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河》众玄

3、第 3 章

　　宴悦的行动力一向很强，这周末就带上顾来去了一趟家具城。
　　宴悦连着两周末没有在工作，这在外人看来极为反常，事务所的人堵着赵越城准备八卦一番。
　　赵越城一囧，表示他也不知道。
　　最后，一圈人围着赵越城，赵越城拨通了宴悦的电话。
　　“喂。”宴悦的声音醇厚低沉。
　　“悦儿，你咋又……”赵越城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很干净的少年音“这个放房间有点突兀，这个挺好的，而且我喜欢木质的。”
　　“你喜欢就定这个。”宴悦一出声，所有人都靠拢了赵越城，平时在法庭上掷地有声，严肃认真的律师此时都成了八卦的窥听者。
　　“赵越城你什么事？”宴悦催促道。
　　听到顾来的声音，赵越城就知道宴悦在陪他的小侄子，他上次已经说的够明确了，再多问就显得过分干涉别人的家事了。“没……就是叫您吃好喝好。”说完就挂了，防止挨骂。
　　挂了电话，一堆人再也按奈不住一颗八卦的心，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哇，那谁啊？”
　　“不会是老大的儿子吧？”
　　“老大这么忙都结婚了？要我怎么活……”
　　“啧，你看看老大长什么样，你再看看你这稀少的发量，看着就磕碜。”
　　“……”
　　赵越城连忙发声:“别瞎猜了，我们老大就是一匹孤独的野狼，哪来的儿子老婆的！”
　　众人见无八卦可听，便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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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缺不缺什么？”
　　“够了。”
　　“那走吧，明天他们会送过来，去吃饭？”
　　“嗯。”
　　家具城很大，到停车场要经过卖床上用品的，睡衣一般摆在旁边出售。
　　宴悦的目光忽然被一件睡衣吸引，长着短绒毛的兔子，长耳朵垂在身后，又白又软跟洗完澡之后的顾来一模一样。
　　宴悦忽然就理解了那些妈妈对崽子狂热的购买欲，当机立断，说:“拿一件他能穿的。”
　　顾来拒绝道:“我不要，我不会穿的。”
　　“没说要穿，现在才8月份，等入冬再穿。”
　　“不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穿！”顾来觉得他舅舅很会偷换概念。
　　宴悦看了他两眼，觉得他越来越像个兔子，说:“没事，先买回去。”
　　“……”
　　顾来心塞塞，不想说fa。
　　宴悦开车带着顾来，路过肯德7的时候差点停下来了，好在顾来察觉连忙给宴悦来了个拒绝三连。
　　“舅舅，我15了，不是5岁。”顾来非常严肃认真的说。
　　宴悦看似专心开车，内心却一团乱，想着“惹小孩儿不高兴了，自己果然不会带孩子，失败的监护人。”
　　最终，宴悦选择了一家西餐厅，上次的委托人就带着刚放学的儿子和宴悦在那里吃的饭。
　　“这儿罗宋汤不错。”宴悦说。
　　“嗯，用的白奶？挺好的。”
　　“味道好就行。”
　　顾来喝了一口汤，说:“舅舅常来？”
　　“请别人吃饭才过来，我吃中餐习惯些。”
　　顾来说：“我也是吃中餐习惯，好多菜我都会。”
　　“下午有什么想逛的吗？”宴悦问。
　　“没有了，还是回家吧。”
　　“也好，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去事务所。”
　　“这不是宴大律师吗？”一句话突然插入两人的对话，说话的人一身西装，头发中间有些稀少，衬衫遮不住的啤酒肚，身后跟着一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宴悦伸出手，说:“邓总。”
　　邓总回握了一下，大笑了几声说:“今天跟宴律师碰到也是缘分，不如一起吃饭？顺便把我们的事情解决了。”
　　宴悦面无表情地看了邓总一眼，说:“未到约定时间算做法律咨询要收费的。”
　　这话拒绝的意味很明显，邓总的脸面有些挂不住，显露出一些尴尬和恼怒，他身后的年轻人适时地出来说:“宴律师，我和老板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就不打扰宴律师了。”
　　两人离去，宴悦瞧见顾来正愣神儿，用手敲了一笑顾来的脑袋，笑着说:“想什么呢，小孩儿。”
　　顾来摇摇头，然后低头专心吃饭。
　　吃完饭，宴悦把顾来送回家，自己去了事务所。
　　赵越城瞧见宴悦便两眼放光。
　　“悦儿啊！感天动地，他妈的那男的终于松口同意庭下调解了，这他妈的是我这个月最好的事儿了。”赵越城扑进宴悦怀里，且还嫌感情不够激烈。
　　那天路边上的男人和老妇人的身份在宴悦脑海里对号入座了。
　　这案子是家庭纠纷，除了抚养和赡养问题复杂了点倒也没什么，偏偏就男方死咬着想多占点便宜还在法庭上气急败坏地跳起脚叫嚷着不签字离婚，对方律师李煜咊也是个厉害的角儿，双方就僵持不下，大半年了还没有结案。赵越城寻思着要是不打这官司双方都还能多分个几万、十几万的吧。
　　宴悦把赵越城推开，保持好两人之间的距离，一边用手整理衣服，一边回答道:“嗯，我知道。”
　　“你咋知道的，我这可是第一手消息啊。”过了几秒，赵越城又惊奇地瞪大眼睛，靠近宴悦压低声音说:“嗳？悦儿，你真是道上的啊，你咋能这么酷呢，你找人解决的？揍人感觉怎么样？挺爽吧，想当年我上学的……”
　　宴悦坐在赵越城的座位上，手撑着头，看着赵越城，说:“那你今晚小心点，说不定我叫人来堵你。”
　　赵越城抽了别家的椅子面对着宴悦坐下，笑盈盈地说:“怎么会，我可是你最爱的小城城～”
　　“就你贫。”宴悦继续说，“我记得你那个表妹今年也该上高一了？”
　　“对啊，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一中？”宴悦不答反问。
　　“嗯嗯。”
　　“那什么时候约她出来吃个饭吧。”
　　赵越城又坐近了些，眨眨眼睛一副乖巧等答案的样子。
　　宴悦懒得跟赵越城解释，“也没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赵越城突然灵光一闪，说：“哦！你那个外甥是吧。”
　　宴悦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点点头便起身去办公室，赵越城却不放过，贴着宴悦走，在宴悦耳边叽叽喳喳。
　　“哎？不是，他们是打算一直把人儿扔你哪了？这算啥事？哎呦，我滴亲亲小悦悦哦，你是不是在雾霾里待久了哦，脑子不灵光了哟，别人小孩读书，你现在又在瞎操哪门子心。”
　　宴悦一把擒住他的嘴，赵越城“唔唔唔......”的说不出来话。
　　宴悦看着他肉挤在一堆又睁大眼睛的觉得好笑，把手放下，说：“其它你别管，有问题再给你说，行不？”
　　赵越城深深叹一口气，极为幽怨的看了宴悦一眼，小声bb着刚才没说完的话。
　　“嗯？”宴悦眯着眼睛看着赵越城。
　　赵越城立马笑道：“明天就叫我表妹出来吃饭。”
　　......
　　早晨六点二十分，顾来端着碗坐在餐桌旁。
　　宴悦凑近一看，是馄饨。
　　“我昨天下午在家的时候包的。”
　　顾来把另一碗递给宴悦，宴悦也不推辞坐上就开始吃，实际上，自从上次顾来去事务所送过饭结果造成误会后，顾来都会比宴悦起得更早，并做好早饭。
　　“ 比我朋友母亲包的都还好。”
　　“舅舅有空的时候，我教你啊。”
　　宴悦看着顾来，说：“好。”
　　顾来弯了弯嘴角，宴悦这时候才发现顾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那是宴燕没有的，属于顾先生的，点缀在顾来脸上刚刚好。
　　“我上班去了，中午回来接你吃饭。”
　　“出去吃吗？为什么啊？”
　　“见见你新校友。”说罢，宴悦出门了。
　　“好，舅舅再见。”
　　中午宴悦如约而至带着顾来去了一家中餐厅，赵越城和他表妹坐在靠窗的一桌。
　　赵越城表妹靠在座位，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等宴悦和顾来坐好，赵越城表妹看清他们两人的模样，立马坐好，使劲揪了赵越城一把，尽量压着自己的声音惊呼“靠，这也太帅了吧！！！”
　　赵越城无缘无故被揪了一把，又是敢怒不敢言，看着他表妹一副很淑女的样子，不由得感叹，果 然，女生喜欢帅哥是不分年龄的。
　　“咳，李欣，这是宴悦宴叔......哥。”
　　李欣点点头，说“宴哥好。”
　　宴悦回以微笑。
　　李欣的小心脏“咯噔”一声，差点受不住。
　　“这是你宴哥他侄子......”赵越城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宴悦侄子的名字。
　　“顾来。”顾来接上话。
　　“哦呵呵......顾来，哈，顾来。”赵越城有点尴尬道。
　　“顾来好。”李欣立马跟着问好。
　　“你好。”顾来回道。
　　李欣的小心脏又“咯噔”一声，顾来现在还没长开抬眼看她的时候，她总觉得奶凶奶凶的！
　　“先吃饭吧。”宴悦说。
　　“嗯嗯嗯，好。”李欣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赵越城翻了一个白眼，李欣注意到了，又揪了赵越城一下，赵越城瞪了李欣一眼，不满地说“见色忘兄。”说完就去夹那一块五花肉。
　　“李欣多大了呀？”宴悦问。
　　“16了。”李欣咽下一口饭连忙说，还用左手比了个6。
　　“今年要读一中新高一了吧？宴悦明知故问，毕竟直接开头略显生硬。
　　李欣颇为热情地回答道：“对呀，我初中也是在一中初中部上的啦。”
　　“正好，我们家小孩儿今年也在一中刚好有个照应”
　　李欣一下两眼发光，激动地说：“ 也是新高一吗？！那岂不是在同一个年级能经常见面啦！多多关照，多多关照哈。”
　　李欣现在就想在她的小姐妹群里发“ 姐妹们！我见到我们学校新高一的帅哥了！预定校草那种！我可以！！！ ”
　　宴悦又问了些李欣学习情况，假期生活，她的父母近况如何之类的问题，李欣都一一回答，甚是积极，即使顾来不太爱说话，也让一顿饭气氛不算太冷。
　　倒是赵越城不太满意，说她这是色欲熏心，眼里没他这个表哥。
　　李欣压低声音，对着赵越城说:“我的眼里只有宴哥一个哥。”
　　“……”赵越城一时气急，甚至想扔下李欣自己独自回家。