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杀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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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生气。" 我说。
视线中的数据在狂跳，像是疯了一样，排列有序的线条开始扭曲，穿插在一起，肉眼可见地杂乱纠结。
我不该这么激动的，毕竟这个世界没有另一个异能无效化可以在能力失控的时候救我的命。
可人类不总是在重复同样的错误吗？
我握紧刀，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宇智波鼬睁大眼睛，眼中的万花筒图案缓缓旋转，然后察觉到什么似的一错身，仿佛视觉断层般瞬息而至的刀光就贴着他头皮嗡地劈斩而过。
人对自己的东西，是会不一样的。
宇智波一族是我生活了六年的地方。我迄今为止的人生，加起来不到四个六年。
经常去光顾的那家丸子店，自己一个人生活的老婆婆很照顾我，经常给我带一些她做的甜点，对我讲起她死去的孩子时会陷入惆怅，但笑的很慈祥。
买菜的时候摆摊的阿姨总会给我打折，还絮絮叨叨地塞给我一些其他的东西，小葱啊香菜啊什么的，有时候还会出现小番茄。
晚上训练回来的时候如果正好赶上了饭点，路过佐助家时美琴妈妈会叫上我一起吃饭，笑容让我不好意思拒绝，所以不知不觉蹭了很多饭。
泉很温柔，佐助很别扭，是我从小的玩伴，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虽然每次买菜附赠的小番茄都是进了后者的肚子，并且他放飞自我起来让人受不了，但其实佐助他很单纯也很天真，我有时候都在担忧他是否适合忍者这个职业。
这都是我所拥有的东西。
怒火支配了我的行为，但我的头脑却很清醒，一些陈年旧事也趁着我回忆过去的时候冒了出来，但这并不影响我的动作。
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犹如在夜空中生造出的弯月。我挥刀的动作轻盈的如同蜻蜓飞落湖水，一招一式都谙熟于心。
锐器交击的金鸣之声回荡在我耳畔，颜色不明的线条在我眼前互相纠缠。
这里明明是宇智波鼬的主场，但他想要对我造成有效伤害却很难。
精神领域中的较量对于宇智波来说，也是瞳力间的比拼。
对面的宇智波鼬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鲜血从眼眶里流出来，将他的侧脸染成了污秽鲜艳的猩红。
我感觉我的眼睛疼得厉害，湿淋淋的触感从眼角到下巴，不用看都知道肯定也出血了。
灵魂也会流血吗？
可以对陌生人痛下杀手不代表可以坦然面对身边人的离去。
我就不行。我做不到。
当我还是莲沼光希而不是宇智波光希时，我根本无法面对父母的离世。异能力出现的有点晚，它只来得及让我脱离死亡的阴影，而对已经死亡的人无能为力。
巨大的现实割裂感过后，我回过神来，就开始埋怨它为什么出现的这么晚！这么迟！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只要早一点点，她们就能和我一样活下来了！
埋怨慢慢变成了怨恨。
我知道这是迁怒，但我控制不住。
就像我把对所有人的愤怒都灌注在宇智波鼬身上一样，我曾经把对所有事物恨一并用来恨自己，如果我自己不再恨点什么，那么这恨意的矛头就会再次指向我，让我被无能为力、弱小、悔恨又愧疚的我自己吃掉。
好在这小孩子一样不成熟的逃避行为，在我脱离小孩的范畴时停止了，因为我已经成长到可以面对来自于自己的利剑。
可我依旧无法面对亲人的死亡。
就像这辈子的堂姐，她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就死了，听闻死讯，我没什么感觉，还隐隐松了一口气。
——幸亏她经常在外面出任务，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感情并不深厚。
后来我的再生母亲将我带回了宇智波族地，将一份新的礼物带给了我。
这份礼物对我来说沉重无比，从抗拒到接受，这种态度的转变我花掉了两年的时间。直到母亲死于血迹病，埋葬在了宇智波的墓园，我才从内心接受了它。
这份礼物，叫做宗族。
批斩而来的刀光被宇智波鼬用忍刀格挡，刀刃相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宇智波鼬刀刃一偏，我的刀顺着他卸力的方向挥下，和他错身而过。
失误？
不。
我手指一挑，刀在手中转了个圈，从正握变成反握，回身用力，猛地捅向宇智波鼬的后心。
宇智波鼬身上的数据在我的刀尖贴上他后背的瞬间开始剧烈波动，按理说我本来是攻击不到他的，但周围毛线团一般纠结在一起的线条被我操控，从中分出的几条线，仿佛呼吸一般张开，在触及到他的瞬间，让跳动的数值变成了灰色。
我的刀畅通无阻的捅进了他的胸腔。
这是我再上辈子死之前才开发出来的，异能力的进阶运用，具体表现方式可参考GM的封号操作。
宇智波鼬的反抗很激烈，从他身上飞动的数据就能看出来。
可他只能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背后是刺穿了胸骨的长刀，这是致死的伤势。
我作弊了。
因为我想让他死。
“你还有很多要做的事，所以你现在肯定不想死对不对。”
我按着刀柄，不顾一向冷言少语的异能力的在我脑袋里大叫，又用力往下捅了几分。
咬合肌正在卖力的工作，这使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那么，请去死。”
我也许没那么冷静，但是觉得异能力有点过于激动。
「你疯了吗？！他是你的宿体！这周围一大片除了他可没有第二个备选了，他死了你也得跟着陪葬！」
我知道。
它让我放下刀。
「就不。」
它我脑袋里吐出一堆乱码，我觉得它快气疯了。
确实，从死神嘴里捞了两回的人又往三途川跑了，换我我也气炸。
我垂下头，看着动弹不得的宇智波鼬。
如果在这里杀死了他，那现实里的他也必死无疑。
我自己也是。
可他凭什么活着呢？
我可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啊。
多少感受一下我的心情吧？
我这样想着，手握刀柄，打算再来一刀快点送他上路。
——然后我猝不及防地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异能力在我保有意识的前一秒说：「你不清醒，我送你清醒清醒。」
我在昏过去的瞬间口吐芬芳。
■■异能力！你是不是也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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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连孩子都有了的感觉是什么？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我现在只想和异能力同归于尽。
“妈妈……”晃晃悠悠走路结果摔倒了的白发小孩子，咿咿呀呀地叫着对我伸出手。
对你没听错。
我无痛当妈了。
诶？我养小孩？真的假的？
牙好酸。
我觉得如果我还活着的话，我可以写一本书，名字就叫：我和我的异能力是如何恩断义绝的。
对面和我一起围观小孩子走路的青年有着端正的姿容，他温和地注视着眼面部表情空白的我，思考了一下，走过去准备把小孩子从地上抱起来。
结果不太美妙。
“哇啊啊！”
白发小孩“啪”的拍开了他的手，眉头一皱，嘴巴一撇，放声大哭。
表面从容的白发青年，求助的眼神一溜烟的飘向了我。
看我干什么…？
这小孩嫌弃你我也没办法啊。
小孩子哭着哭着发现没人理他，抽抽搭搭地停住了眼泪，然后坚持不懈地再次对我伸出手求抱抱。
啊……太小的小孩有点恶心……感觉很容易就会死。
我的内心是抗拒的。
可我不能违背「人物设定」。
这里就不得不解释一下了，前一秒还提着刀的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因为我的异能力在我彻底作死之前，强行启动了我万花筒左眼的瞳术「迦陵频迦」，然后借由瞳术混淆虚幻与真实的力量，把我随便扔到了一个从时间之河中捞出的梦境里。
【到底是梦境还是过去呢？】跟随着母亲脚步的孩子一般，絮絮聒聒地追问，可惜它不理我了。
真是任性的家伙……
暂且当做是梦吧。
我要进入这个梦里，就要以自己为蓝本先在梦境中构建一个角色。除了某些根本性的东西，比如我的灵魂，角色的一切都是随机的，完全靠运气，而我的行为要符合角色的「人物设定」。
就比如说我现在是白发小孩的血缘者，那我就不能直接动手杀了他。
要维持基础的合理性。
不过具体的规则也很宽泛，毕竟这个角色本质上依旧是我，要不然我当场就撂挑子不干了。
真该死啊。
简直是不知道第几次说这句话了。
骂完了异能力，我又开始抱着小孩子发愁。
小孩呀……我真没照顾过，我自从妈妈也死了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而我身边的小孩子——比如佐助，他虽然比我小，但基本的自理能力已经有了，也不需要我太多照顾。剩下的，经常相处的也只有泉了，而泉可靠的要命，虽然很不好意思，其实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是总被关心的那一个。
……泉啊！好想你（哭）。
就算是上辈子，我也没有怎么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转生之后，接触比较多也都是学校里的“同龄人”。族群里的小孩我基本是见面绕道走的。
“啊、朔茂。”
我看着面前因为小孩子终于不哭了而松了一口气的白发男子，严肃地说：“我们需要一些场外支援。”
“？”
“拜托你去书店走一趟了，嗯，我想想……《你的一岁小孩子》、《好孩子是怎么练成的》……类似的，谢谢。”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杀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