　左巧下楼时人走的差不多了。她走的还是人最少的楼梯。四合院式的教学楼是有四个楼梯的。
　　到一楼后，左巧似有感觉似的，走到了那间废弃的教室。
　　教室在拐角处，门没有上锁。左巧推门进去，眼神一凝，就是角落里整齐的摆着座椅，旁边躺着一个昏迷的女孩。左巧抱起女孩嘴角青紫，满脸是血。左手和右腿歪曲着，似乎断了。
　　左巧调整呼吸，压住戾气，打了120：“马上来二中，重伤。”将她的左手接上。女孩醒来，张开开裂的嘴唇：“左……巧”。彻底昏死过去。
　　左巧顾不上什么，背着女孩去了校门口。
　　救护车上，从医生的谈话中得知了她的伤很重，洗开血污的脸左巧认出了是苏浔蓉。
　　女医生：“小姑娘，你认识她吗？”
　　左巧抬眸，戾气吓到了医生。左巧低下头：“苏浔蓉”。
　　“那……”医生似乎还有问题。
　　“废话对她有帮助吗？”左巧真的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医生讪笑，开始观察苏浔蓉。
　　左巧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沈清化，我在市医院，你来一趟。”
　　到医院后，苏浔蓉送去了急救室。左巧打给了学校政教处，得知苏浔蓉只有一个外婆。便瞒了下来，免得老人家担心。
　　刚挂断电话，又有一个电话打进来。
　　左巧眼神冷淡：“别乱说话。”
　　“小姐，你要注意你的身份”电话哪边是一道年轻的男声，透着恭敬。
　　“放肆”
　　“是”。
　　沈清化和顾惜后面赶到，听说了在学校和学生会的眼皮子底下出现校园暴力。
　　他们准备等苏浔蓉出来再联系学校。
　　急救室里的苏浔蓉，轻微脑震荡，左手和右腿骨折，身上无数的青紫，尤其是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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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木有话说：
　　删删写写“木木有话说”还是：一切言语皆在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